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蒙尘之悟

容若并没有像性德所以为的那样,打算把整条街都买回王宫。

他只不过买了半斤糖果、一斤糕饼、三四串糖葫芦、五六个精巧漂亮的小玩意,一概抱在怀里,笑着对性德说:“好了,好了,我们回去吧!”

性德抬头望望仍挂在中天的月亮,随便一眼扫向还热闹非凡的街市。这个皇帝出宫时,不是大嚷着要玩个通宵吗?

难得可以勾出人工智能体的好奇心,容若越发得意了,笑嘻嘻靠过来,低声说:“皇太后派人来保护我,证明摄政王必会派人杀我,在宫里杀我不便,在宫外,就可以大肆动手了。”

“我出宫原是为着玩,没想到竟叫人发现,还闹出一场毒酒事件。虽然毒酒杀不掉我,但我人不在宫中,这么好的机会,那些人怎么会放过。刚才我故意扯了纳兰玉同游,一方面是帮他解困,一方面有一个秦王宠儿在身边,萧逸不是目光短浅的人,未必会为了杀我而惹来秦国这一强敌。可现在纳兰玉走了,他还不动手吗?”

“从他发令,到高手聚集赶到这里动手,用不了太久时间。我出来一次,不好空手回去,抓紧时间,买两样小礼物去送给苏良、赵仪好了,再拖下去,只怕要血染长街了。”

就是以性德这样冷漠的性子,有时候也会感到奇怪,不知这容若到底是聪明还是愚笨。一方面,他可以在嘻笑间,看透很多针对他必会展开的阴谋;一方面,又会做出许多单纯天真到愚蠢白痴的事。

“你认为我无法保护你?”

“不要误会,我可不是质疑你的力量。其实我也很想看看,古龙小说中常写的,满街人忽然向一个主角发出狙击,会是多么精彩有趣的事,但事实上,这里有太多无辜百姓了,在这么热闹的长街上打起来,必有死伤,而且易累及无辜,万一百姓惊惶逃跑,自相践踏,更不知要死多少人。”容若语速极快:“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性德一言不发,只是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下一刻,长街上就发出了一大片惊呼声。

走路的、摆摊的、闲逛的,不少人都开始用力揉眼睛。

一片低低的议论声也传了出来。

“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们是不是眼花了?”

“是神仙还是妖怪?”

“我看一定是神仙,那么漂亮的人,肯定是神仙,一下子就不见了。”

“也没一下子不见,我倒好像看到有个白影子,从天上闪过去了。”

“肯定是你眼花,神仙用仙法,哪来的白影子?”

议论声越来越大,乱哄哄的街道上,有几个身影,自无人注意的角落处悄然退走。

楚国京城,繁华热闹。因为皇帝的十六岁亲政之日将到,在官府的安排下,四处张灯结彩,要求百姓同贺喜庆,因为热闹程度更甚平常。

连着多夜,都有人燃放烟花,漂亮的彩焰不断划破夜空,绽放出炫目的光芒,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醉月楼头,苏慕云遥遥望着远处不断升空的烟花,清晰地解读出这一片炫彩中的暗号:“在二队、四队还在路上,一队、三队也刚刚赶到,还不及动手之时,萧性德先一步带皇帝遁走。其轻功绝佳,快不可言,暗伏在各处的人马,就连追击也做不到。而在事先,他们两个人,一直只是说笑着买东西,并没有任何异样,不知是怎么发现我们的人正悄悄围上他们的。”

萧逸坐在桌前,自斟自饮:“萧性德的武功应该也出类拔萃,也有可能就是他及时发觉危机。”

苏慕云的扇子重重敲在掌心:“绝不可让此人一直留在皇帝身边。”

大楚国皇宫禁卫森严,王天护就曾骄傲地说,如果不经他的同意,就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随便飞进宫。

不过,很可惜,性德不是苍蝇,他是拥有神一般力量的人工智能体,所以重重禁卫对他来说,完全形同虚设。他带着容若,不惊片尘地悄悄潜回了皇宫。

可是,并不是只有像性德这样力量超凡的存在,才敢在皇宫中潜行无忌。至少,现在就有一个人影,缩头缩脑,藉着假山、廊柱、花丛、大树的各种阴影,掩护着身子,不断往前窜。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前方,一点也没发现,有个在外头玩得不够尽兴,无可奈何由超级高手保护回家的人,正在用看戏的眼神,悄悄看着他。

那人影在月光下,倏忽闪掠,速度很快。不过,每一次当他往外窜时,终还是不可避免地让身子暴露在月光下,让容若清楚地看到他的侍卫装束。

“这人到底真是个侍卫,还是假扮的侍卫?”

