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前金殿亭在傲来峰站住脚之后他的同门师弟章殿和就下山来投奔,这个章殿和乃是五指山习武未成之人,他的功夫照着金殿亭相差太多,金殿亭自知不能帮他开山立派,可是念及兄弟情分又不能坐视不管,最后思来想去在桃花峪为他置下宅院,让他依附自己过活。
五指山的功夫以气功见长,这门气功却是易学难精,金殿亭同辈之中也只有他一人有所成就,四十年之后又有金殿亭的师侄谢仕堡艺满出山前来投奔,金殿亭对谢仕堡的功夫颇为满意,可是谢仕堡有一个缺陷,就是心性愚钝,除了练武之外对世事一窍不通,金殿亭觉得把他打发出去难免会被小人利用,只好将他安置在桃花峪跟随章殿和一起居住。
章殿和在桃花峪过了二十多年安稳的日子也过腻歪了,恰好此时来了一个头脑简单武功高强的谢仕堡,章殿和好像如虎添翼一般越发张扬起来。
雁天朗的死讯传扬出来之后,各派掌门一时之间除了派出暗探查访并没有其他过分的反应,主要原因就是近年来白傲月多有恩赏少生杀戮所以颇得人心;还有一些野心勃勃之人都想着坐收渔利,而白傲月的死对头韩玉瑄又没有及时得到消息!所以江湖上各派仍然太太平平的过日子,可是当这个消息传上泰山的时候章殿和坐不住了,他带着谢仕堡来傲来峰找金殿亭商量,金殿亭早已得到了雁天朗的死讯,他不以为然的说:
“让他们掐去吧!咱们只要看护好自己的家业就行了,你我兄弟吃喝不愁,操那么多闲心还有什么用?”
章殿和恳切的说:
“师兄此言差矣,江湖中人奉您为东岳之尊,现在白傲月鱼目混珠、倒行逆施,您又怎能坐视不理,您应该立刻召集江湖各派掌门去和白傲月讨个公道。”
金殿亭微微一笑问道:
“讨回个公道又有何用?推倒了白傲月又该让谁去做这个盟主?”
章殿和不假思索的说:
“当然是由您来做盟主,中原武林谁的威望能有你的威望高?”
金殿亭哈哈大笑说道:
“师弟说笑了,我都已经到了古稀之年哪还有那个心思?我这个年纪就适合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享享清福!”
章殿和辩解道:
“俗话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姜子牙八十岁才遇到文王,不是照样开创了西周王朝吗!”
金殿亭摆摆手说:
“我已经够狂妄的了,没想到师弟比我还要狂妄,算了,我比不得姜太公,如今年纪大了也想过几年安生的日子了。”
章殿和想了想又说道:
“师兄难道忘了雁天朗的一剑之仇了吗?恐怕师兄背上的伤疤还清晰可见吧?”
金殿亭不悦的说:
“师弟的见解未免太偏激了!当年若不是雁天朗手下留情恐怕老夫早就不在人世了。看来是恩是仇只是一念之间的事,在师弟眼中是仇,在老夫眼中却是恩!若是雁天朗还活在世上他若逢此危机老夫必当亲自赶往襄阳助阵,既然他已经死了老夫也就不愿意再掺和到这些是非之中,师弟还是回去修身养性求得在武术上有所建树!以你的功夫就算日后做上武林盟主只怕也难以服众!”
章殿和不悦的说:
“小弟一心只为师兄着想,不成想师兄竟然猜忌小弟,算了,小弟告辞。”章殿和说完甩袖而去。
次日金殿亭的弟子郭成来禀报说章殿和带着谢仕堡偷偷离开桃花峪下山去了,金殿亭叹了口气说:
“有福不用忙,无福跑断肠,由他们去吧!”
郭成答应一声退了出去,金殿亭徘徊了几圈独自来到后山,只见廖广斌正在山后独自练剑,金殿亭看了一会笑着点点头来到廖广斌的跟前,廖广斌见到恩师恭恭敬敬的拜倒在地说道:
“弟子叩见师父。”
金殿亭把他扶起来笑着说:
“你我师徒又何必整日如此多礼?”
廖广斌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师父平日这个时辰都在练书法,不知今日为何来到后山?”
金殿亭答道:
“今日让一些烦心的尘事扰的静不下心,所以到山上转一转透透风。”
廖广斌不再多言只是跟在金殿亭的身后伺候,金殿亭依旧笑容可掬的说:
“我这些弟子之中数你的心性最高,本想把我的基业交由你去传承,可惜你的尘缘太重做不了静修之人。”
廖广斌赶紧说:
“弟子知错了。”
金殿亭摆摆手说道:
“师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这世间之人各有各的好处,师父喜欢的就是你这般个性,可是你要谨记:凡事要适可而止不可过分强求。真正的英雄好汉不只是看你能承载多少,更要看你能放下多少,有些东西既然拿不起不如早些放下的好,尤其是女人。”
廖广斌红着脸说:
“谨遵师父教诲。”
金殿亭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廖广斌说道:
“武林之中将会有一场大的动荡,事关你们廖家的生死存亡,你收拾一下行装下山去吧!替我把这封书信交给上官小姐。”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本子叮嘱道:
“这是我这些年来领悟出来的武学精华,今日也尽数交于你吧!你下山之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廖广斌跪在地上问:
“师父是要赶我走吗?”
