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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赫听了,歪着嘴角笑笑,配合地摸了摸自己的腰,“太久未近女色,腰都快断了。”

萧毅听了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大帐里的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再接话,这种暧昧的玩笑,摄政王自己如何说都无妨,萧毅可以说上一句两句,但若他们说了什么不小心唐突到夏展颜,摄政王定会不高兴的。好不容易摄政王有了笑脸,可别自己不识趣地去找死。

完颜赫招呼着萧毅和军营各大副将落座,有人将一个折子递给完颜赫,“禀摄政王,这是今早宋国使者带来的议和书。”

“他们朝廷拖了这么久竟然是要议和?”底下有副将小声说了句。

“宋国虽物资丰饶,但太过安逸的生活尽养了些中看不中用的人,军力不济,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江山倾覆,自然会议和。”完颜赫回了句,而后低头看了看议和书,上面罗列了停战后,宋国每年会向大金进贡的物品,包括金银,丝绸,瓷器,米粮等。

“诚意甚足。”完颜赫看完之后,合上议和书,“对来使说,宋国再割让十城,大金便同意议和,在使者传回消息之前,大军暂且按兵不动,派探子盯紧,看看宋国有无异动,防止他们假意议和,暗中增兵至边城。”

完颜赫说完这些,便起身离开大帐,留下众人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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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被关在铁笼里的陈望,负手而立,静静看着远处走过来的完颜赫。

完颜赫走到近处,看了看端坐地上的杨安,而后将目光放在陈望脸上,“在这里过了一夜,感觉如何?”

“抬眼可望星辰,触手可与风相握,感觉自然是极好。”陈望看着完颜赫,笑了笑。

完颜赫听了,也是一笑。若不是因为颜儿,他真的会将陈望引为知己,他总是如此坦荡而从容,即便是被关在铁笼里露天睡了一夜,他仍旧衣着整齐身板笔直,丝毫未见气馁沮丧之色,这样磊落的男人,属实少见。

“来人,将铁笼打开。”完颜赫对兵卫吩咐道。

立刻有士兵上前,将笨重的铁笼打开了。

陈望神态自若地走了出来,回头看了看一旁的杨安,笑道:“看来我终不如你重要,才关了一夜便被放了出来。”

杨安端坐在地上,举了举自己手上的镣铐,对陈望无奈一笑。

“将杨将军也放了,带去独帐里看守。”完颜赫又对士兵道。

“不必了,”杨安忙看着完颜赫制止道,“我不希望颜儿因为我受你责难。”

“责难?”完颜赫看着杨安,冷笑一声,“我比你更心疼颜儿,将你放出铁笼,不是因为颜儿,而是你们宋国递来议和书,你这个大将自然要暂时优待。”

议和?杨安愣了一下,随即面上便涌现羞愧之色,自己带兵不利,连吃败仗,如今朝廷要议和,自己这个大将真是罪无可恕。

杨安面上的羞愧之色完颜赫看在眼里,却再未言语,只对一旁的士兵吩咐带陈望去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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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陈望用膳的空档,完颜赫去了他平素用来安歇的大帐,颜儿仍旧在里面睡着。完颜赫看向她的胸口,又有奶汁溢出来,完颜赫不禁有些心疼了,他今早已经嘱咐胡顺找两个奶娘进府,待准儿被接回来,便由奶娘喂养。他还未将这个消息告诉颜儿,也不知颜儿会不会同意。

正想着,颜儿便忽而用手抚上胸口,在梦中蹙了蹙眉,极不舒服地翻了个身,却又显然碰到了胸,痛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完颜赫见了,忙上前关切问道:“怎么?又胀了?”

颜儿捧着胸口坐了起来,“陈大哥去接准儿了吗?”

“他正在用膳,我还未告诉他,”完颜赫拉着颜儿的手,“我有件事同你商量,我已经让胡顺去找奶娘了,以后准儿边让奶娘来喂养如何?”

“但我舍不得准儿,我是他的娘,我想多喂养些日子,从小吃娘奶水的孩子长大了才跟娘亲。”颜儿轻声对完颜赫道。

“傻话,”完颜赫伸手蹭了蹭颜儿的小脸,笑道:“这两日我也喝了你的奶水,是不是也跟你最亲了?”

