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决斗之议

宋远书惊异地一扬眉,陈逸飞猛然立起,拦在容若之前,楚韵如身形微动,已掠近容若。

同一时间,一声大喝响了起来:“你这个混蛋!”

过于熟悉的声音让在场四人都怔了一下,在下一刻,两道人影如电一般直冲了进来。

不等陈逸飞有所反应,容若已经尖叫了一声,跳起来就往后跑。

陈逸飞还愣了一下,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楚韵如却已轻轻笑了起来:“陈将军。”

陈逸飞应声望去,见楚韵如微笑着摇摇头,退到一边去,他这才有些愣愣地跟着往一边退去。

而那两道身影已经越过了陈逸飞,直接追向容若。大厅虽然够大,但摆满了桌子、椅子,不方便纵跃奔逃,好在容若的轻功够高明,在微小的地方,闪展腾挪,居然没碰翻一个杯子、碰倒半个摆设。

但是,他轻功虽好,可追击他的人,却有两个,一左一右,一前一后,一样身形灵动巧妙,快捷如电。

容若身上沉重的古代皇帝大礼服和皇冠还没来得及脱下来,更加影响他逃跑的速度,眼见那两人逼得越来越近,他再也抑制不了恐惧,大叫起来:“不关我事啊,我是受害者。”

“受害者,你这个任性妄为,只懂胡闹的家伙,还敢说你是受害者。”苏良暴跳如雷,大声怒骂。

赵仪一声不吭,只是眼露凶光,越逼越近。

容若惧极大叫:“救命啊,韵如,陈将军,救命啊!”

楚韵如只是躲在墙角微笑,一点也不打算去管丈夫的死活。

陈逸飞几次要上前,但看看楚韵如的表情,想了想,还是站着不动,只是脸上多少还是满布惊愕之色的。容若再怎么说也是皇帝啊,他敢打皇帝一耳光,是因为萧逸下了死命令,“你要不打,你就不许回国”,而他自己也是经过了极强烈的思想斗争才打出手的,可是两个小侍从,怎么竟有这样天大的胆子如此追打皇帝。不过,不管怎么说,看到那胡闹的皇帝被逼成这种惨样,陈逸飞心中,还是有那么点不可告人,有损忠臣名誉的窃喜的。

而宋远书则从头到尾,两眼放光地盯着一逃二追的三个人。唉,真是出气啊,真是痛快啊!要不是怕有分,他简直恨不得像市井小民那样挽起袖子给苏良、赵仪鼓劲加油。

眼看着容若终究没有逃脱,被苏良、赵仪一左一右地揪住在那拳打脚踢,陈逸飞到底还是有些站不住了,这倒不是因为关心容若:“这里到处都是秦王的耳目,闹成这样,只怕有失体统。”

楚韵如笑道:“在秦王眼中,我们早就没了体统了。这样吧,就说我是皇上身边的掌印女官,如今这行宫一切事务,由我处置,我们先出去,把所有分拨到行宫听令的人全部集中,我要查看他们的花名册,分派事务。让张铁石调上我们的人,把这厅子围住,别人不许靠近。”

陈逸飞眼神一闪,望向那纠缠在一起的三个人,难道……

楚韵如微笑:“不,他们并没有什么秘密要谈,只是,我觉得,对容若来说,现在这一切,正是他所需要的,也许他们可以谈谈心,虽然不是什么隐秘,却也由不得人随意窥听。”

陈逸飞点了点头,和宋远书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个人就这样落落大方地从容若身边走过。

容若此时正趴在地上,双手抱头,唉哟惨叫着:“疼啊……别,轻点,饶了我……啊呀,别打脸啊……我还要见人呢……”

大门再次被关上的声音根本没有引起三人中任何一个的注意。

苏良狠命地踢打着他:“你这个混帐王八蛋,就会一个人去拚命、去冒险、去胡闹,连个信也不送给我们。”

“不关我的事啊,我怎么知道萧逸不告诉你们我没死……唉哟……”容若的分辩被他自己的一声痛叫打断。

赵仪铁青着脸死命挥拳头:“你就会充英雄,你要救你的朋友,难道我们就不想救我们的师父了吗?你一个人跑到秦国来送死,你知不知道我们日子怎么过的?”

“我们有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你知道吗?我们有多久没好好笑过,你知道吗?”

