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平生梦难圆
“小苣,长公主还是没有醒吗?”两天过去了,却还没有转醒的迹象,不由得不让池湘禹忧心。因为多了一个人,池湘禹命人新添了辆马车,小苣与长公主一辆,好方便照顾长公主,池湘禹则与莫子桑一辆。但路上池湘禹不放心长公主,故上了前面的马车。
“小姐,长公主从那日晕过去便再没醒过来。”
“再行一个时辰就到戌威国境内了,到前面停下先歇息片刻。”
“好的,小姐。”
一行人在一处河边上停了下来,池湘禹也搀了莫子桑出来透透风。
“此处景色很美。”眺望着远处山水斜阳相辉映,落霞满天,奇峰怪石,田园阡陌,相映成趣,莫子桑不禁感慨道。
“是啊,见景是美的,说明桑儿的心也是美的,《金刚经》上说,‘所有相皆是虚妄相’,所看见的,其实是你的心。”
“看来‘玄学道主’的名声真不是白来的。”莫子桑见她一袭白衣翩跹,钟灵毓秀,容貌脱俗,站在她身旁,总有种飘渺不实的梦幻之感。
“这个称呼本来就错了,道并非为玄学,道的真旨不是玄,而是简,它低至尘埃,无所不及,方能至高无上。不是说‘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吗,我只信奉至真至简。”池湘禹静静凝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悠悠说道。
“怪道相由心生,就是有了一颗至真的心,才能至美吧。”莫子桑有些痴迷地看着她,毫不吝惜地赞美道。池湘禹是她见到的最与众不同的女子,她的美,非寻常艳物之美,是由心而升华出的美,她的美,属于永恒。
“哈哈,桑儿夸人,也很有水平。”池湘禹见她如此看着自己,有些哂笑道。
“我们该走了。”惊觉自己的失态,脸上一热,撇过身往马车内走去。莫子桑心下暗恼,她不知道这两天是怎么了,每次面对池湘禹便频频失神,不见她又像丢了魂儿似的。
见莫子桑脸色不对劲,池湘禹有些疑惑,上前两步拉过她的手,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关切之意“桑儿,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我,我没事,湘禹不用管我。”指间相触,竞有种微麻的感觉,心不由得加快了速度,猛地抽出了手,不敢再望向她。
“桑……”看得出来,莫子桑有心事,池湘禹虽然觉得她有些怪怪的,也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回到马车上,一路无话。
“小姐,已经到戌威国境内了,此地是马溪镇,要不要休整一下?”下人问道。
“好,就在这里停下吧。”
“桑儿,饿了吧,我们先下去吃些东西。”转过头对莫子桑柔声说道。
“恩。”莫子桑简单应了声,便兀自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
池湘禹见状,有些莫名地摇了摇头,也跟着跳下去。
这马溪镇虽是边境小镇,但也算富庶,来往贸易的商贩也很多。池湘禹挑了一家比较雅致的酒楼进了去。
“几位客官,里面请!姑娘想吃点什么?”见池湘禹几人衣着光鲜,品貌不凡,必是大户人家,赶紧点头哈腰地迎了过来。
“捡几样清淡的招牌菜就行了。”池湘禹身后的丫头小苣接口道,随后看了看莫子桑,“不知莫小姐喜欢吃什么?”刚才那些是为自己小姐点的。
“不用其他,我也喜清淡一些的。”莫子桑用打量的眼光看了小苣一眼,心下暗道:这小丫头倒也是个精明能人,不过能在她身边,一般都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吧。
几人进去之后,居然发现里面有不少赌博闹事打架的,这酒楼,可真有意思,闹翻天了也不知道管么。
“小二,这是怎么回事?既然这样,我们就换一家吧。”池湘禹指着那些人对小二道。
“额,几位姑娘应该不是本地人吧,什么客栈酒楼烟花之地,这种情况在这马溪镇上都是经常发生的,他们都是地方豪强,我们做营生的也惹不起呀。姑娘若怕惹祸上身,小的便带几位上二楼,上面隔音好,也安全些。”小二见到手的生意就快没了,赶紧解释道。
“呵呵,吃个饭还得提心吊胆的,小二带路吧。”
“几位请请请!”见得她们几位点了头,店小二高兴得合不拢嘴,弯下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见他这般模样,池湘禹有些好笑,环视了下周围,除了那些闹事的,四下便没几个正常吃饭的,想必这地方,也没几个人敢来,故而生意定好不到哪里去,今日碰上她们几个金主,怎能轻易错过。
但没想到的是,她们倒想避开祸端,却有那么几个不识相的人偏不令她们如意,见着进来几个貌若天仙的女子,那些个酒肉之徒,谁会选择放过?这不,找茬的来了。
“哇,几位姑娘真是倾国倾城,可否与在下交个朋友?”那男子一袭锦衣,浓眉大眼,看起来还算个君子,可那双咸猪手便向这边支伸过来了,或许是池湘禹身上总散发出令人无法直视的气息,男子的手自然而然得伸向了略显柔弱的莫子桑。
池湘禹见状,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手上蓄了内力,正待出手,一妖娆蛊惑的声音便由远而近地传来。
“咯咯,肖门主,可别吓坏了几位姑娘。”
见得来人面容之后,男子登时缩回了手,气焰消了一半,诺诺道“原来是……颜洛小姐。”他嘴里似乎要唤的是另一个称呼,却在收到女子的一个眼神后住了口。
“小女子可否请姑娘喝一杯?”那女子没理会男子的话,径直走到池湘禹面前,很自然地忽略了她身旁你莫子桑,风情万种地对她笑了笑。
这邀请,似乎太过冒昧了些,池湘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但那红衣女子可不管这些,见她对自己的邀请置若罔闻的模样,上前一步,附到池湘禹耳边,嘴角扬起了个邪恶的笑容“莫非池小姐,不愿接受小女子的邀请,那位长公主殿下好像也没有拒绝呢。”
闻得此言,池湘禹犹如五雷轰顶,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如何会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有,母亲,母亲……
“你把我母亲怎么样了?”一把扼住她纤细的手腕,厉声质问道。
红衣女子心中一怔,她没想到池湘禹有如此高的武功,扼制住自己的手,居然如何用力也挣扎不开了,这显然是在她意料之外的。不过她是谁,怎会被人轻易制服,当下也面不改色,依旧是蛊惑人心的声音“小女子可不能将她怎么样,看你们都进来吃饭了,想帮着池小姐照料照料而已,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就你我二人。”
“好!去哪里?”
“跟着小女子就行了。”
“湘禹……”莫子桑眼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却无法阻止,她一打见到这红衣女子开始,便对她充满了敌意,不仅是因为她看池湘禹的眼神,而且,这个身影,她总觉得有些熟悉。听得她言要单独与池湘禹一起,由不得让自己担心。
“桑儿让店小二给你安排个客房住下,母亲在她手上,现在必须跟她走一遭,别担心,我没事。小苣,莫姑娘就交给你了。”交代完二人池湘禹便随着红衣女子走了出去。
“恩,你小心点。”望着池湘禹消失的背影,心底滋生出无以复加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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