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贯旻在外面来回的折腾了一天,等他回到夏兰所住的跨院已经是申时前后,进到夏兰屋中把那包香灰仔细的分开让夏兰先服下一包,夏兰看着香灰问:
“这是什么东西啊?”
牧贯旻说:
“药!你把它喝了就好了。”
夏兰疑惑的看着香灰又问:
“这是什么药?怎么这种怪味啊?”
牧贯旻端过水说:
“问那么多干嘛?你喝了就知道了。”
夏兰拧着鼻子倒在嘴里。由于牧贯旻花的银子多,苏大娘给包的香灰也就格外多,即使分两次喝夏兰也是难以下咽,香灰糊在了嗓子上连着喝了几碗水也没有冲下去,最后吃了些瓜果总算是给咽下去了。夏兰继续追问:
“你跑了大半天到哪去了?”
牧贯旻把他到苏大娘家中发生的事跟夏兰细说了一遍,夏兰吃惊的问:
“什么?你竟然花了四十两银子买来一个布娃娃?那可是四万文钱!这恐怕是从古到今最贵的布娃娃了吧?我看我倒是没摔坏,好像把你给摔傻了似得。”
牧贯旻露出憨厚的笑容说道:
“我原本倒是也不信这些巫术,可是为了你平安我什么都愿意相信。”
夏兰红着脸喃喃说:
“倒是难得你这份心意。”
牧贯旻如痴如醉的看着夏兰这个表情,夏兰转过身躲闪,牧贯旻说:
“我还没吃午饭呢!咱们一起吃吧?”
夏兰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牧贯旻吩咐下人去准备饭菜,他见夏兰伤势未愈自己也没有饮酒,陪夏兰吃过饭,又拿来汤药亲自看着夏兰服下。夏兰说:
“你早些回去吧!都累了一天了!”
牧贯旻答道:
“我还是在这守着你吧!回去也睡不着。”
夏兰说:
“我今天好多了,你老呆在我的屋里传出去多难听啊!”
牧贯旻殷勤的说:
“万一你还像昨晚似得发烧呢?我在这也好照顾你。”
夏兰冷冷的说:
“谢谢你的好意,你还是回去吧!我喊一个人来陪我就是。”
牧贯旻苦笑着说:
“你别误会,我若是想对你做些什么,昨晚就做了,我这几日心中想你、梦里有你,可是我对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我知道你眼光高,看不起我们这样的无名小辈,我觉得心里有一个人不一定非得从她那得到什么,只要能为她做些什么就足够了,我只是想看着你平平安安的。”
夏兰直勾勾的看着牧贯旻眼中的泪珠不免悄然落下,她带着哭腔说:
“你是堂堂武林世家的少爷,我只不过是一个丫鬟,又怎会看不起你?从小到大也从来没有人像你对我这么好,可是我除了心中感激什么都给不了你。”
牧贯旻一听夏兰话里有话拉着她的手问:
“为什么?你告诉这到底是为什么?”
夏兰闭上眼睛摇摇头说:
“怪只怪我是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白家规矩森严,像我们这种人一辈子都不能离开白家。”
牧贯旻一边伸手擦拭夏兰的泪水,一边笑着说:
“没事,我爹深得白盟主的器重,我去求他老人家到白家提亲,我想白盟主不会不给我爹的面子。”
夏兰摇摇头说:
“没用的,谁去都没用,我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秘密,我若是离开了白家还活在世上夫人恐怕会寝食难安。”
牧贯旻干脆的说:
“那咱们就走,咱们离这个武林远远的,找一个谁也找不到咱们的地方隐居起来。”
夏兰苦笑着说:
“别开玩笑了,为了我你放弃这么大的家业值得吗?”
牧贯旻毫不犹豫的说:
“当然值得,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做什么也都值得。”一边说着一边顺势把夏兰抱进了怀里。
夏兰叹息道:
“难得你对我一片痴心,可惜我们走不了,这个世上只要夫人想找就没有她抓不到的人。”
牧贯旻斩钉截铁的说:
“反正我这一辈子心中只有你一个人,除了你我谁也不会娶,你若是弃我而去我就在这等你一辈子。”
夏兰的心一下子被捂化了,她脱去外衣说道:
“你这般深情夏兰无以为报,今天我把什么都给你,过了今日你我各不相欠,只希望以后你能娶上一位贤惠的夫人好好过日子。”
牧贯旻哪还顾得听夏兰后面说的那些无关紧要的话……
当晚夏兰既没有发烧也没有说胡话,也不是郎中的药起了作用还是巫婆的香灰起了作用?或许应该是牧贯旻起了作用!
次日一早当牧贯旻醒来的时候夏兰整理好衣衫和行礼坐在外面的堂屋喝茶,牧贯旻七手八脚的穿上衣服出来问道:
“兰儿,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夏兰庄重的说:
“牧少爷,请叫我夏姑娘。”
牧贯旻疑惑的问:
“这是怎么了?”
