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晴听海棠说自己抓的不是霍俊启,愣了一会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个人不是霍俊启?”
海棠答道:
“上次来玉兰山的时候我曾见过霍俊启,路上我让您看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霍俊启。”
沈雲晴眼前突然浮现出霍俊启那阴森的面容,她沉思了一会说道:
“原来老韩头是要在此算计咱们啊!我们若是带着个假霍俊启在泸州城中游街示众,那今天这脸可是丢大发了。”
海棠问:
“要不咱们回去找他换人吧?”
沈雲晴摇摇头说:
“不行,他要是硬说此人就是霍俊启,咱们也拿他也没有办法。”
海棠想了想又出了个主意:
“那咱们别去泸州了,直接回襄阳吧?”
沈雲晴说:
“这倒是个办法,不过这样显得咱们怕了他似的,岂不叫人耻笑?”
海棠一看自己的主意沈雲晴都没有采纳,低声问道:
“那您说该怎么办啊?夫人。”
沈雲晴自信的笑着说:
“说你是个小丫头你还不愿意听,你还得跟着夫人多学几年呢!走,夫人我自有办法。”
海棠跟着沈雲晴来到船舱,沈雲晴把看押的人都打发了出去,然后点了那个假霍俊启的穴道,从背囊中拿出一套上妆的家伙事,凭借她的记忆七手八脚的在那人脸上忙活了一番,一个活生生的霍俊启便呈现在海棠眼前,海棠惊讶的说:
“夫人,你真神了。”
沈雲不屑的问:
“服了吧?”
海棠笑着点了点头。
当沈雲晴的船靠岸的时候,岸边已经聚集了一大帮等着看热闹的人,见沈雲晴把霍俊启从船舱拖出来,一个个都不再吭声了。沈雲晴站在船头傲气十足的大声说道:
“韩老爷子亲自抓住了这个毒王霍俊启,为咱们泸州百姓除了一大害,我回去定会会禀报盟主重赏韩老爷子。来人,将霍俊启带上囚车游街示众,让泸州的父老乡亲们也都一起解解恨。”
两旁的仆人马上将霍俊启扔进岸上已经准备好的囚车,赶着马车在大街小巷巡游起来,这些人一边游街一边呐喊,好像怕别人看不到霍俊启似得。后面看热闹的人纷纷议论:
“韩景浩可真不是个东西,平日里和霍俊启称兄道弟,到了关键时刻还不是把他拉出来当替死鬼。”
他身旁的人说道:
“兄弟,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些所谓的大侠都是这样: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其实个个心狠手辣,霍俊启给韩家当了大半辈子的走狗,你看最后落了个什么结果?”
沈雲晴听到这些议论微微一笑也不多言继续押着霍俊启向前走去。
此事一会功夫就传到了韩耀庭的耳朵里,韩耀庭来到后宅对韩景浩说:
“爹,泸州城里都在盛传说您出卖了霍叔叔,现在沈雲晴正带着霍叔叔游街示众。”
韩景浩说:
“胡说八道,你霍叔叔刚刚跟我下完棋到酒窖拿酒去了。沈雲晴带走的明明是假的霍俊启。”
“我还是到城里去看看吧!”韩耀庭说完就往外走。
韩景浩想了一会一拍脑袋说:
“慢着!沈雲晴是老妖的徒弟,这丫头必定精通易容之术,唉!这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回咱们是栽倒这丫头的手里了。”
韩耀庭说:
“我这就去拆穿她的把戏。”
韩景浩苦笑着说:
“若是那样她马上就会来和我讨要真的霍俊启。”
韩耀庭转了两圈问:
“那该怎么办啊?”
韩景浩叹了口气说:
“这回咱们是满盘皆输啊!白傲月!沈雲晴!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毒,恐怕我韩家的基业早晚要毁在这两个丫头手里。”说完“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霍俊启拿着庆功酒刚走到门口,看到韩景浩这个样子赶紧扔下酒坛子走上前抱住韩景浩说:
“韩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韩景浩直勾勾的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二人抢救了半天他才缓过气来叹息道:
“霍兄弟,咱们这次输的是一败涂地啊!”