“他叫邹静,本是摄政王帐下大将杨易天的得力助手,出入战阵多年,屡立战功。摄政王还朝后,把军中许多高手任为侍卫,守护皇宫,无形中把皇宫的管理权全部控制在手。邹静就是其中之一。”

“那他干嘛这样偷偷摸摸?大大方方出来走不行吗?”

“皇宫中管理非常严格,侍卫们都各有所守,他要去的地方,不是他可以自由进出的。不过,他早就摸清那里所有岗哨的位置,以他的身手,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倒也不难。”

容若皱起眉,望着正迅速向前方远去的邹静:“他这是要去哪?”

“你没看出来吗?那是‘玉娴宫’的方向。”

“玉娴宫,那不是贤妃的住所吗?”容若心中一动,立刻了悟,望向性德:“萧逸没有女儿,所以认手下大将的女儿为义女,嫁进宫中,牵制楚家的力量。那个大将,就是杨易天吧!”

性德点了点头。

容若苦涩地笑笑,又重重叹了口气,望向玉娴宫:“这样的冒险私会,应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这一次,性德像是很体贴他身为丈夫受此打击的痛苦,居然没有再用冰冷的声音,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容若怅然摇头:“萧逸做这个政治决策时,绝不会去考虑一个女子的心意,甚至连杨易天本人,也许都不会太介意女儿的幸福。在这个可怕的政治怪圈里,被牺牲的永远是弱者。所有的一切,都由别人决定,不会有人问她们愿不愿意、甘不甘心,除了服从,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他回过头,眼神复杂无比地看着性德:“我应该为拆散一对有情人而感到内疚,还是因为从头到脚被套了一顶大号绿帽子而生气呢?”

他的声音里并没有明显的愤怒,却有些说不出的苍凉。

性德默默不语。

容若叹息摇头:“算了,回去睡觉吧!也许明天醒过来,还有更糟的事等着我呢!”

他垂头丧气地往寝宫而去。有性德的帮忙,一路不必担心被人发现。他不便从正殿有人看守的大门口进入,绕到侧面,推开窗子,跳了进去。

迎面就是两道疾风,恰似有两把剑对准容若,恶狠狠扎来。

事实上,真正扎过来的,不过是一双筷子。

两个少年,一人手上各拿一根筷子,扎过来,竟然如剑一般充满着森森杀气。

苏良和赵仪学武功不过十天,十天里,由实力远超世人想像的性德亲自教导。而在一旁闲看的容若,亲眼看着这两个少年,一日千里,由软弱的娈童变成身手矫健的剑手。他忍不住时常感叹,怪不得穆念慈由洪七公教了三天武功,效果远胜普通人的三年,立时就把她爹杨铁心给比了下去。

苏良和赵仪如今的功夫底子,和普通练了十年功的少年相差应该不大,以筷作剑刺过来,竟也是有模有样。

十天来,容若倒真没难为这一对孩子,看到性德助他们打通穴道经脉,看到他们成就明显,一直挺高兴的。只可惜,这两个受尽折磨的孩子,一点也没有被他打动,从第一天开始,就不断尝试刺杀他。

自然而然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每一次他们刺杀失败后,容若都会掏出个本子,装模做样记上一笔,声称总有一日秋后算帐,然后大大嘲笑两个孩子一番,告诉他们,要刺杀自己,等有一天可以打败性德再说。激得两个单纯大男孩脸色又青又紫,不过倒是练起功来拚命许多。

这一次,在没有利器的宫殿中,用筷子行刺,实在并不是太意外的事。容若虽然明知这伤不到自己,但是本能地松开抱着一大堆东西的双手,自去护着脑袋。

不过,如果要轮到他自己护卫自己,那他的小命早就不知丢掉多少回了。

白色的袖角一闪,两根筷子寸寸而断。

性德立于殿内辉煌的灯火之下,容色如冰雪,就连刚刚拂出去,正徐徐收回的手指,都给人一种雪一般清寒的感觉。

两个大男孩木然而立,愤愤地望着容若,却又忍不住有些不甘心地看向性德。

容若这一次居然没有掏出本子来记帐,也没有笑着大肆嘲弄讽刺他们,只淡淡看他们一眼,眼神异常疲惫,然后有气无力地走到自己的龙床上,也不脱衣裳,径自躺下去,扯了被子盖在身上:“我回来了,不用你们再在这里装了,出去吧!”

