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君臣之道

郭礼走后,李左车与陈余面面相觑。本来一场喜事,孰料会变成如此结果。

李左车嘀咕一声:“大王昨日与我说得好好的,今天早朝也欣然颁下绶状,现在怎心血来潮,要封师弟什么跨侯。”

陈余道:“师弟你抗旨不遵,大王必派人来拿。吾等臣子,不便说什么,你还是快逃吧。”

韩淮楚冷笑道:“恐怕此刻,想逃也逃不掉了。”陈余惑道:“大王兵马不会来得这么快吧。守城将官乃是我的部下,我送你出城。”韩淮楚道:“大王既封我为跨侯,必料到我不会受封。既知我不受封,怎会没有后着?”

果然,只听府外一阵马嘶人喧,一群士兵齐声呐喊:“休走了反贼韩信!”

陈余愕然道:“来得这般快?郭公公前脚就走,这些士兵就来了,看来大王早有准备。”

李左车叹道:“看来大王给师弟封侯不是真意。二位师弟,且同我出门看看。”

三人走出门,只见府外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带甲军卒。带头拿人的有两位,一位是老朋友——刚封了大将军的司马卬;一位韩淮楚不识,却是陈余部将,现也封大将军的李齐。

那李齐好生异像!只见他面如古铜,目若朗星,身形雄伟,体态矫健。手提一杆碗口粗重杆虎头枪,赫赫生威,颔下一柳美髯,飘洒逸群。跨下飒露紫驹,骨腾神骏。“美髯公”之誉,名至实归!

李齐乃赵国名将,一身武艺更在那有万夫不当之勇的李良之上。那赵歇为擒韩信,出动了两位大将军,看来是志在必得。

陈余便喝问道:“李齐,你来此作甚?”李齐没有想到陈余也在此,欠身道:“大王差吾来拿反贼韩信。”陈余厉声道:“韩信乃吾师弟,你速速退下!”

李齐口里应声是,身却不退,拿眼去睃司马卬。

司马卬会意,说道:“那韩信抗旨不遵,实大逆不道。儿郎们,替我将他拿下。”他不是陈余部将,便无所顾忌。

话音刚落,只听李左车厉声喝道:“司马将军,可见到本相否?”司马卬抬眼看到李左车,心中一愣。李左车道:“韩信是本相师弟,你休敢动他一根毫毛。”司马卬讪讪道:“是。”

陈余便道:“李齐,下马!”李齐犹豫一阵,跳下马来。陈余牵过那飒露紫驹,对韩淮楚道:“这是一匹宝马,可称气愚三川,威凌八阵。今送与你,你骑上它,速速出城。”

李齐急道:“上将军,这是末将的坐骑。”陈余眼睛一瞪,说道:“区区一匹马,心痛个什么。明日吾将吾‘白龙马’送你,该当可以了吧。”

陈余的“白龙马”,品级更在那“飒露紫驹”之上。李齐一听,便没吱声。

韩淮楚跳上飒露紫驹,道声多谢,便欲行去。

忽听一阵锣鸣,一人高呼:“大王到!”云幡宝盖簇拥之中,驰来一乘銮舆。

众人纷纷下马,一起下跪,口称“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那銮舆帘子一掀,走出赵王歇。

赵歇一看韩信还骑在马上,不由大怒,问道:“韩信,你见了寡人,还不下马?”

韩淮楚犹豫一阵,跳下马来,跪倒在地。赵歇喝道:“来人,替我将他拿下!”

李左车急道:“且慢!”赵歇脸色一沉,问道:“李丞相,这厮抗旨不遵,罪不可赦,丞相是否想为他求情?”

他心想,“话都被寡人说完了,你还能说什么?”

却见李左车慢吞吞问道:“大王封韩信跨侯,是谁的主意?”赵歇满不在乎道:“是寡人的主意。这厮曾受过跨下之辱,封他为跨侯有何不妥。”

一群兵将,跟着哈哈笑出声来。

李左车厉声道:“君臣之道,各安本分。君既不君,臣亦不臣。大王辱韩信在先,不思检典,还要怪韩信抗旨么?”说话之间,大义凛然。

赵歇也没料到李左车今日会在此。他这大赵的江山都是李左车打下来的,对他还是有点忌惮。便道:“既是丞相为他开言,那韩信只须告诉寡人一事,寡人便可放他走。”

李左车问道:“何事?”赵歇厚着脸皮道:“只须告诉寡人,那墨家钜子去了何处?”

