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揭开面具

中枢中得知爱新觉罗的族人偃旗息鼓,便去找龙汪潮准备领回荃贵母子,龙汪潮却遗憾地告诉他:“荃贵格格决定去日本定居,不需要你伺候了,你快把郡王爷东北的地契交出来,否则日本人会找你麻烦的。”

中枢中听后大惊失色:“咱怎么会有郡王爷在东北的地契?这是诬陷,荃贵格格在哪里?咱要问她个明白。”

“她如今在日本人大和正介哪里?”

“怎么会这样?咱要当面询问她。”

龙汪潮无奈地说:“我已帮助她摆脱爱新觉罗宗室对她的纠缠,她的要求我已达成了。她要去日本我也没办法。我们就不要管那么多了吧。”

“我不与她对质,怎么能证明我的清白?”

“她现在谁也不见,连我派去接她的人也吃了闭门羹。现在她已经是日本人囊中之物了。”

中枢中忙去与欧亚仕夫妇商量,欧亚仕惋惜地说:“你既委托了我们,怎么还去找日本人?日本人小胃口大,这件事恐怕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不是我想找日本人,是龙汪潮怕你们独木难支,为了速战速决,而找的日本人。谁知引狼入室。”

玛格丽特岂容大和正介来截胡:“你们也太小瞧我们英国人的能力了。日本人算什么东西?”

“那就有劳欧夫人费心了。”

玛格丽特沉下脸来:“对不起,我现在太忙了,你既然把问题搞复杂了,你自己解决吧。”

中枢中忙陪着笑脸说:“是我不对,给您添麻烦了,我愿意受罚,我愿意加倍补偿你的付出。”

玛格丽特还是爱理不理的,中枢中只好向欧亚仕求助:“我愿意出三倍的价钱来弥补我的过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玛格丽特这才答应帮忙。她冷笑道:“日本人只会欺负中国人。不敢拿我们英国人怎么样。”然后坐着豪华的马车去大和公馆见荃贵。

大和政介对前来求见荃贵的玛格丽特说:“荃贵格格最近丧父,心情不好,不愿见人。夫人请回吧。”

“郡王府的手续还不齐全,影响我转让,我需要和她面谈解决问题。”

大和政介没有办法却又不甘心,便叫雅子在旁边监视着,玛格丽特对荃贵格格说:“我已经找到了一个英国人做买主,但是你的郡王府有争议,买主需要你去面谈,解释,才肯签约,所以请你务必要到场。”

荃贵经历了这次的风波,宛如惊弓之鸟,不知道听信何人是好,看在玛格丽特十几年前救过自己的份上,便答应前往。

大和正介担心中途有变,马上对荃贵说:“格格,现在爱新觉罗宗室对你的调查还在继续,我建议你去签约时,把广俊少爷留在我们这里,我们帮你看护。避免出现意外时,被别人一锅端了。”

荃贵听后有些意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玛格丽特知道大和政介的险恶用心,但是她并不着急,玛格丽特说:“大和先生说得对,这样更安全。我们听从他说的安排。”

他们来到玛格丽特的家里,介绍荃贵和英国人威廉认识后,玛格丽特便对一起来的雅子说:“他们谈论买卖房子的事情,我们到一边去喝下午茶吧。”然后拉雅子去喝下午茶。

雅子知道广俊扣在大和正介手中,荃贵不会跑,虽然想偷听,但碍于玛格丽特的热情邀请。不得不离开。

欧亚仕等雅子走后,对荃贵说:“白雪,患难之交不可忘,你想想看,当年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我大哥救了你。你一无所有,我大哥对你不弃不离,你病殃殃的时候,也是我大哥不怕拖累娶了你。这么多年来,他对你念念不忘,现在又是我大哥为你争夺了遗产。而日本人看见你母子二人有巨额财产才对你好,你仔细想想,到底谁是对你真的好?”

“中枢中对我好。我知道,可他不能保护我。为了不给他添麻烦,我才决定到日本去。”

“你到了日本,举目无亲。只能依靠日本人生活,你的命运将被别人控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要三思啊。”

荃贵听后觉得有理,便问:“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你只要和大哥在一起就安全,毕竟他是广俊的父亲。”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震得荃贵一哆嗦:欧亚仕是她当年改嫁的证人,如果她改嫁的情况一败露,她更不是人了。她定了定神说:“我要和中爷单独聊聊,再做决定吧。”

“好,他马上就来。”

中枢中早在欧亚仕家的另一个房间等候,欧亚仕马上带荃贵进里屋见中枢中后,欧亚仕回到客厅与英国人继续聊天。

中枢中问:“格格,为什么突然打算去日本?”

“为了能完全摆脱爱新觉罗宗亲的纠缠。”

“现在爱新觉罗宗室已经放弃争夺郡王爷的遗产。不会纠缠你了。你到日本人生地不熟,没有亲朋好友,言语不通,即使有钱也会孤立无援,寸步难行。你想依靠大和正介,此人靠不住。我在庚子国难和日俄战争中见过他杀害中国人,非善良之辈,他是沾满中国人鲜血的刽子手。他对你好是看上你的钱。是暂时的。”

荃贵怀疑道:“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当年是他把我抓去运死人,他对所有大清人不是打就是骂。不少人被他折磨而死,咱是唯一的幸存者。日俄战争时候,咱差点被他抓去做炮灰,幸亏商欣拿出英国国旗,说我是为英国公司的工作人员,他才不得不放我,后来他抓走了喜子,你还记得喜子吗?喜子被抓走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喜子是无家可归的孤儿,没有地方可去,没有人可投靠,一直不见他回来,恐怕早就死了。”

“这是真的?”荃贵睁大了眼睛,她当然记起那个性格温和,极其勤快的喜子。

“真的,咱敢肯定他对你好,完全是看在你身上的钱。钱到手了,你马上由座上宾变成阶下囚。到时你们母子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在日本谁能救你们?”

一语惊醒梦中人,荃贵听后惊出一身冷汗,她喃喃地说:“让我再好好考虑吧。”

此时的荃贵体验到什么是刀尖舔蜜的风险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千万不要犯失之毫厘,谬之千里的错误。

玛格丽特与雅子在另外一间房间喝茶聊天,雅子恭维:“欧太太的茶点很好吃。您的点心师是不是从英国带来的?”

“是的,大和太太,您如果喜欢,欢迎您常来我家喝下午茶。保证让你尝到正宗的英国下午茶。”

“谢谢,也欢迎欧太太有空的时候,到大和公馆品尝地道的日本美食。”

“大和太太,我是一位心直口快的人,我心里藏不住话。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大和太太谅解。”

“欧太太,有话请说。我非常愿意听到您的真心话。”

“我来到中国十几年了,接触不少东方的男人,我发现都有一个共同点:喜新厌旧。喜欢纳妾。所以,你要看好大和先生,以免他喜欢上其他漂亮的女人。”

雅子做艺妓的时候,曾有不少人追求她,可惜都是要她做小的,没有那个女人甘心做妾。所以当大和正介向她保证:虽然她的名分是妾,但在中国却是自己的正室太太,不用在日本受太太的管束,不会让他的原配到中国来。她才同意嫁给大和正介的。玛格丽特的话让她不得不担心:万一大和正介对眼前这个年轻貌美,身份高贵的荃贵动了心思,以后自己的地位往哪里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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