见多了这个皇帝嘻嘻哈哈,什么事都大而化之的态度,容若这忽如其来的改变,让苏良和赵仪都呆了一呆,竟没有立刻动作。

本来这十天,他们四个人之间早已经有了一个默契。

苏良、赵仪两人还是皇帝的侍从,听令行事,必要的事都要听皇帝的意思,以保证他们可以继续待在皇帝身边,继续学习以前做梦也学不到的本领,并继续刺杀。就算刺杀失败,被皇帝冷嘲热讽一番,他倒也不会张扬。

或许对有超绝高手保护的皇帝来说,被两个根本无力撼动他的小玩物不断刺杀,也是一种有趣的游戏。越是这样想,他们心中反激起一股不甘不服不认命的斗志来,屡刺屡败,却也屡败屡刺。他们对武功的修习也非常用心,虽然明知要打败性德,可能性微乎其微,却不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

但这次容若完全反常的态度却让他们愣了一愣,竟有些无措,自自然然又看向性德。

性德神色不动地点了点头,苏良、赵仪这才往外走,表情仍有些呆呆木木。

“慢着。”容若叫了一声,望望滚了一地的糖葫芦、小糕饼、漂亮的糖果、各种精巧的小玩意:“这些东西是送给你们的,我想你们肯定不会想要,麻烦拿出去扔了吧!”

苏良和赵仪这才注意到那些还散发着香气的小食物,和漂亮精致的小玩意。

皇帝送他们的礼物?

以前残暴,现在古怪的皇帝,送给受他折磨,根本不被当人的小娈童的礼物?

东西并不贵重,却真正精致漂亮,好看也好香,可见挑选它们的人,是真正花了心思的。

两个从八岁被送进宫廷学习风月之事,根本不被当成正常人来对待,早已忘记收到礼物是什么感觉的人,忽然间手足无措起来,更加张皇地望着性德。

性德依旧神色冷冷地望着地上这些本来被容若费心挑来,却因为苏良和赵仪的刺杀而散落于地,有不少还被两个孩子刚才在无意中踏到的小东西,一点也不打算告诉他们,这些是容若明知有人正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准备刺杀他之前,还坚持要买下来的礼物。

两个孩子,从这个教他们武功的师父眼里,找不到半点温情和一丝指点的意思,只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一起推门出去了,谁也没有低头去捡地上的东西。

“看来我真是个没有权威的皇帝啊!”容若用被子蒙着头,闷闷地说:“这点小事,都没有人听我的。”

性德无声地望着他,满殿灯光中,映着他绝世无双的容颜风华。

可是容若却连掀开被子看一眼的兴致也没有。

性德不发一言,不出一声,甚至也没有坐下,就这样静静站立着,似是要直到天明。

过了很久,很久,被子里才发出一声怅怅的叹息:“性德,我好累,我不知道,我还撑不撑得下去,还可不可以坚持我的心。”

性德依旧不出声,他只会保护人的生命,不懂保护人的心灵,而这个时候的容若,需要的,应该也只是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容若掀开被子,眼睛却仍只是茫无焦点地望着头顶:“说我懒也好,说我胸无大志也罢,我真的对权力争斗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只想快乐轻闲地过日子,只想让我身边的人都可以快乐,不必痛苦。这么简单的愿望,为什么,我现在觉得永远也无法做到。”

“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真正爱我的,也许只有皇太后,可是她情愿暗中护着我,情愿悄悄忍受一切折磨,却还是不肯信任我,不愿对我诉说她的心事和痛苦,如果我去劝她接受萧逸,不要执着,也许,她只会认为,我是试探她。”

“萧逸才华盖世,深得众望,我从无忌恨他的心思,可是,纵然我尽力赤诚相待,他却只会更加疑我,我的真心,换来的只有刺杀,我退得越多,他的杀机,也许越重。”

