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第三十二章

在洞房里,桂嬷嬷在为知画卸妆,而永琪却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喊着:“小燕子,小燕子,此时此刻,你在恨我吧,怨我吧!你知不知道,今晚,这漫漫长夜,我比你更难挨,我真不知道,接下来我要怎么办?”

永琪和小燕子永远都是心有灵犀的,永琪的这句话,早就传到了小燕子房里,小燕子又把绵亿哄睡了,她也在看着窗外的月光,她似乎听到了永琪的呼喊,她也心里喊道:“永琪,永琪,我没有恨你,没有怨你,我在等着你。今晚,这漫漫长夜,我知道你很难挨,但不管怎么样都要挨过去。爱新觉罗永琪,慈妹等着你,等着你回到我的身边。永琪,永远记着我的话!生要同衾,死亦同穴!”

永琪这儿也收到,他也用心来传音:“天上人间,有你有我!”

小燕子再来:“在天愿作比翼鸟!”

永琪流泪了,再来:“在地愿为连理枝!”

小燕子似乎觉得了,道:“永琪,男儿有泪别轻弹!”

永琪擦了擦泪,再来:“只因未到伤心处!”

小燕子似乎感动了,再来:“永琪,男子汉大丈夫,别这样!永琪,但愿人长久!”

永琪来:“千里共婵娟!”

“永琪,你不累吗?”

“不,我不累!”

“可是我累了,我想睡了!”

“慈妹,好好睡,我不会辜负你的!”

“可是,不见红,老佛爷追查那怎么办?”

“见红?我的血也是红的,不是吗?”

“我会心疼的!”

“傻慈妹,别怕,好好睡吧!乖!”

“那我睡了!”

小燕子来到了床上,慢慢的躺了下去,抱住了绵亿。

在永琪那儿,知画已经退了衣裳,永琪马上转身,不看,他闭着眼睛心中喊道:“平常碰到为难的事,身边总有一群人在帮忙,今晚,我只能单打独斗了。”

这时,知画先坐到了床上,桂嬷嬷道:“五阿哥,洞房花烛夜,别耽误了吉时,奴才们,告退了!”

珍儿翠儿也道:“五阿哥、福晋大喜,奴婢们告退了。”说罢,下去了。

几只红蜡烛闪烁了光芒,照耀着整个房间,大红色的“喜”字是那么的耀眼,永琪却是那么的无奈,在房里走来走去。外面桂嬷嬷、珍儿、翠儿就在那儿看。当然,说“看”是好听的,监视到是事实。

时间就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永琪就在房里走来走去,红烛也快烧完了,这时知画开口了:“你预备这样子到天亮吗?”

永琪站住了,道:“知画,我要坦白的告诉你,我们这个亲事……”

“嘘!”知画往外看了看,又道:“隔墙有耳!你可不可以先坐下来!”永琪终于肯坐到了床上。知画又道:“我明白,你心里有几千几万个不愿意,从拜堂到现在,你眉头都没有舒展过,我……我……”

永琪看着知画,虽然知道都是她用心计的,可是她毕竟是个弱女子,可能也因为是爱,才冲昏了头,便道:“不是你的原因,你什么都好,是我自己,心里面有太多的事。”

“不用解释!”又看看床上白色的喜帕,道:“那个,你打算怎么办?明天一早桂嬷嬷要来收,老佛爷要检查的!”

永琪早就有办法了不是,就要先脱了外衣,知画马上伸手。永琪道:“我自己来!”

知画道:“还是我来比较好!”说着,为永琪解扣。

外面的珍儿道:“看见没有,看见没有,福晋在为五阿哥,解纽扣呢!”

