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卿淞直到天色放亮才稀里糊涂的睡了一会,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他梳洗一番来到白震楠住的堂屋,白夫人捧过一杯茶放在雁卿淞面前问道:
“师兄饿了吧?我叫厨房先给您上菜?”
“震楠呢?”雁卿淞问。
白夫人苦笑着说:
“等他可没时候,他得练到巳时才回来吃早饭呢!”
“怎么要练到那么晚?”雁卿淞顿了一顿又说:
“还是等震楠一起吃吧!”
白夫人也不再多说走出门去等候白震楠。白震楠足足调息了两个时辰觉得凝聚在体内的内力散去了很多,身上的压力也顿时也跟着少了很多,擦擦头的汗迈步走回堂屋,他进屋一看只见雁卿淞拿着那本《龙战决》正在等他,白震楠坐在了雁卿淞对面淡淡的说:
“荧仲子给了这邪功的口诀,致使师弟我落到这般境地,这大仇还得指望师兄去报!”
雁卿淞气势汹汹的说:
“这仇是一定要报的,只是如今师父尚在无名峰,要不是碍着他老人家的情面我早就去要他的命了。”
白震楠听完无奈的点了点头,雁卿淞仔细看着书中的内容说道:
“师父曾经说过,连山剑法三十六决并不是套套都可以练,《潜龙诀》和这《龙战决》都是不能练的武功,为练《潜龙决》搭上性命的巴山高手已有几十位之多,可惜没有一个人能够练成;而《龙战决》因其特殊意义所以只由掌门人代代相传,也未曾听说有谁使用过这门功夫,不过单从行功运气之理上看,这本书没有什么明显的缺陷,为何你练了之后会祸及自身呢?”
白震楠说:
“这套功夫的要诣是把真气瞬间凝聚起来去已达到一击制敌的目的,可是练久了之后才发现这真气每晚都会不由自主的凝聚,如果一击散尽的话恐怕就会立即气衰力竭而死,可是如果不散就会被自己凝聚的真气压迫的喘不过气来,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初练此功尚不适应,所以加倍练习,可是时间越长每晚凝聚的内力就越多,开始的时候只需用一两刻钟消散了内力也就没事了,我就没有当回事,谁知后来时间越用越长,自从去年冬天开始没有两三个时辰的功夫就消散不了这股内力。”
雁卿淞略想了想说:
“你现在是用《龙战决》记载的散功方法散功,走的是前人的老路,用《龙战决》的药解《龙战决》的毒,这样只会越陷越深,必须得想个新的办法才行!依我看你不如练练《游龙决》,这套剑诀相对平和或许能克制你体内的真气凝聚!”
白震楠坚信不疑的说:
“我看此事可行,反正已经这样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白震楠开始按雁卿淞说的方法试着练功,开始的时候也没见有什么效果,就这样坚持练了一个多月,白震楠觉得自己体内的内力集聚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严重了。雁卿淞每天除了和白震楠喝酒下棋就是教家里的下人练功夫,白家的门人这阵子可是让他收拾苦了,不过功夫进步的倒是很快。
又过了一个多月,这天晚上白震楠喝了很多的酒带着醉意对雁卿淞说:
“师兄这几天心事重重,恐怕是思念你那个西海的占星宮了吧?”
雁卿淞淡淡的笑着说:
“我这一生孑然一身,除了你恐怕也没什么可牵挂的,不过可惜了我那块难得的陨石,要是用那陨石铸出一把剑来,将来肯定能够称霸江湖!”
白震楠也笑着说:
“这些年都是我拖累师兄了,我怎么也不能拖累师兄一辈子吧?过几天你就走吧!不过咱们俩可得说好,哪天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白家的事还得你回来主持。”
雁卿淞收起笑容不悦的说:
“说什么丧气话?你才什么岁数?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白震楠苦笑着说:
“但愿吧!不过咱们可得说好,我若是哪一天朝不保夕你接到我的信可得马上回来。”
雁卿淞听了没有言语,白夫人在侧擦着眼泪问:
“你这几天不是已经好些了吗?怎么净说这些吓人的话?”
白震楠笑着说:
“我没事,只是师兄这一走就去了千里之外,我不交代清楚了自己也不安心。”
当晚雁卿淞和白震楠都喝的大醉,雁卿淞回到屋里也没有运功排酒,只是任凭自己醉倒在床上。
次日一早就有几位分盟的总管求见,这些总管并不是白家的人,由于当年与白家会盟的帮派太多,一应琐事白家的盟主也管不过来,所以就选了几位各地顶尖的人物来管理各地门派之间的事,所以这些就任总管的人都是江湖上名望很高的大侠。这几位来了之后,陆续又来了很多门派的掌门,将近正午的时候金殿亭和冷秋谷也陆续到来,这两位来了之后白家的大厅里也跟着热闹起来,很多人走过来巴结奉承,冷秋谷还是老样子:冷冷的面容惜字如金的应付两句,金殿亭正好相反,侃侃而谈的从侠、道、义一直讲到名、利、权,摆出一副圣人的姿态。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白震楠穿着华丽的服饰走进了会客大厅,大厅里顿时安静了起来,大家纷纷抱拳向白震楠打招呼:
“白盟主!”
“白盟主!”……
白震楠也微笑着还礼示意,他大步走到靠着后墙正中央那把高大的椅子上坐下,对着众人说:
“诸位兄弟都坐下说话吧!”
众人纷纷落座,白震楠朗朗的说:
“诸位兄弟,咱们又一两年没有见面了吧?我是甚是惦记诸位,诸位也没少惦记我白某吧?”
