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余

秦悦尚未看得真切,便见燕桓伸臂一挡,那女子便咚地一声趴在车上。

原来这女子与她年龄相仿,却是哭得梨花带泪,“你打死我罢,打死我便下去陪阿吾。”

秦悦知道庆元王性子冷清,任凭是谁都要恭恭敬敬地唤一声殿下,但这女孩儿方才叫他“燕桓哥哥”,想必亦是身居高位的。

她啼哭了半天,忽然发现有个圆脸的女子正一动不动地打量着她。连忙爬了起来,擦干眼泪,纤纤玉指险些刺在秦悦脸上,“你这婢子……今日之事,一个字也不准说出去!”

秦悦微微张口,却听庆元王殿下冷哼一声,“余年年?”

“你前日盗了我的虎,今日竟敢威胁我的人?”

秦悦再看那女子,虽是衣衫褴褛,倒是生得十分美貌。她尝闻南楚皇后余氏,有闭月羞花之貌,不知这余年年,是否为余后族人。

余年年看到燕桓发怒,却是软了下来,抽泣道:“我一时鬼迷心窍,哪知道阿吾会夺路而逃。”

“我来连江城两个月了,你却连见都不肯见我。”余年年哭诉道:“我以为盗了阿吾,你便会来寻我。可是阿吾丢了……我又不敢回来找你,便是在城中乞讨了数日。”

余年年说到伤心处,哭得更凶了,“我是余家女,哪里丢的起这个脸。”她哭着哭着,便是声音越来越弱,竟是累得睡了过去。

燕桓看也不看她,便唤秦悦随他下车祭拜阿吾。

秦悦只见向前数步,有一个颇为高大的白虎像,威风凛凛、栩栩如生。说来奇怪,这白虎像的脚下摆着许多瓜果,倒像是有人前来祭拜过。

“翠华山以虎为镇山神,我初来乍到,有所不知,当日才会射杀了阿吾的母亲。”燕桓慢慢在那高大的塑像前坐下。

“我本欲将阿吾养大,谁知他尚未成年,便没了。”

秦悦跟着燕桓,便也席地而坐,她歪着脑袋看他,他平素冷漠疏离,唯独说到阿吾的时候,眸子隐隐颤动。

“阿吾嗅觉灵敏,能于数步外识得用毒之人。”燕桓道:“他伴我的这两年,便是连刺客都未曾近得我身。”

秦悦知晓阿吾聪慧,甚至有些通晓人话,却不知它竟通透至此,不由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见燕桓正在看她。

她心虚的垂下眸子,“我自知不如阿吾。”

燕桓见她乖巧,却是伸出手,在她的发顶轻轻揉了揉。

秦悦心知燕桓又把它当成幼虎了,轻轻叹了一口气,配合地垂着脑袋,任由他将她的一头青丝揉得纷乱。

“阿吾乃是镇山之虎,你却软的像一只猫。”庆元王殿下惋惜道。

秦悦便把头埋得更低了,“殿下谬赞。”

“晴空、映雪都已经不在,府上有两个缺,今日回去,你随赵连挑两个婢子来。”燕桓忽然道。

“挑选婢子的事情,从前也是阿吾做的么?”秦悦好奇。

燕桓点点头,“阿吾最喜美人,仅是嗅上一嗅,便可挑出最美的。”

秦悦唇角一弯,不由想笑,哪里会有鸟兽识得美人的道理,还不是通过家主的一番训练。她一不小心出神,燕桓的手指便落在她扬起的唇角。

他沉声道:“你敢嘲笑本王?”

“不是,不是。”秦悦连忙掩藏自己的慌乱,“我不过是高兴。”

燕桓似是不信,但见她又道:“日后我仍负责殿下起居,殿下按月支付给我俸银可好?”

“俸银?”燕桓蹙眉,“凑够了银子,与公何宇私奔不成?”

若说私奔实在是难听,可秦悦确实有离去之心。此时被他看穿,一时窘迫地说不出话来。

“庆元王府的规矩,但凡男女私逃,杖杀庭前。”燕桓看着她。

秦悦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待少将军伤势痊愈,你也不肯放我们出府么?”

“他可以走,但你不能。”燕桓答。

“为什么?”秦悦不满。

“他是我府上的客,你是我的阿吾。”燕桓面不改色。

秦悦别过脸去,咕哝道:“不过是想将我困在府上,用以牵制少将军罢了。”

燕桓见她嫌恶地转过头,一张圆圆的小脸憋得通红,似是气得不浅。

她这几日做小伏低,为的便是有朝一日他能大发慈悲,放她出府,哪知庆元王殿下是个这般不讲理的。

秦悦在心里暗自骂道:你失了爱宠不假,可我每日伏在榻侧乖巧至极。若是拴一条铁链,便与狼犬一模一样。你却又把我当婢子使唤,洗漱沐浴样样做全。

你从前需要八个婢子,而今只我一人代劳,却连一份月例都不肯给我,真真可恶!

“若要支付你月例,须将内府之职尽数接了。”燕桓便又问她:“如何?”

秦悦慌乱地抬起眼,若是她没有听错,他竟然在同她讨价还价?