韩淮楚瞬时恍然,知道赵歇为何要封自己一个“跨侯”。

原来李左车回去禀告,云韩信说墨家钜子虞芷雅可能去郊外赏秋去了。赵歇一听,便派人去城外四处寻找。

这外出的人今日才回,时已在早朝之后。那些人禀告道:“未见虞姑娘在郊外,却有人见她骑马南下。”

赵歇一听又急又怒,心想美人不辞而别,韩信不可能不知情。定是他们串通一气,骗寡人来着。便欲惩治那胆敢欺君的韩信。

但那韩信刚封了上将军,又有李左车,陈余两位师兄为他撑腰,也实在拿不出什么把柄治他罪。赵歇脑子还算好使,竟给他想出了这个主意——封韩信为跨侯,叫他难堪。

本来一切尽在自己预料之中,那韩信必然抗旨,以抗旨罪当场格杀谁也不能说些什么。殊知李左车竟然在此,义正词严地编排了自己一顿。

此时再想杀韩信已是不能。赵歇便想,“只须韩信说出美人下落,寡人派人拦截,放他走也没关系。等他走后,再派人将他神不知鬼不觉暗杀了事。”

但韩淮楚已经看出他心意,又怎会将心中佳人的下落告诉这个心地歹毒的国君。

为了那心中的佳人,他曾连命都不顾。虽然那佳人无情,但他自己却不能做到无情。

他随即想到的是,“芷雅危险!这赵歇必然已派人南下去追她了。”

那赵歇还在直勾勾地盯着韩淮楚,等他说出美人的下落。

只见韩淮楚蓦地里爆出一声长啸,足尖一点,已跃上马背。他擎出鱼肠断魂剑,高喝一声:“挡我者死!”一提马缰,一溜烟向人丛中插去。

赵歇恼羞成怒道:“丞相,你看这厮如此无礼,寡人要斩他,你还有何话说?”

李左车嗫嚅了一下嘴唇,欲言又止。只叹从此赵国便失去了这位有经天纬地之才的师弟。

早有众兵将立起身,一拥而上,拦住韩淮楚去路。韩淮楚丝毫无畏,右手鱼肠断魂剑使得上下翻飞如失蛟神龙,左手先天真炁大力开阖有破城之势。那帮寻常军卒哪里能挡,可称挡之则死,碰之则亡。

便有那“美髯公”李齐,绰枪来刺。被韩淮楚鱼肠断魂剑一挡,连那虎头枪头都给他削断,飞到人丛中寻不着了。李齐大骇。他自以为武功睥睨河北,殊知却连韩信一招也接不住。

赵歇看着那韩信越战越勇,这满地的兵将有点找不到北,急怒道:“司马卬,调弩手来,给寡人射他个万箭穿心!”

一人再怎么勇猛,总敌不过千军万马。一阵乱箭,当可要那韩信的性命。

司马卬应声是,急忙派人去调拨弩兵前来助阵。

场中仍是血肉横飞,众兵将仍然挡不住韩信一击。地上死尸越积越多,越堆越厚。

若不是大王在此督阵,谁也不愿去阻挡韩信这个“疯子”。何必为那几餐军粮,一点饷银,枉送了自己性命?

李左车暗暗摇头,“韩师弟的武功,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可惜!可惜!”

※※※

忽然,天空中忽响一声长唳,其声清幽,高入云霄。一只巨大的白鹤,出现在云头!

这白鹤大家见过,是那小皇帝姬风的座骑。而那姬风,听说是个妖怪——

一时之间众人大骇,忽然停止了厮杀。连韩淮楚也为之震惊,“姬风不是被从西天而来的仙人收去了么?难道姬风又回来了?”

赵歇却未见过这白鹤,见赵国兵将都停下了手,奇怪道:“你们怎么都不动手了?快给寡人杀了韩信!”

