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六章

咱们再来看看令妃吧!

令妃似乎病了。这天,小燕子和紫薇来看令妃,原是想请求令妃允许她们出宫去。进了延禧宫,就看到令妃靠在躺椅上,脸色苍白,无精打采,一股病怏怏的样子。腊梅、冬雪和宫女们围绕着她,送茶的送茶,端药的端药。

小燕子和紫薇,看到这种情形,就惊讶而担心的扑了过来。

紫薇关心的问:“娘娘,你不舒服吗?”

令妃叹了口气,说:“最近累得很,身子越来越沉重,心情也不好。这几天,不知怎的,吃不下东西,头也晕晕的!”

紫薇把手放在令妃额上,惊呼起来:“娘娘!你在发烧呀!有没有传太医?”急忙喊:“腊梅!冬雪!怎么不给娘娘传太医?快宣太医进来瞧瞧!”

腊梅说:“娘娘不让传!说是躺一躺就好!”

令妃拉住紫薇,说:“你不要小题大作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没事,真的没事!发烧是因为有点着凉,现在肚里有孩子,不敢随便乱吃药。太医来了,也是开那些滋补的药,不如不要惊动太医,免得传到太后耳朵里,又说我故意引人注目!”

紫薇问:“可是……如果有别的病,怎么办?”

冬雪说:“娘娘就是情绪太坏了,都不肯吃东西,两位格格,快劝劝娘娘吧!”

小燕子看着令妃,心里同情得不得了,义愤填膺的,当然又要瞎说了:“我知道娘娘在须什么,别说娘娘了,我也跟着生气!就算是回疆公主,又怎么样嘛?就算她有这个一个天赋,会浑身发香,又怎么样嘛……”

令妃一听这话,好紧张,急忙阻止:“嘘!你小声一点,不要给我惹麻烦!我什么话都没说,你就在这里嚷嚷,别人听了,还以为我在发牢骚呢!”

紫薇就在令妃床前坐下,伸手紧紧的握住令妃的手。诚挚的说:“娘娘!你不要难过,你心地仁慈,待人宽厚,上天一定会给你特别的眷顾。我一直相信,皇阿玛是个性情中人,他不会辜负你。事实上,你在他心里,一定有不可磨灭的地位。”

令妃很感动,眼睛湿湿的看着紫薇,语重心长的接口:“紫薇,你真是一个贴心的好人。你那么了解,几句话都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只是,对任何女人来说,‘不可磨灭’的地位还不够,女人需要的,是‘不可取代’的地位啊!”

令妃这句“不可取代”,说出了所有女人心里的渴求。紫薇看着令妃,想到她贵为皇妃,却要忍受这种失落,心里就深深的痛楚起来。由令妃身上,就朕想起自己的亲娘,那十几年的等待,是怎么度过的呢?为什么聪明如皇阿玛,却要处处留情,处处负心呢?紫薇挖空心机,想安慰令妃,就深思的说:“我想起皇阿玛以前,谈到我娘的时候,说过两句话。他说,身为一个男人,也有许多无可奈何。‘动心容易痴心难,留情容易守情难’!当时我不懂,现在,有些懂了!大概男人,就是这样的吧……”

紫薇话没说完,小燕子已经叫了起来:“什么动心不动心,痴心不痴心?反正,就是为他自己的不负责任找理由!以前对紫薇的娘是那样,现在,对令妃娘娘又是这样……”

令妃一把蒙住了小燕子的嘴。

小燕子咿咿唔唔,还要说话。半天,才挣脱令妃,气呼呼的问:“皇阿玛这几天都没有过来吗?”

令妃说:“他去宝月楼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过来?”

小燕子一惊的跳起身子,嚷着:“宝月楼?”

是的,乾隆在宝月楼。但是,他并没像小燕子想像的那样温香,卿卿我我。相反的,他正满怀挫败感,满心郁怒,背负着双手,在大厅墨走来走去。

含香仍然穿着她那身回族服装,站在窗前,通望窗外,一股遗世独立的样子。维娜吉娜和宫女们站立在四周,房里充满了某种紧张的气氛,大家都屏息而立,鸦雀无声。

乾隆走了半天,猛的站在含香面前,把她的身子一下子拉转,让她面对着自己。盯着她的脸,他大声说:“你到底在别扭什么?进宫这么久,只有你爹来看你,你才说话!对于朕,连说几句话都吝啬啊!你不要以为你是回疆公主,朕就会对你百般迁就,你再不顺从,朕就摘了你的脑袋!”