金殿亭说:
“该教的师父也都教你了,能给的也都给了你,你再留在师父身边也是无益;况且现在有一个永远都不该泄漏的秘密泄漏到了武林各派,从此以后武林之中又要纷争不止,廖家需要你,上官小姐也需要你。”
廖广斌无奈的给金殿亭叩了几个头,金殿亭转过身摆摆手叹息道:
“去吧!去吧!”说完独自步入山间。
廖广斌听金殿亭如此说知道事关重大,赶紧收拾行装日夜兼程赶回咸阳……
章殿和带着谢仕堡离开泰山之后就打着金殿亭的名义游说大小门派前往襄阳找白傲月兴师问罪,很多的掌门听说金殿亭亲自出面都纷纷站出来响应,最后章殿和来到无名峰求见赤嵩子,赤嵩子本来还想用对付李显螽的办法搪塞章殿和,可是章殿和也不是傻子,他冷笑着说:
“赤嵩子道兄,你可知道为何这么多年以来无名峰的名望日益衰退吗?”
赤嵩子惊奇的问:
“章道兄说来听听?”
章殿和朗声说道:
“就是因为巴山剑宗前后两位掌门左右逢源没有立场,所以有识之士都已经不愿意再与你等结交。此次我们去襄阳为的是伸张武林正义,像贵派这种武林第一大派理应带头前往,如今连王屋派陶掌门都已经到了襄阳城你却还在这推三阻四真是让人寒心!”
赤嵩子眼前一亮抬头问章殿和:
“道兄说的当真?”
章殿和煞有其事的说:
“我和陶掌门在南阳分的手,他直接去了襄阳而我上巴山来请您。”
赤嵩子信以为真鼓起勇气说道:
“老道年事已高不能再去为金道兄摇旗呐喊,不过老道门下弟子珏勋子乃是当今巴山第一名剑,老道派他与道兄同往不知道兄意下如何?”
章殿和听完欣然说道:
“道兄深明大义,章某代师兄多谢道兄。”
赤嵩子亲自将章殿和送下无名峰,章殿和一路之上滔滔不绝诉说着他还未曾实现的丰功伟绩。
恰好今日米梣到山下挑水,他把二人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心中暗想:白家这次危机夫人必然要搅在其中,自己一定要回去保护夫人的安全。拿定主意他当晚就趁着夜深人静偷偷的下了巴山赶回咸阳!
廖广承得到雁天朗的死讯也慌了手脚,和上官茹商议对策,上官茹一面拭泪一面斩钉截铁的说:
“武林之中势必会有一场动乱,我这就赶往襄阳为两位娘亲助阵。”
廖广承惊奇的问:
“你疯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去?”
上官茹反问道:
“如果白家没了廖家还能支撑下去吗?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放手一搏。”
就在此时下人进来禀报:
“夫人,小少爷回来了!”
上官茹顿时精神起来,她露出一丝笑容说道:
“广斌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紧跟着廖广斌大步走进屋中跪在地上说:
“嫂嫂,广斌不负众望学成回来了。”
上官茹伸手拉起廖广斌说:
“这么大的礼嫂子可当不起,几年不见又长高了。”
廖广斌站起身说:
“若是没有嫂嫂广斌哪有今日?嫂嫂对广斌的恩情广斌这辈子也无法报答!”
廖广承岔开话题问:
“广斌,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师父说:江湖之上将会大乱,嫂嫂必然要参与其中,所以让广斌下山保护嫂嫂。”廖广斌说着把金殿亭的书信交给了上官茹。
上官茹简要的看了一遍说:
“金大侠果然与爹爹交情深厚,到了这个时候还顾及我的安危!走,咱们这就去襄阳。”
廖广斌答应一声跟在上官茹身后走出门去,一看外面已经备好了马车,上官茹说:
“都火饶眉毛了哪还有功夫坐车?赶紧给我备几匹快马!”
下人们听到吩咐慌张的跑到马厩里七手八脚的备马,上官茹翻身上马就要启程之时,此时有一个人飞身落到马前拉住缰绳喊道:
“夫人稍等,米梣随夫人一起去。”
上官茹见到米梣心中更是踏实,米梣本来就是廖家第一高手,如今师承柳嵩子学了连山剑法功夫更是非昔日可比,有他在自己的身边保护,上官茹顿时底气十足,她带着廖广斌和米梣还有五六个仆人起早贪黑披星戴月的赶往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