司马卬一指天空那白鹤,声音抖颤道:“大王,还斗什么!姬风回来了。”

赵歇一听,瞬时吓得魂飞魄散,“这妖怪回到邯郸,可不是要抢夺寡人的江山。我这一国之君,定然性命不保。”急忙声嘶力竭大叫一声:“护驾!”却哪有人应声。

那白鹤越降越低,渐渐看得分明。却见鹤上坐的不是姬风,而是一个老道。

只见他头顶一两尺长的高冠,身着一件褐黄色的道袍,长髯及腰,飘逸出尘。而那道人手中,驻了一柄大斧,斧头呈古铜之色,柄长五尺,外缠一条蟠龙。看去重逾百斤,沉重至极。

韩淮楚一见那老道,大喜,仰天唤道:“仙翁,韩信在此!”

白鹤一个俯冲,驻停在韩淮楚头顶。黄石公厉声喝道:“何人要伤韩信的性命?”

赵歇见来者不是那妖怪姬风,胆气陡然回复,说道:“是寡人。敢问道长法号,从何处而来?”

李左车一拉他衣角,说道:“这是与吾师傅齐名的毅城仙翁,世外三仙之一的黄石公。”

赵歇刚才还拽得很,一听说原来是仙道高人至此,又不敢拽了。

黄石公在鹤背一个揖手,问道:“你可是赵国国君?”赵歇昂首道:“正是寡人。”

黄石公乃问:“韩信有何罪,赵王要斩杀与他?”赵歇道:“这厮抗旨不遵,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

黄石公“哦”了一声,头转向韩淮楚:“这是什么回事?”韩淮楚忿然道:“只因赵王辱我,封我一个‘跨侯’。”黄石公眨眨眼,仍自不解。

李左车在鬼谷见过黄石公,便上前见礼,将事情由来细细告诉黄石公。黄石公听罢,无名业火兴起,怒道:“赵王,你刚刚即位便不思检点,无端辱没臣下。他日亡国已然可期。韩信我今日带走,望你好自为之。”

话毕,将那古铜大斧向下一垂,说道:“韩信,你上来吧。”韩淮楚会意,站在马背,轻轻一跃,手掌已攀上斧柄。黄石公用力一扯,韩淮楚已腾身于其身后。

黄石公道声:“去休!”白鹤一个展翅,直上云霄而去。

※※※

二人穿云飞行。韩淮楚奇怪道:“仙翁,你怎么来了,这白鹤怎会成了你的座骑?”

黄石公道:“贫道也不知这鹤儿为何飞到贫道黄石观中。它以前曾随赤松子道友来过贫道居处,故认识路径。它硬叼着贫道道袍,让贫道坐它身上。贫道料它必有目的,便乘上它背。谁知这鹤儿飞到邯郸来了。”

韩淮楚想了一想,说道:“定是他主人姬风失踪,鹤儿无奈,只有找您老人家帮着寻找了。”

黄石公愕然道:“姬风失踪了?”韩淮楚道:“不仅如此,他师傅赤松子道长恐怕已罹难了。”黄石公闻言陡然一惊,“真人他怎样了?”

韩淮楚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讲给黄石公听。黄石公听罢,半晌做声不得。

忽然他长叹一声,说道:“贫道在芒砀山时,便看出姬风已经成魔,劝真人杀了他这个祸害。当时真人不忍心下手,当有此劫。唉,妇人之仁!妇人之仁!她有‘心火罩’护身,当不至于身亡,只是不知真人如今怎么样了。”

韩淮楚心中一动,说道:“这鹤儿定然知道真人的情状,何不由它带路去一趟天池,或许能找到真人,救她于危难之中。”黄石公点头道:“不错。只是那天池雪峰冰冷彻骨,恐怕常人经受不起。那儿你去不了,就由贫道去走上一遭吧。”

韩淮楚问道:“仙翁可知那西天来的仙人是何方神圣?”黄石公便问那仙人状貌,听罢笑道:“这是西方教主座下弟子法戒,想不到姬风这个魔帝被他收走了,看来我那两招斧招是用不上了。”

正说话间,韩淮楚忽然想到什么,急道:“仙翁,咱们快往南去!”黄石公不解道:“这是为何?”韩淮楚说道:“我有一位朋友,可能会遇到麻烦。”

那位朋友不用多说,读者都知道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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