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步入屋内后先是巡视了一番屋内,随即在桌上瞧见了醉得一塌糊涂不省人事的夜景。
夜景扭了扭腰,又挪了挪屁股,将脸埋进了手腕处,睡得一脸安详。
而在摄政王找到夜景后,玄奕也从天窗口落下,气喘吁吁地靠在墙壁上。
察觉到室内的诡异安静,他抬起头,顺着摄政王的视线望去,正好看见了趴在桌上的女皇陛下。
且女皇陛下一身酒气味,桌上有两个空酒坛子,女皇陛下手里还紧紧抓着酒坛子。
显然,这两个空坛子都是出自于女皇陛下的杰作!
玄奕咕噜一声,咽了口口水,想到女皇陛下喝酒时的豪壮,不由有些佩服。
摄政王那凤眸底却氤氲着一层黑气,明显不悦。他冷冷地睇了一眼夜景,随即迈开腿朝夜景走去。
只是期间,那步子缓慢,沉稳,高大的背影却带着一股无形的怒气。
而醉醺醺的夜景软绵绵无力地趴在桌上,只觉腰上烙上了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掌,在下一秒身子轻飘飘地被抱起来。
仿佛身处于云端。
在随即,投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怀抱还掠出淡淡冷魅幽香气息,仿佛是一剂安神药,令她难受的心底瞬间好了起来。
夜景撅着嘴嗅了嗅这股熟悉无比的气息,只觉好闻,连那翻滚的肺部都被压制下。
她舒展开眉宇,伸手抱住了这幽凉而温暖的大东西,手臂缩紧宛若抱着自己喜爱的珍宝一刻也不肯松开。
玄奕看着自家殿下至始至终都没有好转的脸色,暗暗捏了把汗迹。
若不是女皇陛下还醉着,不省人事,只怕女皇陛下早就不知道去哪儿吹凉风过夜了。
“殿下。”玄奕突然出声。
摄政王的身形一顿。
“殿下,其实您何不想一想。女皇陛下其实心里是有您的。”玄奕对着那移动的人影脱口而出。
摄政王勾着夜景腰肢的手略一收紧,似乎有些僵滞,那身形也有些不自然。
他缓缓转过身,看了一眼玄奕,又垂下头,看着怀里的夜景,那眸色有些暗沉。
玄奕想了想,还是决定在帮自家殿下一把。
“殿下,您可知女皇陛下为何误解了您的做法之后会难受,甚至来深夜买醉?”
摄政王眉头略皱起,随即摇头:“孤,不知。”
玄奕再次执起袖口擦了擦额头汗迹,又道:“殿下,这就代表在女皇心里面,还是在乎您的,有您的一席之地。正是因为在乎,所以误解了您的做法后才会伤心。就好比您为了女皇打破的各种底线和做了许多以前一样。”
摄政王闻言,抿了抿唇,那唇角掠出了一丝纠结。
玄奕看了看自家殿下那不为所动似乎不明白的神情,终是摇摇头一叹气。
罢了,顺其自然吧。该是殿下的,走不了。
“孤,一日是她皇叔,终生是。”摄政王似乎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着玄奕申诉决心。
玄奕嚅嚅唇,似乎还想说什么,终是在对上自家殿下那笔直身躯和一脸不容置疑的表情时,闭上了嘴。
天窗口淡淡凉风吹打进来,混合着银白色月辉,撩起摄政王那火红曼陀罗衣袍,将摄政王那笔直岿然不动的身躯衬托得愈发高大。
屹立不倒,如经过了千年沉锭,万年磨打,能承受起世间任何东西。
好一会儿,才见摄政王回过了神,将夜景扛到了肩头,随即往天窗口走去。
正要抬手起飞,只见夜景呕的一声,不打任何招呼地埋头呕吐。
将胃里的东西都给吐了出来。甚至吐到了没东西可吐,连胆汁和心脏快要蹦跳出来一般。
早在夜景呕一声时,摄政王便抬手,下意识地要将夜景甩出去,手却不听使唤地刚触摸到夜景的腰肢便顿住,没了下一步的动作。
而这不听使唤的后果便是,夜景那呕吐出的红的绿的黑色,各种颜色交汇泛滥的东西都吐到了摄政王的衣袍摆上。
那股夹杂着各种肉味和浓郁酒气的味道在屋内蔓延开。
这对于高大上还有严重洁癖的摄政王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自虐和罪恶。
他转过头,看着衣袍摆上的一大堆从某人腹中吐出来的食物,浓眉紧蹙,脸色也发白。那五指略略收紧,勾紧了夜景的腰肢。
从玄奕的角度看去,隐隐能看出摄政王那面上的厌恶,更有那隐隐也要呕吐出来的征兆。
玄奕赶忙走上前一步,伸手:“殿下,女皇陛下她喝多了,不省人事,喝醉的人都会这样子。还是让属下来抱吧。”
摄政王那只抬起的手顿在半空,那指尖溢出的气体也顿住,没有将夜景的脑袋给打爆。
他闭上眼,好半晌才睁开,随即手对着自己衣袍摆一挥,那沾染了夜景腹中垃圾的衣袍摆整齐地断开,被遗弃在了桌子一角底。
“不必,孤能行。”摄政王尽量忽视那空气中还残留着的浓郁酒气味道。随即对着玄奕摆摆手,示意他不必插手。
玄奕得令,后退了一步,自然也收了手。随即他看着女皇陛下被扛在肩头的姿势不禁开口道:“殿下,女皇陛下估计是从未喝过酒,而今天又一次性喝了那么多,胃里肯定不好受,您还是给她换个姿势吧,要是用扛着,没准待会又要吐您一身了。”
而玄奕这话一出,摄政王才抬起头,触及到夜景那泛着青紫,又大汗淋漓的脸蛋儿,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他赶忙勾起夜景的腰肢,将她板正身子,公主抱一样的抱在了胸前。
夜景那青紫的小脸渐渐地好转。
摄政王也不犹豫,紧蹙没眉头,身子朝天窗外一跃,朝半空飞去。自然也脱离了一屋子的酒气和难闻刺耳的味道。
看着自家殿下放下了架子的举动,那流泻出的温柔体贴,虽然还带了些霸道。玄奕就止不住地点点头,眼里带了一种欣慰。
一股难闻的味道传入鼻尖,玄奕也赶忙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不过他确实朝与女皇陛下相反的方向离去的。
那大好的空间自然是要留给女皇陛下和自家殿下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