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涟行走在繁华的闹市,俊美的容貌,不俗的气质,引得不少行人侧目,一个恶少模样的富家公子带着几个家丁拦住了他的去路,一脸怨毒地盯着他,杨涟不愿生事,打算闪身避开,却谁料那人不依不饶,愣是堵了他个严严实实。
“你小子,胆子不小,竟敢跟本少爷抢女人?”恶少狠狠地道。
杨涟郁闷了一瞬,正色道:“公子怕是误会了。”
“误会?谁不知阮玉儿是本少爷的女人?连本少爷见一面都难,竟然为你这个死小子亲自弹琴唱曲!”
杨涟苦笑,他不过是意外救了那女子的娘亲,她心怀感激,硬要酬谢,杨涟无奈便随口要她唱了一首曲子,谁想竟惹出这样的麻烦。
眼见杨涟不答,恶少更是怒火中烧,捋起袖子就要打架,杨涟也懒得跟他废话,这种事情解释能管用吗?于是一拳将人揍倒在地,他轻身一跃,步如轻云,华丽丽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只剩下满大街惊艳的表情和倒霉少爷的惨叫。
杨涟正感叹,果然还是轻功比较实用啊,教主真大方,给他的竟是这般好的轻功秘籍!
“公子,等一等!”一个略微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杨涟脚步顿住,回过头来,见一十三四岁的小和尚满头大汗地朝他跑过来,他微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小师父是在叫我吗?”
小和尚擦擦汗,一个劲地猛点头,“请问您是不是妙手医仙杨涟,杨公子?”
杨涟不由一愣:“我是叫杨涟。”
小和尚闻言大喜道:“是了,师兄说的,有如此轻功,又叫杨涟的必是您了!求公子救我师父!”
“小师父,既如此,你带我去瞧瞧吧,边走你边告诉我些你师父的病情。”说着杨涟快步跟上他。
小和尚引他到一家医馆,只见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和尚人事不省地躺在医馆外间的榻上,边上还有一个年轻和尚一脸焦虑地看护着,见他们走来,连忙让开位置,刚要说话,却被杨涟止住。
根据小和尚的叙述,他已经猜到了几分,如今仔细查看一番,便已确定是心肌梗塞这类地常见病,幸好赶得及,杨涟立马对人进行急救,百十下的胸外按压后,老人终于渐渐恢复了心跳,杨涟忙塞了一颗护心的药丸给他。
眼见师父醒过来,小和尚喜极而泣地扑到他面前:“师父,你觉得怎么样了?”
年轻和尚感激地朝他鞠了一躬:“多谢杨公子救我师父!”
杨涟擦擦汗,微笑道:“不用客气,大师这病理当静养,切不可在外奔波。”
边上的大夫,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您就是妙手医仙杨涟公子?果真是能够起死回生的神人啊!”
杨涟微愣,摇头道:“大夫不必惊奇,我这并非什么起死回生的绝技,而是大师只是休克,呃······就是昏死,心跳暂时停止而已,若是抢救及时,是没有什么危险的,我刚才的手法,大夫可看仔细了?这是一种叫做胸外按压的急救手法,对于溺水,心跳暂停的病人都可以这样救治,按压时,力道一定要足,使心脏里的血液能够有足够的动力,到达全身,一般压下二指深即可,而且速度也要平稳,不可太慢。”
大夫朝他深深一揖:“多谢公子教我,公子果然是神医传人,不但医术高明,还有这般胸襟,我等实在佩服。”
杨涟笑道:“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没什么胸襟不胸襟的。”
小和尚已经把老和尚扶了起来,老和尚合手望向他道:“杨公子妙手仁心,老衲谢过了。”
“我开副药,大师回到寺院好生将养便是,勿要在外劳碌奔波,否则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仍旧是十分危险的。”杨涟慎重地叮嘱道。
“你是魔教中人?”一个蓝衣女子盯着杨涟厉声说道。
杨涟看着他,不假思索地点头道:“我是日月神教中人。”
女子冷哼一声:“原来是魔教妖人在这里假慈悲,什么时候魔教也会用这种方法收买人心了!”
