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棠,如果在几年前,在搜索引擎里删掉就能控制住这种事,但现在是微博时代了,我的确认识一些人,可是如今没有哪个传媒巨头可以压得住什么消息了。”
我哇地哭了出来。
“别哭,你现在能记住我说的话吗?”
“能。”我一直在抽泣,可是我不可以说不能。
“如果你现在脑子不清楚,就用笔记下来:第一,这件事最糟糕的可能是被和你爸爸妈妈有过节儿的人利用,那就真的不可收拾了,所以别怕挨骂,这件事一定要告诉他们,让他们有个准备。第二,从现在开始只要接他的电话都要录音。第三,试着找一找他的把柄,这是最有用的。第四,”她叹口气,“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这件事真炒成了社会热点,你要有对自己最有利的应对。”
我一下子蒙了。如果懂得应对,也不会捅这么大的娄子。
“公关稿我让妙妙替你写好,以防万一。她的能力你放心。”
我不能再要求更多。英总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挂掉电话后我愣了很久才想起来去找陈言,也许他会有办法,至少他的爸爸妈妈会有办法。
出租车在夜色里穿行,橘色的路灯照着大团的黄叶落下,夜晚很美,但我心乱如麻。陈言不是没劝过我息事宁人,而我搞砸了。不光让陈白露又被羞辱了一次,还把麻烦引到了自己家里。车停在陈言和陈白露家楼下的时候,我想,无论陈言怎么训斥我,不要反驳,听着就是了;无论这场风波能不能平息,怎么平息,以后做个低调的人,再也不敢嚣张气盛。
我噙着眼泪说了这些,等着陈言朝我发火,但他没有。陈白露也没说什么,只是倒了一杯热牛奶给我,让我一口喝尽,早早地上床休息。
陈言抱着毯子睡在沙发上,我心里很乱,分不清自己是睡是醒。后来陈白露把我抱在怀里,我听着她清晰而有力的心跳,再后来什么也听不到了。
第二天,陈言和杨宽带了几个在五道口混社会的黑人,在王制片去接女儿放学的路上截住他。他们把他拉到西五环外的一片荒地上,打断了三根肋骨,叫了救护车,然后把他女儿的照片甩到他脸上。
陈白露在厨房做晚餐,浓郁的丸子汤的香味飘了出来。我坐在沙发上听陈言给我讲今天的经历。
“谢谢你之前为她做的。”陈言看着厨房里陈白露的背影,轻声对我说。
我点头:“你知道我多爱她。”
“不过,保护她是我的任务。”陈言说,“保护你也是。”
陈白露端着晚餐走出厨房,然后陈言当着陈白露的面亲吻了我的额头。
~9~
那天陈言有工作,吃过饭就出了门。我本想和他一起走,但陈白露拉住我,说是有事要和我商量。
她是在这天告诉我她在澳门遇到一个请她吃生肉的人。
陈白露说,这人姓薛,做海运生意,常在澳门招待客户,需要许多陪赌女郎。她组织了一个模特团,每个月带去澳门一次。
“什么模特,都是大野模儿。”陈白露轻蔑地一笑。
我很震惊:“你为什么做这种事?”
她比我更意外:“因为我缺钱啊!”
“缺钱也不能做犯法的事啊!”
“这在澳门不算犯法,傻瓜。”
“可是在北京算啊!”
“咦,我一没给她们洗脑,二没胁迫她们,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我的朋友陈白露小姐别说没犯法,就算犯法又怎样?你放心,我只是她们的经纪人,我自己是不做的。”
“哼。”
“有话直说,别给我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