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两个字,从字面来看,简简单单。可是要成为实权,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叫人恐惧的东西。”白叔说着,突然温润的笑了一下。“你现在站的这栋六十六层高的大楼里,过了今晚以后,便成为一个决定很多人命运的地方。如果把所有权利对等的金钱变成数据统计出来,一晚上的消费,就可以买下某处的重点一线城市。”
“……”我已经震惊的反应不过来了。哑口无言,真的是哑口无言!
“这里就是给人走捷径的地方,走私,逃税,买权威,买地位……商人们想要走后门,房地产需要地皮,海关需要走私,毒品也需要通关……当官的要台面,二.奶,豪车……可是两者都没有门路和互通点!我们就是他们的领路者,将他们带领到这个世界里头,由着他们来随意交易。凡是位高权重者,三观全部没一个正常的,基本都已经沦陷在自己的价值判断里了。欲.望扭曲,不在乎别人怎么看。精神扭曲,可以做到别人不敢看。那些人不择手段的活着,爬到最高处,基本都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雷丫头。”白叔喊了我一声,缓缓问道:“你做好跟鬼打交道的准备了么?”
一句话,问的我手脚发凉。我没资格,我太年轻了。我准备什么?我他妈连想都没敢想过这种问题!真的,这种接触面的东西和我以前接触的东西完全不一样!我抬头看着白叔,有些胆怯的看着他。他们这种地下组织,难道真的就不怕天朝的势力么?难道真的就可以这么无法无天么?
“叔……万一……万一有人来扫场子怎么办?”我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扫场子?”白叔冷笑一声:“呵呵。雷丫头,你不知道这个地方的背景!现在如果有人喊条子,就算告到上头去,也没人敢进来抓人!进出我们这里的人,光是把说人名说出来,都可以直接在名流圈横着走!因为我们做的不是大陆生意,而是整个东南亚的生意。整个。”
听完这些话以后,我的脑袋里头空白一片。真的是空白一片。我整个人都给蒙住了,已经傻了。白叔望着我的表情,没有再说话。他看上去有些疲惫,应该是对我这种没有见识过世面的丫头感到有些失望吧,挥了挥手,叹息道:“你还是太年轻了,好好学习一下子吧……”
话音一落,刚刚那个领我进来的女孩走上前来,又把我原路返回给带了出去。临走时,我回过头去看了白叔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很可怜。他明明什么都不缺,明明什么都有了,却就是孤独的可怜。
偌大的一个房子里头,静悄悄的,只有有他一个人呆坐在那里。莫名的给人有了种高处不胜寒的错觉出来,就像是一个人好端端的活人,被冰块给冰封住的感觉,永远像是活在别的世界里头一样。永远都和他人隔着一堵墙的距离。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孤家寡人’的真实含义。我在心底发誓,永远都不会让自己有那么一天,永远都不!
走出房间的时候我就看见了站在门口处的黑子。见我出口来了,直接问我道:“怎么样?见了白叔紧张不紧张?我小时候每一次见他,都给他吓得哭鼻子。”
我看着黑子,心头一哽。突然想起来他每一次都跟我说他头上有个老板,他只是一个店长的话。想起来那些,我就觉得自己像是个傻逼一样被蒙在鼓里,心里头有些微微的不爽。
“不紧张,白叔……人很好。”我望着黑子,隐藏住自己心里不开心的情绪。面上微微一笑,好奇的问了他一句。“哥,你一直都在当店长?”
黑子挑眉:“当然不是!我要是一直当店长,老爷子会舍得把这里高管的位置交给我打理么?”顿了顿,黑子岔开话题道:“走吧,楼下还有宴会,今天请的可都是大人物,不能怠慢了。这些事以后再说”
到了楼下的时候酒会已经开始了。我进场的时候没有看见coco的人影,溜到洗手间打了一个电话给他,却发现没人接听。
我没办法,又只能回到宴会大厅。
站在台上的主持人说道:“现在,有请建辉集团执行总裁张建辉现实致辞……”
话音一落,无数人的巴掌声跟潮水一样无穷无尽的响彻了起来。我站在低下,整个人都给傻住了,我握紧双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怎么回事张建辉……怎么会是他……他居然也是这里的入股人之一么?
