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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换作以前, 郭志昭在疫病爆发时便拿出灵泉水,或许能够受到夜叉们的感激,从而报答他, 可他却选择了截然相反的方向。不但对病患置之不理, 还是被王上抓来强行曝光他的秘密, 这就不得不让夜叉们愤怒了, 也更加坚定外界的人是永远无法融入夜叉国的, 因此倍加防备。

幸好这次解救及时,夜叉国没有任何人员伤亡,而唯一受到重创的只有郭志昭, 他原以为灵泉是上天所赐,永远不会枯竭。而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活活将他所骄傲的东西挖去。他先是崩溃大叫又呆呆的愣在原地, 慢慢蜷缩腿, 双手捂脸痛哭出声。

没有灵泉的空间,只相当于一个空的收纳盒, 什么都不是的废品,如果失去了灵泉,他想不通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半晌后,眼神木讷, 颓废的拖着身体慢慢走向洞外。

袁沁注意到他那副生不如死的样子, 有些于心不忍, 刚要追出去防止他轻生, 却被摩谒拽住手拉回, 有些疑惑道:“你不是这么莽撞的人,为什么要将他的灵泉全部放出来?”说着瞥向地上积成小洼的灵泉, 有小动物闻着香气胆大的跑来,用舌头舔着还未干的灵泉水。

摩谒笑着给她一个吻,打横抱起,边走边解释道:“自古以来,凡事皆有两面,他只看到灵泉有利的一面,却未看过不利的那面。灵泉吸收天地灵气,其中还有一样,便是人气,要不然也不会找宿主寄宿,时间越长,宿主的寿命就越短,最后等他死了,灵泉又会继续寻找下一个,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将水放干的原因。”

袁沁环住他脖子,骤然眯眼,怀疑道:“你会这么好心?”

“当然不会。”摩谒回答得理所当然,“他是生还是死我都不想管,只这次需要他的灵泉,那就顺便解决后患,没有灵泉他活得久些,你就能多留一刻。”

随着他这句话,袁沁鼻子蓦地一酸,眼眶微微发红,猛地闭上眼,埋首在他怀中,声音闷闷传来:“我找到可以不离开的办法了。”

周围的一切都在这一刻静止,所有的声音自动屏蔽,唯有她的声音在耳边无限循环放大,急走的步子蓦地停下,摩谒低下头看她,僵硬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找到可以克服主神手册的办法了。”袁沁再度开口,心中的紧张不安,在看见他神色的那刻荡然无存。

摩谒咽下唾液,企图润润自己干涩的喉咙,眸中亮光闪烁,声音黯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是。”袁沁对上他的眼睛,抬手轻轻描绘他脸部轮廓,“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过了这么多个世界,总不能一直这么被动,是时候该反击了,对不对?”

紧紧将她按向怀里,半晌后,他轻轻应道:“好……”

郭志昭远远看着这两人,眸中渐渐燃起嫉恨的火焰,被掏去空间灵泉就是连他的灵魂也一块掏空了,而扼杀他灵魂的人,他就是死也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你一直给我吃的食物中,是不是加了那种水?”黄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语气中的失望显而易见。

郭志昭愣愣转身,突然爆笑道:“那可都是我最珍贵的,能给你们这群怪物用,是你们的荣幸,可你们竟敢这么对我,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的,永远不会。”

如果袁沁在这里,她肯定会说一句,孩子你言情剧看多了吧,但可惜他面前站的不是袁沁。黄袍听了这句话只愣了愣,大脑一根筋的他,顺着郭志昭的思维想了想,皱眉认真道:“我们抢了你的灵水是为了救命,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如果你早告诉我,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郭志昭冷笑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实话跟你说,一看见你们这张脸,我就想吐,就算我有救命的灵泉水,也绝不想给你们用,你们这些怪物还是早死的好。”

