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67

新房里只简单挂了些红绸, 床帐里撒了些花生红枣果子,袁沁坐下去不小心硌得屁股疼,将这些寓意早生贵子的东西拨到一边才放心坐好。嫁衣上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一双青花的鞋缓缓走到盖头底下, 映入她眼睛里, 静止在跟前不动。

接着又有一双鞋急促跑来, 将他扶到旁边并排坐好, 袁沁低笑,向他的手抓去,突然有人大声调笑道:“呵, 这弟弟成亲,做大哥的哪能不来看看, 瞧这样子, 倒是新娘子还要急些, 二弟还不赶紧掀开盖头,没看弟媳已经急了么, 哦,我忘了……”

楚飞翼一手掩嘴,眸中闪过讥讽,坏笑道:“是大哥不好,忘了你听不见, 既如此就由做哥哥的代劳吧。”说着大步走到床边就要掀起盖头。

楚雷刚倒好交杯酒正准备递给公子, 就见大公子大摇大摆的进门, 丝毫不知道避讳, 还出言不逊, 当即放在酒杯,挡在他面前道:“大公子, 今天是公子的喜事,怎能让您代劳。”

“狗东西。”楚飞翼脸色骤然沉下,“你不过是楚府的下人,还敢挡在本公子面前,让开。”

袁沁闻言轻抿下唇,握住他的手微微聚拢,楚子誉感受到温润细滑的触感,指尖轻弹,心下竟有股电流游动,而后汇至全身引起层层颤栗,一阵阵瘙痒难耐。

楚雷被一脚踹倒在地,脑袋撞到床敦子上,眼见大公子就要碰到盖头了,他惊得目眦欲裂,一咕噜爬起,厉声道:“大公子!”

“我的盖头只能我男人掀。”

在距离不到一厘米时,清丽甜美的女声蓦地响起,暗中的意思是:我的盖头只能我男人掀,你算老几?

被她这般直白的呛声,楚飞翼再动手岂非承认自己要猥亵弟媳了,略一思量,显然他还丢不起这个人,当即悻悻垂下手,冷哼道:“弟媳好一张巧嘴,就是不知道进了我楚家的门,还能不能这般强硬。”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袁沁勾唇,执起身边人的手一起抓住盖头,然后放开手,示意他自己掀起。

楚雷见她如此机智应对大公子,丝毫不歧视公子的天生残疾,而对她的印象迅速提高,突然觉得如此性格的女子才与公子更为相配。看此情景刚要提醒她,如果没有平时习惯的特殊提示,公子他根本不明白要做什么。可接下来一幕直接让他下巴落地,只见楚子誉愣了会,攥起手中的红盖头轻轻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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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盖头底下的容貌,楚飞翼呼吸一窒,双目瞪圆,怔愣着忘了反应。楚雷已经见过一次,此时倒比他好些,却还是微微惊艳。而其中最应该有所反应的人,却什么都看不见。

不似一般新嫁娘惨白脸露红唇的妆容,面前的女子微施粉黛,脸颊上一抹醉人的红晕,鼻子小巧笔挺,眼睫浓密纤长,桃花潋滟的眸子轻轻瞥向旁边人。额间垂下一颗水滴形状的红玉,远处一看似是一颗镶在额上的美人痣,更衬得她美艳娇羞。

如此这般的美人,却被自己拱手让给了亲弟弟,楚飞翼悔得肠子都青了,脸色当即难看起来,怪爹娘没有事先查看好,才让这本该嫁给自己的女人成为了这废物的妻子。

袁沁微眯眼,不管旁人的视线,拿过两杯酒塞进他手中一杯,将他手肘弯曲自己绕进去,先低饮下一杯酒,见他愣愣的不动,轻笑一声,托起他手腕送到嘴边。

闻到酒香气却不是记忆中熟知的品种,楚子誉皱了皱眉,腕间的温度让他心中一动,张嘴喝下。

两人自顾自的喝交杯,完全无视他的存在,楚飞翼尴尬的杵在一边好似个局外人,不悦的甩袖道:“今日既然是二弟的大喜之日,那大哥就不打扰了,记得明天可莫误了给爹娘敬茶的时辰。”

