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亲有感

近几年,陈玫瑰母亲一直生病,是糖尿病,陈玫瑰几次动员她父母到深圳来住,老人家在老家生活惯了,不愿意来南方城市生活。陈玫瑰向公司请了五天假,想回去看看父母,她已有好几年没有回兴东老家了。

陈玫瑰的秘书原打算给她买一张到省城的飞机票,陈玫瑰想看看一路的风景,所以就更改为特快列车卧铺票,是下铺床。列车是从下午13点30分出发,列车上旅客不多,陈玫瑰坐在列车窗户前的小长桌边,歪头观赏窗外的风景。

列车在珠三角洲行驶,从窗户向外看,一座座的工厂从眼前晃过,但大部分工厂外观已显陈旧。厂区外围一栋栋的出租房包围着厂区,对于这些出租房,陈玫瑰印象是深刻的,刚来深圳发展时,她领教过出租房的“热闹。”

“姑娘,你是兴东人吧?”一位老人走过来礼貌的问陈玫瑰。

“大娘,你咋知道我是兴东人呢?”陈玫瑰好奇的反问道。

“坐在这火车上的人好多都是兴东人呢。”老人家肯定地说。陈玫瑰对老人家的判断力感到好奇,于是就主动地与她攀谈起来。

老人家是兴东泥河乡人,儿子和儿媳都在明莞市打工,这不是放暑假,老人家带两个孙子过来看他们的父母,现在上学时间到了,老人家又要把他们带回去上学。

“孙子为什么不就在明莞上学呢?这样也和父母在一起。”陈玫瑰问道。

“小孩子在明莞上不了学,我儿子在明莞只租了一间半农民房,住的地方太小了,安置不了,还有,外地户口上学还要另外多交好多钱,他们哪能支付的起啊!”老人家无奈的解释孙子不能在明莞上学的原因。

陈玫瑰经常在媒体上看到或听到“留守儿童”这个词,她今天算是亲眼看到了。兴东人为什么远到南方来打工,作为“老一代”兴东打工族,陈玫瑰是知道原因的。如果兴东县糖酒公司效益很好,她本人也不一定就来到深圳,然后又到明莞市闯荡。

“姑娘,你是兴东县城人吧?看你长得多俊俏。”老人家仔细端详着陈玫瑰,赞誉地说道。陈玫瑰对老人家笑笑:“我是兴东县糖酒公司的,前几年公司效益不好,所以到南方来打工。”

“我说呢!”老人家好像醒悟的说道。

“有婆家了吗?”老人家关心地问陈玫瑰。老人的话语让陈玫瑰想起了她的父母,每次与父母通电话,工作上的事,二老问的不多,反复叮嘱的就是她的终身大事。是啊!姑娘毕竟三十多岁了,虽然在外表看不出来陈玫瑰已“奔三”。三十岁对女人来说,那是太可怕的年龄,她的同学、同事,像她这样的年龄,那小孩早就可以“打酱油”了。陈玫瑰也考虑过自己的婚姻大事,奈何一来真的没有时间找,二来是还真没有遇到合适的。自从认识任学友后,可人家已结婚…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列车服务员在叫卖盒饭,陈玫瑰买了一盒最贵的盒饭,打开来,有肉有鱼,香得很。陈玫瑰已有好久没有这样悠闲的一个人吃饭,在工厂吃饭时间那是挤出来的,有时边吃盒饭边开会;有时晚上开会到十几点钟,只能凑合地吃一点,然后匆匆地回寝室。常年都是这样,陈玫瑰也习惯这样。

“姑娘,你这一盒饭多少钱啊?”老人家边打开自带的两盒泡面,边与陈玫瑰交谈。

“大娘,你和两个孙子就吃泡面啊?”陈玫瑰关心地问道。

“泡面挺好的呢。这不孙子他爸怕我累倒了,特地买了两张卧铺票,我是第一次坐卧铺,晚上还有睡的。其实我坐硬座是行的,我也怕两个孙子受不了,所以也就同意了。路上能有一口吃的,也就不错了,明天中午就到兴东汤池火车站,很快的。”陈玫瑰看着大娘那满意的神态,心里一阵心酸。