不久,永琪和知画都睡下了。当然,咬手指头一件“大事”。

知画也一惊,原以为自己成功了,原以为永琪会和自己……可是却不料,永琪会想出这一招。

就在永琪咬手的的那一刹那,小燕子这儿心一痛,不久又好了,她知道,永琪一定在伤害自己了,她爬了起来,点了一支白蜡烛,慢慢地收起了房里的东西。将东西放到了一起。这一晚,她根本睡不着,来到了书桌前,画起了画,这幅画,她画得有多艰难啊,这幅画完全是用泪水画出来的,画一点点的画完了,形也出来了,画得竟是永琪!她又在画边写上“爱新觉罗永琪”,再落款,可她落款时,手一抖,久久没有下笔,终于下了笔,但仅仅一个“慈”字。但她一点也不知道,天快亮了,这幅画,用了她一个晚上的时间。她也不知道,绵亿已经醒了。其实绵亿根本没有睡觉,看着额娘在“艰难”的画着画,他就反了个身,在那儿哭呢!心中叫了几千几万个“绵亿恨阿玛!绵亿没有阿玛!绵亿不要阿玛!”……

这时,天快亮了,绵亿就“正大光明”的起床了,见母亲还在看着那幅画发呆,他就摇了摇母亲,道:“额娘!”

小燕子回了神,问:“你怎么起来了!”

“天快亮了!”绵亿答。

小燕子看了看外面,天是快亮了,又打开了窗,伊菱和伊芙已经来了,小燕子把绵亿给递了出去,又把东西给递了出去,但没有把剑也递出去。她道:“伊菱,伊芙,尚方宝剑我留下了!其他你们拿去吧!路上小心,知道吗?”

“是!公主,您也别太伤心了!”说着,便抱着绵亿回了漱芳斋。

天终于亮了,小燕子梳洗好之后,走了出去。一出去就见到桂嬷嬷拿着一块白色的喜帕,高兴的从知画房里走出来,正要出去。珍儿和翠儿走了过来笑问道:“桂嬷嬷,有没有啊!”向喜帕上看了看,笑道:“这次,可以向老佛爷交差了吧!”

桂嬷嬷道:“当然当然罗,这还要问吗?你们啊,快进去侍候着。”

翠儿道:“都说五阿哥对还珠格格,怎样怎样,还不是……”

桂嬷嬷道:“你们两个,就少说几句,快去!福晋等着要梳头呢!”两人宫女进去了。桂嬷嬷又看到了小燕子,便笑着走了过去,道:“还珠格格吉祥!哟,这么早,就梳妆好!五阿哥和福晋,才刚刚起床呢!”

小燕子看着这块白喜帕道:“桂嬷嬷,您这是要去慈宁宫交差啊!哟,还真能交差了!回来的时候,相信老佛爷一定会给您一点赏钱吧!桂嬷嬷,恭喜恭喜啊!”

“谢谢格格!奴婢去了!”说着,就去了。刚走到门口,还刚跨门坎,就摔倒了。

在一旁的明月四人,差点一笑。小燕子一惊道:“哎哟,桂嬷嬷,您也真的是,走路怎么也不看看啊!明月,彩霞,你们两个愣在这儿干嘛呢!人家桂嬷嬷好歹是长辈,你们晚辈是怎么做的,不去扶扶长辈啊!”

两个姑娘走了过去,明月扶她,彩霞捡帕子。明月道:“桂嬷嬷啊!您老人家真是的,这景阳宫的门坎和慈宁宫的门坎又没有太大的区别,您怎么就一下子给摔了呢!您没事吧!有没有摔疼啊!让奴婢来帮您揉揉啊!”

彩霞拿着帕子道:“桂嬷嬷,给!还有啊,如果以后您要摔啊,您也别从里面往外摔啊,要从外面往里摔,长辈们说啊,这摔一跤就是个大金元宝,所以啊,您说,这往外摔,是不是这金元宝往外头去了,所以,您应该往里摔嘛!这昨天成亲,今天捡金元宝,多好啊!可是您瞧……唉,让别人给捡去喽!咱们呢,连一点金粉儿也没收到,就收回来了一点破烂儿!”

“你……”桂嬷嬷一怒。

明月又道:“嗳,桂嬷嬷,这老佛爷还等着呢!您去晚了,您自个儿都收不了赏了,快去吧!”

桂嬷嬷不罗嗦了。拿着东西走出去了。

小邓子和小卓子听到明月和彩霞这么整她,心中也一乐,小邓子也喊道:“桂嬷嬷,您当心别再摔着了!您这副老骨头左摔一跤,右摔一跤,不怕散架了啊!”

