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资兵救难

这一日,韩淮楚在晋阳大将军行辕,正与那急于攻灭赵国恢复王位的张耳议事。

汉军主力已经由平阳转到晋阳,正准备随时西进,敲开赵国的大门——井陉。

自韩淮楚攻略三郡,收降兵人数接近两万。燕赵之地尚武成风,这些降兵都是赵军精锐,不比那魏豹的乌合之众,手底下都有两下子。只须按汉军军纪约束,与汉军一同接受韩淮楚那实战练兵法,不出一月,就已经融入汉军的队伍中来。

本着精兵政策,韩淮楚并没有在三郡招募新兵。还是那句话,兵在精不在多。就算招募来新兵,也要长时间训练才能投入战场,何况那太原,雁门,代郡三郡,经过他师兄疯狂地扩军招兵买马,早已经兵员枯竭。

这一下汉军人数多达七万。除了留下两万驻守各郡之外,韩淮楚准备投入攻打井陉的兵力是五万。

但那井陉之路是如何的艰险,韩淮楚深深知道。没有克敌制胜的方案,他绝不会拿汉军将士的生命去硬闯那曾令秦国名将王翦都挠头的井陉。

“宣平侯,在那绵蔓水以东,可有一条秘径通往那井陉口?”韩淮楚直接切入核心问题。

虽然韩淮楚对读过的这段历史记忆已经模糊,但再怎样模糊,那场著名的井陉之战还是有点印象。

首先是参战的兵力。那太史公笔下还算中肯,“信与张耳以兵数万,欲东下井陉击赵”。其他的史书简直把韩信吹上了神坛:汉军1万VS赵军20万,摆下“偃月大阵”,“背水一战、拔旗易帜”,汉军大胜,赵国灭。

后世的人们,每当谈论起那场以少胜多的著名战争时,是那样的神采飞扬,轻松惬意,却不知道处于战火狼烟中心位置的韩淮楚,此刻心中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以一万汉军干掉二十万赵军?以两千奇兵能洗劫赵军的大营?韩淮楚绝对认为那是扯淡。

陈余师兄再怎么得意忘形,也不会疏忽到倾巢而出让两千汉军操了后路。就算被操了后路,以他手中的二十万军马,大可以退而重新夺回大营,何至于会大乱导致大败?

据韩淮楚估计,至少要动用五千奇兵才能夺取那立在井陉口的赵军大营。而背水一战投入的兵力,不可能只有八千。他宁可相信太史公所写,汉军有几万兵马攻赵。

第二个问题就是军心的问题。背水一战无路可退逼得汉军将士以命相拼,但要这些将士肯去拼命。现在北方三郡赵人反叛的事情此起彼伏还未彻底平息。汉军的五万军马,有三成都是赵国人,面对那汹涌而来的二十万赵军,他们会不会因为是自己的同胞而放下武器投降甚至临阵倒戈?

那史书说得更玄,韩信用的全是新兵,“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就这样的队伍还能打仗?回家吃奶算了。

“必须保留汉军的中坚力量,放在那阵势的前方。赵国的降兵,只能用来压阵摇旗呐喊甚至不用。”这是韩淮楚的决断。

第三个问题就是那背水一战汉军摆下的阵势——偃月大阵。据史书上说那偃月大阵宜守不宜攻,故而能将赵军二十万兵马拖住那么久。而在韩淮楚的阵势库中,还没有这个名词。如何摆那个被后世奉为经典的偃月大阵,须得看那战场的环境。为此韩淮楚决定乔装改扮去那绵蔓水东岸实地考察一番。

最后一个问提生死攸关,那就是有没有一条秘径从绵蔓水东岸通向井陉口。没有秘径,汉军背水一战就是去送死。这个问题,只得来请教那“赵奸”张耳。

哪知那张耳的回答让韩淮楚大失所望:“某在赵国多年,亦未曾听到有这么一条秘径也。大将军若是想用奇兵突袭赵军后方,某认为不可行。”

