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直躲在大树后面窥探着这一系列场景的玄奕确定了女皇陛下无事了,便朝半空一跃,没了踪影。
而在玄奕消失后,一抹月牙袍袍角也从那荒无人烟的小道上悄无声息地走出来,他身姿颀长,轮廓清隽,眼眸澄澈无邪。而男子身旁站着一位身着粉色宫装相貌姣好的女子一一轻轻。
“本王倒是小看她了。”凤连看着那安然无恙的人,澄澈眼眸底划过一丝阴冷。
轻轻看着那已经不似自己认识的女皇陛下,也忍不住开口:“女皇陛下的改变确实大。”
凤连双手负背,一动也不动地。随即那低沉含着一丝不悦的声线传出:“这次,是你办事不力了。你通知了本王她的踪迹,却没有告诉本王她如此有能耐。”
轻轻脸色顿时惨白,忙的垂下小脸,略恐惧的道:“这次是奴婢的无能。希望王爷再给奴婢一个赎罪的机会。是奴婢的错,求王爷莫迁怒于奴婢的娘亲!”
凤连闻言,转过头,那脸上带着一抹阴测测难以窥探的笑意,“下不为例。你若是好好替本王办事,你娘亲自然也会生活得好好的。”
轻轻有些内疚地看了一眼夜景所在的方向,又想到自家娘亲,终是败下阵来。拱手答:“是,奴婢定然会尽心尽力孝敬王爷。”
“哦,对了。”下一秒,凤连脸上的阴森已经不见。替换上的是无邪纯净:“你娘亲的病本王已经治好了,不过本王也无法保证她什么时候还会在犯病了。”
凤连这话的言外之意:本王能治好你娘亲,自然就能杀了她!
“谢谢王爷,奴婢谨记王爷的话。奴婢一定会好好去暗阁学习好武术,以报答王爷对奴婢和娘亲的大恩大德!”轻轻说得铿锵有力,那一身柔弱的气势也瞬间被替换上了决绝自信。
凤连看着轻轻,点点头。
一一
而带着各种情绪的玄奕一路直奔到了摄政王府邸后,气喘吁吁地。随即他马不停蹄地进了府邸内,打开了摄政王寝殿,步入浴池。
浴池内,摄政王正神情专注地盯着一个白色瓷瓶子,那眸底点缀着丝丝笑意,显然心情不错。
玄奕看着那瓶子,自然认得那是女皇陛下出宫之前送给自家殿下的,说是什么毕竟和自家殿下睡过了于是送了这么一瓶不知名的药。
可自家殿下那慵懒神态和专注神情,显然是没有发觉浴池内多出了一个人。
好半晌,玄奕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拱手答:“殿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陈方的画像给女皇陛下送去了。”
“嗯。”摄政王转过头,这才发现玄奕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他淡淡睨了玄奕一眼,随即又看着药瓶子,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样了?”
玄奕顿了一会儿,随即反应过来自家殿下是问女皇陛下此时此刻怎么样,可受伤了,能处理过来不。
他忍着内心的奔溃,点点头,拱手答:“女皇陛下不仅解决了陈方的事情,还摆平了那些个闹腾的百姓们。又替崇凛将军开脱,振威。”
闻言,摄政王那凤眸定格,闪过一丝寒光。他反问:“你说小景儿和崇凛在一起,是吗?”
玄奕听着最后那两个字似乎听到了那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他如实回答:“是,女皇陛下是与崇凛将军一块儿出去的。”
摄政王抬起头,那凤眸底跳跃着一层火红色光束。他略微用力,握紧了药瓶子。
玄奕想了想,倏然开口:“只是下午在实行游泳方案时,有一位老人家回家后昏倒不省人事,老百姓们便将这责任推到了女皇陛下手中。”
摄政王也不知是否有听到,只是他倏然从浴池内站起身,赤脚踏上了岸上,那白皙的肌肤上还残留着一滴滴圆润剔透的水珠子,闪烁着一层晶亮的光。
那深浅有度,伸缩有力的锁骨里贴着一丝黑色墨发,黑白相间,更添了几分魅惑人心。
随即伸手一挥,屏风上那红色的衣袍便笼罩住了那挺拔倒三角性感身姿。
“接着。”摄政王语毕,指尖一弹,将手里的药瓶子往玄奕所站的方向弹去。随即他又嘱咐了一句:“放好。”
玄奕接过了药瓶子,嗅了嗅这不知是什么味道的药丸,额头忍不住地冒出了一颗豆大汗珠子。殿下,您还真把这玩意儿当成宝贝啊,也不知道女皇陛下有没有在里面放泻药什么的。
玄奕抬起头,只见自家殿下那挺拔的红色身影已经朝浴室口慢慢踱步离去,那红色袍角逶迤过白玉地面,竟然掠出了淡淡冷魅气息。
玄奕指腹随意摩挲着药瓶子,倏然觉得指腹有一点儿凹凸不平。他好奇地将瓶子倒立过来。眼底却印入了一行黑色小字体。
他嘶一声,抽了一口凉气。
而他抽气的同时,摄政王却顿下了步子,随即倾过身,看着那呆若木鸡的人,眼皮淡淡一抬。
“怎么?”那声音依旧磁性沙哑,还透着一股虚弱的疲倦,让人忍不住冒出种种假设想法。
该死的,他怎么就是犯贱呢!他怎么就是被女皇陛下的作死给传染了呢!玄奕赶忙掩饰下脸上的震惊,随即不着痕迹地将药瓶子倒正过来。
“没事没事,属下就是羊癫疯发作了。”玄奕忙不迭地摇摇头,将女皇陛下胡说八道的借口搬出来。并且做好了成功糊弄殿下的思想准备。
谁知摄政王手微微一抬,玄奕那手心紧握的药瓶子便自动升到半空中,随即落到了摄政王宽厚的掌心内。
凤今垂下眸子,将药瓶子倒过来,一行黑色字体印入眼帘。
一一凤连专属。
这行字的意思,很显然,这药是出自凤连王爷府邸的。更显然,女皇陛下把自家殿下给骗了。
害得自家殿下一个人坐在浴池内傻兮兮地发呆,傻乎乎地笑着,可…现在事实却表明了,这药不是女皇陛下的!
这简直是侮辱了摄政王殿下那英明神武,那清心寡欲,那狂肆冷凛的名声!
这让殿下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玄奕心底一阵哭嚎,随即头垂得低低的,不敢拿对视自家殿下那不美好的心情,那阴沉的气息,那唇角挂着的渗人的笑容。
“呵…”摄政王从瓶底那行字抬起头,随即手一弹,那药瓶子便朝空中一飞,随即撞到了桌角,自动粉碎。那粉末被风吹散,灰飞烟灭。
摄政王回过头,看着窗棂外的橘红色天气,倏然开口:“小景儿还在宫外。”
这话看着想问,实际上那话里含着的凌厉气息却让玄奕心噗通一声漏了三拍。
他忙不迭地点点头。下一秒只见自家殿下那身影消失在了屋内。
女皇陛下,您自重!玄奕替夜景鞠了一包同情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