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1.

雨天、母亲的死忌。

这两样事物,似乎有着莫名的联系,过去几乎每年,薛婷都是这样隔着雾蒙蒙的水汽,望着墓碑上母亲的遗照,品尝自己咸涩的泪。

不过最近三年有些特殊,自从出国后,这是她第一次回来拜祭。

她一家四口,父亲早逝,哥哥因意外而死,母亲随后在起诉过程中自杀,都葬在这里。

薛婷将被雨水打湿的鲜花放下,拿出手帕,擦了擦照片,起身深鞠三个躬。

墓园里很冷清,死寂死寂的。

在点缀着水洼的青石路的尽头,却响起脚步声。

她知道今天还会有人来。就是那个人,墨兆锡,她曾恨之入骨,费劲心机要毁掉的,间接害死母亲的律师。

他独自而来,身着长黑风衣,举着黑伞,眉目间清朗依旧。

庆幸的是,她还能在他一步步走近的时候,保持心中的平静。

墨兆锡在她面前驻足,简单明了:“你回来了。”

薛婷点头,短暂地顿了一下,侧身而过。

“谢谢你这三年帮我祭拜他们。”

他未回头,只淡淡地说:“不用谢。”

雨越下越大,漫天笼着薄薄的雾,沉重,湿粘,压抑,却几乎掩盖了所有声音。

这是薛婷最想要的结果——和这个男人擦肩,不管是恨的,怨的,痴的,心再无涟漪。

时间和现实逼着她挣脱和忘却。

很好,很好。

2.

难得荷包有了余富,薛婷决定在市里逗留几天。

她也问自己,这本是个让她伤心痛苦的地方,如今她有钱、有时间、有健康的身体,外面世界广阔,何必留下来自寻烦恼?

答案是——

她好像欠了谁一笔钱,一个人情。

若是以前的她,才没心去想还,先挥霍再说,可现在……

薛婷嘴角弯着浅浅的笑,还未推开面前红色绒面的会所包间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若有似无搭了下她手背。

“第一次来?”身后是个年轻男子,声线温柔低哑,五官端正立体,尤其一双招人的桃花眼,与那人有点像,只是眼神里透着孩子气。

啊,素质还算不错啊。

薛婷垂眸打量他露出的小臂,干净白皙,没有拉斯维加斯夜场里那些健硕男人手臂上的可怕图腾,笑容清清淡淡的,嗯,很舒服的感觉,换个说法——合眼缘。

“你是这儿的?”薛婷故意答非所问,脱去外套,里面是件onepiece的无袖裙。

男人动作自然地接过去,另一手推开门:“我叫扬州。”

“扬州?好有趣的名字。”

扬州一笑,眼角不觉向上挑了挑。

包间里的“大姐”热情地迎上来,带来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儿。

“新客人,快里面请!”

薛婷瞧了眼扬州,他熟门熟路,拐去里面的拐角沙发,闲适坐下,身边人的打扮与他相似,藏青色西装马甲,抓得夸张的发,一脸被富婆包养的奶油小生的面相。

男人看她一眼,递给扬州一只烟。

扬州推回去。目光悠悠看回来,仍是笑。

薛婷抱手臂,不避不闪。

她喜欢他。

“大姐”司空见惯,在薛婷耳旁给小声介绍。

“这是扬州。刚来一个月,有点嫩,不过模样俊,身材棒,酒量好,说话幽默,保你今晚玩的开心。”

薛婷满意地点头。

“大姐”转向正在候场的几位,又说:“薛小姐,别人呢……”

薛婷红唇一动:“就是他。”

“好。”大姐话罢,交代扬州几句,将其余男人们有序带出。

看吧,女人有钱了,也可以把男人当货物一样选。

三分钟后,扬州和薛婷进了电梯,到楼上“休息室”休息,话虽如此,但凡出来玩过的人便知,所谓休息,就是“睡”呗。

密闭空间里,灯光都那点热都被无限放大。

身旁男人靠的很近,鬓角流了几滴汗,薛婷侧身抬头,问:“你是扬州人?所以叫扬州?”

“不是。我就叫扬州。”

“有个性。”

他不语,只笑。

忽而伏低身子,要亲她。

薄唇却被薛婷用手挡住,扬州蹙了蹙眉,薛婷顺势攀住他的后颈,耐心理了理他被汗湿的鬓角,在他耳旁似叹息的说:“对不起,我只xx,不接吻。”

3.

扬州的经验其实并不多,薛婷敢肯定。

但“大姐”说的,模样俊,身材棒什么的,倒是真的。

扬州洗完了澡,围着浴巾,手里拿了两只盛了红酒的高脚杯来到里面卧室,薛婷刚吹干头发。

“先喝一杯?”

薛婷虽兴致缺缺,想了想,接过来抿几口,单刀直入:“你和客人通常都要先喝一杯再xx?”

扬州到底是年轻的,深深一喘,猛地将她打横抱起,却轻手轻脚放在床上:“看状况,有些客人角色进入的慢,有挣扎,就会喝一点,像你这样的……”

“我这样?怎样?”

“你这样……”扬州凑上来,欲吻她,再次被挡住,才想起来她有忌讳,便解开她浴袍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