此言无疑是在黄袍的心口插上一刀,瞬间激怒,上前将他猛的扑倒,在要下手的那刻,见他惊恐流泪的样子,又克制住。

夜叉的性子,向来是看中什么就打晕拖回洞府,可他一见到少年再加上尝过他的手艺,却是一点都不忍心伤害他,极为珍视。可现在他这话,竟是将自己一直以来的善意打碎,使他明白自己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郭志昭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现在还不想死,实在是被冲昏了头脑才说出那一番话,见黄袍似要下杀手,他又害怕了,哽咽道:“我是太生气了,你先冷静些,别杀我。”

“好。”黄袍冷笑,露出如利刃般的牙齿,“原来你真的这么讨厌我,甚至不惜私藏了个男人,你就那么喜欢那个男人吗,啊?”最后一字咬牙切齿说出,随之狠狠扯起他的头发。

头皮被扯得生疼,脑仁也突突的跳动,但郭志昭却更为惊讶,声音颤抖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以为自己每天拿这么多食物消失,我会一点都察觉不出来么,原以为你只是善心大发,救个同类罢了,我也睁只眼闭只眼,懒得去戳穿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利用我一颗真心。”黄袍眼睛胀痛,布满红血丝,忍不住啐他一口道。

被他这副要杀人的样子吓着,郭志昭忙装得楚楚可怜,却不想他现在脸上破相狼狈不堪的模样,实在令人提不起任何的保护欲,只有感觉更加恶心。

被风刃划出的伤口隐隐作痛,郭志昭微微啜泣,一双眼雾气氤氲,哽咽道:“我没有喜欢他,是他报出是帝都的四王爷,碍于他的威势,我才不得不救,你错怪我了。”

放心不下前来找他的黑影闻言顿了顿,脸上挂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如遭雷劈。

黄袍蓦地放开抓他头发的手,自嘲道:“也对,我的同伴们天天送你明珠,逗你开心,尚且不能让你去救,将那一点水看得比命还重,又怎么会为了个陌生人出手相救。论起人性,你比我们夜叉还不如,遇到危险我们还能知道团结互助,就算平日里再打闹,也会一心对外,可你们人类真真是让我感到恶心。”

“你别这样。”郭志昭急急解释,“其实我也很烦他,可他是四王爷手握重权,万一死在这儿,中原人来寻他岂不是会给夜叉国带来灾难,我是为了救你们,才不得已对他好,想等他伤好了就送他走,不给你们惹麻烦。”

他笃定黄袍听了这番话,定会被他的顾全大义所感动,也是想证明自己已经融入了夜叉们的集体中,一心为他们着想。殊不知黄袍经此一事,已难以再向从前那样相信他了,对这话抱以半信半疑的态度。

郭志昭好说歹说才让黄袍放下戒备,却也再没有得到他一心相守的待遇,生生从天堂跌到地狱,被夜叉们多加磋磨,他受不了这种生活,便寻机会要逃出去。

另一边,摩谒火急火燎的抱着她,风一般席卷回洞府,古籍在地上堆出半人高的小山,他放下少女后,便投身其中,胡乱翻找她所说的卷书。

袁沁来不及阻止,好笑的摇摇头,从枕下掏出一卷竹简,朝他招呼道:“东西在这里,你乱翻什么?”

焦急翻找的身子一顿,瞬速掠回她身边,几乎是用抢的拿过竹简,唰一声翻开,一目十行的阅览,终于在最底下找到一行小字。却犹如福音魔咒,冲刷着他的眼球,暗沉的眸光瞬间点亮,平时冷俊的棱角微微抖动,他缓缓放下竹简,猛地抱住她,兴奋转圈,笑着像个孩子。

“沁儿,你可以留下来,留在我身边了。”

“是是是……”袁沁也跟着笑,抵住他的额头,双手揽在颈后,“你别兴奋过头了,先放我下来。”

摩谒呼出口气,轻轻将她放下,抬起下颚倾身吻上,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脸颊上,染上一层红晕。唇舌交缠间以不容抗拒的姿态吸取她口里的津液,细细舔吻,不放过每一个角落,又勾起她的香舌起舞。

