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三个老头见雁天朗朝郑广沅冲了过去也赶紧挥动飞石向雁天朗急攻,眼看着攻过来的阵势越收越小、越收越紧,雁天朗似乎顷刻之间就要被绞死在其中,就在此时只见他的怀中银光一闪四柄飞叉分别向四人打了过去,四人各自侧身躲过飞叉,此时就给了雁天朗脱身的机会,他挥动着绝钧左劈右砍剑破了刚刚围过来的这一轮飞石阵,四人赶紧稳住阵脚继续挥动碎石向雁天朗攻过来。雁天朗打出去的那四柄飞叉随着碎石又回旋雁天朗的近前,像四只飞鸟一般跟着绝钧剑左冲右突,绝钧剑有了这四条银色的尾巴威力更是大增,顷刻之间便化解了四人又一轮进攻,四人见状又是一惊,他们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厉害!此后四人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稳稳地将雁天朗围在其中,雁天朗也不甘示弱,挥动着绝钧剑时而向郑广沅急攻、时而向邢广权急攻,几乎攻到了二人的近前又觉察到后面的碎石已然靠近身体,这才回头打散袭来的飞石,使得二人心中也都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只听崔广钰笑了笑说:
“雁少侠,这太极混元阵是我兄弟四人多年钻研而成,此阵已经达到了武学大成之境界,凭你一人之力是破不了的,不如你跪下向我的师侄赔罪,我等放你一马如何?”
雁天朗看看崔广钰,只见此人虽然发髻花白,脸上却飘逸着潇洒的神态,他表情自然、言语爽朗,年纪虽老倒有几分活泼之态。雁天朗看着他哈哈大笑着说:
“我师伯曾经说过,所谓武功大成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你们只不过是攀爬到了某个山峰的绝顶,却自以为是到了云霄,真是可笑至极!”
戴广炎淡淡的笑着问:
“没想到少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悟性,依少侠之见我们这太极混元阵的破绽在何处?”
几人虽然你言我语的交谈,但是谁的招式也没有丝毫的迟钝,雁天朗不屑的说:
“你们四人五行缺土,这一天一地便是你们此阵的破绽所在。”
雁天朗说完趁机向上一跃掉头剑尖朝下刺在地上,绝钧剑顿时弯曲如弓,雁天朗借助绝钧剑弹起的力量腾空而起随手击打着碎石飞出了石阵,戴广炎见状微微一笑,崔广钰也松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雁天朗飞出去的方向;邢、郑二人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好像若有所失似的。就在此时只见雁天朗从天而降又扫开碎石落在了阵中,崔广钰惊奇的问:
“雁少侠何以去而复返?”
雁天朗反问道:
“谁说我要走了?我只是告诉你们我随时都可以离去。你们既然是冲着我师父来的,雁天朗今日定然要跟你们一决生死。”
戴广炎不高兴的问道:
“你难道要累死在阵中吗?”
“就算累死我也得死在你们的后面。”雁天朗说完挥剑向戴广炎直刺过去。
戴广炎摇了摇头出手挥动飞石与他过招,雁天朗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攻不到戴广炎的近前,他此时才知道这个老头的功夫比他三个兄弟要厉害得多!
挡五人在擂台对阵争锋之时,沈雲晴等人也赶到了擂台之下。沈雲晴见到铃兰张口就问:
“咱们家爷呢?”
铃兰跪在地上答道:
“爷在上面跟四个老头对阵呢!奴婢说什么他也不肯跟我走。”
沈雲晴自知此事不是铃兰的责任,叹了口气说:
“你先起来吧!”