问张耳也是白问。韩淮楚闻言长叹一声,心想有没有秘径,还是小生自己去侦察一番再说。

※※※

正说话间,行辕内“刷”地一下子急冲冲涌进来一群战将,竟有十多位。

“汉王大哥兵败夏阳,荥阳急急可危,大将军速发援兵救俺大哥!”那前将军曹参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大将军快去荥阳,若是去晚了,恐怕颍川就落到项羽手中也。”那共德侯傅宽干脆就请韩淮楚亲自出马去挡那西楚霸王项羽的兵锋。

韩淮楚“腾”的一下从座上立起,将那锐眼向众将一扫。

“看这一个个将军急于救他们汉王大哥的焦急模样就知道,说到底,这支军马姓刘不姓韩。该来的还是要来,史书上所写资兵救刘邦的事终于要发生。但他们哪里知道,小生心中的难处。”韩淮楚将那冷峻的目光一收,坐了下来。

“你们如何得知我军夏阳大败?”韩淮楚不露声色问道。

“是护军中尉陈平告诉吾等。”那灌婴答道。

韩淮楚猛将手在案上一拍,语气中掩不住胸中的怒气:“陈中尉既已至此,为何不先见本帅却要去见尔等?”

那花花肠子陈平的伎俩韩淮楚不问也知道,先去唆掇刘邦那些小弟,让他们来逼宫。可是深知道战场主副关系的自己,用得着以这种手段来对付吗?有什么话不可以直接先对自己讲,难道自己会拥兵自重,看着那刘邦被项羽灭掉而不管不顾吗?

真命天子刘邦要是玩完,这汉朝也就玩完,历史也就大乱。韩淮楚决不能容许这种假设成为现实。

而那陈平经自己大力引荐才混到现在这么人模狗样,出征魏国之前是自己深夜闯宫这才保住了他一条狗命。不料三个月不到,他那花花心思就用到对付自己这个对他来说恩重如山的师兄上来。韩淮楚想到这些,更是懊恼。

那曹参见韩淮楚面色不善,急忙替陈平转弯:“陈中尉一入城中,就见到了末将等人,还来不及面见大将军。大将军息怒,还是想想如何救援汉王大哥要紧。”

这汉军中有头有脸的将军都到了,一入城就会全部撞见?曹参这拙劣的谎言韩淮楚也不点破,只淡淡说声:“请陈中尉来见。”

这阵子他心情已经平静过来。他们纵横家的传统就是师兄师弟艺成之后窝里斗,不斗还能称是纵横家弟子?

“只要他把这份花花心思用在如何开创大汉江山社稷就好。”韩淮楚对自己这么说道。

师弟陈平还没有到来,只见师兄蒯通已经先到。

那蒯通一阵急冲冲到行辕,本有话对韩淮楚说,一见众将都在,就把那话吞住。

“军师来得正好。现我军南线兵败汉王大哥有危,如何援救大哥,军师且来想想。”那曹参一见蒯通,立即拉住他袖子道。

蒯通抬眼向韩淮楚一望,只见韩淮楚气定神闲正望着他。蒯通呵呵一笑,说道:“大将军早就有了主意,何用老夫置喙。”

他将话一顿,又高声道:“汉王当然要救,但大将军决不能离开太原。李左车,陈余皆是一时名将,有二十万兵马陈于井陉。一旦大将军渡河南下救援汉王,他们必趁机出关来夺太原。大将军不在,谁是李左车陈余对手?”

众将皆称有理。那靳歙笑道:“咱们都去救汉王大哥,就留大将军一人在此。赵军所畏惟大将军一人而已。大将军就抵得过十万雄兵。有他坐镇河北,谅那李左车陈余不敢跨过太行山。”众将听了都哈哈大笑。韩淮楚忍俊不禁笑骂道:“胡说什么!当本帅有三头六臂啊。”

蒯通把头直摇,说道:“军中至少要留一半人马方能守住河北。就不知大将军委派何人去救汉王,又留下何人。”

韩淮楚闻言心中一黯,刚刚那靳歙的一句笑话引来的一点欢乐瞬时飞到了爪哇国。

韩淮楚心里清楚,那刘邦可说是打一战败一战,给他多少兵马都是去送死。手心手背都是肉,这里都是曾与自己一起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兄弟,却派谁去填补刘邦那个吞噬汉军将士生命的无底洞?明知道送去便是一个死,韩淮楚又如何忍心看着他们离去?