大脑一片薰然,袁沁不禁有些腿软,被他扣住腰牢牢抱住,几乎是半挂在他身上,脚脱离对面只剩脚尖虚踏着。破碎的呻-吟从紧贴的唇瓣间溢出,只觉得头重脚轻一阵飘飘然,狂乱的心跳声几欲从口中跳出,又被他堵回身体里。

重重的喘息着,摩谒微微撤离,一手摩挲着她的五官,在耳边低语:“从今以后,你再也不会离开了。”

“可是……”袁沁轻蹙眉头,不忍打破他的希冀,但还是道,“上古卷籍,这里面所记载的东西我们不一定能拿得到,如果到头来还是不行的话,岂不是奢望。”

她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里面记载着一样东西,名为魂锁,顾名思义便是能将一个人的魂魄锁在一个世界。原是用来将地狱恶鬼锁在阎罗界,避免逃脱人间所设,由地府神兽看管,地点在往生地狱,也称之为奈何桥。

见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袁沁苦笑道:“这次可真的是要上刀山下火海,还要躲过孟婆汤了。”

她本不想将这个消息告诉他,奈何看他孤寂的模样便忍不了了,若是能成功留在他身边,彻底脱离主神手册的控制,就是地狱那也得闯一闯了。

摩谒没她想得那样多,只一心要得到魂锁,晦暗的眸子比任何时候都要锐利,深深的看她一眼,将她的模样刻在自己脑海里。脚下渐渐凝聚起一股力,面上不显,地底下却已裂开了无数条缝隙,只通阎罗界。

这地裂般的恐怖声音引起无数怨鬼哭号,第一层地狱受影响最严重,成千上万的鬼哭喊着逃窜,全都乱成一片。第一层的鬼差被这一突如其来的事故搅得措手不及,底下几层的鬼差闻讯皆跑上来支援。

袁沁也微微感受到地底的不安分,朝面色如常的他看去,愣愣道:“你做了什么?”

“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摩谒严肃应答,揽紧她的腰,“抱紧我。”

她依言照做,脚底突然失重往下坠去,整个身体没入黑暗,周围有泥土簌簌刮落的声音,温度也越来越热,她看不清旁边的一切,只有极速下坠的风声萦绕在耳边,以及腰间让她安全感十足的大手。

少顷,终于到了尽头,眼前豁然开朗,地狱的全貌呈现在眼前。

一片混乱不堪,黑色焦石堆砌的桥头趴伏着哭号的鬼,个个都要挣脱枷锁往通红的火焰里跳,而鬼差则死死在后面拽着,他们没想到一次简单的暴动就让这些鬼这么难受,甚至要寻求彻底解脱。

而始作俑者则趁乱混入其中,敛去一身威压扮作寻常鬼魂,牵着目瞪口呆的她,一派自然的从鬼差面前经过,仿若他出现在这里再自然不过。

两人途径之处皆是一片哀嚎,袁沁第一次来到这里,除却心底的紧张外还有些好奇,跟着他转过三个弯道,一座桥赫然露在眼前。桥底潺潺水流,如蓝宝石般透亮,散发出阵阵刺骨的寒气,而桥岸边则开着成片的血红色花,无叶无筋,摇曳生姿。

有鬼排着队缓缓从桥上过,桥尽头有位看不清身形的人在给他们分发一碗汤。

摩谒在半中央顿住,凝眸往桥底望去,一条状似蛟龙的四爪神兽从水底游过,竟是丝毫不惧水的严寒之气,他骤然眯眼,手上聚起一道风刃,刃尖上霹雳巴拉闪耀着三层颜色的火焰,迅猛的朝四爪兽打去。

听到破空声,四爪兽想要躲过,却因为水势拦阻避之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风刃深深插进肉里,砰的一声火焰瞬间蔓延全身。