晚上九点后,列车在江西的深山中“哐啷”“哐啷”地奔驰着,列车内的顶灯已熄灭,只有通道的指引灯还亮着。陈玫瑰脱下外套,和衣躺在狭窄的床上。她一时半刻还睡不着,这次请假回家探亲还有工作上的原因。新D款产品集团总部不同意加生产线生产,难道是我判断市场有误?吴天明一直都是非常相信自己的,但这一次即拒绝了工厂的生产计划,他们俩还为这事闹得有点不愉快,这是陈玫瑰没有想到的。自从认识吴天明后,吴天明曾经开玩笑说,他整个人都变得年轻许多。虽然是玩笑话,但自古英雄爱美人,像陈玫瑰这样既能干又非常美丽,又有体贴入微的细致,让吴天明近不得,远不得,离不得。但近一年来,陈玫瑰在全权管理天明(明莞)有限公司上,所表现出来的强硬,甚至专制,越来越引起吴天明集团职能部门的不满。也有人在吴天明前打她的小报告,上个月集团还请了一家会计师事务所到天明工厂审计,还问了陈玫瑰好多资金管理上的问题…陈玫瑰想着想着,慢慢地也睡着了。

中午12:30分钟左右,列车平稳地停在兴东县汤池火车站。陈玫瑰拖着行李箱走下车厢,刚到出站口,一眼就看到她的哥哥在向她招手。

“爸爸!你老人家怎么来接呢?这么远的。”陈玫瑰看到自己的老父亲站在哥哥左边,也在不停地向她招手,很是一惊。爸爸今年71周岁了,两鬓白发明显增多,动作也明显有老态,陈玫瑰心里一阵发酸。

“把行李给我呗!”陈爸爸还很有底气地对陈玫瑰说,一边说一边过来拿行李。

“不用,不用,叫我哥哥提呗。”陈玫瑰在家是老幺,大哥一直都宠爱她,以前在家,一见大哥她就喜欢撒娇,淘气,今天见了哥哥,陈玫瑰还像小时一样的“欺负”大哥哥。

陈玫瑰大哥叫陈思阳,是一位退伍军人,退伍后被安排在兴东县民政局上班,由于学历不高,故一直是一位办事员。他哥是一位乐观派,看得开。他老婆是一名护士,工作也稳定,因此,哥哥家小日子过得在当地也算不错的。

从火车站出站口到停车场,几十米远。陈爸爸很高兴,不停地问这问那,陈玫瑰温柔地回答父亲的问题,这种家的氛围陈玫瑰已好长时候没有享受过了。

“小瑰坐在副驾驶,我坐在你后面,我们好说话。”当陈思阳打开自家车门时,陈爸爸这样安排道。陈玫瑰微笑地听从爸爸的安排,走进副驾驶室,系上安全带,并随手帮助哥哥也系上。陈思阳平时开车不系安全带,兴东县开车的司机主动系安全带的不多,因此,他系安全带的动作当然没有陈玫瑰麻利。

汽车在水泥路上奔驰,陈玫瑰摇下右边的车窗,一股乡土气味扑鼻而来。陈玫瑰情不自禁的对着窗外大喊:“兴东!我回来了!”“妈妈!我回来了!”

“你这个淘气鬼,为什么不叫我啊?”陈爸爸佯怒地啧道。

“是啊!也没叫我啊!”陈哥哥开玩笑道。陈玫瑰接着对着车内喊:“爸爸!大哥哥!我回来了啦!”