杨涟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道:“既然人心已经收买过了,那妖人也不再多留了,大师保重,杨涟告辞。”说着便起身而去。
那女子碰了个软钉子,旁人也是一脸不赞同地盯着她,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
刚走到医馆门口,小和尚却拉住他:“杨公子,你和我们去少林寺好不好?寺后有不少村民得了寒症,已经死了好些人了······”
“是啊,老衲出寺也是为了寻医救人,还请杨公子虽老衲走一趟吧,老衲替村民们谢过了。”老和尚诚恳地道。
杨涟犹豫了一瞬:“大师,非是杨涟不肯,只是杨涟确是神教中人,少林寺乃佛门圣地,恐怕不适合杨涟出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岂有正邪之分。”
杨涟终是随他们去了少林寺,采药治病好不繁忙,知道他的所在,更是有不少江湖人,赶到少林向他求医。
这一来杨涟回黑木崖的时间又被耽搁了,正当他有些焦躁地揉着草药时,一个脸上满是皱纹,露着温和的笑容老僧向他走来。
杨涟站起身来,朝他躬身一揖:“大师。”
他微微点头回礼:“杨公子来寺中已有些日子了,百姓寒症大好,老衲代他们谢过杨公子了。”
“大师言重了,不过是医者本分,还未曾请教大师尊号。”杨涟恭敬地道。
“老衲法号方生。”
杨涟有些吃惊地道:“原来是方生大师,晚辈失礼了。”
“杨公子不必多礼,这些日子,老衲观杨公子为人,温文尔雅,谦和恭谨,只可惜杨公子即使一身医术济世为怀,却因为日月教而多被世人误解,公子为何不离开日月神教,凭借公子的胸怀本领,在江湖上闯出一番事业也是十分容易的事情。”他坦诚地道。
杨涟忍不住笑了笑:“多谢大师指点,只是杨涟既是神教中人,便是不可背叛教主的,况且杨涟也并没有什么济世之心,只是喜欢医术,又恰巧钻研了些日子罢了,想必方生大师也知道,那些见死不救的事情,杨涟也并非没有做过,所以,杨涟并不是为了救人而救人。”
“阿弥陀佛,杨公子倒是坦率。”
杨涟想到原著上说,《葵花宝典》与少林寺也颇有渊源,顿时有些好奇地道:“大师,都说我教至宝《葵花宝典》是玄奥至极的武林绝学,而且教主神功已成,当世无敌,可是物极必反,我想知道,修习这样的武功,是否会对教主自身造成伤害。”
他颇为赞赏地看着杨涟:“恕老衲见识浅薄,无法为公子解惑,公子不如去问问我方丈师兄,或许能知晓一二。”
杨涟点头道:“多谢大师指点。”
送走方生,杨涟犹豫了一瞬,终是决定问上一问,便寻了那日的小和尚静空为他带路,走过一座座殿堂,构筑宏伟,一路上遇到许多僧人,都是远远便避在一旁,向他合十低首,执礼甚恭。穿过了三条长廊,来到一间石屋之外。静空向屋外的小沙弥道:“杨公子有事求见方丈。”
小沙弥进去禀报了,随即转身出来,合十道:“方丈有请。”
杨涟跟在引路的小沙弥之后,走进室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僧坐在中间一个蒲团之上。
小沙弥躬身行礼,说道:“师父,杨公子到了。”
杨涟当即上前,礼貌地施了一礼。
方证方丈微微欠身,右手一举,说道:“杨公子少礼,请坐。”
杨涟拜毕,在下首的蒲团上坐了,只见那方证方丈容颜瘦削,神色慈和,也瞧不出有多少年纪,心下倒也明白,这些名震当世的高僧,多是如此貌不惊人,若非事先得知,没有谁会料得到他是武林中第一大派的掌门。
未及杨涟开口,他已经开门见山地说了出来:“杨公子的疑问,师弟已经告知与我,只是老衲也知之不详,但将所晓之事告知公子,希望公子能从其中参悟一二。”
杨涟点头称谢。
“江湖上盛传《葵花宝典》在东方教主手中,却不知日月教所得的残缺不全,并非原书。”杨涟心中不由得跳了两下,残本他也敢练!这要是真有什么副作用可怎么好?当下便全神贯注地听了起来。
“华山派当年有气宗、剑宗之分,一派分为两宗。华山派前辈,曾因此而大动干戈,自相残杀,这一节想必公子是知道的?”
