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岁月如梭,虽然只在只言片语之间,但大汉史官的记簿上却已经翻过一页,建安六年的岁末,刘协与刘璋的三万联军逼至江州城下,双方久战不下,刘备有郭嘉为军师,张飞、文丑为统兵大将,将江州城守卫的滴水不漏,饶是刘协与贾诩奇计百出,但仍然不能顺利攻下江州,而张飞与文丑都曾见识过黄忠的神箭,因此每次出城应战也都颇有顾忌,不敢急进,双方僵持不下!
此时已是深冬,就在前天夜里,温度一降再降,虽未有大雪降临,但益州大地的寒气却让人颤栗不已,放眼望去,只有那光秃秃的山头和早已凋零的枯老树干,那种透人肌肤的干冷,刺破肌肤,直入骨髓!
刘协的大营之中,近百名士兵正轮流守卫,清晨的露水滴在盔甲之上立刻凝结成冰,士兵们脸色铁青,嘴唇干裂,军营里的存水也早已变成数寸厚的寒冰,士兵们无法取食,只能将冰块凿碎,然后拼命咀嚼,也正因如此,使得士兵们原本干裂的嘴唇割得血肉模糊,食物难以下咽!
大帐之中,四盆炭火烧得噼啪作响,虽然映红了整个帐篷,但大帐里的温度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炽热,刘协一身厚厚的棉衣,外面还罩着一件宽大的貂皮大衣,双手不停地互挫着哈气,以取暖气,而大帐之中贾诩、法正、张松、黄忠父女和严颜俱在,众人盘坐于地,面前俱都放着一壶烧得滚烫的烈酒,虽然军中不能饮酒,但特殊情况得特殊照顾,酒能驱寒这是人人皆知的道理,刘协总不能让自己的这些爱将都因为这一战而落下个风湿的毛病吧?
刘协正襟危坐,良久,终于缓缓道:“成都的棉衣棉被都送来了吗?”
法正闻言,忙站起身道:“回禀圣上,我主已经调拨了粮草和御寒之物从成都赶来,相信不日即到!”他说罢,深深一叹:“益州之地向来气候炎热,可也不知今年为何会突然如此变化!”
刘协闻言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御寒之物必须尽快运到,都则将士们又怎么能熬过这个严冬呢?”他说罢,望向严颜:“严将军,你能不能派一队人马前去接应后援物资,这可是大事,万不能耽误了!”
严颜点了点头:“末将一会便去办!”
刘协轻轻舒了口气:“咱们还是回到原来的话题,如今这战事越拖便对我军越是不利,得想办法尽快拿下江州啊!”
众人俱都点了点头,却听贾诩道:“那郭嘉狡猾得紧,他如今占有江州地利,想引他出城一决胜负,看样子却是行不通的,所以咱们若要拿下江州,还是得以攻城为上才是!”
刘协轻轻一叹:“这个朕当然知道,若这郭嘉当真如此好糊弄,战事也不会拖到如今,原本朕倒是想以震天雷轰炸城门,可是江州城垣坚固,朕所带的震天雷也十分有限,这好钢自然也得用在刀刃上,如果咱们轰不开江州城,可就白白浪费了震天雷的功效了!”
贾诩黯然点头,诚然这震天雷绝对是战场上的强效武艺,否则,刘协当初也不能以八百之众抢占建邺,所以若是盲目使用震天雷却是不理智的,可是,江州城高难及,刘备大军又有张飞和文丑两员大将捍卫城头,想要上城谈何容易,更何况如今天气酷寒,士兵们手脚冻僵,施展不开,这更减少了攻城的效率,想到此,不禁望向法正与张松,问道:“法、张两位大人,你们素居益州,可有什么什么破敌之策?”
法正与张松对视一眼,微微摇头,法正道:“若是在盛夏之际,臣倒是有个办法,可是现在却难以执行啊?”
“恩?”刘协微微一愣:“法大人,你却说说是个什么办法?”
法正点了点头:“若说是在盛夏,这江州城北系有一条河流直通江州城内,所以只要找些精通水性的士兵便可以从河水之中潜入城中了!”
