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承汉率领的大队人马来到黄河北岸一处叫做“栖风渡口”的所在,面对眼前横拦在眼前,一望无际的滔滔黄河之水,四爷还真是犯了难,这是因他手下这么多的兵马,若要同时渡过河去,还真是一件难心事儿,别是不说,单是要找到这么多的大船渡河就不容易。
于是,承汉王爷不得不叫大军暂时停下脚步,先找个大大的大车马店驻扎起来,好好休息一晚,待寻到了合适的船只后,再做渡河的打算。
这些兵丁自打跟着四爷出京后,便一直是风餐露宿、马不停蹄地奔走着,这么多天下来也确实有些人困马乏、体力透支了,当听说王爷让要大家今晚好好歇息一下,自然都是高举双手赞成,无不都是喜出望地高呼:“王爷千岁!”
才至傍晚,黄河两岸上空,渐渐聚集起许多乌云,因此天色早早便阴暗了下来。
这五千多兵丁聚在一起,待酒足饭饱之后,都分布在车马店的周围,有喂马的、梳洗的、倒头睡大觉的,还有就是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围坐在一起喝酒侃大山的。
众将士们养精蓄锐,四爷承汉则带着人四处找船只,这些琐事都暂且放下不提,单说梅儿主仆三人跟着他们一路疾行赶路,早就累得叫苦不迭,若不是他们的大队被这黄河水耽搁住下,怕是早已被落下,追赶不上了。
待过了掌灯时分,众兵丁们早在大通铺上鼾声如雷了,梅儿他们三个这才驱车匆匆来到渡口小镇上来。此时,天上早已布满了大片的阴云,并淅淅沥沥地下起牛毛细雨来。
当她们打听到四爷带领的人马已在车马店驻扎下来,此时还并未渡过河去时,这才长长松了口气,之后,他们也连忙找了家小客栈,简单吃了口热乎饭后,便各自回到客房里,倒头歇息去了。
次日晨起,
梅儿在睡梦中突然被一声霹雳惊醒,起身见窗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心里很是害怕,忙去推搡、大声招呼还在床上熟睡的娘亲起来。
哪知梅儿连叫了几声后,却只听娘亲“哼哼”了几下,不见醒来,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儿,忙伸手一摸娘亲的额头,感觉滚烫得很,这才知道娘亲是生病了。大惊之下,忙披了件衣裳,冲出房门去找仆人老焦去找大夫。
仆人老焦住在走廊一端的大通铺房里,此时也才刚刚起床,正在吸着大烟袋,看着窗外的大雨,忽见梅儿小姊急匆匆哭哭啼啼地来找自己,说发现娘亲突然病重,高烧不止,不知如何是好!
老焦闻言,忙同梅儿一块儿下到一楼大厅的柜台前,询问店家哪里可以请到大夫?
店主看起来到是个热心肠的实诚人,当他听说有客人病倒在自己的店里,也很是着急地说道:“哎呀!这可是件难心事,此地非比那些大城镇,并没有专门的医馆,方圆数十里之内,也仅有一间小小的药铺而已。不过您也别着急,好在那里到是有个常年坐堂抓药的老先生,可他究竟能否医得了你家夫人的急症,就不得而知了!”
梅儿听了,急着朝老焦和店家说道:“娘亲身子此前一向康健,此时突然病倒,想来也未必是什么难治的大病,无论怎样,咱们还是赶快去请那位老先生来给我娘看看吧!”
老焦听了连连点头称是,转面赶忙向那位老板详细询问了下那间小药铺的店名和详细所在。
不等那店老板答话,忽见从柜台里站出来一位跑堂丫头打扮的姑娘,见她朝着老焦和梅儿浅施了个小礼后,轻启樱唇说道:“二位客官安好!若说那间小药铺并不算远,只在前头的巷道里头,可对于初来此地的旅客来说,却是极难找到的,又因今天雨水甚大,怕是此时还
没开门儿呢!”
此前,这丫头一直在柜台里低头算账,梅儿和老焦都没注意到,此时听了她这话,都是急得直挠头。
那丫头又忙解劝道:“客官莫急,可巧那坐堂的老先生正是我的爷爷,不如就由我来带客官去找吧!”
老焦和梅儿听了,都是转忧为喜,这就要跟她动身去。
那丫头对梅儿道:“外边风急雨大的,我看这位小妹妹就别跟着去了,若是淋了雨,再多一个生病的,就更不好了,还不如留在客栈里,照顾您的娘亲就行了。”
梅儿听了心下感激,这才仔细端详她的模样,看她年纪应比自己稍大些,耳边一对光灿灿的菊花形耳坠,甚是别致,又见她冷玉含秋,颖思人慧的样子,到是个极少见的俏丽姑娘。
梅儿道:“如此便多谢这位姊姊了,还望你们快去快回,莫要耽搁才好!”
“妹妹不必客套,我们转眼便能回来的,放心好了!”那女孩说着抓起一把雨伞递给老焦,自己随手又拿起一把小巧的油纸花伞撑起来,带着老焦匆匆跑出门儿去了。
梅儿见他们俩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大雨倾盆当中,心里对这位貌美如画的小姊姊很有好感,转面向店老板好奇地问道:“店家!方才那位小姊姊不但人长得漂亮,还是个热心肠?敢问她姓氏名谁,我定要好好感谢她才是呢!”
那店家答道:“回小客官的话,这丫头名叫林媱儿,是来店里跑堂帮忙的,若说她的身世还真是满可怜的,只因其父一心想要考取功名,离家已有几年了,如今她的家里就只剩下老爷子、儿媳和孙女三个人相依为命,日子过的很是紧巴,因此她便常来小人的店里打工挣钱来贴补家用。此女不但懂事孝顺,还继承了她父亲的勤学好问的秉性,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好闺女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