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受寒加上整夜的虐待,楚瀛辰终于不负君拂妩的期望--病倒了!
“宫,快去请廖御医来!”端木吩咐道,又吩咐角、羽等人下去取了凉水,给楚瀛辰敷在额头上。
君拂妩站在旁边,若有所思的看着楚瀛辰那张苍白无色的脸,半晌道:“本公子也曾对岐黄之道略有涉猎,可否让本公子试试?”
端木回头审视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在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不信任之意溢于言表。
反倒是床上昏昏欲睡的人撑着精神开口:“好。”
君拂妩给他诊了诊脉,又以极不专业的手法翻了他的眼看了他的舌苔,甚至……
“看病就看病作甚脱王爷的衣裳!”端木拦在身前,极不信任的上下打量,似乎在估计君拂妩吃豆腐的可能性有多少!
君拂妩挺直了腰背,摇头晃脑一本正经的故作玄虚:“你可知治病最忌讳什么?头疼治头脚疼治脚!人体本身就是一个整体,各个器官相互影响,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是高热,但是你又知道不是别的引起的?一定就是伤寒么!”
瞥了眼已经妥协甚至有几分羞愧的脸,她继续落井下石:“譬如,你受了内伤吐血,病因是内伤而不是你的嘴吧?”
推开端木,君拂妩将楚瀛辰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可观其不专业的手法分明是吃豆腐的成分多!弄得楚瀛辰脸上火烫,这才收回手给他将锦被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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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着端木一脸沉痛,端木问她也不回答,只是摇摇头径自出了门,倒是真将端木给唬住了,以为她真看出了什么,连忙跟出去追问!
这边,一个之前跟着君拂妩进来的小厮上前给楚瀛辰掖了掖被角,手无意似得拂过他的手腕。这才追着自家主子出门而去。
“你回去好好照看王爷吧,本公子还要回去查找查找医书确认是否心中所想。”
“是。”端木低头飞奔而去。
错身而过的小厮见他的身影没了,才啼笑皆非:“小姐,也就你能这么忽悠人了!”
还回去查找医书确认心中所想呢!
也就她家小姐会如此糊弄人!要知道她家小姐可是个医痴啊!医术白痴!除了一手让人眼花缭乱的针法她甚至连诊脉都不会!
君拂妩弹了弹衣袖:“脉象如何?是什么病症?”
“蛊!”那小厮撕下脸上的*,露出一张俏丽的小脸,不是翠儿是谁?
一脸虚情假意的沉重:“闲王身上中了一蛊一毒。这俩就是他双腿瘫痪双眼失明的症结所在。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
翠儿挠了挠头,从怀里摸出一枚牛毛粗细的银针,针尖已经成了墨绿色。正是方才她状若无意拂过楚瀛辰的手腕时,以银针划破肌肤稍稍取的一些血液,银针几乎在瞬间被毒血染成了墨绿色。
她将银针交给君拂妩摇摇头道:“那一蛊一毒互相牵制,一旦失衡便是闲王命丧之时!”
“不能解?”君拂妩问,手心被不自觉抓紧的指甲刺破也无知觉。翠儿翻了个白眼一脸无奈:“小姐!我也就学了三年的医术,能诊出症结所在已经是很厉害了!要解?找您师傅去吧!”
“那算了!”君拂妩矢口回道:“要见那老头子还不如看着这位‘天人之姿’死好了!”
虽然舍不得,但是那老头子她是再也不愿见的!想想那几年被压迫着学这学那,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好在后来她的易容术学了个十成十,老头子传她医术的时候,便将翠儿易容成她的模样蒙混过关!这也就造就了她现在不会医的惨状!
人无完人!太完美是要遭天妒的!君拂妩如是想。
翠儿将蛊虫和毒的名字留下便回了锦厢苑,君拂妩将这张纸夹在腰带的夹层,回了丹若院一眼便看见器宇轩昂的默奕譞吩咐三个淄衣男子,看见她回来便挥挥手让他们散了,自己噙着笑迎上来。
“可算是回来了!”他将她迎回屋子,亲手沏了壶茶:“怎么心事重重的?”君拂妩摇摇头:“楚瀛辰好像命不久矣的样子,你说我还要不要‘勾、引’他呢?景帝起兵好歹要过了这个年头,可我瞧着楚瀛辰的羸弱,能不能过这个年头都是个问题呢!”
想起那人躺在床上毫无生气地蜷在那里的模样,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一个伤风感冒都能病成这般模样,只怕不到景帝发兵攻打楚朝,这位传说中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以少胜多、睥睨天下的将帅天才便香消玉殒了!
“那岂不正好?”墨奕譞不以为然:“就让他死吧。对了,我要回山庄了,留了几个人给你。”
君拂妩翻白眼:她缺这几个跑腿挡刀子的人么?分明是留下来监视她的!