听到这话,楚雷急忙送他出门,生怕他反悔扰了公子的洞房花烛。

院门在身后砰的关上,如此迫不及待的赶人,楚飞翼脸唰地黑了一瞬,美人何其多,没有好的家世也是白搭,他可注定是要娶官家千金的,犯不着跟自己弟弟抢一个空有脸蛋的女人。可到底还是气不过,回屋后扬手碎了一地杯盏,强拉个小丫鬟寻欢作乐。

楚雷送走了这个煞星,便赶回房间,担心公子身边离了人伺候会磕着碰着,匆匆忙忙的推开门,一只木人偶滚到脚边,他弯腰拾起抬首望去,顿时傻眼。

平时举止优雅的公子盘腿坐在地上,垂眸认真刻着手上的木头,唇边笑容满是宠溺。而他身边的少女蹲坐一旁,双手托腮,眼睛笑成弯月,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两人皆是一袭红衣,靠在一起显得尤为相配。

楚雷直到此时此刻才有了公子已经娶妻了的真实感,想到以后公子身边会有这个女子照顾,再不需要他,就不禁有些心酸,就像自己辛苦养大的孩子便宜了别家的感觉。可又为公子感到高兴,他曾经以为公子这一生都不可能娶妻,却没想到幸福来得太快,以后这个小院总算是有了女主人,公子也不至于太孤单。

他低头擦了擦有些酸涩的眼睛,瞄到手中的木人偶,蓦地顿住,瞳孔剧烈收缩一瞬,慢慢举起手,将木人偶跟眼前的少夫人进行对比。惊骇的发现,这木人偶的动作以及脑袋扬起的弧度,分明跟少夫人一模一样。

还记得公子第一次雕刻时,还是在启蒙之时,府中也曾说公子虽是天残,却有着非同一般的雕刻技术,纷纷在猜他刻的是谁,后来遍寻满城也未发现与木人偶相似的人。从此老爷夫人更加厌恶他,认为他所刻的乃是厌胜之物,会害了身边至亲,差点将他远远发配庄子,还是老夫人不顾所有人的反对给拦了下来。

现在楚雷发现这木人偶所刻的竟是公子新娶的少夫人,怎能不震惊!想着莫非真有缘分天注定一说?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发现这仆役在门口发愣,袁沁出声打断他思绪,“索性没有置办酒席,也无需你家公子敬酒,这里也没你什么事,对了,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我有些饿了。”

“哦!”楚雷晕乎乎的应诺,等走出门才反应过来。他是老夫人派来伺候公子的,而公子又口不能言,因此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理所当然的吩咐他,并且他还没有感觉不对。看来内心深处是真的承认这个女主人了。

袁沁不知自己已被忠仆承认了,只看着面前这张脸,静静陪在他身边,便是幸福。

绣着吉祥图案的袖子划过一个弧度,袁沁伸手夺过他手中刻完的木人偶,转而又丢到门边,见他难得呆滞的模样,更是乐此不疲。楚子誉听不见她的笑声,更看不见她的笑脸,可这并不妨碍他感受空气中弥漫的愉悦,唇角不自觉扬起。

当他再次从柜子里摸出一截木头时,袁沁终于良心发现不再作弄他,而是直接将木头扔了回去,将他的手拽过来,摩挲着手上厚厚的茧子,半躺进他怀里,嘟囔道:“虽不知你刻这些的理由,但我想这次坠崖能够死里逃生和身上的那个木人偶,必然不会再是巧合了。”

楚子誉活在一片黑暗的世界,那里没有光线,没有声音,他也不会跟任何人说话交流,可这刻,他轻轻揽着怀里的人,抚摸她的头发,似在对她的话表示赞同。

袁沁笑着扯掉他的发冠,看他秀色可餐的模样,不禁双手绕到脖子后把他脑袋掰下来,凑上去在脸颊亲了一口。

“少夫人……”楚雷端着酒菜,刚踏进一只脚,见到如此主动的新娘子,脸唰地通红,恨不得将脑袋塞到裤裆里,突然有种公子要被吃掉的错觉。在她瞪视的眼神下,硬着头皮哆哆嗦嗦的将酒菜放在圆桌上,然后脚步虚浮的遁走。