“嗷——”四爪兽高高昂起脑袋,窜出水面,尾巴打了个圈,跌入一旁的花丛不停打滚,试图扑灭掉身上还在不停燃烧的火。

这一动静引起桥尽头人的注意,忙丢下手中的汤勺往这来,那些鬼一个个眼神呆滞,乖乖待在原地不动,静静的等待。

摩谒没有理会,一跃而起,飞身至花丛中,瞧见四爪兽脖子上挂的东西,眼睛暴亮,伸手就要夺过。

“吼——”四爪兽妖异的竖瞳突然转向他,狂吼一通,卷着尾巴袭向他,摩谒连忙避过,身形一闪翻身上背,手指的指甲暴涨,不出一瞬便已长成原先锋利的爪子,猛地向四爪兽抓去。

四爪兽吼着要将他甩下,背后突然受到重击,五道鲜红的爪印沿着背脊划下,它被激红了眼,还来不及反击,脑袋又被利爪刺下,差点被削断,它嚎叫着突然窜起,复又向水下钻去。如果它能说话,此时必定是在骂娘,出门没看黄历,偏偏遇上这么个克它的,也忒是倒霉。

摩谒瞅准时机,快速划断它脖子上的绳索,猛地抓住,在半空中踩着它的背跃下,堪堪落在袁沁面前,将手中动西朝她递去,这才露出一副求表扬的表情。

袁沁默默咽口水,这才明白他的实力究竟有所强,所谓的玄冥界共主原来就是这样。

“哎哎,你们是哪处的小鬼,怎敢动冥王的宠兽。”桥尽头那人煞风景的出现,靠得近了才发现是一位容颜老旧的婆子,她气喘吁吁的奔来,为眼前看到的感到惊愕。

这层地狱向来没有鬼差看守,因为有神兽的存在,任何鬼魂都不敢造次,她没想到今天会出了这么大的差错。桥底神兽奄奄的随波逐流,身上有几道伤口还在流血,却不敢上来报仇,想来是被打怕了。

袁沁微笑道:“抱歉,请告诉冥王,我要借他东西一用,若是没效我自会还来。”

那没效就不用还了吗?孟婆在心底暗骂,瞥见她手上泛着蓝光的魂锁,惊恐道:“这东西不能拿走,不能拿走啊。”

摩谒却不管那么多,将婆子推至一边,直接将魂锁套在袁沁身上,紧张的盯着她的反应,见她突然捂着额头表情痛苦,心下蓦地一紧,想要把魂锁取回来,却发现已无法撼动。

“天哪!”见此情景,孟婆急急奔往阎罗殿,脚下一踉跄,跌倒了几次又忙爬起。

魂锁戴在身上,正与主神手册产生争夺,袁沁夹在中间,其痛苦不言而喻,犹如被人在两边扯着快撕成裂片一般,脸色煞白,瞳孔紧缩,眼白占据了大部分,一滴滴冷汗冒出。

“沁儿!”摩谒眸色一沉,突然积聚全身力气抓住魂锁,猛然使劲灌注法力,魂锁承受不住他跟主神手册一起发力,猛地断裂。

【警报,探出有东西干涉,立即将出主神送往下个世界,任务视为失败,关小黑屋一周,无任何奖励】

我擦!袁沁刚减除痛苦,立即被这句话震到,灵体瞬速脱离身体,卷入隧道,临走时只瞄到他一眼,和他身后急急赶来的地府判官。摩谒面色冷静,抬眸跟灵体状态的她对上,眼神平静无波,安静得有些不正常。

夜叉国的洞府中,徐进业因为一场大病消瘦了许多,云蕾不顾身孕出外打猎,弄出许多吃食要将他给补回来,徐进业见之更加内疚,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在她这儿已经消磨得连渣都不剩了。云蕾却毫不在意,在她看来夫君自然也要亲手喂得白白胖胖的才行。徐进业深知她的性子,自在鬼门关溜一圈后,他的心境与之前也大不相同。

若说之前他还一心想着回去,现在却看开了,有云蕾有孩子的地方才是他的家,又何必在乎那些虚无的回忆,好好珍惜眼前人才是正理。

云蕾也察觉到他的改变,颇有些不敢置信,躺在他怀里轻轻抚摸腹部,唇边挂着幸福的笑,眸中却又有着一丝忧虑,踌躇道:“徐郎,你真的决定不回去了么?”