可是,话刚完,又到一声“哎哟!”几人再一看桂嬷嬷又摔出去了。

明月、彩霞、小邓子、小卓子傻眼了,差点儿又笑了出来,小燕子咳了一声,四人憋住了。小燕子马上上前去扶桂嬷嬷道:“我说桂嬷嬷啊,您这一大清早的就摔出去了两个金元宝,我说您是不是觉得,咱们景阳宫很富裕啊!您非得扔出去一些钱啊?您这什么跟什么!”

桂嬷嬷起身,拿过喜帕,怒匆匆的就往外走。

小燕子五人在后面笑的不成样子了。小燕子又向小邓子和小卓子看了一眼,意思他们跟着桂嬷嬷。

小燕子又向明月两人看了一眼,用满文说道:“咱们去给福晋请安!”

这句话两姑娘还听得懂,毕竟“请安”两字,她们经常会说,常要给绵亿请安嘛?

两姑娘应道:“是!”

在房里,知画为永琪梳洗,但永琪就是好尴尬!

知画当时在给永琪系纽扣,知画靠得好近,永琪尽量疏远她,小燕子全看在眼里。

翠儿和珍儿也在忙着,突然要走出去,见到小燕子,一惊,马上道:“格格早!”

永琪和知画也听到了,知画马上道:“姐姐早!对不起,我起来晚了,还没梳头发呢!”

小燕子笑笑道:“没关系,昨天,你要给我请安,又被我拒之门外,我心里啊,不太好意思,再说了,你是嫡福晋,我是侧福晋,应该我来给你请安才对。”说着,便道:“明月!”

明月端了杯茶,给了小燕子,小燕子拿着盘子,走到了知画身边,跪了下来道:“请姐姐喝茶,妹妹,来道喜了!”

知画一惊,马上去扶小燕子,道:“这怎么好意思呢!姐姐,你别这样!姐姐,快起来!”

“姐姐不把这口茶喝了,妹妹我不敢起啊!”

知画一愣,这可不在她的意料之中啊!她有点手足无措了,只好道:“好……我喝!”说着,喝下了茶。又道:“姐姐,你可以起来了,让别人看到,不好!”

小燕子笑着站了起来,说:“知画,虽然说,我的年龄比你大,但是你是正房,我是偏房,这姐姐妹妹的您就别乱叫。我做妹妹,我做小的。姐姐,恭喜恭喜啊,喜结良缘啊!”

知画被这个小燕子弄得头晕眼花的,只好应付着道:“同喜同喜啊!姐姐!”

“又叫错了!好吧好吧!我就叫你姐姐,既然你想叫我姐姐,那就前面加个‘小’字,叫小姐姐就好了!”

知画真快晕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小燕子吗?只好道:“好!小姐姐!”

“嗳!好姐姐,你们慢慢梳洗,妹妹我出去了!”小燕子说罢,便出去了。

知画有点被小燕子给绕晕了。

小燕子走了出去。这时,小邓子和小卓子也回来了,道:“格格,桂嬷嬷回来了!”

小燕子道:“怎么样!”

“格格您呆会儿看!”

这时,桂嬷嬷回来了,脸上鼻青脸肿的。小燕子、明月、彩霞三人愣了,小邓子又轻声道:“格格,这桂嬷嬷,进慈宁宫的时候‘扑通’,出慈宁宫的时候‘扑通’,然后就成这样了!”

小燕子不敢笑出来,马上来到桂嬷嬷面前道:“桂嬷嬷,您……您……您怎么成这样了!”

桂嬷嬷想说话,明月上前道:“桂嬷嬷,您想说什么,您慢慢说啊!来来来!进屋说,进屋奴婢给您倒杯水,您慢慢说!”

彩霞叫道:“你小心门坎!”

桂嬷嬷刚想跨进来,脚又收回去了。便甩开了她们,这时,珍儿、翠儿走来了,马上来扶。桂嬷嬷又慢慢的收了进来,可是前一只脚伸进来了,后一只脚就给拌住了,这下可连累到了珍儿和翠儿,这两个人做了桂嬷嬷的肉垫。这“哎哟”声连天啊!

小燕子、明月、彩霞马上去扶,小燕子道:“桂嬷嬷,您今天是不是中了邪了,怎么左摔一跤,右摔一跤的,您好歹一把年纪了,真要摔个什么,我不好交待啊!”说着,把她扶到了座位上,道:“桂嬷嬷,您有什么话,就说了!”