见他还算识趣而自己也确实饿了,袁沁颠颠扶着楚子誉起来,两人坐在圆桌前,你一口我一口的将饭菜分食。到了屋内燃起蜡烛时,楚雷又打来热水,说是公子要净身。

只需扶着楚子誉到浴桶边,让他触到水的温度,楚雷便已退下。这是往日的习惯,楚子誉很自然的宽衣解带,待衣衫半退时,他忽的停顿,蓦然想起这屋里貌似还有一人。

“怎么不脱了?”袁沁正欣赏他的身材边发出啧啧的感叹,见他忽然顿住,差点冲上去扒掉衣服,似是想起什么,突然猛地打开房门,朝门外的楚雷道,“以前你家公子沐浴的时候,你没留在旁边吧?”

楚雷被她这句话问傻了,反应过来忙不迭的摇头,就差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偷窥公子,当然了,帮公子宽衣这些事,现在就算打死他都不会说好么,少夫人这明摆了就是吃醋啊!

得到满意的答案,袁沁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滚远点了,等回头时,美男已经入浴,没有看见销魂的场面让她很有些遗憾。

两人的新婚之夜过得极其平静,袁沁并没有狼性大发吃了他,洗漱完后相拥在一块,折腾了一天还强行用术法差点伤了身体,她也实在没有那个劲了。

翌日,一大清早就有人来叫门,言明新媳妇早上要给长辈敬茶,以示孝道。

亮光透过窗棂,静默的床帐动了动,袁沁掩嘴打个哈欠,眨眨湿润困顿的眸子,在他怀里扭了扭,在下巴上亲一口,笑道:“早啊,我的新婚丈夫。”

下巴上柔软的触感消纵即逝,楚子誉心中似被羽毛给挠了一下,紧张的滚着喉结,低头向那吻去,却扑了个空。

袁沁促狭的瞥他眼,迅速起床穿衣,昨天的嫁衣现在不适合再穿,她又没带衣物来,只有扯出他的衣服勉强套上,再将他给拉起来一顿拾掇。楚雷还担心少夫人不会做这些事,等过来时,两人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手拉着手去给长辈敬茶。

楚夫人昨日已经听说大儿子在屋里发了顿火,荒唐了一夜,今天敬茶也是为了看看这宋家女儿究竟是何等模样,才让大儿子这般懊恼的。若是太过狐媚,就必得打压一番,等看见相携而来的一对璧人,不由愣住。

迎着晨曦,少女的笑容似阳光,一边低眸跟身边人说着话,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得见,墨发变成发辫用一根白玉发簪固定在脑后。一袭男装样式的蓝色布衣,有些宽宽松松的搭在身上,显得她格外娇小,又给她娇俏的容貌平添了一丝英气。

楚夫人想着宋家女儿比二儿子要大上两岁,女人又一向要比男人老得快,却从没想过她是这等相貌,两人站在一起格外登对,因此突然有些明白大儿子的心情了。可即使这样,她也万不会容许这女人拖累自己最疼爱的大儿子,对自己所做出的决定并没有丝毫后悔。

等两人跪在自己面前敬茶,她端着架子,冷冷瞟一眼道:“你既然入了楚家门,就要守着楚家的规矩,以后无事尽量不要出你们的院子,有什么事可以派人告诉我,另外,有些东西不该是自己的就不要去肖想,明白么?”

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袁沁暗中腹诽,不就是让她老实听话,不要去勾三搭四么,也不看看她愿不愿意,虽是如此,她还是一副受教的模样,恭敬道:“谢娘的教诲,儿媳谨记。”

楚夫人这才满意了,接过媳妇茶,转而又扔给她一锭银子,竟是连红封都没有,显然是没有将这个儿媳放在眼里。

“好了,你们两个回去吧,老爷有事出去了,这杯茶我喝了也一样。”

袁沁应一声,拉起他便走,却没有回院子,而是直接去早市。楚子誉不知发生什么事,只知道她带自己去哪,自己就去哪,哪怕是天涯海角。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外面突然冒出了许多身着便装的锦衣卫,每人手中都拿着一张画像,似在寻找什么人,但为了这人的安全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去找,而是悄无声息的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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