“嗯。”徐进业搭在她手上,一起感受肚皮下的小生命,“如今有了孩子有了你,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回交州自然是好,可我不想再让家人冒险,如今,身处夜叉国我亦甘之如饴,又何必要回去,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云蕾深情的凝望着他,不禁喜极而泣,她虽武力值强悍,但到底还是有属于女人细致的那面。她不忍夫君受远离异乡之苦,却也害怕离开这个自己所熟知的世界,这种对外界未知的感觉令她倍感不安,现在她的夫君告诉她,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如何不让她感到惊喜。

“你不怨我当初把你强抢回来么,现在这一切真的不是我在做梦?”云蕾小心翼翼观察他的面色,就怕从他口中说出这真的是她在做梦的话,手掌无意识的合拢,攥住他一根手指,哽咽的开口。

徐进业脸颊没有当初那般有肉,微微的凹陷显得颧骨极其明显,闻言扯开嘴角对她笑,那模样真不比夜叉好看到哪里:“我是有怨过也害怕过,可你的付出我也看在眼里,又不是铁石心肠之人,焉能不为所动,你是我的妻,这一点从今往后都不容置喙。”

云蕾的不安与迷茫在这刻尽数消散,相拥在一起的两人,静静等待着孩子的出世,将来她要告诉自己的孩子,他的爹有多么勇敢。

徐进业打消了离开的念头,郭志昭便不能揭发,等了几天后他另辟行径,干脆自己离开,反正失去空间灵泉他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处,夜叉们不再喜欢他做的食物,也不屑于跟他交谈,甚至连吃了他都嫌弃,黄袍已经找到了伴侣,如今正如胶似漆黏着,更不愿意向以前那样帮助他了。

郭志昭这才豁然明白,原来没了灵泉,他什么都不是,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更加剧了想要离开的决心,跟秦恒商量后,他们决定趁夜间刮北风就出发。那刻他又燃起了生活的希望,只要牢牢套住这四王爷,以后何愁没有好日子过,等他在京都有了立足之地,再来收拾这群夜叉也不迟。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喜滋滋的找好船,却没看见身后的秦恒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恨。

风向很顺,船不一会便行出老远,只能看见远处卧眉山洞府中一个个的光点,郭志昭轻舒口气,还来不及高兴,便听身后人冷冷道:“将本王视作利益用途,可还开心?”

这是他第一次自称‘本王’可话里的意思却让郭志昭肃然一惊,回头瞥去,见他微微一笑:“骗我的代价,你该知道。”

胸前被猛力一推,郭志昭又站在船沿上,在落水的那刹那,他惊恐的伸手想要眼前这人抓住自己,却只能看他越来越远的脸,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水花淹没。夜间冰冷的海水涌进口鼻,呼吸一窒,他呛着咕噜出水泡,想要往上游,却被一层层浪花拍打着渐渐沉下。

曾经他用灵泉水泡澡时也是这样被水包围,不同的是,后者最终夺了他的性命。

闯入地狱,偷盗魂锁,打伤神兽,搅得万鬼不得安宁,条条都是重罪,奈何来者是玄冥界的共主,未免引起两界大战,阎罗王只能暗自心痛,还得将人好好送出去。却不料他并不领情,直奔能毁灭鬼神的焚炉而去,留下一道飘逸的残影。

翌日,玄冥界来寻主子,阎罗王哭成个泪人:“我说你家主人畏罪自戕,你们信吗,信吗?”

自然是不信的,为此玄冥界年年派人到地府闹事,阎罗王一状告上天庭,天庭派和事老来息事宁人,才将这事给摆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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