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苌枫回到襄阳苌映雪打发她的姐姐苌映霞替她到襄阳打探消息,孙氏知道苌映霞的来意在接待苌映霞的第二日就派人请雁苌枫到家中赴宴。雁苌枫自小就与这位表姨亲近闻听孙氏来请就欣然前往。
来到邓府一看原来只是家宴并没有其他的客人,雁苌枫见状甚是高兴与邓家老小一边吃喝一边说笑,喝了几杯酒孙氏指着坐在她身边的一位夫人介绍:
“枫儿,这是你的姨娘。”
雁苌枫不解的问:
“枫儿怎么没见过这位姨娘啊?”
孙氏给苌枫解释:
“这是你的亲姨娘,很少来咱们襄阳所以你没有见过,今天她是特意来看望你的。”
雁苌枫听完恍然大悟然后毫不客气的问道:
“莫非这就是当年把我亲娘卖到金州的那位姨娘?”
一句话把孙氏和苌映霞问的目瞪口呆,雁苌枫站起身说:
“我吃饱了,若是再不回去我娘该惦记了。”说完大步走出房门。
孙氏一路追出来带着训斥的口气问道:
“枫儿,你怎么能如此无理?从小你娘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雁苌枫喘了口长气说:
“枫儿见不得生人,在枫儿心中只有您一个姨娘,至于别的姨娘枫儿也不会再认了。”
孙氏又问:
“那你娘呢?难道你也不认了吗?”
“两位娘亲辛辛苦苦的把我带大,我欠她们的太多了,枫儿可以对不起别人但是不能做对不起她们的事,至于是非对错就任人评说去吧!”雁苌枫朗声说完大步走出邓府骑上马返回白家。
孙氏望着他的背影呆呆的看了许久。
雁苌枫刚到府门仝氏兄弟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拉住缰绳扶他下马,雁苌枫客气的说:
“两位叔叔辛苦了。”
仝远奎给苌枫掸掸身上的尘土说:
“这些年都习惯了,要是没事可做反倒闲的烦闷。”
雁苌枫赞道:
“我爹能有你们这些兄弟可真好!他老人家看到今天这番景象也一定能含笑九泉。”
还没等二人搭话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惨叫声,雁苌枫惊奇的问:
“这是怎么了?”
仝远彪瓮声瓮气的说:
“肯定又是那个山伯源在打下人。”
仝远奎赶紧瞪了他哥哥一眼说道:
“别胡说八道,你又没看见怎么知道?”
仝远彪闻言不但没有收敛反倒来了劲大声嚷道:
“这不是隔三差五就有的事吗?不许跟别人说难道我跟咱们自家孩子说说还不行?”
仝远奎说:
“你这张嘴啊!不惹出点祸就难受。”
就在二人争论之时雁苌枫已经迈步走进府门,顺着声音的方向往东一看只见牛旺的儿子牛文虎被绑在柱子上挨打,打他的是一个衣冠华丽的书生,那身非儒非商的打扮一眼看去就甚是惹人厌烦,此时牛旺正跪在那个书生面前哀求道:
“山管家,您就饶了他吧!他还是个孩子,以后小的一定让他小心伺候您!”
山伯源一边打一边骂:
“你个小兔崽子,我让你不长记性,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雁苌枫看了纳闷:牛旺是府里的老人,府里这些管事的不至于对他如此不讲情面,也不知道这个牛文虎到底犯了什么大错?打量着牛旺可怜巴巴的模样雁苌枫心里更是不痛快,走上前去喊道:
“住手。”
苌枫回来的时日尚短,而且每次去西跨院沈雲晴都事先把山伯源打发出去,所以山伯源并没有见过雁苌枫,他看看雁苌枫只是一个半大小子也没穿什么华丽的服饰,所以不屑的瞥了一眼说:
“哪来的野小子?敢管山大爷的闲事?”
牛旺听山伯源如此大言不惭心中暗自高兴,他爬到雁苌枫跟前哭诉:
“大少爷,您救救文虎吧?他都快让人给打死了。”
雁苌枫扶起牛旺问道:
“你先别着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牛旺给雁苌枫叙述:
“山管家让文虎给他研磨,文虎一不小心把墨汁洒到了纸上……”
山伯源听牛旺称呼雁苌枫为大少爷也猜出了他的身份,又听牛旺如此说他分辩道:
“什么?那是普通的纸吗?那幅画我已经画了两个时辰了。”
雁苌枫气呼呼的问:
“为了你的一副破画就能把人打成这样?是谁给你的权利?”
山伯源理直气壮的说:
“他是夫人分给我的奴才,我打他骂他都是应该的。”
雁苌枫嚷道:
“混账,他是我们白家的下人,只是供你差遣而已,你凭什么打他?”
山伯源有恃无恐的说:
“是夫人给我的权利,有本事你找夫人理论去?”
雁苌枫见此人如此狂妄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前狠狠的打了他两计耳光,山伯源哪里禁得住苌枫打?登时就被打倒在地上,雁苌枫又从他手中抢过鞭子就是一顿毒打,牛旺等十几个下人赶忙过来阻拦,一边拉住雁苌枫一边劝解:
“大少爷,这个人您可打不得啊!”
雁苌枫住手追问:
“我为什么打不得他?”
有两个机灵的下人匆忙把山伯源抬回后宅,其他人都低下头不敢言语,雁苌枫嚷道:
“倒是说啊?谁来说说我为什么打不得这个人?”
牛旺等人吓得急忙跪在地上,可是谁也不敢说一个子。雁苌枫想了想上前解开捆着牛文虎的绳子淡淡的说:
“以后别跟着那个王八蛋了,你就跟着我吧!”