“我接”。她五岁便有了自己的寝宫,管教内府于秦悦而言倒是不难。

“余姑娘今夜随我们回府么?”她又问。

燕桓起身,兀自向马车而去,“内事随你安排。”

当天用晚饭的时候,两个年龄尚幼的婢子将十余个精巧的碗碟摆在案上。白净的瓷衬着精致的佳肴,倒是令燕桓胃口大开。

燕桓素知她大胆,但是将尚未训练过的婢子送到他面前,却是他未曾料到的。

他不由冷眸道:“你们是谁?”

两个女孩儿皆是娇滴滴的样子,方才见到家主英俊清秀,一时欢喜,再看他冷面冷心的模样,倒是吓得“扑通”跪下。

“奴婢玲珑。”那个纤瘦些的女孩道。

“奴婢晚照。”晚照比玲珑稍微大些。

燕桓也无意难为两个女孩儿,摆摆手道:“起来罢。”

二人连忙自地上爬起,便又洗净了手。晚照负责夹取家主喜爱的菜肴试吃,玲珑则照葫芦画瓢,用干净的小盘乘了些许,服侍殿下用饭。

两个婢子虽然年幼,但是举止得当,进退有度,倒是挑不出什么过错。待燕桓用饭完毕,环顾左右道:“阿吾何在?”

“阿吾姐姐在照顾余小姐。”玲珑恭敬道。

“你们下去罢。”燕桓便又摆摆手。

及至入夜,却是若瑶、金玉两位婢子侍奉燕桓沐浴,他懒懒地靠在浴桶,见二人吓得瑟瑟发抖,倒是无趣得很,索性闭着眼睛不说话。

沐浴过后,若瑶负责打理他的长发,金玉从旁捏脊推拿。

燕桓只觉索然无味,不由唤了一声赵连。

赵连忙在门外回应,却听殿下的声音带着愠气,“教她即刻滚回来。”

赵连便是将燕桓的话一字不差的传入秦悦耳中,秦悦只道是新入府的婢子怠慢了阎王似的庆元王殿下,连忙辞了余年年,奔走而至。

待赵连将房门掩上,秦悦便看到庆元王殿下只披了外袍,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脊背之上,将薄薄的长衫打湿。身后的线条与肌肉一览无余,倒是挺拔颀长,可偏偏这样俊美之人黑着一张脸。

她立在门口,走近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唯有垂着眸子道:“殿下唤我?”

“不过是统领内府之职,便得意忘形了?”燕桓的眸子移至她脸上,但见她低着头,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阿吾不敢。”秦悦恭敬地回答,“可是玲珑、晚照、若瑶、金玉四人服侍的不好?惹殿下生气了?”

燕桓不答,右手轻轻落在案上,指端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光滑的木料之上,像是黑夜中的砰砰心跳,“家主披头跣足,你便是这般侍奉的?”

秦悦连忙取了干净的缎面长巾,轻轻覆在燕桓的乌发之上,手掌微微并拢,将那一捧乌发掬在手中,轻轻擦拭,“若是殿下不满意,我明日再换人来伺候。”

“她们服侍的很好。”燕桓放松了身子,便将头颅轻轻靠在身后。女孩儿怀中软面香甜,便是这样靠着,也是舒服至极。

“我本有八名美貌侍婢,今日怎么剩了四个?”燕桓问。

“殿下尚未大婚,难免有婢子倚仗美色事主,成为第二个映雪。”秦悦想起映雪那浑身裸白的模样,心上仍是后怕。

庆元王殿下生得俊美,她是知晓的,可是他对于忤逆之人的残忍,她也不是不知,“我便将老实本分的婢子留下,其余四人交与赵连安排了。”

她考虑周全,这一番说辞也有理有据,教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待长发半干,秦悦便取了犀角梳,轻轻替他顺发。

庆元王殿下便又开道:“你夜夜与我同宿一室,就不怕有以色事主之嫌?”

说罢缓缓回头,正欲看看这女孩儿一脸困窘的表情,哪知她扬了扬眉,点头道:“殿下所言极是,我连夜宿于榻侧实在不妥,今晚就会搬到西苑去。”

燕桓听罢,面上竟是十分冷静,“入夜后谁来服侍本王?”

“殿下入夜极少唤人服侍。”秦悦如实回答,有好几次她都在那绒毯上睡得昏死过去,一觉直至天明,“再者赵辛大人每夜布了暗卫在室外,殿下大可宽心。”

这女孩儿伶牙俐齿,倒是令他连半个字的毛病都挑不出来。燕桓推开她梳发的手,忽然起身道:“如此甚好,可若是本王夜里私念阿吾,当如何是好?”

“这……”秦悦思前想后,却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原来庆元王殿下是个胆小如鼠的,夜里须有猛禽相伴才能安然入睡。

“你好好想想,未想明白之前,不准搬出去。”

秦悦跟在他身后,恭敬道:“是。”

庆元王的寝室和卧榻皆十分宽大,难免他觉得寂寞,她心中却千回百转,瞬间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法子,一定会让这阎王似的人物睡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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