杨涟点头道:“有所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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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葵花宝典》,武林中向来都说,是前朝皇宫中一位宦官所著。”杨涟闻言,心中微有些起伏,这是那人的心病,他又如何不知。
“至于这位前辈的姓名,已经无可查考,以他这样一位大高手,为甚么在皇宫中做太监,那是更加谁也不知道了。至于宝典中所载的武功,却是精深之极,三百余年来,始终无一人能据书练成。百余年前,这部宝典为福建莆田少林寺下院所得。其时莆田少林寺方丈红叶禅师,乃是一位大智大慧的了不起人物,依照他老人家的武功悟性,该当练成宝典上所载武功才是。但据他老人家的弟子说道,红叶禅师并未练成。更有人说,红叶禅师参究多年,直到逝世,始终就没起始练宝典中所载的武功。”杨涟心中了然,并未露出困惑之色,老方丈见这年轻人神色淡定,心中更是多了几分赞赏。
“据说华山派有两位师兄弟,曾到莆田少林寺作客,不知因何机缘,竟看到了这部《葵花宝典》。其实匆匆之际,二人不及同时遍阅全书,当下二人分读,一个人读一半,后来回到华山,共同参悟研讨。不料二人将书中功夫一加印证,竟然牛头不对马嘴,全然合不上来。二人都深信对方读错了书,只有自己所记得的才是对的。可是单凭自己所记得的一小半,却又不能依之照练。两个本来亲逾同胞骨肉的师兄弟,到后来竟变成了对头冤家。华山派分为气宗、剑宗,也就由此而起。岳蔡二位私阅《葵花宝典》之事,红叶禅师不久便即发觉。他老人家知道这部宝典中所载武学不但博大精深,兼且凶险之极。据说最难的还是第一关,只消第一关能打通,以后倒也没有甚么。天下武功都是循序渐进,越到后来越难。这《葵花宝典》最艰难之处却在第一步,修习时只要有半点岔差,立时非死即伤。当下派遣他的得意弟子渡元禅师前往华山,劝谕岳蔡二位,不可修习宝典中的武学。”
第一步,“欲练神功,引刀自宫”,当然艰难,那人当时又是经过了怎样一番挣扎,才下定了决心,又是一个人躲在哪里等待那个耻辱的伤口慢慢复原,想起这些,杨涟心中不由一阵阵发紧。
方证接着道:“渡元禅师上得华山,岳蔡二人对他好生相敬。承认私阅《葵花宝典》,一面深致歉意,一面却以经中所载武学,向他请教。殊不知渡元禅师虽是红叶禅师的得意弟子,宝典中的武学却是未蒙传授。只因红叶禅师自己也不太明白,自不能以之传授弟子。岳蔡二人只道他定然精通宝典中所载的学问,哪想得到其中另有原由?当下渡元禅师并不点明,听他们背诵经文,随口解释,心下却暗自记忆。渡元禅师武功本极高明,又是绝顶机智之人,听到一句经文,便以己意演绎几句,居然也说来头头是道。这样一来,渡元禅师反从岳蔡二位那里,得悉了宝典中的经文,不过岳蔡二人所记的,本已不多,经过这么一转述,不免又打了折扣。据说渡元禅师在华山之上住了八日,这才作别,但从此却也没再回莆田少林寺去。不久红叶禅师就收到渡元禅师的一通书信,说道他凡心难抑,决意还俗,无面目再见师父云云。由于这一件事,少林下院和华山派之间,便生了许多嫌隙,而华山弟子偷窥《葵花宝典》之事,也流传于外。过不多时,即有魔教十长老攻华山之举。”杨涟仍是平静地点点头,这些,在书上他已知晓一二,如今他最想知道的是,那《葵花宝典》除了要弄残自己的身体外还会对那人造成什么危害。