云阳总管苌万礼笑着说:
“我门跟白盟主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一年若是不见上白盟主几面日子都没法过!”
白震楠冷冷的说:
“要是都像苌掌门这样想,那就都相安无事了,可是有些人是表里不一啊!当着面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背后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都是在武林中德高望重的人物,做起事来互相留点面子,别给脸不要脸!闹僵了谁脸上也不好看。”
金殿亭知道白震楠是在骂自己,这两年他不太受白震楠的支使已经成为武林中公认的事,听白震楠这么一说他只是抬头看着棚顶而没有言语,其他人是事不关己己不忧,都想等着看金殿亭的难堪!
白震楠扫试了一下这帮人继续说:
“算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希望大家以后能同心协力为武林的安定出一份力!”
众人纷纷起身答应,白震楠这才转入正题:
“今天的聚会主要是商议我师兄雁卿淞准备在西海开山立派的事,韩景浩答应以后要将他的爱女嫁入雁师兄的门下,诸位对此事意下如何啊!”
下面的人听说韩景浩和雁卿淞定亲纷纷议论起来,苌万里又问道:
“不知雁大侠建的什么门派?”
白震楠敷衍道:
“叫什么门派并不重要,名字就是个代号而已,今天主要议论大家是否同意他加入咱们武林同盟的行列!金掌门,你先说说吧?”
金殿亭刚刚被白震楠损了一顿本来心里很不舒服,可是他也不好当面驳白震楠的面子,再说连韩景浩都同意了,自己今天就是反对也不会有什么效果,而且雁卿淞去西海离开了白震楠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想到这金殿亭淡淡的说:
“雁大侠本来就是我们武林同盟的人,他在白家是、自立门派当然也是,而且雁大侠的武功享誉江湖,他创立的门派想必不会给咱们这些名门正派脸上抹黑!”
白震楠点点头问:
“这么说金掌门是同意了?那冷掌门呢?”
冷秋谷冷冷的说:
“我没意见,不过江湖上有规矩,自立门派的人都得在诸位掌门面前露一手绝技才行,不知雁大侠今日可在府中?”
“对啊!”
“对啊!”
下面有不少人跟着附和,其实冷秋谷这招挺绝的:雁卿淞练得功夫除了巴山剑宗的就是五行门的,即便功夫再高也不能算他自立门户的绝技,白震楠笑着喊道:
“有请师兄!”
只见雁卿淞穿着一身黑缎子的新衣服走进大厅向众人拱手说道:
“诸位掌门好久不见啊?”
白震楠带着众人纷纷起身相迎,雁卿淞并没有入座,而是站在大厅中间与众人搭话,白震楠笑着说:
“师兄,江湖上有个规矩,凡是自立门户的人都得在众位掌门面前亮一手绝技,今天轮到咱们自己也不能坏了规矩!”
“那是当然!”雁卿淞坦然的说完转身走向教场。
雁卿嵩来到教场的大鼓面前拿起鼓槌在鼓上咚、咚、咚的打了起来,一通鼓刚打到一半,在场的人都觉得头昏眼花像晴天霹雳在耳边炸响一般,纷纷伸手捂上了耳朵,等到鼓打完的时候金殿亭和冷秋谷的额头上也都已流下了汗珠,白震楠哈哈大笑着问:
“诸位掌门可否满意啊?”
在场的众人都忙着调息内功谁都没有答言。白震楠吩咐一声:
“摆宴,庆祝师兄的占星宫加入武林同盟!”
话音一出下人们都忙活着上菜上酒,在场的众人听到占星宫三个字心里都很不舒服,连白震楠自己也觉得很尴尬。
其实金殿亭和冷秋谷都知道雁卿淞刚刚施展的绝技是从昆仑山死亡谷的绝技中演变出来的,可是刚刚都吃了雁卿淞的暗亏,也不知道这个善于盗窃的小人到底还会多少绝技?此时谁也不愿得罪这个“半人半妖”的的家伙;而且这还有白震楠的面子。
酒席宴上众人纷纷向雁卿淞敬酒表示祝贺,雁卿淞则是来者不拒。
次日白震楠设宴为雁卿淞饯行,命人从酒窖里拿出一小坛陈年老酒,白震楠轻轻除去上面泥封笑着对雁卿淞说:
“这坛酒还是老爷子生前存的,到今年已经有三十年了,只此一坛今天咱们兄弟二人把它喝了吧!”
雁卿淞笑着说:
“不如把这酒送给我吧?”
白震楠抬头疑惑的看着雁卿淞,雁卿淞继续说:
“我打算去看看师父,正愁没什么可带的呢!”
白震楠停下手说:
“留着吧!再去取坛好酒!”
有个下人应声而去,白震楠想了想说:
“他们能让你上无名峰吗?”
雁卿淞说:
“没事,你给我带个飞爪,我从后山绝壁爬上去!”
“那么高的悬崖,你有把握吗?师兄。”白震楠关心的问。
雁卿淞自信的说:
“没事,我若是不去见师父一面,这一去西海,恐怕再难相见了!”
白震楠垂头丧气的坐在了椅子上不禁有些伤心,这时下人又拿来了一坛酒,两个人对饮了几杯精神也就好了很多,滔滔不绝的长聊起来,从幼时习武一直聊到今日杨威,二人就这样喝了个通宵,天亮的时候白夫人叫人把二人扶回各自的卧房休息。次日,雁卿淞离开了白府赶往无名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