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疑惑



因为这两天冉汐还有冉尘跟云彻走得很近,经常可以见到这两个人在云彻住的驿馆进进出出,所以就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当然了,任谁都不会想到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有一个人却是个例外。

亓槿再度出现在云彻面前的时候,云彻已是相当不耐了。儿女私情的事情云彻并不想谈及,况且如今形势如此,也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个。她不明白亓槿的悠闲,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别人,所以才能够在这个时候更多地关注于冉尘跟冉汐之间的事情。可是亓槿则与她不同,按理说这个时候亓槿该更多地思考如何趋吉避凶,打赢狼族才对,可是他对于云彻的纠缠却让人无法理解。

不过这次亓槿的脸色有些凝重,并且屏退了左右,看样子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单独跟云彻说。可是等到所有的人都出去之后,亓槿却好似没事人一样跟云彻调侃了起来,这让云彻稍微有些恼火。

“若是七王爷真的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么君弥真的要送客了。虽说君弥为一国辅政公,可是仍为女流之辈,若是单独与男子相处的时间长了,传出去的话对君弥的闺誉不好,还请七王爷体谅。”云彻的意思就是下逐客令了,这点儿亓槿倒是很明白,但是因为这事情是在是太过于频繁了,他也就表现地愈加不在意了。

“你这样着急赶我走,倒是更加让我怀疑,你是害怕跟我单独相处,会喜欢上我吗?”亓槿笑着调侃道。

“七王爷明知道,激将对我不管用。不论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若是真的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么还是请回吧!且不说闺誉什么的,还有可能被怀疑密谋什么的而被严密看管起来,那么可就糟糕了。”云彻不紧不慢地说道。

“与我多说会儿话就会被怀疑,难道彻儿就不怕被怀疑与狼族少主有私吗?”亓槿突然间正了脸色,质问道。

云彻一愣,继而便道:“除了七王爷,我想是不会有人这么想的。况且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从来不怕被人背后做什么小动作。流言中伤什么的,根本与我无效。”

“那我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又有何妨呢?”亓槿笑道。

云彻长叹一口气,无奈地道:“那就随七王爷的兴吧!”

“彻儿的坦然让我佩服,就是这点儿不输男儿。不过,”亓槿突然间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起云彻来了,“嗯……总觉得冉少主与彻儿生得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眉眼。”

“七王爷这话什么意思?我有些听不明白了。”云彻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头,说道。

“我的意思很明显了,彻儿是聪明人,何必逼我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呢?”亓槿叹息着道。“不如彻儿向我坦白,这次的计划到底是怎么样的。多一个人商量就多几分周密,我怎么也不忍心让彻儿一个人去冒险呢!”

“这个就不劳七王爷费心了,到时候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云彻断然道,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七王爷也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那就好了。”

“既然彻儿执意不肯多说,那我只好把话说明白了!”亓槿突然间变得严肃了起来,“我之前就怀疑,你为何会对狼族如此了解,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些。狼族内有你重要的内线——或许说是关键的人物。能够在狼族站稳脚跟,并且深受器重,而且还绝对不会背叛你的人……这个人恐怕就是狼族少主冉尘了吧?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梁家人才对!”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云彻依旧不承认。“七王爷说话请注意分寸,若是传了出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但是,只有他一个人的话,还不能够这么顺利。毕竟,他一直都在外面,才更回狼族不久。所以,在狼族你还有一个重要的人,那就是狼族小主,也就是冉尘的未婚妻子——冉汐。我说得没错吧,彻儿?”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云彻仍然死不松口,“若然就凭着我与冉尘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就断定他是梁家人的话,未免也太过于草率了吧?世间之人相似者何其多,不过是碰巧而已。若是七王爷想说的就是这个的话,那么请恕君弥累了,不再相陪了。”

“当然不会是这么简单的,一两个人有那么一两点相似是偶然,确实不值得怀疑。不过……若是一而再地偶然,就不再是偶然了吧?”亓槿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起来,“彻儿还是不打算对我坦白吗?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事到如今,早晚要广而告之的事情,你也该松松口了吧?”