韩淮楚心中只是叹息:“唉!只希望那刘邦能多撑得一时,让小生有时间完成灭赵的重任,再回过头来对付那不可一世的项羽。历史如此,也只有无可奈何任它去了。”

正想着心事,那风流倜傥的大帅哥陈平已经传到。陈平身为汉王使者,韩淮楚便欲跪下听旨。那陈平说道:“大将军平定河北四郡劳苦功高,汉王念你之功,来前云大将军不必下跪。大将军就坐着听旨吧。”韩淮楚执意道:“君臣之礼乃国之根本,韩某安敢不跪?”依旧领众将跪下。

于是陈平把那调兵救援的旨意小心翼翼地念完,一边念一边用眼去睃韩淮楚,看他有何反应。

当韩淮楚听到汉军十余万将士如今只剩下一万五千时,不由心痛如绞,大喊一声:“悲乎!”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就此昏厥于地。

谁曾想到在那京索战场意气风发与他一起杀败西楚铁骑的汉军儿郎,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丁点人马?谁曾想到那一张张冲着他敬畏地喊着“大将军”三字的熟悉的笑脸,就此长眠沙场,再也看不见?韩淮楚心中只是呐喊:“老天,为什么要将我派到这个时代?为什么这人间的战火不快点结束掉,让那千家万户安享太平?”

他这么一昏,众将忙来搀扶。韩淮楚将手一摆,道声“不碍事。”盘膝坐在地上,将那先天真炁在周身游转几个周天,只觉胸中平息,便站了起来。

“当初汉王封坛拜将待韩某于落魄之时,而今汉王临难,韩某怎能不救?吾之军马即汉军也,这便点军出征河南以御强楚。”韩淮楚大义凛然把话一说,陈平与众将都放了心。

楚军有四十万之众,按蒯通的意见分兵一半去救还是嫌少。韩淮楚将汉军七万军马调拨了五万五千给那前将军曹参,自己只留下一万五千儿郎。

军队中的赵人本就信不过,于是韩淮楚将赵籍士卒全部调到那五万五千之列。

汉军退守荥阳,依仗南山之险与荥阳之固抵御楚军的进犯,这个地带并不利于骑兵发挥。于是灌婴的五千精骑留在河北,用来攻打那井陉。

楚军的第一批战船即将打造完毕,若是任西楚水师畅通无阻开到上游,从北面攻打荥阳,那南山防线就是摆设。而汉军的水师并不能开到那绵蔓水,还在黄河与汾水中游弋。韩淮楚便把那五千水师调到荥口,准备在黄河水面与楚军决一死战。

这里韩淮楚藏了点私,把那自己一手玉成的五十对夫妻留了下来。一来攻打井陉需要渡过那绵蔓水需要熟悉水性者担纲,二来那骆甲夫妻一死一离,他实不忍心将他们留下的这些兄弟姐妹送到那只会吃败仗的刘邦身边而遭遇不测。

救兵如救火。分拨完毕,韩淮楚即刻出城外与那南下的汉军将士送行。

旌旗猎猎,军威凛凛。汉军这支队伍自跟随他出征河东以来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士气高昂。那一个个即将出征的汉军将士脸上都挂着豪迈的神色,却不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一场有去无回的命运。

韩淮楚一盅盅酒敬过众将,最后一个走到那带队的曹参面前,也递上一盅。

“宁秦侯好走,本帅在这里听候你旗开得胜的消息。”韩淮楚声音有点哽咽说道。

那曹参双手捧过,满饮此盅,将酒盅在地上重重一摔,高喊一声:“出征!”

汉军的队伍迤逦南下,韩淮楚望着那一个个离去的弟兄,禁不住泪眼朦胧。

待那队伍去尽,韩淮楚把手中扣着的一枚蜡丸一捏,揉成碎片。

那蜡丸中藏着一绢,原想趁着敬酒偷偷给那曹参。绢上用墨笔书字,写道:打不赢就跑。

若不是他身为三军统帅,韩淮楚是多么想把这句话告诉给每一位出征的汉军将士。只是这句话任何人都能说,偏偏他这个韩大将军却不能出口。

一阵疾风吹来,暴雨如注,泼洒在韩淮楚身上。疾风暴雨中,仿佛隐隐传来一阵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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