牛文虎跪在地上哭着说:
“多谢大少爷。”
雁苌枫拉起他返回后宅,走到校场中心雁苌枫看看四下无人转过身问道:
“文虎,你老实告诉我:那个山伯源到底什么来历?”
牛文虎跪在地上说:
“小的确实不知道。”
雁苌枫语重心长的说: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这个人若是留在府中你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牛文虎低声说:
“小的若是说了恐怕您此时就得杀了我。”
“你说吧!”雁苌枫说:
“不管说的是对是错我都不跟你计较。”
牛文虎吞吞吐吐的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雁苌枫继续给他打气:
“你还信不过我?当主子的哪有骗你的道理。”
牛文虎咬咬牙说:
“他是沈夫人的相好。”
这句话刚刚说出来就被雁苌枫一巴掌打在脸上,随即骂道:
“小兔崽子,再敢胡言乱语我非要你的命。”
牛文虎哭道:
“我就知道我说出来您准饶不了我,您想想:若是没有夫人在后面撑腰,他个狗屁书生怎么敢如此耀武扬威?”
雁苌枫愣愣的站了半晌把怀里的银袋子扔给牛文虎吩咐道:
“找个地方养伤去吧!暂且先不要回来,免得搭上你的小命。”
牛文虎千恩万谢一番拿着银袋子急匆匆的出府避灾……
雁苌枫气的脸上青筋迸出老高,在校场上来回踱步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去见沈雲晴心中还不免有几分畏惧;想要去找白傲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在他犹豫不决的这个时候恰好有一个人迎面走来,见到雁苌枫那人殷勤的打招呼:
“大少爷,这是从哪回来啊?”
雁苌枫抬头一看此人乃是方浩甫,他勉强一笑深施一礼说了声:
“方伯父。”
方浩甫眉开眼笑的说:
“若是论起亲戚大少爷还应该顺着你姐姐叫。”
雁苌枫说:
“苌枫不敢,家父生前和您称兄道弟一辈子,苌枫还是继续称您为伯父吧!”
“也好。”方浩甫赔笑问:
“大少爷吃过饭了吗?”
雁苌枫不假思索的说:
“还没呢!”
方浩甫高兴的说:
“正好我也还没有吃,大少爷随我到舍下小酌几杯如何?”
雁苌枫犹豫了一下说:
“好啊!我也好久没有见到若雅姐姐了,正想去看看她!”
“你姐姐见到你说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方浩甫说着拉起雁苌枫就往外走。
二人出了角门边聊边走转了几个弯来到方浩甫的宅子门口,还没等进门方浩甫就对着院子里高喊:
“夫人,你看谁来了?”
白若雅在屋里闻言殷勤的接了出来,雁苌枫此时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紧走几步笑着问:
“姐姐一向可好,苌枫来给你请安了。”
白若雅上前拉住雁苌枫的手,老兄弟长、老兄弟短的嘘寒问暖起来,方浩甫插言说道:
“别光顾着说话!我们爷俩还没吃饭呢!”
白若雅一拍大腿笑着说:
“瞧我这脑子,都乐糊涂了,你们俩先聊,我这就准备酒菜。”
雁苌枫客气的说:
“我也不是外人,姐姐随便做几个菜就行。”
白若雅答应一声亲自进了厨房,也就是半个时辰左右就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方浩甫要把雁苌枫让到正座,雁苌枫一再推辞最后在上首坐下,方浩甫则在下首与雁苌枫对坐。二人对饮了几杯雁苌枫正色问道:
“伯父可知道山伯源之事?”
方浩甫闻言脸色大变,压低了声音说:
“他只是府中的一个管家!”
雁苌枫借着酒劲朗声说:
“您不用瞒我了,我都打听清楚了。”
方浩甫此时才明白为何在校场上见到雁苌枫之时他的脸色那般难看,不禁后悔请他来饮酒,自知今日是招来了瘟神难免要惹祸上身!刚想到这又听雁苌枫铿锵有力的说:
“伯父与我爹乃是生死之交,如今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丑事伯父竟然视若无睹,你怎么对得起我爹的在天之灵?”
方浩甫跟坐在身旁的白若雅说:
“夫人,你先出去一下,我和大少爷谈点正事。”
白若雅见二人这般模样也不好多问起身到外面等候,方浩甫见白若雅走远了又才低声问:
“不知大少爷是从哪听来的这些谣言?”
雁苌枫苦笑着答道:
“这种人尽皆知的事,想不知道都难。”
方浩甫说:
“大少爷切莫妄言,这种事要捉贼捉赃……大少爷可不能凭着几句传言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雁苌枫拿起酒坛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半坛子酒问道:
“我刚刚打了那个王八蛋,你说他此时应该身在何处?”
方浩甫吞吞吐吐的说:
“这个……不好说。”
雁苌枫站起身冷冷的笑着说:
“我去把他揪出来伯父就知道了。”
方浩甫赶紧劝阻:
“大少爷千万莽撞不得!”
可是他哪里拦得住雁苌枫?雁苌枫伸手把他推开大摇大摆的跨步出门,白若雅见雁苌枫出来迎上前去笑着问:
“老兄弟,怎么走的这么急啊?”
雁苌枫说:
“府中还有急事,苌枫改日再来看望姐姐。”
白若雅看着雁苌枫怒气冲冲的样子只好送他出门。方浩甫在屋中早已吓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中暗想:幸亏找来了山伯源,否则这次自己恐怕就性命难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