“我记得从火车站到县城是石子路,什么时候变成水泥路了呢?”陈玫瑰指着前方的公路问道。

“这是去年修的,听说是搞县城大开发的方老板修的!”陈哥哥回答道。

车辆很快进入兴东县开发区。陈玫瑰一眼望去,开发区面积很大,足有5000亩大小。靠近开发区左边是一排排的新商品房拔地而起,很是气派。

“这些新房与明莞差不了多少啊?”陈玫瑰惊叹的对哥哥说。

“是的!近几年县城搞大开发,这片区域以前是良田,现在这里的农民都不种田地啦,也没有田土可种。”陈思阳回答道。

“那当地农民吃什么呢?”陈玫瑰不解。

“征收田地时,当地农民分了一笔钱,有的农民新买了门面房做起了生意,有的到外地打工,也有相当一部分被征地农民,房屋补偿款花掉后,日子很难过。张小萌,你还有印象吗?”陈思阳说道。

“你是说你那个没成功的前女友的弟弟张小萌?”陈玫瑰还记得张小萌这个人。

“是的,就是他!张小萌分到了一笔钱后,整天靠赌生活,最后把补偿款输光了,去年因聚赌罪被抓起来了,好像是判了3年刑期!”陈思阳惋惜的说。

说到张小萌姐姐,陈玫瑰印象很深,她家在兴东县城关镇,农村户口,但她是中专毕业生,是芜湖商校会计专业毕业的,毕业后被分配到县糖酒公司财务部,陈玫瑰与她还是同事呢。张小萌姐姐曾经与陈思阳交往并恋爱过,最后由于张小萌姐姐嫌弃陈思阳没有正规学历,所以也就告吹了。

“你和张小萌姐姐不会还有来往吧?”陈玫瑰狡黠地问哥哥。

“怎么会呢!我们孩子都这么大了,以前的事早就忘记啦!”

“没良心的大哥!”陈玫瑰假装生气地骂道。

“开发区我去年过来就是这样,今年还是这样,有企业进驻吗?”陈爸爸突然在后排说道。

“我听说县**成立了招商办,就是专门招企业来投资的!”陈思阳回答父亲的话。

“有企业愿意进驻吗?”陈玫瑰再问这个问题。

“鬼知道呢!反正现在这么一块大地方,好像里面的企业没几家!”陈哥哥说道。陈玫瑰转过头向车窗外望去,多年的企业管理经验告诉她,这个工业园太偏僻,如果不形成产业链,企业不好进驻。

陈思阳开车速度较快,不一会就转到老城区。路过兴东县糖酒公司大门时,陈玫瑰叫哥哥开慢一点。公司前面的双行街道还是老样子,街道两边摆了不少商贩摊。糖酒公司大门半开着,楼下的门市部被一堆建材占满。“门市部不卖酒了吗?”陈玫瑰问哥哥。“早就不卖糖酒了。”陈爸爸抢着回答。陈思阳接着说:“国有企业改制时,糖酒公司整个大院内的土地被一家房地产商买下,所以职工全员下岗再就业。”说道国有制改制,陈玫瑰记得是在几年前,糖酒公司寄过给她一份解除劳动合同的协议书,还补偿了几千元钱。“那么多职工现在到哪去了呢?”陈玫瑰问哥哥。

“不知道呢!反正树倒猢狲散,各奔前程去了!”陈哥哥接着说:“也有现在混得很不好的。你是否记得那个宣传干事,张功慧?毛笔字写的很好的那个人?”

“记得,记得!”陈玫瑰连忙答道。怎么会不记得呢,县糖酒公司是陈玫瑰第一家单位,这里有她的青春和汗水。人啊,对第一次都是终生难忘的!

“国有资产流失严重!”陈爸爸突然在后排生气地大声说道。

“国有资流失?怎么说?”陈玫瑰有点不理解。

“你知道这么多地皮卖掉是多少钱吗?是谁买去了吗?是商务局陈局长家儿子陈老四和原五交化公司那个流氓姚伍仪买去的!贱卖啊!”陈爸爸还是大声说。

陈爸爸说的国有资流失,不是没有道理,“分田地”时,原糖酒公司老职员还到县**上访过,但当时小国有企业变卖是大势所趋,也是不得不走的一条盘活国有资产的唯一路子!

