选秀的名单确定,离着明年开春的大选也不过还剩下半年的功夫。皇城就这么四四方方的一片天,傅亦心代替了傅亦雪入宫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各家的小姐太太们,都在等着看傅家庶女代嫁的笑话。
在选秀名单下来之前,傅成康就开了祠堂,将傅亦心认到了发妻名下,虽然明面上是这么说,但所有人都明白,猴子再怎么穿上人衣裳,它也还是只猴子。
“哟,几年不见,心儿竟也出落成大姑娘了。”
傅成康正妻早逝,教养一职一直是托福给傅成康的妹妹,傅亦心的姑姑傅梓菁来负责。傅家家风严谨,少有庶出,所以傅梓菁对傅亦心虽没有偏颇,但也绝不喜爱。
“见过姑姑。”
傅梓菁早年下嫁皇商世家,司徒家虽是商贾却也算是一方大户,在北方商行占据重要地位,即便是官拜一品的傅成康,也要给三分颜面。
傅梓菁穿着一身绛色的长袄,青色的马面裙边用金线绣着祥云蝙蝠,用金簪挽着发髻,手上戴着通透的玉镯,并不张扬的夫人打扮却也是处处尽显富贵奢华。
上下打量着傅亦心,傅梓菁说:
“如今你也算是代表了咱们傅家的颜面,说话行事,都要端的起大家闺秀出身的架子,便是日后进到宫里,也不能低人一等。”
司徒本家在南方,但在皇城也有不少生意往来,傅梓菁这次是与次子司徒俊雅一道来的皇城,一方面是受了兄长的托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照顾司徒家在皇城的生意。
“是,心儿谨记姑姑的教诲。”
傅亦心前世入宫前的教养也是由傅梓菁负责的,而与她一道来的司徒俊雅,想到他,傅亦心不由抿唇一笑,当时还多亏了他的倾囊相助,自己才能在选秀中拔得头筹呢。
傅梓菁膝下三子,长子司徒俊风,次子司徒俊雅,幼子司徒俊颂,长子
尚文,幼子尚武,唯有次子司徒俊雅秉承了司徒家经商的头脑,在经商上更是另辟蹊径,为司徒家开拓了好几个大的门户还有几条新的商路,致富有方,司徒俊雅花钱更是大手大脚,在江南时为花楼清倌一掷千金,更是让他的声名远播。
傅亦心倒是不怕傅梓菁的刁难,再多也不过是前世那些把戏,倒是司徒俊雅,傅亦心笑笑:
这次,可决不能那么轻易的就放过他。
“心儿,来给各位太太见礼。”
为了给傅亦心正名,也算是正式在皇城里上流官家的太太小姐面前亮相,傅梓菁专门为傅亦心专门办了一次赏花茶会。
看着各家太太小姐看戏似的表情,傅亦心自嘲似的笑笑,向着各位太太盈盈一拜:
“小女亦心,见过各位太太。”
虽说是女眷间的私人茶会,但中间礼数绝不能少,傅亦心虽也算是大家出身,但比起正房嫡出的女儿终究是差了一截,正因此,也不乏挑衅之人:“以前只见过亦雪姐姐,倒是不知还有个亦心妹妹,”说话的是张家的小女张琦,素来便与傅亦雪不合,如今少了个傅亦雪又多了个傅亦心,她自然是横竖看着傅亦心都不顺眼,手里的团扇掩着嘴角,张琦上下打量着傅亦心嗔笑道,“咱们皇城里的谁不知道傅家大太太出身世家,琴艺非凡,亦雪姐姐也是自幼习琴,一曲高山流水奏的可是连宫里的乐师都自愧不如的!俗话说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亦心妹妹可是亦雪姐姐的胞妹,就是不知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艺?”
张琦的声音不小足以让在场的太太小姐听的清楚,傅梓菁自然也不例外。
她向着傅亦心那边看了一眼,显然是不打算为傅亦心出头,又转头去跟身边的太太闲聊去了。
面对着张琦的挑衅,傅亦心淡淡一笑,婉转答道:“母亲琴艺非凡,亦心自知资质浅薄,更是不敢
与姐姐争光,不过……”傅亦心话锋一转,又往桌上瞥了一眼,张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瞧不出什么花哨,不由得得意的扬起了嘴角。将她的表情收在眼底,傅亦心并没有表示,只是继续转头对在座的闲聊的太太们说道,“亦心虽不善琴艺,但论起茶道还是颇有心德,今日既是赏花茶会,不如就让小女为各位太太还有姐姐煮茶一杯,好茶好景,也不负如此良辰吧!”
官家的儿女个个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虽说常习琴棋书画,也讲究着品茶闻酒,但对煮水烹茶的手艺,大多都是不擅长的。
所以傅亦心此话一出,不仅是在座的各家太太,就连傅梓菁也不由惊讶,她倒是不担心傅亦心在言语上吃亏,但若是在各家太太面前出丑,只怕到时候丢人的可不仅仅是傅亦心自己。
“司徒太太可真是心细如丝,咱家这些个女儿们,闻香品茗虽还能说道个一二,但论这烹茶煮水的手艺,于女儿家倒是难得的很呐。”
傅梓菁只怕傅亦心在各家面前出丑,也没多心思去听身边太太的奉承,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衬着傅亦心招呼着准备茶具的功夫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贴心的嘱咐道:
“可是准备好了,待会儿别紧张,各家太太都不是那么不好相与的人,便是做的不好,也不会有人笑你的。”
傅亦心听着她的嘱咐,扯了扯嘴角,回握了下傅梓菁的手,像是没听出傅梓菁的意思,笑着说:
“心儿知道,如今这刚过伏,心儿便为姑姑还有太太们泡一壶花茶可好?这鲜花入茶既提香又养颜,想来给姑姑还有各位太太和姐姐们用,一定是极好的了。”
傅梓菁暗自着急,看着各家太太小姐一副看戏的模样,又见傅亦心在茶几前摆弄着茶具,不由生出了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随她好也罢坏也罢,傅家也总不可能只为她一个庶女而败了面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