维娜吉娜和宫女们,看到乾隆发怒,都惊怕起来。

含香却定定的看着乾隆,一副无畏无惧的样子。依然一句话都不说。

乾隆重重的摇着她,大吼:“说话!朕受不了你这种样子!你到底有什么事不满意?”

含香依旧沉默,大眼睛里,那种深邃与孤傲,让乾隆在理怒之余,依然不能不眩惑。他压制了自己,忍耐的说:“含香!不要考验朕的耐心!你已经从回疆到了北京,回疆离你很遥远了!你再怎么看,也看不到你的故乡了!如果你那么想家,朕可以为你造一个回族营,允许你在宫里,过着回族的生活,信奉你的伊斯兰教!就是你不愿意穿满族的服装,行满人的礼仪,我都可以依你!可是,你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太过份了!”

含香依然沉默。

乾隆忍无可忍了,再度提高了声音:“你听得懂朕的话吗?要不要朕找一个翻译来?再不说话,朕就不客气了!肤有无数姨据,那一个像你这样傲慢!”

含香终于开了口,声音冷冰冰:“不用找翻译!我听得懂。我爹早就训练我说汉语,好把我献给你!你这些天说的每句话,我都懂。你的承诺,我也懂!”

乾隆问:“那么,你还别扭些什么?”

含香直视着乾隆的眼睛,语气铿然而坚决:“皇上!我坦白告诉你,到北京来,不是我的本意!我爹为了维族千千万万的老百姓,要我以族人为上,牺牲自我。我没有办法违背父亲,更没有办法不去关心我们的族人,所以,我来了!可是,虽然我来了,我的心没有来,它还在天山南边,和我们维吾尔族人在一起。”

乾隆一震,不禁深刻的凝视含香,问:“那么,你的意思是,你虽然顺从了父亲的意思,来了北京,却不淮备把你自己献给朕?”

含香一叹:“既然我来了,我就准备服从我的父亲,把我自己献给你!可是,我管不了我的心,你也管不了我的心!你如果要占有我,我无法反对,但是,要我说什么好听的话,我一句都没有!我早已把生死都看透了,还在乎我的身体吗?皇上!随你要把我怎么样,我反正无法反抗!你可以为所欲为!”

含香说着,就把眼睛一闭,一股任人宰割的样子。乾隆看着这样的含香,不知怎的,在极大的挫败感中,竟然生出一种敬佩的情绪,觉得没有办法去玷污她。他看了好半晌,一拂袖子说道:“哼!你说了这么多,朕如果占有了你,朕和一个强盗又有什么两样?好!你这样不情不愿,朕也不勉强你!朕要等着,等你屈服的那一天!”

乾隆说完,气冲冲的掉头就走。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太监大声通报:“还珠格格到!紫薇格格到!”

乾隆一征。小燕子和紫薇?她们到宝月楼来做什么?乾隆还没回过神来,小燕子已经冲进门,后面跟着气急败坏的紫薇。正试图拉住小燕子,一路喊着:“小燕子!我们回去吧!不要打搅皇阿玛……”

小燕子哪里肯听,已经直冲到乾隆面前。挺着背脊,怒气腾腾的大嚷:“皇阿玛!你有了这个含香公主,就忘了令妃娘娘吗?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个公主跟你从来就不认识,令妃娘娘已经跟了你这么多年……”她指着含香:“她除了年轻漂亮以外,那一点可以和令妃娘娘比?你一天到晚教育我,说是做人要真诚,要负责,你这是真诚吗?是负责吗?你让我写了一大堆大道理,什么‘礼运大同篇’,都是废话吗?”

