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大叔真是个活的天气预报,第二天还真是好天气。吃了早饭,蒲一舟就说去把车开过来,让一左收拾好就走。
一左把时宇拉进屋内塞给他一笔钱,时宇连忙推辞,一左急忙说:“时宇,既然时叔叔要再婚了,他就会组建一个新的家庭。将来就会有人来替你照顾他,所以我希望你能照叔叔的意愿去找工作。”
他蹙眉摇头继续塞回一左的钱,一左再说:“这笔钱不多,是我感谢你们的心意,没什么恶意。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卑微而已,你如果真的不想离开,那就拿着钱去动员乡亲们把路修起来。”
“虽然我们相识只这两天,但我已经把你当做是我的朋友。在这里说几句真言,还希望你好好想想。”时宇捏着钱,依旧 皱眉,但也没再推辞,一左继续道:“真的很希望某天能在一个城市里再和你相遇。”
她笑着:“我们马上就要走了,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啊。”
蒲一舟已经在门外等待,时大叔扛出一箱东西放在车里说:“这是我们这里的土特产,也不值几个钱。”那是时宇早上去山上采摘的栗子,自家播种,完全无污染。蒲一舟感激不已,一左向大叔和时宇挥手道别,上车前还冲时宇说:“你的吉他真的弹得很好,加油!”
现代世界已铅华褪尽,乡村好似一个纯洁时代。外界的色彩斑斓是是非非不曾在这里停留,但城市绝不是囚笼,若是有双不染的翅膀,也可以在想要的地方翱翔。但愿时宇可以冲破自己那道关卡,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不去闯荡怎知天有多大地有多圆。
一左也不知怎么的,坐车上老是看着蒲一舟笑,还带有少女的羞涩。蒲一舟冷着脸说:“夏一左,你最好看着前面。”
“为什么?”
因为,她看着他,他没法专心。在这么烂的路上,万一分了神,那就是一车两命了。虽然要想和她生死都一起,可是这不还没和好么。
走过崎岖的泥巴路,在平坦的水泥路上行驶还有些不适应。一左忽然叫停,蒲一舟刹车在路边。一左下车,此刻正在一道悬崖边,远处是稀疏的乡村人家,崖边有个小山包,上面种满了青枣树。
面前有未长锥花的芦苇,要到四五月才开始展叶。一左折下一支拿在手中,时间的沙漏沉淀无法遗忘的过往,记忆中的双手握过那些芦苇的忧伤。俄而,高空洒落燕声,叶片好像在掌心窸窣忧叹。鼻尖无由的酸楚起来,蒲一舟明知故问:“它让你想起什么人吗?”
“一个曾经喜欢的人,”她的等待还是无果,他真的不再回来。
“那现在呢?”
青春的双翼,划破伤痛的记忆,往事,激荡起心中涟漪。
她看看芦苇嫩长的杆身说:“现在,我好像在开始忘记了。”她的生命里仿佛出现了一个能取代付冰的人,于是过去的记忆也渐渐模糊。几年里,一个人生活,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细数一朵又一朵白云,仰望一夜又一夜繁星,于是终于被消磨的只剩残存的怀念。
“上车吧,还要赶回去呢。”一左收拾好心情,将芦苇放置在地上,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与人无数次擦肩而过,用执着的姿态一意以为会有个人的侧脸就是要等回的人,终于还是坦然,也许是上天安排,也许也没什么值得挂念。如果这样放手对他来说最好,那么两个人的交集恐只有那段时光。如果哪天莫名相遇,就各自走开,谁也不必为谁将目光停留。
从此,你看你的天空,我赏我的云彩。
他们需要回租赁公司还了车再赶大巴去机场。出来已经八天,10天任务提早完成。
上了大巴,一左坐在靠窗位置,蒲一舟也放好行李上车。
车子在回返途中,看到的又是不一样的风景。一左还是没事就朝蒲一舟傻笑,蒲一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问:“我说你到底哪里不对?”难道身体器械出了问题,过了保质期了么?
“我就是想知道,昨天你和时宇在厨房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别乱想啊。”
“你们不会。。。。。”时宇向来内向,笑的时候总是腼腆的不行。按当时的情况来说,时宇不会和蒲一舟说了什么话吧。
“我叫你别乱想。把你那一脑子的东西都给我抹掉。”
“哈哈,被我猜中了吧。”他死不承认,那就依一左所想吧,侧着脑袋嬉笑,“又没什么的,我不歧视你们。”
蒲一舟知道她误会了,一本正经的问:“夏一左,你信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证明自己只喜欢女人!!!
一左不领情,不屑一顾“切”一声偏头,靠着椅子看窗外风景。在这里行驶,总会穿过一个个短或长的隧道,车子里就会忽明忽暗。
下一个隧洞。
“一左。”蒲一舟轻唤她的名字。
一左“嗯”一声回头,车内忽而变暗,蒲一舟身体前倾,落在一左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