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坐下来,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秦朗笑着摆了摆手,除了在恒琊向他行礼时散发出的那么一丝倨傲,现在的秦朗面上的笑容和煦,若非恒琊对他的事早有耳闻只怕也要以为他是个温和的人。
“唔,倒真是伤的不轻。”
恒琊应着秦朗的要求脱了上衣,将身上的伤口都露了出来,他的右臂上还上着夹板,行动有些不便。
“神医怎么会在这里?”
恒琊坐在板凳上,光着上身任秦朗为自己检查,看着他眼神专注的模样,出声问道。
“你难道就不觉得天山上太无聊了吗?”秦朗手里的动作不停,将恒琊肩上的纱布拆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将里面泛着浅绿色的药膏涂在他已经生出新肉的伤口上,“这是生肌膏,你若是留下伤疤,心儿小姐一定会不开心的。”
恒琊听到秦朗的后半句话,不禁转头看他。
“呵呵,我下山前曾问过雪神,她说我的缘分在这里。”
对上恒琊审视的目光,秦朗不在意的笑笑,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慕容钰已经得知你们回城的消息,此番行动只怕会更加麻烦,不知殿下可否有万全之策?”
“若是没有把握,我也不会带傅亦心回来。”
恒琊笑了笑,眼中的自信毫不掩饰。
秦朗看着恒琊脸上的笑容,莫名的觉得他的笑容明亮的犹如天山上的雪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上下检查了下他身上的伤口,又看了看他的舌苔眼睛,最后手托着下巴认真的点了点头。
“好了,穿好衣服,我先出去了。”
“秦先生,怎么样?”
傅亦心见秦朗一个人先出来,赶忙上前问道。
“没事,等稍晚些让影卫到我药庐里取药,两个外用的药膏,还有几幅汤药,注意忌口,不会留疤的。”秦朗对傅亦心说,“对了,殿下让我出来叫你进去,有事。”
“好的,谢谢秦先生。”
傅亦心听了秦朗的话脸
上不由露出一抹笑容,不掺利益也不做伪的笑容看得让秦朗一瞬的晃神。
傅亦心变了……
秦朗看着傅亦心转身进入房间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上前轻轻为他们把门阖死,看着眼前紧闭的门扉出神。
“恒琊,你找我?”
傅亦心走进恒琊的房间,因为他身上有伤需要上药的缘故,他的房间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味,不过并不惹人讨厌。
傅亦心走过屏风到里间,却是看到恒琊仍是光着半边身子,与一件里裳的扣子作斗争。
“你怎么进来了?”
恒琊一见傅亦心也顾不得扣扣子,抓着衣裳就往自己身上套,确是把自己搞得愈发狼狈不堪。
傅亦心看着他这般的模样,忍着笑,看了看门外,转头问他:
“怎么不让影卫来帮你?”
恒琊被傅亦心看得脸上发烧,尴尬的抱着自己一身纠结在一起的衣服,穿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只能从衣服下面艰难的伸出自己没有受伤的左手摸了摸鼻子。
“来,把手松开。”
傅亦心看他呆兮兮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脚上却是迈开了步子走到了恒琊眼前,把他身上乱七八糟的衣服都摘了下来,帮他穿衣服。
“你伤还没好,别乱动。”
恒琊平日里穿着衣服显得有些单薄,但脱了衣裳,满身精致匀称的肌肉线条饶是傅亦心在桃源村照顾了他一个月,也忍不住有些脸红。
一身的衣服穿完,两人的气息皆是有些不稳。
傅亦心低着头,为恒琊系着外衣的扣子,屋里的温度有些高,傅亦心呼吸着恒琊身上温热的体香,淡淡的青草味混着点药味,让她的心思有些迷乱,指尖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别走。”
傅亦心为恒琊系好了衣扣,转身就想要离开,却是被他从身后抱住,火热的胸膛紧紧的贴在她的后背。
“让我抱一会儿。”
恒琊把脸埋在傅亦心的颈间,贪婪的吸取着她身上的气息,手臂也不禁又将傅亦心向自
己拉近了几分。
“怎么了?”
傅亦心强忍着自己想要转头的冲动,挪了挪脖子,问他。
“傅亦心。”
恒琊唤她的名字。
“傅亦心。”
恒琊又唤了一声。
“怎么了?”
傅亦心不由轻笑出声,抬起手摸了摸恒琊的后颈,惹得他又靠着自己轻轻蹭了两下,让傅亦心躲闪不及。
“殿下。”
突然,门外的叩门声响起,狄锋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惊得傅亦心与恒琊立马分开站好,前一秒还暧昧旖旎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
“殿下,繁若急报。”
狄锋推门而入,面色不善的看了傅亦心一眼,将手上了一封封着火漆的信笺交给了恒琊。
恒琊在接过信笺的一瞬间脸色突然有些难看,傅亦心顺着他的视线瞥了一眼,那火漆上的印章赫然是繁若王的专属。
“殿下,朝中局势有变,还望殿下早做定夺。”
狄锋单膝跪地,神情严肃语气恳切,恒琊看着信中的内容沉默了半晌,而傅亦心则是直直的看着狄锋,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傅亦心对繁若王室的事并非一无所知,在看到那封所谓的繁若急件上王上御用的印章之时,她就察觉到了不对。
“父王在这个时候召我回京?”
恒琊在看过信笺之后若有所思的看了傅亦心一眼,又转头看狄锋,见他神色无异,才说出了信上的内容。
恒琊对这封信也是存有疑虑,此次恒琊能够以使臣身份出访也是繁若王一力促成的,因为早在几年之前繁若王就已经知晓辛德意图谋反的举动,只是一直念在兄弟情分上一直按兵不发,但辛德此人太过不知收敛,一而再再二三的挑衅繁若王的底线,将繁若王对他最后的那份情谊彻底打碎。
此番恒琊的出访也是为了避嫌,做兄长的大义灭亲无论如何都要比一个侄子谋杀亲叔的名声要好些。
恒琊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在看到这封密函时也是多了一份思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