收到她的白眼墨奕譞赧然的摸了摸鼻子,谁叫她身边桃花无数呢?不防着点怎么行!若是这一趟回来她琵琶别抱了他岂不是要哭死?直到他的随身小厮墨一提醒他再不走就要日薄西山了!这才抱了抱心爱的她,策马扬长而去……
君拂妩低头无意识的摸了摸别在腰间的,墨奕譞临行前留给她防身的碧莲鸳鸯剑,其实她并不缺防卫的兵器,鱼肠还在她的靴子筒里放着呢!“啧啧!这是舍不得情郎么?”
身后慵懒的嗓音低低的响起,君拂妩诧异的回头,只见一身银灰色长袍的九爷坐在她家屋顶上,两条大长腿随意的搭在沟沿上,日光在他身上度了一层金边,金银交辉间给他本就清逸的容色平添了几分尊崇的味道。
“坐在上面作甚?”君拂妩往身后的门板上一靠,撇撇嘴想起之前那个强吻不由得红了颜,又思及他对她的再三戒心防备不由得呛声道:“不是不信任本公子么?怎么没被本公子的酒毒死?”
越说越气,几乎脑热咬牙要扑上去狠狠地咬他一口!她何时那样讨好过一个人?偏生的还不被领情!
九爷失笑:“我何时说你酒里有毒了?”
他是不忍心将她的珍藏喝掉,怎么到了她的嘴里就成了心怀疑窦了?
当真是叫他啼笑皆非!
翻身下了屋顶,走过去出其不意将她发间的玉簪抽去,素手一绾便将那瞬间倾泻而下的乌发接住往上一绾,一只碧翠色透亮的长簪穿过乌发,如一叶绿叶衬得君拂妩面色如春桃微醺,极致的秀美。
君拂妩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他唇角挂着醉人的浅笑,十指在她发间翻飞,微凉的指尖偶或碰到她的头皮,带着别样的温柔的温度像丝丝入扣的电流直击心底!
那双璀璨又如漩涡的狐狸眼弯成月牙状笑意盈盈,叫人不自觉便沉沦进去……
“好了!果真好看!”九爷放下手上下端方了半晌,心满意足的点点头,看君拂妩一脸迷茫的呆萌样,轻笑了一声:“不是置气了么?这是给你赔罪的。”“赔罪?”君拂妩脑子里浮现那日的朦胧月色、那日的氤氲酒香、那日那双温软带着些微甜味的唇瓣……
啊!脸上再次火烧似得红起来了!墙外探入的柳树枝叶被风吹得哗哗的响,听在她耳中却如电闪雷鸣--墨奕譞刚走却在做什么?
绾青丝挽情丝,她怎么能让一个青年男子为她绾青丝?想起不过盏茶功夫之前墨奕譞那张温存如桃靥的容颜、呢哝温软的嗓音还有依依难舍的杏眼,不由得面上一白。
她这,算是水性杨花么?
明明已经和墨奕譞订好,完成景帝交给的任务之后就和他会神兵山庄隐居的。
可是现在……
将发间的长簪子拔下还给九爷:“不必了!我们萍水相逢你的戒心也,实属正常。往后相逢便当陌路罢!”
她不能辜负墨奕譞。那厮虽然有点幼稚有点腹黑有点霸道有点无赖……
可她留恋的恰恰正是那恰到好处的小幼稚小腹黑小霸道小无赖。
九爷看她面色一变再变,从桃靥到苍白再到眼尾染情,一头泼墨似得长发披散在肩头,丝丝缕缕的墨发在微风中如浮水弱柳,很是柔弱引人怜爱的模样……
却不由心中一沉,漫声道:“这是什么意思?相逢陌路?因为那夜的事么?”
“不是,”君拂妩摇摇头:“你有什么目的直说吧。”
“目的?”九爷嗤之以鼻:“你有什么值得我筹谋?就那只天山雪狐?还是你这个连倾城绝色都算不上的臭皮囊?”狐狸眼微微一瞥,薄唇一撇鄙夷之意溢于言表!
君拂妩闻言瞬间脑热抓狂就差揽镜自照:“我这算不上倾城绝色的臭皮囊?”
这可是百晓生红颜榜排行第二的臭皮囊好吧?虽然稍逊第一倾国的闲王殿下,怎么也够得上倾城吧?为何在他口中竟是那般的不堪?九爷嫌弃的瞥眼不语……
是夜,自尊心受到严重创伤的某男宠,一路奔到倾国倾城红颜榜第一的闲王爷、楚瀛辰的丹若院,纵身一扑钻进某王爷的被窝里:本公子不是倾国倾城,蹂躏倾国倾城总可以吧?
某男宠眼露寒光。某倾城绝色弱柳扶风的王爷,身着亵衣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你要作甚?非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