乾隆正在怒火攻心,充满挫折的时候,突然被小燕子冲进门来,已经怒不可遏,再听小燕子一阵抢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顿时大怒,一拍桌子,怒喊:“放肆!这儿是你可以随便闯进来的地方吗?这些话是你可以说的话吗?你居然敢这样指责朕!你疯了?”

小燕子扬着脸,不顾一切的喊着:“皇阿玛!我是放肆,我是疯了,我‘路见不平’就忍不住了!又不能拔刀,我当然要说两句了!我不说才是对你不忠呢!你平时教我很多大道理!什么‘忠孝节义’四个字!你负了令妃,是你对令妃娘娘不忠,你已经对好多好多女人不忠了,总该有个‘开始’……”

乾隆气得发抖,怒吼:“住口!”

小燕子依然大喊:“我不住口!你应该以身作则,动不动就吼我,就用‘摘脑袋’来压我,怎么会让我服气……”

乾隆气极,扬起手来,就给了小燕子一个耳光。

小燕子怎么也没料到,乾隆会打她,往后一退,用手捂着脸,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乾隆,目瞪口呆。

紫薇也惊得睁大眼睛。

含香也看得呆住了。

好半天,小燕子才不相信的,呐呐的开了口:“皇阿玛……”才喊了一句,眼泪立刻夺眶而出,滴滴答答往下掉。“你打我?你打我?我……我……”小燕子说不出话来,一转身,飞奔而去。

紫薇抬头,定定的看着乾隆,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说道:“皇阿玛!我一直以为,你有一颗宽大而仁慈的心!我好敬佩你。我好崇拜你!小燕子对你也一样。每次,当皇后娘娘对我们‘掌嘴’的时候,你表现出来的心痛,简直让我震撼!现在,为了这个公主,你居然让那个慈爱的爹消失了……”紫薇的话也没说完,眼泪一掉,她说不下去了,一转身,追着小燕子而去。

乾隆看着两个格格的背影,睁大眼睛,整个人都震住了。

小燕子挨了打,心都碎了。她没法安置自己破碎的情绪,就一口气跑到景阳宫去找永琪。紫薇和尔康也跟着来了,最近,这个永璇也老往景阳宫跑,所以,他也来了。

永琪突然听到小燕子被乾隆打了,他在屋里走来走去,突然问道:“我不相信,我皇阿玛怎么可能打你呢?他那么宠爱你,怎么舍得打?”

小燕子道:“他怎么舍不得打,他以前连板子都打,他根本就是个蛮不讲理的暴君。”

紫薇一惊,小燕子可不能说乾隆是“暴君”啊,万一小燕子真一怒,那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紫薇当想说话,小燕子又接下去了,她悲痛的喊着:“我后悔了!管他是还珠格格还是还珠郡主,我都不要了!我是过来跟你说一声,我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皇阿玛今天打了我,我就再也不当他的女儿,也不当他的媳妇了!我跟你分手,你另外去找一个老婆,再见!”小燕子喊完,转身就跑。

永琪大惊,一把拦腰抱住她。着急的说:“你不能因为皇阿玛打你,你就惩罚我呀!你走了,要我怎么办?我们已经定了亲,两个人都发过誓,这一生要守在一起,现在,为了一个耳光,你就把那些誓言,通通忘了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

小燕子拼命挣扎:“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没有办法再待在这个皇宫里!我一定要走!再待下去,我迟早会疯掉,要不然,也迟早会给皇阿玛杀掉……”

紫薇急忙上前劝解:“小燕子!不要这样,我们大家研究研究,你不要冲动嘛!五阿哥说得对,你不能因为和皇阿玛生气,就迁怒到五阿哥身上!”

尔康也帮着劝:“就是就是!想想我们几个,是怎样走到今天的!想想劫狱的时候,我们抱着必死的心,回到皇宫来见皇上,我们那样坦然的面对过生和死,现在,竟然不能面对一个耳光吗?”

小燕子激动的喊:“你不懂,这个耳光是多么严重!”

“我懂,我懂!”紫薇连声的说:“皇后娘娘打了我们好多次,我们只是生气,不曾伤心。因为我们根本不爱皇后。现在,皇阿玛动手打你,是真正打到你的心了……”就紧紧的握着小燕子的手:“小燕子,他不止打痛了你,他也打痛了我啊!”