就在此时一个下人进来禀报:
“夏姑娘,车马都已经准备就绪。”
夏兰点点头说:
“你们先在外面候着,我这就去向牧掌门辞行。”
牧贯旻惊奇的问:
“兰儿,你是要走吗?”
夏兰点点头说:
“我已经耽误三四天了,这是我第一次出来办事,若是再不回去就无法跟夫人交代了。”
牧贯旻拉住她说:
“我不让你走!”
夏兰冷冷的说:
“我已经说过咱俩此后再无关系,请牧少爷放尊重些。”
牧贯旻仍然拉着夏兰不放,夏兰瞪大眼睛看着他说:
“牧少爷若是再如此与我纠缠不清我可是要喊人了!”
牧贯旻无奈慢慢的松开了手,夏兰腿伤还未痊愈,慢步的走出堂屋,只听牧贯旻在身后带着哭腔喊道:
“夏兰,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夏兰擦擦泪水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牧召显刚刚起床还未吃早饭就有下人来禀报说夏兰求见,他起身出去迎接,见到夏兰满面陪笑的问:
“闻得夏姑娘落马受伤还没来得及前去探望,不知姑娘伤势如何?”
夏兰微微一笑说:
“多谢牧掌门挂念,已经不碍事了。”
牧召显又问:
“姑娘还没吃早饭吧?正巧牧某也还没吃,我这就命厨房加几个菜。”
夏兰说:
“不必了,牧掌门,夏兰已经吃过了,今日前来是向牧掌门辞行的。”
牧召显殷勤的说:
“姑娘伤势未愈,何不在府上小住几日再走?”
夏兰答道:
“夏兰乃是白家的一个奴婢,白家规矩森严,夏兰若是拖延久了回去恐怕会受夫人责罚,自从夏兰来到徐州承蒙牧掌门和夫人照顾,日后牧掌门若有差遣,夏兰定然全力以赴。”
牧召显听夏兰如此说也不好强留,抱拳说道:
“日后少不了要麻烦姑娘,牧某这就派人把送给海棠姑娘的礼物装好,还请姑娘稍后。”
夏兰又是微微一笑说:
“夏兰替海棠姐姐多谢牧掌门盛情,我还是到车上去等候牧掌门吧!”
牧召显也弄不清楚夏兰为何今日如此着急,只得派人装了一马车丰厚的礼物交给白家的门人。夏兰听闻装完了车,躺在车上动也不动的吩咐启程,车夫吆喝一声驱动着马车一路返回襄阳。
随着苌枫年纪越来越大,谭菲儿不免开始着急了,看着苌枫几乎是一无所成她觉得自己无法像雁天朗交代,所以越发严加管教起来,每日硬逼着苌枫练上九个时辰的功夫才肯作罢,这样下去苌枫哪受的了啊?若是让他睡上九个时辰的觉还差不多!他的眼睛时刻盯紧谭菲儿,只要谭菲儿稍有松懈他就抓紧时间偷懒。
这日把谭菲儿惹急了,撑船把苌枫送出了几十里地,伸手把他往海上一推说道:
“你不是爱偷懒吗?这回你若是再偷懒,就让海水把你淹死!”
苌枫一边在水里扑通一边央求道:
“师叔,你就饶了我吧!我回去听你的话好好跟你练功还不行吗?”
谭菲儿冷冷的说:
“你不是以为我治不了你了吗?你今天就跟着我的船游回去!若是还敢偷懒我就把你扔到海里喂鱼,省的你气我。”
苌枫一看说什么也不好使了只好跟着谭菲儿的船游了一段,谭菲儿一路若有所思的往回划船,雁苌枫在船尾偷偷的把双手搭在了船上,借着船的力量往回游……
回到占星宫的时候苌枫累的气喘吁吁瘫软在地上,谭菲儿拉下脸子问:
“你还敢不敢再偷懒了?”
苌枫连声说: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谭菲儿喊道:
“起来练功!”
苌枫拉着谭菲儿的裤角央求道:
“师叔,就让我休息一刻钟吧!”
谭菲儿冷冷的说:
“不行,一刻也不许停。”
苌枫死皮赖脸的抱着谭菲儿的腿继续哀求:
“就一刻好不好,师叔,我知道你最疼枫儿了。”
谭菲儿无奈说道:
“好吧!一刻钟之后我在院子里等你,你若是回去迟了,我还把你扔到海里去。”说完上岸迈步走进大门。
占星宫的下人见谭菲儿走进来纷纷过来打招呼,画眉搬了把椅子递给谭菲儿问道:
“代宫主,您这是去哪了?”
谭菲儿笑着说:
“带着苌枫出去练功了,这小子以为我治不了他这阵子越发不听话了,哼,我的招多着呢!”
画眉又问:
“那小少爷呢?”
谭菲儿说:
“在海滩上歇着呢!也该回来了。”
谭菲儿一边说着一边抬头往外看,只见苌枫此时已经划着船走出了很远,谭菲儿追到海面喊道:
“你还不赶紧回来练功这是要去干什么?”
苌枫远远的朗声答道:
“师叔整天虐待我,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