“魔教十长老攻华山,便是想夺这部《葵花宝典》,其实华山派已与泰山、嵩山、恒山、衡山四派结成了五岳剑派,其余四派得讯便即来援。华山脚下一场大战,魔教十长老多数身受重伤,铩羽而去,但岳肃、蔡子峰两人均在这一役中毙命,而他二人所笔录的《葵花宝典》残本,也给魔教夺了去,因此这一仗的输赢却也难说得很。五年之后魔教卷土重来。这一次十长老有备而来,对五岳剑派剑术中的精妙之着,都想好了破解之法。老衲推想,魔教十长老武功虽高,但要在短短五年之内,尽破五岳剑派的精妙剑招,多半也还是由于从《葵花宝典》中得到了好处。二次决斗,五岳剑派着实吃了大亏,高手耆宿,死伤惨重,五派许多精妙剑法从此失传湮没。只是那魔教十长老却也不得生离华山。想象那一场恶战,定是惨烈非凡。华山派岳肃、蔡子峰二人录到《葵花宝典》不久,便即为魔教十长老所杀,两人都来不及修习,宝典又给魔教夺了去。因此华山派中没人学到宝典中的丝毫武功。但两人由于所见宝典经文不同,在武学上重气、重剑的偏歧,却已分别跟门人弟子详细讲论过,华山派后来分为气剑两宗,同门相残,便种因于此。说这部宝典是不祥之物,也不为过。魔教得到了岳蔡二人手录的宝典残本,恐怕也没甚么得益。十长老惨死华山,那不必说了。任教主将那宝典传给了东方不败。那么两人交恶,说不定也与这部手录本有关。其实这部手录本残缺不全,本上所录,只怕还不及渡元禅师所悟。”
方证笑了笑,没有提及渡元便是林远图的事情,杨涟明白,他也是不想为林家惹是非,殊不知用不了多少时间,林家终会因为那《辟邪剑谱》惨遭灭门。
“红叶禅师临圆寂之时,召集门人弟子,说明这部宝典的前因后果,便即投入炉中火化,说道:‘这部武学秘笈精微奥妙,但其中许多关键之处,当年的撰作人并未能妥为参通解透,留下的难题太多,尤其是第一关难过,不但难过,简直是不能过、不可过,流传后世,实非武林之福。’他有遗书写给嵩山本寺方丈,也说及了此事。”
杨涟明白了,他其实只是在变相地告诉他,《葵花宝典》是不祥之物,东方不败修习的也只是残本,更是在隐晦地规劝他,离开日月神教,他微微笑了笑:“多谢大师指点,杨涟获益匪浅。”
方证见他仍旧执迷忍不住道:“杨公子,老衲虽不知那《葵花宝典》到底有何玄妙内容,但是杨公子的顾虑却是不无道理,物极必反,东方教主虽然天下无敌,可是最后却也必然因为那《葵花宝典》惨遭厄运,下场凄凉,公子若是想为他解祸,自当多劝他,少惹杀戮,将心向善,我少林存有一部红叶禅师的手札,其中虽未提及《葵花宝典》的武功,但是却说了不少因之而得的佛理,也许对东方教主会有些益处。”
杨涟眼中一亮:“敢问大师,如何才能借阅手札?”
他微微笑道:“杨公子既然有这份心思,不如留在我少林,为东方教主多修功德,功德一到,佛祖自会赐福。”杨涟明白了,这人还是没有放弃规劝他,不过那手札若真是对那人有用,自己留下念几天经,敲几天木鱼又有何不可?
“多谢大师,杨涟愿意留下。”
闻言方证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方证的话,可以在笑傲江湖里,冲虚和方证与令狐冲的那一段
一口气更了七章~~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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