桂嬷嬷怒视着小燕子道:“五阿哥和……福晋呢?”

“还在房里扣衣服呢!这清装的扣子就是多嘛!您也知道!您总不能让永琪穿汉服吧!有什么话,我来帮您传!”

“这老佛爷要奴才传话,请……请五阿哥和福晋……一起去慈宁宫用早膳,老佛爷说,按规矩,今天新娘要回门,慈宁宫就算福晋的娘家吧!”

“好,我马上帮您传到!”说着,又去了知画的房间,知画头已经梳好了,小燕子又道:“姐姐吉祥!五阿哥,姐姐,老佛爷让桂嬷嬷传话回来,让你们去慈宁宫用早膳。老佛爷说,按规矩,今天新娘要回门儿,慈宁宫就算姐姐您的娘家了!”

永琪和知画一愣!但也只好答应了。

至于小燕子就不去了,当然,她不是没处去,好歹有个儿子呢!所以去漱芳斋聊天了。

紫薇昨天根本没有回学士府,而是睡在了漱芳斋,今天早上才回去,她已经得知了,今天小燕子的反常,她回去之后就告诉了尔康,尔康一愣道:“什么?这……这是小燕子吗?”

紫薇道:“我也觉得好怪啊!不过,永琪没和知画洞房那到是真的,否则小燕子的心不会痛。”

“可是,不玩真的,万一老佛爷真的查起来怎么办!”

“你为什么担心这个啊!唉!”

“你叹什么气啊?”

“我有点担心那个王云岩!不知道他现在会怎么样?”

“不放手也得放手啊!我到不担心那个王云岩,我想去会宾楼找找柳青,不知道箫剑出城了没有,我就怕箫剑不出城!”

“他出城才怪呢!”

“你怎么知道?”

紫薇一愣,马上道:“猜的!你想啊!这晴儿还在宫里,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晴儿,所以,他不可能出城!”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怎么办?”

“别管他了!箫剑肯定会藏的很好的,除非他现身,否则,你要是能找到他啊!我服了你!”

尔康一愣道:“藏得这么好吗?我才不信呢!你信不信,三天之内,我一定找出箫剑!”

“去吧!去吧!你想让他死,你就去吧!”

尔康再一愣,不说了。

箫剑回到了思陵,带上了额前的假发,又打开了晴儿的信,信上说:“平浪哥,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你应该已经到了思陵了。从今天起,我将活在期望里,期望着你来接我。平浪哥,我知道你不后悔,我也不后悔,我充满了对上苍的感恩,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小元宏。现在,我只是为了小燕子和永琪,所以我们必须牺牲。牺牲,需要勇气,和决心,我的勇气,来自你的勇气,所以,请不要用任何鲁莽的行为,破坏了比我们相爱更生要的事,我会照顾小燕子,你放心,时时刻刻,我心与你同在”!

箫剑哭了道:“晴儿,我们的牺牲,真的能换得小燕子的幸福吗?”

这时外面走来一个妇女,正是筱倩,她道:“浪儿!”

箫剑回到有人在喊,马上回神,见是母亲,马上请安道:“孩儿参见母后!”

筱倩道:“起来吧!母后问你,慈儿是不是给永琪当小妾了!”

“我想应该是吧!”

筱倩冷笑道:“这个陈知画,汉人还是满人?”

“我猜测是汉人!”

“为什么说是猜测!”

“回母后,这陈知画不是海宁陈邦直的女儿,是他捡的,而知画也失意了,我看她没一点像满人!”

“不是满人,就要做满州人的皇后,而且还骑到我女儿头上去了,迟早有一天我要把她给砍了!那你呢!听说,你和晴儿做了点见不得人的事,孩子都生了,你怎么也不忍忍啊!”

“我……我一下子冲动了!”

“那怎么不把我孙子抱来!”

“母后啊,我这一次都是虎口脱险的,您怎么让我把还孩子抱出来啊?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筱倩点点头,又道:“不管怎么样,这露晴,是非娶到手不可,我孙子呢,也是非要拿出来不可,在那边多危险啊!”

“是!”

“我出去了!”

“恭送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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