我想逃,还没来得及迈步子,就见到了人群中一个熟悉的人影。身上的血一下子就给凉了个一半,我彻底傻住了……怎么小皇帝也在这里……老天爷在和我开玩笑是吧??
心暮的一沉。没关系的,看见就当做没看见。这么多的人,小皇帝也不会当着人的面把我怎么着。我正安慰自己,谁知道小皇帝好像得到了某种感应一般,突然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嘴角含笑的看着我。
张建辉步伐沉稳的走到了台上,扫了一眼在场来临。那眼神就像是一个孤傲的国王,高高在上打量着他的臣民一样。他冷清的开口:“欢迎诸位光临……”
后面他还在说些什么,我一句话都没有说清楚。我脸色猛地一变,回过神来就往门外走,太着急了,和端着香槟酒盘的侍应生撞上了,差点把酒杯给人家撞到地上去。
小皇帝挑了挑眉,扫了一眼我慌乱的动作,微笑上走上前来“丑八怪,没想到你居然也在这里?”。
我脸色一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怕给人知道我和他认识。如果我以后要在这栋楼里工作,那么我的过往……我妈的事情……还有我当过小姐的那些事情……都会给人知道!可我不愿意给人知道!那些事情,我只想藏好,让所有人都发觉不了!
我跑了,转身就朝着宴会厅外头走去了。
“喂!你什么意思啊!”小皇帝跟了出来,揪住了我的手腕,不爽问道:“你他妈拿老子当鬼呢?看见我就这幅德行?跑什么跑?”
想起来那天晚上小皇帝说过的话,我的血瞬间凉了一个彻底。“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很无奈的跟他解释了一声,就怕他这个变.态对我使手段。
“哦……那你什么意思?”小皇帝笑了笑,捏紧我的手,一字一句道:“既然游戏开场了,就不要老想着跑,知道不知道?”
“……”我看着他,咬紧下唇。
“温萌萌怀孕的日子长了,还有两个月,可能就要生了。”小皇帝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出来,跟我说道:“她要是生了孩子,你觉得你还有地位可言么?”
一句话,让我浑身上下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了起来。我想要跑,却感觉自己根本无处可逃。双脚定定的踩在地板上头,哪也去不了。
“丑八怪,这局游戏你想要赢,那就也怀上孩子!”小皇帝手下发狠的捏住了我,力道大的像是要把我揉碎。
疯了!真他妈是个神经病!
我看着小皇帝,发现他真的不像人了!像鬼!他的眼神看上去亮的吓人,可是真正看懂的才知道,那种光亮背后,实则是绝望后的一片死寂。
“不……”我摇头,忍不住后退一步。
我曾经失去过一次孩子,我真的不想那么做的!真的不想!我怕……我害怕……
“张哥爱你比温萌萌多,你要是有了孩子,就不怕张哥离开你了,抓紧一个筹码给自己,比什么都重要!”小皇帝坏笑着说着,后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角,说道:“你看,为了你的事情我天天费心思,黑眼圈都有了!”“如果我怀不上孩子呢?”我看着小皇帝,一字一句问:“如果我怀不上,是不是就真的输了?”我竭尽全力让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可是说出去的语调却带着颤抖,嘴角也在发抖,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
“没有孩子,你拿什么去挣?”小皇帝嗤笑了一声,看着我道:“丑八怪,你得听我的,我们是队友,你要是不信我,你还能信谁?恩?”
一股心酸从心底蔓延而出,眼睛一下子就给红了。我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推下悬崖一样,走投无路,我想要活下去想要赢,但却要丧失自己的道德底线……用无辜的生命做筹码,去博取挽回那个男人,去痛击温萌萌的地位……
“我先回去了。今天张哥也来了。我们保持点距离,你一会儿再进来。”小皇帝扫了我一眼,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清楚了,转身直接走掉了。
室外不比室内,一股冷风吹了过来,冻得我直打哆嗦。我忍不住抱紧了自己的胳膊,手指头却摸到了自己皮肤上头冻起的鸡皮疙瘩。又不想立刻走进宴会厅,随便走了两步,想要活动一下腿脚。谁知道老天爷跟我作对似得,我还没走几步,脚下的高跟鞋一滑,身子一歪,人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