“他妈的,为了给你报仇,摄政王让我们学文学武学兵法,学得连口气都没得喘,学得比三头牛、四头驴加起来还辛苦……”口不择言的苏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比喻有什么不伦不类,只知道大叫大嚷。

本来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全身缩成一团的容若,忽然抬起头来,他看到那两个凶悍的少年,在痛骂他的时候,眼睛却是通红的,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

他怔了怔,忽然跳起来,伸出手,把两个倔孩子抱住,大声说:“太好了,你们都没事。”

心中一阵柔软,这两个倔强的孩子,或许拼尽了一切,想说的其实只是,“太好了,你没有事”,而他们说不出口,就由他来代他们说吧!

高举在空中的拳头,忽然软弱地垂了下来。

有一只脚不轻不重地在容若漂亮的龙袍上留下一个难看的黑印子:“我们当然没事,倒是你……”

声音一顿之后,赵仪刻意粗声粗气:“没让秦王整治个半死吧!”

容若轻轻笑起来,两个少年的眼睛都东望西望,看房顶,看柱子,就是不肯看容若的眼,唯恐泄露了眼中一丝一毫的关切。

容若不知心中为什么忽然激动起来,然后大笑:“他能把我怎么样,不过是关关小黑屋而已,这怎么动摇得了我天上地下独一无二古今中外盖世无双古往今来空前绝后聪明绝顶俊逸绝伦文武双全英雄无敌风流倜傥情场杀手鬼见愁玉面郎君美男儿容若公子的坚强意志。”

“我呸!”两个少年异口同声地表达他们对容若厚脸皮的不屑。

容若却真的爽朗大方地高声笑了起来,刚才的回答,其实真的没有一丝掩饰、一点勉强。

今日阳光正好,即使大厅的门关着,整个厅堂,也亮堂堂一片灿然。那黑暗中的绝望,那人性中的软弱,那种种在心中快速增长的黑暗,虽然他一直极力压抑,虽然藉着安乐的帮助、韵如的信托,他可以仍然保持着长久的坚定,而在秦宫一次次上演意志崩溃,丧心病狂的戏码。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黑暗终究在心头扎下了根,坚强和原则,也一样会有极限。直到今天,这如许阳光下,在这两个阳光般少年的追打下,曾经让他无法安枕,每每被噩梦惊醒的阴暗与寒冷,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世上,还能有几双,完完全全不在乎他的身分,只纯粹为他的安全而会在刹那间通红的眼,这世上,还能有几个人,完完全全不带任何功利,不含丝毫算计,敢于这样肆无忌惮追打他,让他忘了身分,忘了权谋,忘了人世间曾有过的阴暗和冷漠。

为了这样的光明,他怎能允许自己去改变。

“喂,怎么不说话?”苏良一拳捅在他肩膀上。

容若揉着肩膀,继续傻笑。

赵仪微微一笑:“以为你死的那段日子,我们跟摄政王回京,学习兵法权谋,学习取舍之道、杀戮之术。摄政王说,好好学习,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出将入相,名留史册,也未必不可能。可是,学习那些杀戮毁灭的手段,感觉真是不好,将来如果一定要运用那些手段,可能更不舒服吧!”

容若抬眸看他,心中微痛,这样的年少,正是激越飞扬的岁月,正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光,为了他,却曾忍受多少痛楚,付出过多少代价。

“所以……”看着容若那一瞬间十分感动的表情,赵仪暗中窃笑。

“所以……”苏良又一拳重重打在容若胸口:“为了我们不要被迫违背誓言,被迫去变成那种很无聊、很可怕的人,你以后,一定要小心地保护自己,别那么傻傻地又往老虎嘴里跳了。”

容若先是一怔,然后心中一阵剧震,差一点没有站稳。他只得迅速低下头,唯恐让人看出这一瞬,他眼中的波动。是啊,在那黑暗的小屋中,在那一声声的嘶吼中,他几乎已经忘却了,曾经在某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他和身边极重要的几个人,许下一个誓言。

不管将来遇到什么,不管注定面对什么,曾经的坚持,曾经的原则,曾经的纯真,永不改变。

那不变的誓言,他几乎已然忘怀,他几乎就那样,在黑暗中,任自己永远沉沦。

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微微一笑,以生平从不曾有过的真挚,轻轻地说:“谢谢。”

“什么,他被自己的两个侍从追着打?”

“是!”