霍俊启劝道:
“韩兄切莫心急,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暂且让白傲月高兴几日,过了这个风头咱们在想办法卷土重来。”
韩景浩无奈的说:
“也只好如此了。”
沈雲晴押着霍俊启回到襄阳,将所经之事事从头到尾的讲给白傲月听,白傲月听完非常高兴,把沈雲晴夸了一番,沈雲晴觉得自己在白家的地位已经越发接近白傲月心中自然十分得意。府中之人知道沈雲晴赢了韩景浩都欢天喜地只有雁天朗显得闷闷不乐,自从他得知苌万礼是苌映雪亲生父亲以后,总有被白傲月算计的感觉,所以一直心事重重。
白傲月把那个假霍俊启交给了高仕瞻,高仕瞻何等英明?不由分说直接判了这个霍俊启的死刑,行刑之日白傲月和沈雲晴纷纷来到监斩台监斩,雁天朗则是陪苌映雪混在人群里偷看。
苌映雪亲眼目睹霍俊启在刑台上被斩杀以后心里多少有了些快意,当即要回去告慰自己父亲的亡灵,雁天朗不愿再次踏入磐石城便推脱有事让孙氏陪苌映雪前往,孙氏和邓家父子自然都愿意为雁天朗效劳,孙氏准备好马车载苌映雪不远千里往磐石城而去,苌映雪拜祭完父亲在磐石城小住了几日又陪同孙氏到郧阳看望舅父张盛辉,张盛辉见到女儿和外甥女回来看望自己当让万分高兴,吃饭的时候自斟自饮的喝起酒来,喝了几杯酒对苌映雪说:
“雪儿,依我看你的父亲不一定是被霍俊启所杀!”
苌映雪惊讶的问:
“舅舅,你喝多了吧?霍俊启已经认罪伏法了。”
孙盛辉自视高明的说道:
“你父亲胸前的伤口必定是毒针所致,但是他背上的伤绝不是针类兵器能够打出来的,那四个伤口排成一列,相距尺度甚是均匀,这世上还没人能把毒针打到这种程度,若是霍俊启杀了你的父亲,那他为什么不用一样的毒针呢?”
苌映雪不解的问:
“那霍俊启为何要认罪呢?”
张盛辉脸上顿时呈现出嘲笑的表情,他不屑的说:
“也许是为了替别人顶罪吧!”
苌映雪又问:
“那会是谁呢?难道是韩景浩?”
张盛辉说:
“绝对不会,你父亲是韩景浩的心腹,韩景浩指望着依靠你们家的实力入主中原,他怎么会杀你父亲呢?你只需牢牢记住那四个伤口,只要看到使用这种兵器的人他就是杀害你父亲的真正凶手,这件兵器比针要粗的多。”
苌映雪点点头说:
“雪儿记下了。”此后苌映雪跟谁都没有提起过此事,只盼着早日见到那个杀害她父亲的人,好让雁天朗一剑杀了他为自己父亲报仇。
再大的伤心都是很容易忘记的,过了一阵子郎情妾意的好日子,苌映雪便恢复了以前天真的神态,人人都是自私的,苌映雪也不例外,她整日幻想着将雁天朗据为己有,雁天朗也确实很喜欢哄着这个小女人过日子,苌映雪知道雁天朗厌倦了江湖上的腥风血雨,便设计让雁天朗带着自己退隐江湖,这日吃过了晚饭,二人便相拥在月下闲聊,苌映雪说:
“我小的时候经常和一些小伙伴偷着到江边玩耍,我们有的时候在浅滩上摸鱼,有的时候啊就到深水中嬉戏,所以我的水性特别好。”
雁天朗笑着说:
“看得出来你从小就是个淘气的丫头。”
苌映雪嘿嘿笑着说:
“直到现在我都怀念我们小时候自己烤的又生又糊的鱼肉。”
雁天朗闻言陷入了遐想之中,想了一会说道:
“我也很怀念那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啊!”
苌映雪试探的说:
“朗哥,以后咱们就到长江边上找一片沙滩盖上几间茅草房,打打鱼、种种稻,也过上几年寻常百姓过的日子。”
雁天朗兴冲冲的说:
“好啊!”
苌映雪笑着说:
“你也就是答应的痛快,真要走的时候你说的就不算了。”
雁天朗不悦的说:
“我怕什么?”
苌映雪说:
“你只是舍不得,舍不得荣华富贵、舍不得名声地位,舍不得那个你为它拼杀了十几年的武林第一世家。舍不得这些虚无飘渺的东西罢了。”
雁天朗微笑的说:
“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能忘记所有的烦恼,你太体贴了,你什么都不去争,我倒是想给你最好的日子。”
苌映雪说:
“我有什么可争的?有你陪着我就足够了,我只是心疼你每天活的这么累,万一哪天你累垮了雪儿可怎么办啊?”
雁天朗心想:是啊!傲月有她祖祖辈辈留下的家业,雲晴是占星宫的宫主,她们跟着我都是为名为利,现在一个个也都名利双收了。可是雪儿有什么?她什么都不要也什么都没有,除了我之外她一无所有,她才是唯一离不开我的人!想到这雁天朗说:
“就听你的,咱们离开这找个僻静的地方隐居起来!就像你说的:打打鱼、种种稻。”
苌映雪笑着说:
“你别哄我了!”
雁天朗正色说道说:
“我说的是真的,明天就走。”
苌映雪说:
“那你怎么跟你家里的那两个母老虎交待?”
雁天朗不屑的说:
“我明天回去通知她们一声就行了。”
苌映雪冷笑着问:
“就这么简单?”
雁天朗说:
“当然了,明天我就回去跟她们她们说清楚。”
苌映雪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个得意的微笑,为了掩饰住这个笑容她一头扎进雁天朗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