“那么,你跟我一起走!”小燕子盯着紫薇:“那个爹,让他去当回疆驸马!我们都不要认了!反正,他那么无情,连令妃娘娘他都可以不管,对我们两个,他也不会喜欢多久的!”

尔康急了,赶紧说:“小燕子,你一定要弄得天下大乱吗?我们能够挣到今天的局面,是经过了多少风浪,好不容易拼出来的成果。大家都要珍惜一点才好!你怎么可以轻易说出‘分手’两个字?实在太残忍了!”

永琪被尔康说到心坎里,喊道:“是呀是呀!我可以对你坚定不移,你就不能为我受一点委屈吗?想当初,为了你,我宁愿抛弃阿哥的身份,跟你天涯海角去流浪……”

小燕子大叫:“对了!就是这句话!现在,你还愿不愿意跟我去流浪?你不要当阿哥,我不要当格格!就算穷死,我们一起讨饭去!”

永琪一怔,面有难色:“不是我不肯,而是……真有这么严重吗?”

“就有这么严重!就有这么严重!就有这么严重!”小燕子连声的嚷:“你舍不得‘阿哥’的身份,就算了!让我走!让我走……”

永琪把小燕子死死的抱住,道:“我怎么可能让你走?”

永璇见了,先行离开了。

尔康把紫薇的手一拉,两人很有默契的,避到外面去了。

永琪见到房中无人,就紧紧的拥住小燕子,在她耳边诚恳的、深情的说道:“小燕子啊!我答应你,只要有一天,我认为真的很严重,我一定为你抛弃阿哥的身份!什么富贵荣华,在我看来,都不如你的一颦一笑!我是这么深刻的爱着你,你受了一点点委屈,对我都是打击!可是,现在并没有到那个地步,我们这一群人,紫薇、尔康、柳青、柳红,尔泰、塞娅,还有金琐,我们都是一体,能够团聚在一起,是多么可贵的事!怎么可以把这种团聚给破坏掉呢?你就是不在乎我,也该在乎他们吧!”

小燕子听到永琪这么热情的话,心就软了下来,感动得唏哩哗啦:“谁说我不在乎你?我最舍不得的就是你呀!永琪,你知道吗?我可以不要荣华富贵,我也可以不要……不要所有的一切,可是我不能没有你,你是我的一切啊!”她刚才差点说出“不要江山王位”,马上觉得不对,收了回去。

永琪心头一热,说不出来的震动,拥着小燕子说:“小燕子,好好听的一句话!好珍贵的一句话!为了这句话;为了我,包容皇阿玛吧!别让他的私生活,来破坏我们的未来,那就太不值得了!”

永琪说完,就俯身吻住了她。

小燕子搂着永琪,依偎在他怀中,在这样的柔情蜜意下,终于平静了。

在景阳宫的院子里,紫薇和尔康也在谈论着这件事,尔康忍不住埋怨紫薇:“你怎么不拉住她?居然让她到宝月楼去大闹?你想想,皇上这一生,有多少女人?宫里,名正言顺的妃嫔,就有二十五个,宫外,还有好多。你的娘,也是一个。这世界上没有完人,如果说皇上也有弱点,大概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了!你想,小燕子当着那个公主,跟皇上又吼又叫,让皇上的面子往哪儿搁?她不是自己去讨打吗?”

紫薇懊恼的说:“我怎么没有拉住她?我恨不得点了她的穴道!可是,想到令妃娘娘,又想到我娘,所以,我不拉她了。皇阿玛自己先不对了,还要打人!我对他也好生气。你没有看到令妃娘娘,那么苍白,那么伤心,怀着孩子,还在发烧……皇阿玛居然不闻不问……”说着,就抬眼看尔康,困惑的问:“男人有权利让一个女人为他生儿育女,再让她心碎吗?我看着令妃,就好像看到了我娘!”

尔康心中一动,道:“不管男人或是女人,都没有权利让对方心碎吧!我们来改变这些陋习,好不好?上次和你的话只说了一半……”

紫薇猛的打了一个寒战,反射般的说:“你要说金琐?”