宁昭忍不住大笑出声,是啊,那个明明叫萧若,却偏偏自认是容若的家伙,真是个让人永远吃惊不断的怪物。一个被侍从追着打的皇帝,天啊!就算是已自认适应了他的胡闹、他的不合常理,此时也不由得惊奇到极点。

“可能是为了给他留面子,陈逸飞把园中所有的下人都集中起来,不让他们看到正厅的情况,但是,开始被追打的情形,被很多人从大门外看到了,而且,后来厅门虽关了,从厅里传来的惨叫声,也真是……”连纳兰明此时都觉得简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形容那个史上第一荒唐的皇帝了。

宁昭笑道:“他们也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这么胡闹,就连耳目也不避一下。”

“许是料到了,再怎么也不可能全避过我们的耳目,索性就大大方方不避了。”纳兰明笑笑道:“再说,他胡闹的事,在宫里做得还少吗?再多几件也不算什么。”

宁昭点点头:“那么,现在那边如何?”

负责每隔半炷香就通报一次容若最新状况的官员应声道:“刚刚有一个绝美的董姓女子前来求见,后来所有的下人就被摒退了。连陈逸飞和宋远书,也退出房间,以宣读行宫规矩为名,让所有下人都集中在院子里,一个也不能离开。所以,无法知道他们在商谈什么。”

宁昭抬眸,目光淡淡一扫纳兰明。纳兰明恭敬地弯腰待命,神色没有丝毫变化。那个绝美的董姓女子,自然是与他没有任何牵扯的了?

宁昭在心头冷冷一笑,那个叫董嫣然的女子,固然武功高明,他倒也并没有很放在心上,若不是为了救纳兰玉,那女子直接在纳兰玉房中现身守护,以充护法,连他也完全不知道她的行踪呢,倒亏得纳兰明掩饰得这般天衣无缝。

他微微皱眉,想了想:“那女子出现,只怕要和容若说起那个人了……”

他露出沉思之色:“容若也该会记起,他来到秦国的最初目的,就是去救那个人……”

想起那个人,就连他身为秦王,手握乾坤,也会升起一丝无力,用尽他所有的力量,也探查不出那个人丝毫底细,那样的武功、那样的才智、那样的学识、那样的风仪,那还算是个人吗?这种人留在容若身边真是……不过,无论如何,容若那种没本事的家伙是绝对不能从另一个同样不可思议的怪物手中,把这人救出来的吧!

连宁昭想到这里,多少都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

纳兰明脸上浮起完美的疑惑之色,带着对皇帝自言自语的不解,恭敬地说:“恕微臣愚钝,陛下所指……”

宁昭似笑非笑看向他的宰相,对于这个臣子,他是既惜之也忌之,既疑之亦爱之。这样的才华本事,哪一个皇帝舍得下,这样的才华本事,又有哪一个皇帝能不猜疑防范。心中偶然一动,想起容若与萧逸,却又摇了摇头?他不是容若,他也不允许自己成为容若,所以,他的御前,当有能臣,却实在不需要权臣。

“朕只打算给楚王陛下半天的时间,休息叙旧。”

纳兰明眼神微微一跳,随即低头:“臣遵旨。”

宁昭眼中现出笑意,无论如何,在这个朝中,最能体会他心意,最能把事晴办得完美无缺的,还是纳兰明。

“一定要让楚王了解我们大秦君臣是如何热情好客,又是如何向楚国表达敬意的。”

纳兰明忍着笑,恭敬地应声:“臣谨领圣谕。”在心里,已经开始同情容若即将遭遇的一切了。

董嫣然的出现,让容若和楚韵如都是又惊又喜,只是谁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叙旧或联络感情。

董嫣然带着温柔的笑容,静静地打量了容若和楚韵如几眼,确定在秦宫的囚禁中,他们应该没有受太大伤害,便安心一笑,也不多追问详情了。

至于楚韵如看到她远比平常憔悴的神容,忽的有些哽咽的呼唤,以及容若那带着许多难言神情的目光,她大大方方地选择忽略,只用一句简短的话,就把容若和楚韵如的注意力从对她的歉意和内疚中转移开来。

“秦王对纳兰玉下毒,幸好有卫孤辰和萧性德相救,纳兰玉才能死里逃生,只是身体状况很不好,至今仍缠绵病榻,不能起床。”

容若眼中怒气勃发,愤然道:“宁昭真是个混蛋。”

楚韵如却问:“卫孤辰是谁?”

董嫣然嫣然一笑:“还能是谁,自然是那个武功天下第一,却专爱掳人的强盗,那‘孤辰’二字的名字,还是萧公子为他取的。”

“萧公子?”容若愣了一会,才意识到,董嫣然说的是性德,再一想起那名字,不觉失笑。

卫孤城?哈!容若不知此辰非彼城,忍不住浮想联翩,同样武功高绝,同样想扳倒皇帝,性德给他取这名字,不会是想影射叶孤城吧!