沈雲晴说话之间转过头往擂台上观瞧:只能隐约看到四个老头坐在擂台的四角,混沌之中竟看不见雁天朗的身影,这下她心里可急了,心想若是雁天朗死在四个老头的手上,白家和占星宫可就全完了,想到这她嚷道:
“以四敌一算什么本事,让你们也看看姑奶奶的厉害。”说完挥剑上前朝崔广钰刺去。
叶千行、傅绣娘、福生见状也各持兵器分别朝戴广炎、邢广权、郑广沅杀了过去,可是四位老者已然置身阵中,沈雲晴等人打了半天也没有打进这碎石阵!沈雲晴向后一扯身怒喝一声:
“都给我退下去。”
三人闻言只好退下擂台,沈雲晴从囊中拿出雁归来嚷道:
“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占星宫的绝技亢龙有悔的厉害。”
沈雲晴说完双手合十将雁归来夹在掌心,息气凝神之后双手慢慢将双掌向左右分开,雁归来剑尖对着石阵悬空停留在沈雲晴的双掌之间。
雁天朗本想若是自己飞出石阵恐怕被在场的武林中人耻笑,所以跃出石阵之后又回到其中与四个老头酣斗,此时听沈雲晴在阵外如此说再想走也不可能了,连山剑法中根本就没有亢龙有悔这一招,沈雲晴说出此招就是告诉雁天朗她要冲入石阵和四人以命相拚了,雁归来是雁天朗亲手炼出来的神剑,雁天朗和它之间自然心有灵犀,事已至此他还哪能退缩?雁天朗把心一横凭借自己与雁归来之间的心灵感应驱动这柄神剑。
只见雁归来在沈雲晴的手上停了一会开始慢慢地旋转起来,当雁归来转到最快速度的时候沈雲晴身边起了一道旋风,她腾空而起和雁归来一起旋转着冲入了太极混元阵。沈雲晴这招只攻不守,攻入太极混元阵就被飞石所伤,只见她冲到雁天朗的跟前一头栽倒在地上,抬起头看着雁天朗安然无恙沈雲晴淡淡的一笑随即吐出一口鲜血。
戴广炎见石阵已破赶紧挥动能够掌控的飞石去保护三位兄弟的性命,那三人一看事已至此各自拾起一块石头拼尽全力向雁天朗打去,与此同时雁天朗手上的四柄银叉齐出分别打向四人……
烟消云散之后雁天朗直挺挺的站在擂台中间,白山四老各自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见雁天朗一抖绝钧剑向郑广沅飞刺了过去,霎那之间把郑广沅被打的四分五裂。
戴广炎问道:
“雁少侠何必如此?比武决斗本来就是以命相拼的事,你又岂能怪罪我的三弟?”
雁天朗冷冷的说:
“偷袭一个受伤的女子哪是江湖前辈所为之事?不把他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原来当邢广权和崔广钰对雁天朗最后一击之时,郑广沅的飞石却向沈雲晴打去,雁天朗俯身去救沈雲晴才没来得及躲开邢、崔二人的攻击。当雁天朗投出飞叉放弃自保之时就注定他会身受重伤!
当年就是这位郑广沅率先在雁卿淞和白震楠面前信誓旦旦的说:“此生若是再渡黄河必然不得好死。”今日也算是自食其言!
戴广炎看着三位兄弟叹了口气说道:
“只因雁少侠刚愎自用咱们才落得这个结果,若是先前雁少侠离阵而去,咱们六人都可安然无恙岂不是一桩美事?我等这般年纪死不足惜,只是可惜了雁少侠的一身绝技啊!”
雁天朗辩驳道:
“侠者无惧,就算是雁天朗今日死在阵中也绝不会逃生而去。”
戴广炎听了雁天朗的话很是生气,看着雁天朗厉声问道:
“我且问你在破阵之时你为何不求自保反倒强攻呢?是谁这样教你的?”
雁天朗反问道:
“前辈自知局面不可收拾,为何不撤身退出石阵反倒要去保全你那三个兄弟的性命?”
戴广炎说:
“我们四位异姓兄弟已有五十多年的交情,我又岂能舍弃他们的性命自己苟且偷生?”
雁天朗理直气壮的说:
“雲晴已然舍命为我,我也不能为了保全自己放你们安然下山。”
“荒缪!这位姑娘舍命入阵为的就是保全你的性命,不成想你却如此作自以为是!”戴广炎嚷完了这句话便咳嗽起来,咳了几声又叹息道:
“这么多年之后还是让雁卿淞把我们赢了,雁卿淞收了两个好徒弟啊!可是你雁天朗为了赢我们付出这般的代价值吗?”
雁天朗不甘示弱的辩解道:
“至于值与不值你有你的算法我有我的算法,我认为值便值。”说完抱起沈雲晴从一纵身朝阳台跳了下去。
化子祥哭着跑到戴广炎的跟前说道:
“师父,不能让雁天朗就这么走了啊!咱们得为我师叔报仇啊!”
戴广炎拉下脸子说道:
“你贪心不足,怂恿你三位古稀之年的师叔出来为你拼杀,老夫放心不下这才追了出来,不成想还是落到了这般下场!错就错在老夫收了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老夫自然毫无怨言,可惜白白搭上了你三位师叔的性命,老夫对不住他们啊!”说完他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化子祥哭着喊道:
“师父,您不能不管我啊!”
喊了半天见戴广炎毫无反应,化子祥丈着胆子伸手去试探了戴广炎的气息,一试才知道戴广炎已然气绝身亡,化子祥又赶紧去试邢广权和崔广钰的气息,结果发现他们二人也已经一命呜呼,化子祥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发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