尔康道:“你怎么知道?是的,金琐……”

紫藏急忙摇头喊道:“不行不行!”

尔康问:“什么东西‘不行不行’?”

“你不能不要她!”紫薇急促的说:“你的心意,我已经了解了!可是,她早已认定了你,财你死心蹋地了。你当初答应了我,要收了她,你就要实现你的诺言!”

尔康诚恳的说:“那个‘答应’,是权宜之策呀!当时,你正在生死关头,几乎是‘临终托付’,我知道那把刀再不拔出来,你就活不成了!那种状况下,我除了说‘是’之外,没有选择。但是,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思考,我觉得,如果我真的把金琐收房,根本是个不忠不义的行为!你看,你为了皇上冷落了令妃娘娘,那么难过!那么,你要我将来冷落你,还是冷落金琐?看到皇上,就该知道用情不专,是一种罪过!紫薇,我们不要再重复这种罪过吧!我心里只有你,哪儿还有位置去容纳金琐?她和我们生死与共,也是我们大家的亲人啊!我们该为她的幸福着想,她有权利追求属于她的‘情有独钟’,是不是?”

紫薇听了这篇话,不能不震动,不能不感动,不能不承认尔康于情于理,都是面面俱到。只是……只是……金琐会怎么想?她痴痴的看着尔康,她道:“是!你说的有理!让我好好的想一想。”

尔康也痴痴的看着她:“好吧,我们不谈这个,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就好了。还是谈谈我们吧,皇上那天警告我们不能随便去漱芳斋,太后对你们两个心存猜疑,皇后依然充满心机……这个时候,我们实在不能横生枝节了!你要劝着小燕子,对于含香公主的事,不管为妙!你想,那是皇上的私事,管也管不了呀!”

紫薇深深点头:“你说得对!”想想,忍不住悄眼看尔康:“还有……晴儿……”她似乎还不是很放心。

尔康立即打断了她:“晴儿什么?我心里只有紫薇!再说她有了婚约,我还去插一脚啊!”

紫薇凝视他,接触到他那样深情,那样温柔,那样坚定的眼光,她就意乱情迷起来。眼中只有尔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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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在漱芳斋,小燕于依旧怒气冲冲。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苦思如何帮令妃夺回乾隆?想了半天,她还是很生气,道:“你们虽然劝了我一大堆,我是不能冷静下来,皇阿玛不讲道理,他还打我,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了,我怎么才能帮令妃娘娘呢?”她突然想出办法了:“有了!我明儿个直接去找那个含香公主,劝她回回疆去!告诉她,当了‘妃子’,搞不好一年半载都看不到皇上,宫里已经有一大堆这种‘妃子’了!我还可以带她去‘拜访’几位,就这么办!”

紫薇往她面前一站,脸色严肃而坚决的说:“你什么都不许办!尔康说得对,我们根本没有资格去过问皇阿玛的私事!想管也管不了!何况,我们要面对太后,皇后……自己都摇摇晃晃,没有站稳。你还在那儿管这个,管那个,把问题越弄越复杂,到时候,我们救不了任何人,还得路上自己!”

小燕子一听,就气坏了,抬眼看紫薇,喊:“你好自私!你就想到要保护自己,不想保护令妃娘娘!当了格格,你就变了!只想维持自己的身份,别人的伤心,你也看不到了!”

这几句话说得太重了,紫薇大大的受伤了:“你这是什么话?你这样冤枉我,太没良心了!我是顾全大局,不能跟着你瞎闹……令妃娘娘像我们的亲娘一样,我也难过,我也心痛呀!可是……可是……我们能做什么呢……”

小燕子大叫:“尝试去做一些事,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紫薇被她堵得无话可说,脸色发青,金琐就冲上前来,对小燕子嚷:“小燕子,你每次都这样,一生起气来,就夹枪带棒,把每个人都乱打一气!以前,你占据了她的位置,她都不和你计较,她怎么会在乎‘格格’的身份?你这样冤枉她,你才是变了!”