“一大二公是做不好的啊!”陈玫瑰对爸爸说。

“但企业资产是国家的,是职工的,不能贱卖啊!”陈爸爸余气未消的说道。

“好了!老爹!快到家门口了!”陈思阳阻止老爸说下去,也怕他平白无故地生气,不值得。

陈玫瑰家原来的老房子在三年前拆迁了,现在居住在城南的新房子里。她的哥哥陈思阳也住在同一小区,小区有地下停车场,陈思阳把车开进停车场,下车,陈玫瑰扶着她的爸爸向楼梯走去,陈思阳推着行李跟在他们后面。

陈玫瑰家住在10楼,陈妈妈早就开门站在门口迎接了。陈玫瑰走出10楼电梯口,看见妈妈正站在家门口,知道是到了自己的家了。陈玫瑰虽然是坚强之女人,但这么多年没有见到妈妈,女儿的心顿时软了,眼泪也不自主的流出。只见她快步地奔向了正在瞭望她回家的妈妈,紧紧地抱住了她。妈妈这时又笑又流着泪,母女相逢,不免伤感一番。

“别站在门口呢,回屋吧!”在爸爸的安慰下,一家人回到屋里。

“小瑰啊,你终于回来了啦!”没见其人便先闻其声,陈玫瑰一听便知是小姨在叫她。

小姨正在厨房向外走,陈玫瑰快步向前,也一把抱住了小姨妈,亲个不停,弄的小姨妈直躲:“这不还没有长大,和小时候一样呢!”小姨笑嘻嘻地说。

“小瑰啊,你好啊!”从厨房里又传出一声,陈玫瑰知道是嫂子吴秦在厨房叫她。这姑嫂俩以前就没有一个正经相,见面就互开玩笑。“嫂子!你看你越来越美丽了,我都嫉妒你啦!”嫂子一听陈玫瑰这样说,更来劲了,开起了玩笑:“姑爷怎么没有跟你一道回来啊?你这个大富婆!”

“姑你个鬼爷呦!”陈玫瑰对着嫂子啧道。

“别再只顾说话,都坐下吧!”陈思阳安排着。

陈玫瑰家现在住的是四室二厅,原来的平房拆迁时,分到了两套房,都是70平方米建筑面积,陈老先生没有要那两套,直接要了一套大的,拆迁办还补了他一点钱,陈老先生觉得划算。

陈玫瑰不停的环顾客厅,然后走进四个房间,边仔细地看边说:“现在住得可开了,我回家住,也不用特地拉帘子了。”拉帘子是兴东县土语,在住房紧张的年代,兴东县商品房占比较小,单位职工绝大部分住的都是“公家房”。陈男光一家就住在县城岗上老街区平房,这片平房是七十年代盖建的,产权归属县房管会,由县糖酒公司承租给职工居住。陈男光一家四口人,陈男光的妻子也是国营企业正式职工,因此,陈男光家属于“双职工”家庭,分到了两大间平房,被隔成了三个房间,一间客厅、一间小书房。陈玫瑰小时候就是和哥哥抢占小书房,哥哥经常被她从小书房赶到外面客厅去做家庭作业。陈玫瑰渐渐长大后,她的卧房与书房之间,挂上了一幅布帘以方便姑娘家的起居生活。

“妈!这是我的卧室吗?”陈玫瑰指着一间足有20平米大的房间,撒娇地问着妈妈。

妈妈笑眯眯地说到:“卧房里的用品都是近几天才给你买的。”陈玫瑰高兴的走进已属于自己的“房间”。房间是主卧室,靠南边有落地窗,可以观看到小九山上的森林公园。华贵的水晶垂吊灯,略带深紫色的细雕书橱,软皮的靠椅前安放一张精致的电脑桌,桌子上放着一台苹果笔记本电脑。床上用品都是红色的,陈玫瑰看到红彤彤的超大双人床,笑着问站在卧室门口的妈妈:“老人家,你这是给我准备的婚房么?”“是啊,你妈早就想抱外孙了!”站在窗户边的小姨答嘴道。