“诚王是我哥哥,是我的手足,我应该和他亲密友爱,可是,我猜他心中,只怕恨不得我早点死掉才好。”

“我喜欢纳兰玉,真心想和他做朋友,可是他不屑一顾,就甩开了我。”

“我同情苏良和赵仪,努力想要给他们一点温情,努力想要让他们拥有可以自主生命的力量,可他们根本不信我的真心,只以为,我是改变了方法,来继续玩弄他们,用他们的刺杀取乐。”

“母亲疑我,叔叔忌我,兄弟怨我,臣下看不起我,亲随只想杀我,而我的两个妻子,肯定也是非常恨我的。”

“萧纤容的一生,因为我的存在而改变,无论我怎么做,这仇恨都解不开。我冷落她,她会恨我,我去宠幸她,心中早有情人的她,也一样恨我,我放她出宫,她没有完成身负的政治任务,整个杨家,都难逃萧逸的毒手,她一样恨我。”

“无论如何都是错,而我,甚至无法责怪他们。因为他们的做法都是正常的,都是应该的,反而是我自己一直反常。我真的很累,我对每一个人笑,不管有什么烦恼,我都尽量开开心心,我都尽量想让这个阴阴冷冷的皇宫轻松一些、快乐一些,可是,我却连偶尔出宫,想让自己轻松一下,都必须面对刺杀。”

“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解开这么多死结,到底要怎么样,他们才相信我的一切,全出自真诚,难道真的要我把这颗心挖出来,放在他们手心,他们才能理解吗?”

容若的话甚至不是问句,他并不期待回答,他的语气也并不激烈,更没有太多委屈,有的只是疲倦,深不见底的疲倦。再多的坚持,在一次次挫折面前,总会有放弃的一天,人毕竟只有一颗心,一旦完全冷下来,再想重新变得炽热,太难太难。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性德回答了他:“以前的玩家,不会有你这样的痛苦烦恼,他们积极向上,他们争取把一切都掌握在手心,他们借助我可以提供的一切优势,努力往上。当他们站在最高点时,所有的赏罚恩赐都由他们,不必去考虑别人的感受,只需稍示仁德,旁人就会感恩戴德了。不必去努力让别人接受他,因为所有人都会努力请求他来接受他们。”

“也许他们都是对的,只有我是错的。在这个世界里,只有那样活,才是正常,也是正确的。”容若的声音低低落落,眼神越加苍茫:“是啊!有你的保护,有楚家的力量,也有一部分思想正统的臣子们的拥护,我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像所有政治家一样,努力向上,出尽百宝,争取最大的政治利益,不再天真,不再傻得只会讲感情,适应黑暗,适应杀戮和斗争,在自己拥有一切之后,再回头去赏赐那些人幸福吧!用不着这样辛苦地想要努力让别人相信自己,用不着这样一次次失望、一次次被打击。”

性德没有发出声音,既不,也不反对。容若的态度是正常的,他终于觉醒了,他终于不再古怪,不再反常,不再做他永远不瞭解的事,终于开始和所有以前的玩家一样了。

他的心中一片冷寂,玩家的心理,本来就不是他会在乎的事。

“好了,谢谢你提醒我,我的确该从梦里醒来了。”容若有些苦涩地笑笑:“但愿今晚想通之后,可以睡个好觉,明天,换一种活法吧!”

他闭上眼,足足半个时辰,在床上翻来覆去却已几十次,然后坐起来,大叫:“还是睡不着。”

性德不语,只漠然看着他,这个人,终将变得不再莫测,不再新奇,终将和以前的人一样,他以后的所作所为,也不会再有任何新意,因为那些事,自己已看过许多遍了。

容若得不到他的答覆,抬眼去看他,却见满眼跳跃的宫殿灯火中,性德的脸,也模糊不清了,忍不住大声喊:“这些灯太刺眼,怪不得睡不着,把它们都熄了吧!”

性德依然无言,只是依次去吹熄每一盏宫灯。

这时,容若和性德都没有意识到,性德完完全全可以随便一挥袖,把满殿灯火灭去,可是,他却莫名地选择这样麻烦的做法。

容若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一处处光明化为黑暗,呆呆地看着方才还光亮辉煌的宫殿,渐渐陷入深深沉沉的黑暗中。

火苗即便再旺再亮,也不能改变被风吹灭的命运。蜡烛终究会坠入黑暗,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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