“知道了,又对你有什么好处呢?”云彻蹙眉,“你想知道我的计划,无非就是以防万一,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不过,这话可不敢乱说。”

“彻儿还是不肯说啊!可是……偏偏地,我见过墨溪。我记得,他的身份应该是梁家的二少,也就是梁老王爷长子的次子,没错吧?梁家的儿子怎么会长得那么像狼族族长呢?而狼族族长的儿子偏偏又长得与梁家人有几分相似,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

“是又如何?”云彻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试探道。她早就知道亓槿的洞察力非同一般,但是没有料到竟然连这个都有所怀疑,并且还对了。

“彻儿,死不承认这样的事,可不符合你的作风。”亓槿笑道。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就直说吧!既然被你通透了,那也是眉宇办法的事情了。”云彻叹了一口气,干脆地问道,算是承认了他的说法。

“没有什么,只是想要知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而已,我可不希望你一个人去冒险,这个赌注太大了。万一失败的话……你可就永远也无法替你死去的亲人报仇了啊!还是……你根本就还在怜惜魏譞而并不是真心实意想要报仇?”亓槿咄咄逼人地道。

“说话要小心一些,说错了话可能会要人命的

!”云彻突然之间就生气了,压低了嗓音爆喝道,“若是没有一个真凭实据的话,可不要乱猜!即便你对我的过去了如指掌,可是别忘了,现在我们的身份!”

“那你为何不肯说?难道你有把握一个人对付狼族吗?”亓槿质问道。

云彻没有立即回话,面对亓槿灼热的目光而将脸转向了一边,“……没有。”

“就是,没……”亓槿还以为她会说有的,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坦然地承认没有完全取胜的把握。“这又算什么?”

“只是单纯地赌一把而已。若是真的成功了的话,那么我们就彻底解脱了。若是我输了的话,那么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我死,而为你们争取了时间,你们得以顺利逃走,至此四国共同对付狼族;或者,我们谁也逃不掉。但是……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或者说,前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摆明了要我们给你陪葬吗?”亓槿惊呼。

“我只是想要成功而已,并没有想过会不会成功。至于失败的假设却不能没有,因为万事总有一个万一。”云彻坦然道,“只是……必须要成功,死了也要成功。”

“呵……”亓槿突然间轻笑起来,“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勇气也是最自大的人了。我以前还觉得你跟陆吟双或许就是同一种人,不过现在我对你的印象倒是有了些改观。你是一个勇者,一个勇往无前的勇士,这一点,陆吟双是无论如何也比不得你的。”

“谢谢。”亓槿的夸奖在云彻的意料之外,不过这出乎意料的事情并不会让她觉得沮丧,相反的,因为自己的不足而更加努力地去改正,不期待着有一天可以变得完美无瑕,但是每一刻都在成长,这就是云彻。

“但是,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想要怎么做?”亓槿仍然坚持道。“彻儿,我已经问了不下三遍了,你若是还不肯说的话,那我可就真的很难看了。”

“原本确实觉得即便抱着九死一生的信念去做也很难达成目的。不过现在稍微有些不同了,因为一个意料之外的推论而加入了一个人,这一个人已经足以牵制住素有人的注意力了。所以,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够协助我。”

“……求之不得。”亓槿没有想到云彻突然改变了想法,一时间兴奋地不得了。

“那好,在行动之前我会告诉你全部的计划的。不过在这之前,请你安静些,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关于冉尘跟冉汐,还是说……冉荆?”亓槿慎重地问道。

云彻又是一愣,有些无奈地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我也可以告诉你。不过呢,你最好不要乱来。这个时候正式我发挥女人特有的权力的时候,若是被你打扰了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好。你说说看。”

“这个冉荆正是狼主身边的第一亲信,并且我怀疑,他其实就是狼主的私生子。”云彻一语出,亓槿已是震惊地无以复加。在听完云彻的解释之后,更是坚信了云彻的说法。

“感觉糟糕透了。”亓槿忽然间苦笑了起来,“总觉得被你打败了,你知道的竟然如此之多,并且在我还在怀疑的时候你就已经确定了事实,无论何时我都比你慢上一步。啊呀,真的好想赌上男人的尊严跟你好好地赌上一局,告诉你只有男人才可以做到的事情!”