小燕子更气,她每次生气就会胃痛,气得压住胃,说:“好好好!你们主仆一条心,我斗不过你们!”

紫薇一跺脚,伤心的喊:“你真要跟我们‘斗’吗?你的敌人是我们吗?你气死我了!姐妹一场,这么没有默契……”

小燕子看到紫薇真的生气了,心里好生后悔,自己也知道错了,可是……她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就在两人都闹得情绪恶劣的时候,外面传来小卓子、小邓子的大喊:“皇上驾到!”

声到人到,乾隆已经大步走进。后面跟着太监们。屋里的人全部一惊。

小燕子看到乾隆,眼眶一红,身子一转,就用背对着乾隆,也不招呼,也不行礼,直挺挺的站着。

紫薇看到乾隆,心里一酸,许多委屈,全部涌上。竟然学着小燕子,也把身子一转,用背对着乾隆,也不行礼,也不说话。

只有金琐、明月、彩霞三个丫头,慌忙请安行礼:“万岁爷吉祥!”

行完礼,三中丫头就赶紧去倒茶倒水拿点心。

乾隆看着两个挺立着,像是木偶一样的格格,惊愕着。他这一生,还没面对过这样无视自己存在的局面。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半晌,才重重的咳了一声,故作轻快的说:“两个丫头,看到皇阿玛,连礼貌都没有了吗?”

两个格格,依然挺立不语。紫薇脸色凝重,小燕子用手捂着胃,两人都是一脸的苦恼。乾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里是相当心痛的。对于自己那一耳光,着实后悔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就色历内茬的说:“两个丫头,怎么回事?还在生气啊?”说着,走向两人,弯腰去看小燕子:“小燕子,朕是不是打重了?”

小燕子背脊一挺,什么话都不回答。

乾隆叹了口气:“朕承认,今天是朕暴躁了一些,不过,你们也太过份了!跑到宝月楼去,已经很不合适,又在那儿大声嚷嚷,朕这一生,还没碰到过像你们这样大胆的格格!好了,朕不追究你们了!你们也别呕气了,紫薇!”

紫薇把头一低。

乾隆又叹了口气:“紫薇,在朕心里,你一直是最温柔最解人的孩子,你说,朕让那个‘慈爱’的爹消失了,好严重的一句话!那么,你是不是也准备让那个‘孝顺’的女儿也消失呢?”

听到乾隆这样真挚的几句话,紫薇就无法再沉默了,她被动的转身,抬起头来,哀怨的看了乾隆一眼。乾隆接触到这样的眼光,一怔。

乾隆温柔的问:“紫薇,你想说什么?”

紫薇低低的答:“紫薇不敢说话,怕挨打。”

乾隆道:“朕今天还是破题儿第一遭,打了格格的耳光。哪有一天到晚要打人的?不会挨打了!别板着脸了,朕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漱芳斋里的笑声了!”

紫薇屈了屈膝:“皇阿玛,只怕那个笑声,会被皇阿玛给切断了!”

“哪有那么严重?女孩子的心眼就是太多!”乾隆看紫薇:“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虽然给朕打了一个耳光,现在,朕亲自来安慰你们,还不够吗?”

紫薇道:“皇阿玛亲自跑这一趟,我们两个心里非常感激。只是……”说到这儿,便欲言又止。

乾隆追问:“只是什么?”

紫薇轻轻一叹,幽幽说道:“皇阿玛!只是……‘盼过昨宵,又盼今朝,盼来盼去魂也消!’那是我娘写的句子。可是,杜甫写的最好,‘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她顿了顿,凝视乾隆:“皇阿玛来看我们,我们受宠若惊。可是,令妃娘娘正在卧病,不知道有没有人去看她?”

乾隆一震,定定的看着紫薇。紫薇迎视着乾隆的眼光,她那么温柔,又那么勇敢。乾隆内心,被深深的撞击了。

“朕明白了!”乾隆喃喃的说:“原来令妃不舒服,怎么没有人告诉朕?好了,朕也不耽搁了,这就看她去!”

乾隆说着,转身就大踏步而去。

紫薇急忙屈膝,心悦诚服的喊道:“紫薇恭送皇阿玛!”

