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高句丽

等到鸡鸣二遍,城门缓缓打开,牛琇四人顾不得一夜未眠,混在出城的百姓里出了城。

城外十里的官道旁的一颗大树下,翟让想了想对三人道:

“如今我翟某已是朝廷逃犯,走投无路,听说我老家韦城县瓦岗寨出了一位姓程的英雄好汉,武艺高强,劫富济贫,我打算去投奔,不知几位如何打算?”

黄君汉暗自思索,这次翟让越狱虽然没有留下什么把柄,但那幕后之人势力强大,不用多久就能查出端倪,所以东郡也是暂时不能呆了,不过自己出身官家,又还有老母在世,落草为寇会连累全家老少,也是行不通的。

此时隋帝杨广已下诏书,集结天下兵马,广招义从,要亲征高句丽。

要说这高句丽也甚是可恶,总想扩充地盘,与中原王朝的世敌突厥勾结,屡次攻打辽东边地城池,隋文帝开皇十八年(公元598年),高句丽婴阳王高元“率靺鞨之众万余骑寇辽西”,被隋朝击退。当时高丽王非但如此,而且,“往岁为高丽不供职贡,无人臣礼”。高句丽侵略辽西,直接带来隋边境的不安和危害,“不供职贡”,则影响到统一的中央政权对地方的控制。对于这些,隋中央政权都是不能忍受的,也就必然采取相应措施。

而东郡作为离辽东比较近的郡城,自然也要抽调兵马随大军出征,而且已然开始筹备粮草,准备按隋帝杨广的号令开往涿郡集中。

为了一战定乾坤,也为了显示大国威仪,更为了显示比先帝更有才能,能办成先帝都未能办成的壮举,杨广调集了所有能调集的各地兵马,并贴出告示,广招天下豪杰,组成骁果义从。

骁果兵马由朝廷提供兵甲器械粮草,发放军响,不像府兵一样轮值,平时也不用从事生产,实际上就是最初的职业军人。

黄君汉在黄家地位低下,母子二人都得看别人脸色过活,常常受委屈,早就想出去闯荡一翻,如今既然差事干不成了,决定投军出征高句丽,皇帝带着百万大军亲征一个弹丸小国,想来问题不大,若是能得些军功,说不定将来还能谋个一官半职,自己和母亲再也不用整天唯唯诺诺。

牛琇思来想去,决定和黄君汉一起去投军,自己其实从小就不爱读那些所谓的圣贤书,并不是觉得读书无用,只是觉得要开疆拓土,立国安邦还是得靠刀枪剑戟,所以这次隋帝杨广亲征高句丽,或许也是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白霜霜选择和翟让一起去瓦岗寨,一来就目前来看,对她来说强盗窝里才是比较安全的,二来她也还是想结识些草莽豪杰,将来找机会报灭门之仇。

于是各自抱拳道别,翟让和白霜霜往韦县瓦岗寨方向而去,牛琇和黄君汉则回城投奔东郡折冲都尉周阳。

这周阳平日便与黄君汉有些交情,听二人来投奔自己,恰巧奉命过两天就要率领本郡抽调的兵马前往涿郡集中,早就知道黄君汉武艺高强,想来和他一起前来的牛琇也不会差,此时身边多了两个识文断字,又武艺不俗的帮手,自然十分高兴,马上吩咐给牛琇黄君汉二人登记造册。

但二人都是初来乍到,毫无寸功,若是直接提拔,怕会惹军中弟兄们不满,行军作战军心稳定是相当关键的,于是让二人先在自己的亲兵队,到了涿郡再做打算。此去琢郡大军行进起码要两个月才能到达,有足够的时间让二人熟悉军伍之事。

两日后,周阳率东郡抽调的八百多兵马出了东郡,一路上不断与其他地方的兵马汇合,行军队伍越来越庞大,一路上人喊马嘶,牛琇这才真正知道啥是大军出征的样子。

但一路所见所闻,也让牛琇内心无比震动,有时甚至不得不怀疑这场战争的合理性和取胜的概率。

大业七年,隋炀帝下诏征讨高句丽,命令幽州总管元弘嗣往东莱海口造船三百艘,官吏监督劳役甚急,结果造船工匠昼夜在水中,几乎不敢休息,从腰往下都长出蛆虫,十分之三四的人因此死去。隋炀帝下诏集结天下的军队,无论南北远近,都要汇合于涿郡。集结了天下军队之后,隋炀帝又另外征发了江淮以南水手一万人,弩手三万人,岭南排镩手三万人,又命令河南、淮南、江南造戎车五万乘送到高阳,用来装载衣甲幔幕,还征发民夫以供军须。秋,七月,隋炀帝征发发江淮以南民夫及船运黎阳及洛口诸仓米到涿郡,船只相次千余里,载兵甲及攻取之具,长期来往在路上的有数十万人,挤满了道路,昼夜不停,死者相枕,臭秽盈路,天下骚动。

实际上,大隋和高句丽的仇怨由来已久,黄门侍郎裴矩奏告隋炀帝:“高丽之地,本孤竹国也,周代以之封于箕子,汉世分为三郡,晋氏亦统辽东”。这里将高句丽政权所占之地往上追溯到西周以前,下至魏晋时期,无可辩驳地指出辽东为中国领土。

这时的高句丽已经成为东北地区的一个比较大的国家,国都在汉乐浪郡的故地平壤城,亦名长安城。平壤城与国内城、汉城,并称高句丽国的“三京”。此时的高句丽人占据辽东大部,高句丽主世袭爵为辽东郡公。高句丽是辽东的霸主,是实力强大的政权。高句丽与隋的关系逐渐进入战争状态。

像高句丽这样出尔反尔,毫无诚信,又勾结突厥屡犯边关的无耻之徒,确实该教训教训,但一路所见,又让牛琇质疑这一切是否值得,只是值不值得也不是牛琇这种底层小卒说了算的。

大业八年二月,天下兵马齐聚涿郡,隋帝杨广下诏,一百多万主战兵马,分三路,左右两路军再分十二路,每路军马各有各自军事目的,加上大量的辅兵及运粮部队分走二十四条进兵路线,计划完成各自任务之后最终会在平壤会师。另外还有来护儿率领水军从海上进攻,突袭平壤。各路隋军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一百一十三万,而为大军运输物资的民夫是隋军的两倍,隋朝直接、间接的参战人员已经超过了五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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