云彻奇怪地看着亓槿,不明白他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总之,我已经大体上明白了——若是你全部都告诉我了的话。”亓槿有气无力地说道,“真不该逼问你这些啊!总觉得自己挫败了一样,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或许还有些优越感的……唉,老天爷真会开玩笑,为何你偏偏是女儿身呢?不过……幸好你是个女儿身啊!”

“我只是碰巧从一开始就知道狼族的内幕而已,并且比谁都要在这上面花了更多的心思。若是如此用心的我都被你轻而易举地参透了,那么伤脑经的人是我才对。”云彻这下子算是有些明白亓槿的意思了,“好了,事情我也已经告诉你了,你现在该走了吧?”

“还要赶我走吗?”亓槿不可思议地看着云彻,眼神里满是楚楚可怜,“我还以为既然分享了你的秘密就会跟你关系好一点,获得你的信任呢!没想到结果还是被嫌弃,要赶我走!”

云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收起你那些心思,拜托你以后不要再这样跟我说话了,我很困扰……”

“真的吗?真的吗?你会觉得困扰吗?”亓槿喜出望外。

“会让我以为我是个轻浮的女子。”云彻很干脆的说。

“是,是——反正我就是个轻浮的男子。”亓槿有气无力地应承着,“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总算是送走了亓槿,云彻长舒了一口气,还没有等她缓过神来,冉夜竟然来了。冉夜来得有些太过于突然,让云彻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看冉夜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心事重重的。见了云彻之后就开始上下打量着云彻,好似是想要将她看穿似得。

“冉族长何故如此看待君弥?难道是君弥的着装不合理吗?”云彻恭敬地问道,心里却在犯嘀咕,不明白冉夜到底想要作什么。

“不是,正是因为太过于合理了,没有破绽才会让人觉得疑惑。”冉夜意义不明地开了口,“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这样完美呢?太不合理了。”

“什么?”云彻更加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君弥不明白冉族长到底在说些什么。”完美吗?云彻自认为离完美还太远,并且时不时地会展露一下无关紧要的小失误,如何算得上完美呢?简直就是开玩笑嘛!

“没什么,只是寂月的妻子如此拼命地夸耀你到了这个地步,若是我还能够熟视无睹的话,那就怪了。”冉夜有没头没脑地道。

“表姐?”云彻惊呼,“表姐说了什么吗?”

“你以前是那个样子的?”冉夜突然间问道。

“以前?”云彻迷惑不已,“以前的样子吗?过得太久了,所以不记得了。”那个时候的她早就已经被埋没在记忆的最深处了。

冉夜再度打量起了云彻,半晌才道:“虽然不想要承认,不过却不得不承认,九牧梁家确实非同凡响,养育出的女儿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那么,我就当冉族长是在夸耀梁家,在这里谢过了。”云彻谦逊有礼地道。这一句从冉夜嘴里说出来怎么都不像是夸耀,不过云彻更加无意与他起什么争执。要知道,到了那一天冉夜可是主角,只是那个时候不能够看到他骤变的脸色,实在是太遗憾了。

冉夜没有多说,当即便匆匆地离开了。跟来之前一样,依旧是一脸烦恼的表情,并没有任何改善。云彻被他搞得莫名其妙,但是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便去拜访了梁郁华。

寂月好像一直陪着梁郁华,跟上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寂月就在梁郁华的身边,两个人表现除了相当恩爱的样子。因为有寂月在,所以云彻没有说什么。梁郁华说要去准备茶点,结果就成了云彻跟寂月两个人面对面了。