小燕子连忙回头,乾隆已经去了。

小燕子高兴的把紫薇一抱。喊着:“紫薇,你好伟大!我冤狂你了!你有你的办法!这真笨,学了这么多诗,我竟然没用上。”

紫薇看着小燕子:“不跟我生气了?”

小燕子喊:“哎呀哎呀,我呸呸呸,我是个什么东西?哪里有资格跟你生气?”

紫薇笑了,小燕子也笑了。端着点心出来的金琐、明月、彩霞也笑了。片刻,紫薇收起了笑,脸色又沉重起来,正色看着小燕子,说:“虽然皇阿玛答应,现在去看令妃娘娘,但是,那并不是表示他不要含香公主了。我觉得,含香已经占据了他的心,恐怕不是任柯力量可以扭转的了。”

小燕子大失所望,立刻垮了脸。

紫薇的话没有说错,两个月以后,乾隆正式册封含香,成为“香妃”。

含香的身份确定以后,阿里和卓就要起身回回疆这天。乾隆把自己最情任的两个人,永琪和尔康,叫到面前来,道:“永琪,永璇,尔康,今天叫你们三个过来,是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们!”

尔康、永琪和永璇恭恭敬敬的回答:“是!”

乾隆道:“明天一早,香妃要送阿里和卓出城,朕要你们三个护送香妃一起去。你们三个武功高强,反应敏捷,朕信得过你们!你们要带几个好手,一队侍卫,保护香妃,绝对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到了城门口,就让他们父女告别,不要拖拖拉拉,耽误时间,快去快回,知道吗?”

永琪和永璇应着:“儿臣遵旨!”

尔康也应着:“臣遵旨!”

第二天,三人就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送阿里和卓出城去。

依然是旗帜飘飘,依然是乐队奏乐,依然是马队车队,前呼后拥,但是,含香的身份,和来的时候,已经全然不同了。

大清旗帜也飘飘,尔康、永琪、永璇骑着马,带着众多的侍卫和军队,护送在侧。

大队人马到了城门外。但见天苍苍,草茫茫。

尔康趋前对阿里说道:“皇上有旨,请香妃娘娘就在这儿和您告别!”

阿里点点头:“好吧!不论送多远,总归是要分手的!”阿里策马到含香车前,含香已经在维娜吉娜搀扶下。走下马车。

含香看着父亲,眼中含泪,道:“爹!一路上,您要多保重!”

阿里不禁恻然,说:“含香,不要恨爹,你的牺牲,是有代价的!维族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因为你而获得重生了!爹代替那些百姓,向你道谢了!”阿里说完,一个激动,就用回族参见王者的大礼,向含香行礼。

含香大惊失色,慌忙双手扶住父亲,泪,便滚滚而下了,说道:“爹!你怎么可以对我行此大礼?你心里的话,我都明白了!你的用心,我也明白了!你放心的去吧!维族的命运既然在我身上,我无论怎样事情,都会委曲求全的!”

父女二人,执手相看,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了。

风萧萧,层云飞卷。父女二人,半晌无言,似乎天地都为之动容了。

尔康、永琪和永璇默默的站在一边,也深深的感应到这种离别的沉痛。

父女二人,终于放开了紧握的手。

“含香,好好爱惜身体,爹走了!”阿里大喊一声,毅然策马,狂奔而去。

回部士兵,跟着去了。回部旗帜,也跟着飘飘而去。

含香肃立在旷野里,脸上带着凄绝的美丽,目送父亲和回部人马消失。她神情壮烈,衣袂飘然。

尔康、永琪和永璇震摄在她那种凄美上,都不忍心上前催促。

阿里和卓两度回首,最后,对含香挥了挥手,就再不回顾,率大队人马绝尘而去,烟尘滚滚,人、马、旗帜……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了。

含香仍然迎风伫立。白色衣衫,飘飘若仙。

永琪看尔康:“是不是该催她回去了?”

永璇也道:“是啊!尔康哥,你说呢?”

尔康对含香已经充满拎恤之情,感概的说:“李白的诗,我现在才明白了,‘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正是现在的写照。让她再停留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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