容若想到这里,脸上不禁露出十分诡异的笑容:“那姓卫的应该是前朝皇族吧?”

董嫣然一怔:“你怎么知道?”

容若得意洋洋,就凭我看了那么多小说、电视剧,什么剧情没见过,这么点推理能力还是有的。

楚韵如看不得他这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样子,低笑一声,轻声问:“嫣然姐姐,你既和性德联络上了,可还知道他那边的情形?”

董嫣然点点头:“我正要同你们说这些事。”

当下把从偷偷会见萧性德,得知他所有打算,暗中做的若干配合,直到最后为纳兰玉逼毒之后的分别,从头到尾,钜细无遗,一一讲来,只悄悄隐下了萧性德发现她怀孕,以及她向农以归求药方之事。

房内几个人听得渐渐面露笑容,放下心来。

苏良两眼灿然生辉,第一个忍不住说:“管他多厉害的人物,还不是被我们师父玩弄于股掌之中,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事,他一点也没发现,这可是……”

“住口!”

一声带着怒气的厉喝,令苏良一句话被生生斩断,他愕然地抬起头,看着脸色不知道为什么变得一片铁青,眼神里竟闪着隐隐悲凉的容若。

几个人刚开始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解,性德对那个天下第一高手,已经有了不可思议的掌控影响之力,这对他们不是大大的好事吗?为什么,容若这样不快活?

赵仪想了一想,这才有些小心地说:“其实那个姓卫的也不是坏人,对我们师父挺好的,为师父做了这么多事,师父要还一心想利用他,好像是有点不对。”

在他想来,容若就一个滥好人,经常敌友不分,要为这事生气,倒也有些道理。

然而容若却似完全没有听到一般,脸上竟没有表情,只是无声地握拳,身体似乎有些微微颤动。

赵仪和苏良相顾愕然,楚韵如微微皱眉,董嫣然却心中一动,这莫非是为了性德本来是……那人待性德这般的好,倒难怪他要动怒了。

莫名低沉的气氛笼罩着房间,直到容若沉沉地说出四个字:“我要救他。”

如此低沉的语气,却似离弦之箭,既已出口,便永不回头。

苏良微微挑眉,不以为然地看着他:“师父在那边情况好得很,人家当他菩萨供着,可比在这里听你指手画脚舒服,哪里要你去救他?”

赵仪也笑道:“便是要救,现在我们又有多少本事从那人手中抢人,别忘了,秦国还有无数人在旁边虎视眈眈呢!”

容若愤然抬眸,眼中有隐隐的烈火在燃烧,那通红的、发怒的眼神,竟莫名地让两个本来完全不害怕他的少年心中一震,而楚韵如也低低惊呼一声,董嫣然却是微一皱眉。

“你们觉得他过得很好是吗?你们觉得他可以把卫孤辰控制住是吗?你们觉得通过他利用那股力量也没有什么不好对吗?反正他这人一向没心没肺,冷酷无情,可是,你们有哪一个真的看出,他其实有多痛苦,多难过吗?”

初时几个问题,容若问得声音低沉,每一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越到后来,语速越快,神情越是激愤,最后一句问出时,容若猛得抬手,狠狠一拳砸在一旁的桌子上,上好的楠木生生砸出一个洞来,他却像完全感觉不到手上的剌痛,只是铁青着脸,望着众人。

大家都被他这忽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董嫣然才轻轻道:“其实……”她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自己这话说出来,对性德的清誉和容若的心情会有什么影响。

楚韵如见她为难,轻声道:“这里都没有外人,有什么事,但讲无妨。,”

董嫣然叹息一声:“我也不知道这话当讲不当讲,但又不好不先告诉你们,让你们预做防范。其实,那卫孤辰已然知道性德是女儿身了。”

这话出口,当真如晴天霹雳一般,苏良当时就跳起来了:“你说什么?”

赵仪却满面惊疑,喃喃道:“我没听错吧?”

楚韵如面露惊愕之色:“你怎么知道的?”

“是秦王告诉纳兰玉,纳兰玉再告诉卫孤辰,我在一旁听到的。”

楚韵如心中微震,秦王能知道,极可能是因为自己那一次在秦宫中的失言,想不到千防万防,竟还是没防到秦王的耳目,聿好后来自己与容若很多事全凭默契配合,竟没有再以言语商量,否则……

想到这里,她满身冷汗,竟是无限后怕。

唯有容若,听了这个消息,倒似没有什么大震动,反而流露出深思之色。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间抬头问:“他是不是喜欢上性德了?”