寂月没有开口,云彻就不可能开口了。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想要跟寂月说的话——除非有什么厉害的关系,像是梁郁华被欺负什么的。可是依照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会发生那种事情的,况且云彻也并不想发生那种事情。就是期盼着梁郁华会幸福当初才会那样帮她的,若是真的出现了那种局面的话,她真的是后悔地想去死了。

不过,这样的沉默真的是让人喘不过气来。云彻在内心中祈祷着梁郁华快一点儿过来,可是时间却像是停滞了一般,分分秒秒都是对人的煎熬。

“你们成亲的时候我没有过来祝福你们,那样重大的日子,表姐身边却没有几个亲人为她祝福,她……没有伤心吧?”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沉默,云彻思量再三,还是开了口。

“你知道的,她是不可能伤心的。”寂月淡淡地答道,“她说,满载的祝福都在她的心里,她要做的只是幸福就好了。”

“哦,是这样啊……”云彻欣慰地笑了,“这才像是表姐的作风呢!若是我的话,恐怕要哭了。”

“你呢?难道不打算成亲了,就这样孤独终老吗?”寂月突然间转变了话题。

“我……”云彻一时间语塞,但是顷刻间就恢复了镇定,“这倒是没有想过,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若是无缘,自然强求不得。”云彻没有撒谎,并不是她可以不去找一个可靠的男人然后成亲,只是“幸福”二字与她不投缘而已,所以每每总是无疾而终。

寂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来,是有事吧?找郁华吗?”

“是的。”云彻简洁地答道,显然没有跟寂月说的意愿。

“那你们姐妹就好好聊聊吧!”寂月说着便起了身,不一会儿就看不见身影了。

不多时梁郁华沏好了茶,端过来。因为没有看到寂月的身影,便问道:“寂月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想必是避开了吧!”云彻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

“避开了?”梁郁华疑惑地问道。

“哦……我来找你叙旧,女孩子之间谈心,男人自然要避开的。”云彻连忙解释道。

“女孩子?”梁郁华噗嗤笑出了声,“彻儿是女孩子没错,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女孩子了。早就已经过了那个年龄了啊!”

云彻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问道:“今日冉族长来驿馆说了几句奇怪的话就离开了,我是想要问问你,难道跟冉族长说过什么话吗?”

梁郁华一愣,连忙摇了摇头,道:“没有啊!只是那日冉族长协同你还有亓亲王也、魏太子来的时候闲聊过几句,之后便没有了。若说的话,不过是几句家常而已,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那就奇怪了,难道是他从哪里听到了什么可疑的话吗?会是什么呢……”云彻地声呢喃,一副猜不透的样子。

“彻儿,你这次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应该不是只来一趟狼族而已吧?”梁郁华问道。

云彻蹙眉,“郁华,这话……你是自己问的,还是替别人问的?”

“怎么?彻儿连我也不信了吗?”梁郁华故作伤心地道。

云彻知道自己确实有些多疑了,叹道:“罢了,跟你说说也无妨。我这次是想要真真正正地解放尘儿还有中州。”

“你是真的要动作了吗?这么快?”梁郁华惊呼道。

梁郁华的反应让云彻又是一惊,道:“郁华,你到底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哦,没有什么。只是有些吃惊,你竟然这么快就想要动手。”梁郁华解释道。

“嗯……是时间太过于仓促了,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云彻幽幽地叹息着,“之前我也告诉过你了,既然你还是选择了寂月,那么就要做好心理准备了……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品格你死我活。即便……最后他杀了我,你也不要怨恨他,只要他能够放过尘儿就好了。不过……”

“若是你死了……”梁郁华突然间变得很悲伤,微垂着头颅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要这样嘛,我命很硬,况且也不是毫无手段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被杀掉呢?”云彻有些不忍,连忙安慰道,“况且,我也不忍为寂月会死守狼族。之前我做了那么多有损于狼族根基的事情,寂月不可能没有察觉,可是我还不是没事吗?这就足以证明了他的态度……”

“那么,为什么不试着跟他联手呢?”梁郁华问道。

“他要做的,只是守护好你就可以了。”云彻坚决地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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