刘协闻言,眉头一皱:“可是现在酷寒难耐,河流早已冰结,无法通过,而且就算河流没有结冰,在这个天气潜入水中,只怕会冻死水中啊!”刘协说到此处,忽然转头道:“这水路有多长!”
法正应道:“足有数里之遥!”
刘协摇头叹道:“看来咱们来的不是时候啊!”
就在众人愁眉不展之际,忽然有一士兵飞身进入帐内,急道:“启禀圣上,有军情禀报!”
刘协微微一愣,在这严寒之际,莫说人类,就是鼠兔这些畜生也不会出来觅食?难道刘备会在此刻出兵吗?只一瞬间,刘协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忙问道:“何事禀报?”
那士兵道:“江州城头上,敌军正将水从城头泼下!”
“什么?”刘协脸色一变,他急忙站起身道:“各位随我去看看!”
一行人出了大帐,立刻有士兵备上战马,由数名侍卫护卫着出了大寨,此时北风呼啸,冷意袭人,众人一直前行,直到翻上一座山坡方才止步,只见目光极处,江州城巍然而立,恍若巨人!
刘协翻身下了马背,缓走几步,只见江州城头之上,无数士兵将桶中之水,倾倒而下,只见“噼啪”之声不绝于耳,那清水从城头泻下,正击打在墙壁之上,映出道道水痕,而那清水也顺着墙壁的凹槽顺势而下,只一会的功夫便从城头灌入城下,蔓延在城外的土地之上!
众人面面相觑,直至半刻钟后,士兵们才停止泼水,而江州城墙的残留水迹被那北风一吹,霎那间凝结一处,显得格外的晶莹剔透,远远望去,仿佛是在江州城墙之上种上了一层淡淡的霜雾!
“冰墙!”法正、张松齐齐惊呼,要知道,在原本攻城难度就极大的情况下,再撒下这层冰冻,这回只怕连云梯都架不稳当了!那又何谈什么攻城?
刘协也是眉头紧锁,这冰墙一下,自己再想攻城却是千难万难了,难不成真要自己等到来春再攻打江州吗?可是刘协却不能够等,要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给刘备,那么郭嘉又岂会不予曹操通信,而且曹操也可以借这个时机大举进攻己方,到时候若自己被这刘备和郭嘉缠住,各地没有自己的调令又是否能够阻挡住曹操呢?刘协心下数转,还是觉得必须尽快拿下江州,否则他就必须还兵许昌全力对付曹操,可是这样一来,放掉刘备不说,就连刘璋也会怀疑自己的信誉,这却又是万万不能的,若自己这后方不稳,岂不同样是在给曹操机会吗?
贾诩见刘协脸色沉重,知他心情,忙道:“如此天寒地冻,郭嘉还放水成冰,除了是想防御我军的攻击,只怕还有其他吧!”
刘协听他话中有话,不禁问道:“文和有话便直说罢!”
贾诩哈了口气:“江州城咱们屡攻不下,按理来说郭嘉、刘备当真稳坐鱼台,所以说这冰墙、不冰墙根本只是其次,若刘备能够继续以现在的精力与我军对抗,咱们想要攻上城头也绝无可能!”
刘协心中一动:“你说刘备疲软?”
贾诩点了点头:“臣一直很奇怪,这江州城如今已是一座孤城,虽说有曹操为外应,可能会从德阳有物资运输到江州,可是这也只局限于粮草,如今这天气骤变,连益州当地军官都不曾料到,曹操又岂会料到?所以臣断定江州城内必然也极缺御寒物资,而他们设下冰墙的目的就是想以冰强威吓我军,从而减少守城军备,保存士兵的体力和生命安全!”
刘协眉帘一挑:“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咱们的一个契机?”
贾诩点了点头:“如此情形,咱们摸进江州城的可能性便大大增加!只不过……!”贾诩说到此处,面露为难:“说到底,却是那最关键的一步,如何上城?”
刘协心中了然,贾诩说得不错,眼下除了这层冰,可以说是江州城防守最薄弱的时候,虽然严寒带给了他们困难,可是同样他也摆给了己方一次机会,关键就是看他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刘协想到此处,神思晃动,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翻来覆去,良久,刘协忽然喜道:“朕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