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苑。
这次欧阳明日不仅在芳华苑设了迷阵,还在周边二十步设了锁风阵。院内除了芳菲,还留下了一部分仆人。整个芳华苑的空气如同凝滞了一般,只有热浪袭人,要融化整个天地。
芳菲在摔东西。
瓷器,玉器,漆器,木器所有能摔得,不能摔的,一件一件,一声不吭地狠狠往地上砸。
又将墙上的画作,对联,一一撕下来,嘶成纸条。
又把院子里的桃树,文竹,兰花,幽草,一棵一棵,一枝一叶,通通拔去。
她一声不吭地做这些,下人们远远地围着,一声不吭地看着她做这些。
就这样折腾了一整天,最后她好像力气用尽了,坐在地上喘气,眼睛红红肿肿。
玉儿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鼓起勇气说:“姑娘该吃饭了。”
芳菲眼皮也懒得抬,看着她递过来的饭菜,伸手接了,砸在地上。
玉儿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做,转头对厨娘说:“去厨房再给姑娘做一份。”
芳菲幽幽地止住她:“不用。”
厨娘唯唯诺诺:“是,姑娘。”
玉儿给厨娘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去!”
厨娘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厨房走去。
“我说了不用!”芳菲猛地跳起来,噔噔噔朝厨房走去,拎起房里的面粉往水缸里就是一倒,又把所有的青菜摔地下,踩得稀烂,咬牙切齿地说:“我就是不吃!我就是不吃!让我饿死!”水果,大米,肉,都没有逃过厄运,不多时,整个厨房乌烟瘴气,**笼罩。
玉儿赶紧命令:“去!找公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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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欧阳明日端坐着,眉头紧皱,手执狼毫毛笔,却下笔难书。
夜来走上前:“公子,您该休息了,精神好了再写也不迟。”
欧阳明日颓然放下笔,叹气:“宾客都送行了么?”
“今天早上孟公子自行离开,其他的宾客由城主亲自出城送行,谷藩兄妹也已然离开。”
“陈三水是否安置妥当?”
“已经按公子说的做,安抚了他的家人,打点了当时在场的伙计,并把他接到了欧阳山庄里养着。”夜来抬起头,“不过,我还是不明白。”
“我知道你不明白什么,”欧阳明日右手扶着头,闭目养神:“我用内力给他续命,但是真正要救他的命,还要另一药引。”
“什么?”
欧阳明日不作回答,却问:“上次从芳华苑送来的信呢?拿来给我看看。”
夜来从书架上取下信交与他,他看到那古朴的隶书,伸手撕开。
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婢女跑进来,叫道:“明日公子,芳华苑…..芳华苑…..”
夜来不悦,低喝:“不请自进,好生无礼!”
婢女吓得两脚一软,跪在地上。
欧阳明日却腾地站起来,急问:“芳华苑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玉儿姑娘叫您马上过去!”
欧阳明日提步就走,又转身,对着夜来:“夜来,你多派些人去镜若河打捞,看看能否找到一个白瓷小瓶,找到小瓶并密封完好者重重有赏。”
夜来低头:“是。”
转瞬之间,书房里只剩下皱眉的夜来,和目瞪口呆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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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明日走进芳华苑时,看到厨房外围着一群不知所措的仆人。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声音,玉儿看到他过来,紧皱的眉眼一松:“公子!”
欧阳明日走过去,看到芳菲正蹲在灶上,奋力地用石头砸着一口铁锅。白色的长衫已经被划得面目全非,染上了红的绿的黄的各种颜色。
“今天早上穴位一解开,便是如此,院里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一口饭也不肯吃,最后竟把厨房也砸了。”玉儿小声说,“从端午节到现在已经三天滴水不进,我怕她出事,就把您叫来。”
欧阳明日走进去,扬手抓住芳菲的双手,把她从灶台上拖了下来。
芳菲仰头看着他,脸上全是灰尘,血痕,眼睛红通通的,却异常平静地说:“欧阳明日,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杀了你。”
欧阳明日眼眸低沉地看着她,口气压抑着平静下来:“这就是你想做的,想杀了我?”
芳菲用力地点点头。
欧阳明日拽着她的手一紧,正要发作,芳菲却软软地倒了下来,晕倒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