“好就是了,了就是好,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陈玫瑰边胡言乱语边向卧室门外走去。“鬼丫头,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姨跟在陈玫瑰后面嘀咕。

大概下午两点钟,中午饭总算是开始吃了。吃饭时,小姨夫也来了。小姨夫丌峰,很特别的姓氏,在兴东县这个小县城,查户口的说,这是他们第一次遇到这么一个特殊的姓氏。丌峰快60岁了,他没有什么专业特长,以前是县百货公司仓库管理员。下岗后,用下岗遣散费买了一辆脚踩车,前几年生意不错,小县城近几年出租车兴起,城管也抓的厉害,脚踩车生意淡了许多,但还能糊口过日子。兴东县老百姓有一典型特性,只要日子能过,不肯多折腾。改革开放这么多年,民风民习还是承继着。

陈爸爸今天特别高兴,从厨房里特地取出了一瓶陈年茅台酒,“这瓶茅台酒我已存了20年,还是参加长沙糖酒公司会议时买的,一共6瓶,丌伟百日时喝了两瓶。”丌伟是陈玫瑰唯一的外甥,她到深圳那一年,丌伟已上小学五年级,现在应是大小伙子了。“小姨,丌伟明年考大学了吧?成绩怎么样呢?”当陈爸爸说到丌伟时,陈玫瑰关心丌伟的学业来。

“班主任说丌伟成绩很好,若不出意外的话,应是一本偏上的大学是可以的。”小姨又自豪又不安地说道。

“爸现在一天喝多少酒呢?还是酒仙之豪迈?”陈玫瑰有点幽默但也有点担心地问着父亲。陈男光在兴东县糖酒公司工作了35年,可以说是半生与酒为伴。以前是一天三顿酒,每顿半斤量,当与客人吃饭时,一斤八两后照常上班,故被戏称之为“酒仙”。陈男光还有一项特殊的本领是,他可以评味出酒的品种来。所以,每年一度的全国糖酒展览会他都被邀列席参加,是实实在在的“酒之神仙”。

“你爸三年前喝酒就控制了,每天只在中午或晚上喝二两,不喝多了。”陈妈妈说道。

“现在南方老人大都喝红酒,保养身体的”陈玫瑰建议道。

“红酒没劲,喝的没有意思,不过瘾。”陈爸爸边回味酒香边摇头边说道。

“白酒是活筋血的,少量一点也有它的好处。”陈思阳说道。

丌峰很少说话,他总是微笑,憨态可掬的,惹得陈玫瑰想笑:“姨父!我俩喝一杯吧!好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我们。”“是的!是的!”丌峰连连说道,一口干掉了杯中酒。

“小姨父!百货大楼现在是谁在承包的啊?”陈玫瑰非常关心家乡的变化,特别是商务系统的“风云变幻”。

“百货大楼现在是梅家龙在承包的。”丌峰边夹菜边说:“梅家龙主要是在卖服装,什么服装都卖,近几年据说赚了不少钱。”

“梅家龙好像是商务局洪局长家的什么亲戚。”陈玫瑰毕竟在兴东县商务系统呆了好几年,又是做销售的,对系统内的人事关系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况且,兴东县城也就那么十几万人口,老街道也就那么几条,早上不见晚上见的。

“梅家龙好像是洪副局长的小舅子!”陈男光接着女儿的话茬,忿忿不平地说:“现在下岗职工苦啊!但极个别有关系的人倒发财了,发国难财!国有资产流失啊!”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你早就退了,还操那个神有啥用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陈妈妈对着丈夫说,她非常不希望老头子管这些“闲事”。

陈玫瑰的家庭接风宴在下午3点钟结束,陈玫瑰做了一天多的火车,也感觉得有点累,于是吃过饭陪妈妈聊了几句天,就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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