提问的语气,只有兴奋,绝无一丝妒忌,倒让董嫣然有点愕然,只是这问题她却不好回答,只得低声笑笑,轻声道:“我如何知道?”

容若不用她回答,已是拍掌笑道:“那种武功高明的人,眼睛必然长在头顶上,做事又那么不近人情,肯定还没谈过恋爱,在这个时候,知道性德是女人,还能不爱得要死。换是任何男人,知道性德这样的人物是女子,肯定会爱上他的。”

他一边说,一边得意地笑,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也属于任何男人的一份子,更没注意到,董嫣然和楚韵如一起用诡异的目光看过来。

而这个时候,苏良和赵仪还在不停地跳脚大叫:“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行行好,跟我们说个明白。”

“他对性德那么好,要说他没爱上性德,杀了我也不信。”

容若两眼发光啊,凡是男人,只要谈了恋爱,智商立马从一百八降到负一百八。就算是天下第一高手,谈情说爱之后,一准变成天下第一傻瓜,要是这样,我还不能对付他,我就不叫容若。

他一手架在胸口,一手托住下巴,开始了沉思:“他既然喜欢性德,那么很有可能把我当成他的情敌,哈,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在情敌面前,也最最受不得激,只要我……”

其他四人,只见他保持着诡异的姿势,一个人忽笑忽怒,脸色忽红忽蓝,眼睛闪光闪光再闪光,情形无比奇特,直看得两眼发直,就连苏良和赵仪都忘了自己的疑问,只是对着容若发呆。

直到容若忽然抬头,冲着他们问:“你们这次来,有没有带上我那些东西?”

赵仪信口答:“那还用问,能带上路的,一样不漏。”

容若点点头,转头对董嫣然道:“董姑娘,你知道他的住处,又助他救过纳兰玉,他应该不会对你太无礼,你能否帮我一个忙?”

董嫣然忙笑道:“尽管吩咐。”

“我想请你传一句话给卫孤辰,我要跟他决斗。”

容若这一句话说得轻飘飘,浑不在意。

却只听得扑通两声,苏良和赵仪直接趴到地上去了。

两人谁也没忙着起来,苏良双手在地上乱摸,摸到赵仪的手臂,一把抓住:“赵仪,刚才我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赵仪两眼发直望着前方:“我们一定在做梦。”

苏良连连点头:“肯定是在做梦,否则怎么会听人说师父是女人,还看到天下第一白痴想要挑战天下第一高手。”

容若气急败坏,抬腿就踢:“你们两个给点面子行吗?用得着这么冷嘲热讽吗?”

楚韵如已是花容失色,再容不得他胡闹,一把拉住他:“容若,我知道你急于救出性德,我们的心情也和你一样,但欲速则不达,大家好好商量一个万全之策才是,岂可这样胡闹。”

容若哭笑不得:“韵如,我没有胡闹,你相信我吧?”

楚韵如又气又急:“我知道你是想凭你那些小机关、小玩意弄鬼,但那不是别人,那是卫孤辰,你以为他是当年在济州,你可以凭着你的痒粉、泻药和轻功,就随便戏弄的那些高手吗?那些人和卫孤辰相比,就如用蚂蚁去比大象。就算他现在元气大伤,要杀你也是轻而易举。武功到了那种地步,你的那些小聪明、小诡计,完全没有用,你要和他决斗,你这不是……”

容若忙笑着抚慰她:“韵如,你不用担心,我虽然胡闹,还不至于不知死活。我知道我武功低,但正因为我武功低,才反而有胜算,我要有像董姑娘这么好的武功,再去跟他决斗,那才真是找死呢……”

这话说得异常矛盾,在场董嫣然算最聪明的一个了,听得也觉一片迷茫。

容若笑嘻嘻拍拍胸口,慷慨激昂,热血沸腾地说:“你们就拭目以待吧,我要不把那家伙收拾了,誓不为人。”

董嫣然和楚韵如很无力地互望一眼,一起苦笑。唉,但愿真的是你收拾他,而不是我们给你收尸。

下期预告:

天下第一白痴要向天下第一高手挑战,所谓情敌之间的所谓决斗,到底是愚不可及还是别有用心?最后的结局,终究出人意料。

秦楚大婚避无可避,空前盛大的婚礼,繁华绮罗,极尽富丽堂皇之能事,只是夹在两大绝世美女之间,容若的齐人之福,享得就有点辛苦了。

卫孤辰与神秘人物的密谈,与大秦权相的交易。真相若何,无人知晓。然而,随着太皇太后的病势转沉,大秦国最大的风暴,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变数,已然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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