颜儿的小脸倏地红了,用眼风斜了完颜赫一眼,“你脸皮真厚。”

而后颜儿捧着自己的胸,看着完颜赫,此刻胸又胀了,又要完颜赫吸了才行。但完颜赫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偏要等颜儿开口求他。

“我疼。”忍了会儿,颜儿苦着小脸对完颜赫道。

轻轻两个字,让完颜赫的心猛地一疼,忙蹲下身将头埋进颜儿的怀里,温柔地帮她吮吸出胀痛的奶水,而后抬头,看着颜儿的神色恢复如初,这才松了口气。

完颜赫将颜儿拥在怀里,“还是让郎中帮你开一碗回奶的汤药,你这个样子,我看着实在心疼。”

颜儿笑了笑,“等准儿来了,让我再喂些日子,忽然便断了,我舍不得。”

完颜赫也只得由着颜儿,“那你再歇会儿,我现在便去跟陈望说此事,如果快的话,今晚便会见到准儿了。”

提到准儿,颜儿的眼睛立刻亮了,“也不知他这两日有否想我。”

完颜赫听了,不由乐了,“那么大点孩子,哪知道想念呢。”

“可是我们准儿很聪明的,只要看见我便会笑呢。”听完颜赫这样说,颜儿不乐意了,小声嘀咕了道。

“是,我们准儿聪明,一定是时时想着他阿妈。”见颜儿一脸认真的模样,完颜赫心里一酸,她生命里最重要的时刻,他未曾陪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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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颜儿重新睡着,完颜赫便去见陈望。

陈望用过膳,坐在营帐里,见了完颜赫,也不起身,面色沉静地看着他。

完颜赫淡淡笑笑,在陈望对面坐了,轻声道:“其实我很羡慕你,在颜儿诞子这么关键的时候,你在她身边。”

听完颜赫说出如此推心置腹的话,陈望微微愣怔了下,继而面色寂然道:“我何尝不羡慕你,夏姑娘心心念念的只有你。”

“此生能得颜儿深爱,是我完颜赫最大的福气。”完颜赫微微一笑道。

陈望也是微微一笑,神情见的寂寥之色愈发明显了。

“我今日来,有件事要托付于你。”而后,完颜赫终是切入正题。

“我即刻启程,请你转告夏姑娘,让她安心等着,我定将准儿安全送到完颜府。”陈望还未等完颜赫说出是何事,便了然道。

完颜赫又是一笑,“陈掌柜果然心思机敏,那就拜托你了。”

“也难为你竟然信得过我。”陈望嘴角一抹嘲讽。

“我不是信得过你,我是信得过颜儿,是颜儿让我烦你去的,她还说你是她的救命恩人,让我对你礼待。”完颜赫如实说道。

陈望听了这话,脸上的神色便立即庄重了起来,夏展颜如此敬他,不知道算不算是另一种补偿,得不到她的爱,得到她的敬,也是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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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陈望离开军营,完颜赫与萧毅又碰了一面,聊了些军务,又让萧毅若京都的奏折来了,直接送到完颜府,而后便带着颜儿回了完颜府。

他与颜儿昨夜都未睡好,待回了完颜府,便一道儿休息了会儿。

完颜赫睡了一会儿也便起了,京都的奏折装在大箱子里抬进了内院,完颜赫便在卧房里批起了奏折。

颜儿却仍在睡着,内院的大床她睡得习惯了,又因为完颜赫在身边,睡得愈发安心愈发沉了,这一觉竟是睡到了将至黄昏。

待醒来,颜儿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竟也未胀得慌,想来定是趁她睡着,完颜赫帮她吸了的。想到这里,颜儿的小脸热热的,扭头往大厅里看去,见天色已微暮,而完颜赫依然端坐在桌前,批阅这奏折。

颜儿轻轻起了身,走到完颜赫身边坐下。

完颜赫对她笑笑,伸手摸在她赤着的脚丫上,“又不记得穿鞋子,哪怕裹个足袋(袜子)也好。”

“现下正热,裹着不舒服。”颜儿笑道。

完颜赫放下手中的朱砂笔,将颜儿揽在怀里,“饿不饿?让下人将备好的膳食端上来吧。”

颜儿摇了摇头,“看这天色,也不知陈大哥如今走到哪里了?”

“我让陈望不必急于一时,今日去了好生歇一晚,明日白天再将准儿带回来,夜里赶路我不放心。”完颜赫忙对颜儿道。

颜儿听了,面色涌上掩饰不住的失望,“又要多等一晚,我好想准儿。”

完颜赫板过颜儿的身子,“都说女人有了孩子便不理会夫君了,还真是,我这么大的人在你面前,你倒是看看我啊。”

颜儿噗呲一声乐了,“你这人真是,无端的竟还跟自己的孩儿争风吃醋。”

“自然要吃醋,凡是跟我抢你心抢你爱的,我都吃醋。”完颜赫愈发没脸没皮起来。

颜儿忙捂住完颜赫的嘴巴,“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说话如此没羞没臊的。”

完颜赫哈哈笑了,将颜儿的小手放在嘴里,轻轻咬了一下,“好了,我不说了,我和准儿自然都是你的心头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