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阉党尽除

在皇权的打压下,魏忠贤那一伙开始顶不住压力了。到了九月中旬,新任南京通政使的杨所修上奏折弹劾崔呈秀和周应秋。这位杨所修,本是魏忠贤的党羽,因不满自己被外放南京这个清闲之地,也预计到魏忠贤集团不会长久,加上英国公的策动,所以反戈一击,弹劾“崔呈秀夺情,周应秋贪墨”。崔呈秀当时任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周应秋任吏部尚书,都是魏忠贤集团中身居要职的骨干。杨所修的突然发难,令崔、周措手不及;崔呈秀立即出面应付,双方相互指责。我当然不会马上动手,一个小官上疏我就修理大臣,岂不是告诉别人我要铲除魏忠贤,逼他去造反。我要让群臣都攻击的时候才能动手,这样我可是顺应民心。于是我便仍不动声色的说:

“群臣流品,经先帝分别澄汰已精。朕初御极,嘉与士大夫臻平康之理,不许揣摩风影,致生枝蔓。”

意思是群臣都是皇兄澄汰过的,不致有错。不要捕风捉影,无事生非! 但是我也没有惩罚杨所修。同时我让英国公他们只是把矛头指向崔呈秀。以前不封赏崔呈秀就是要给朝中大臣一个错觉,让他们觉得魏忠贤也抛弃崔呈秀了。

于是继杨所修之后,另一位原跟魏忠贤不错的云南道御史杨维垣,也突然上疏,公开弹劾崔呈秀,话说得也很难听,而且涉及到了厂臣。按照大明官场不成文的惯例,被弹劾的官员不管是否属实都要上奏折致休表示清白。崔呈秀依例上疏辩白,并请求回家守制,我没有立即批准。杨维垣再次上书,揭发崔呈秀的罪行。工部都水司主事陆澄源也参崔呈秀“夺情为安,忍于无亲”。御史贾继春更是骂崔呈秀道:

“说事卖官,娶娼宣淫,但知有官,不知有母,三纲废弛,人禽不辨。”

既然有人弹劾崔呈秀,他也只好继续上疏请辞。他想着魏忠贤不倒,他们下边做小的便无事,皇上不敢轻易与督公冲突,他很放心的上表。不想第三次上疏要求丁忧后,皇上却是批下了奏折。

“崔呈秀乃先帝夺情留任,然外臣非议,孝乃人之常伦,朕不忍夺,命归家守制丁忧,期满再行复用!”偏皇上这批语说得道义岸然无从挑刺,崔呈秀只好回蓟州老家丁忧去了!

“真是爽,看我一步一步把你这老阉贼的臂膀卸下来,到时想把你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我批完崔呈秀的丁忧奏折后,心里痛快得不行!看来张惟贤他们做事还挺利索,接下来便要对付魏忠贤这小儿了。

明诏发下,内阁大堂的几个阁老们也是表态不一。张瑞图与黄立极这两个亲近魏党的却没有多大反应,因为攻讦崔呈秀的是他们自己的人,皇上对崔呈秀也多有回护,这不算什么大事。

施凤来看完奏折道:“杨所修看来是不满周应秋把他放到陪都去,崔呈秀是升得太快,惹人厌了!皇上对臣子还是很宽厚的,周应秋给放过,崔呈秀也是丁忧去了。”

张瑞图接着道:“那是,厂公都是先皇遗诏留下的,皇上不会为难我们。”张瑞图是魏忠贤提携进内阁的,魏忠贤在各处的生祠碑文也是出自这个才子的手笔,他自然以魏忠贤马首是瞻。

首辅黄立极是魏忠贤的同乡,跟魏忠贤关系密切。他捋须道:“厂公无事,我等便稳当。啊,哈哈!”

施凤来干笑了两声便道:“如今厂公虽然仍圣眷正隆,恐怕有些人要出来搅事了。贾继春那老狐狸当年弹劾东林人时如此,现在对付厂公也是如此,真小人也!若非他是左佥都御史可以风闻奏事,咱们就把他给参了。”

其他两人也附声道:“正是,这等反复无常之人早该遣走!”

另一位内阁大臣李国普听罢没有作声,心里冷笑了一下,暗道:“这些人都是靠关系上来,却看不透里面的局势。这贾继春敢如此大胆,后面恐怕有人撑着,说不定就是皇上。崔呈秀掌管兵部,他回家丁忧,魏忠贤便少了个强援,留守五卫以后恐怕就不听他魏某人的了。不管皇上现在是何主意,只怕容不得魏忠贤。魏忠贤一日在朝,皇帝便不能大权在握。且不说前代的故事,就是本朝不就有刘谨的例子!”李国普私下打算,准备早早抽身,一旦清算魏党,恐怕朝中诸多大臣都撇不清关系。

崔呈秀走后,魏忠贤也没见什么举动。我料想他应该还会施点手段。果然连着几天,魏忠贤给我送了各地的美食,好玩的物事,以及一些珍奇异宝。我是来者不拒,不过玩一阵便又丢开了。魏忠贤不得其法,最后便入夜送了几个艳丽的宫女进来,但他在门外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他纳闷了,这半大的皇帝究竟喜欢什么呢?

魏忠贤百思不得其解,决定先避开跟皇上正面交锋,让小皇帝顺顺气。他告假几日都窝在私邸想着如何讨皇上欢心,正当没个着落的时候,王体乾哭丧着脸来了。

王体乾一进门便道:“厂公,大事不好。有人弹劾厂公!”

魏忠贤一惊,自己不在几天居然出了这么大件事。“你说详细点?是何人弹劾咱家?皇上又怎么处置?”

王体乾从袖中拿出一份邸报来,魏忠贤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工部主事钱元慤上疏:“呈秀之敢于贪横无忌者,皆籍忠贤之权势。呈秀虽去,忠贤犹在,臣窃以为根株未净也!陛下恐割股伤肌,徐图而未发,念先帝付托之恩,欲曲全其所信,而魏忠贤以枭獍之姿,供缀衣之役,先帝念其服勤左右,假以事权,群小蚁附,势渐难返。称功颂德,布满天下,几如王莽之妄引符命;列爵三等,畀于乳臭,几如梁冀之一门五侯;遍列私人,分置要津,几如王衍之狡兔三窟;舆珍辇宝,藏积肃宁,几如董卓之眉屋自固;动辄传旨,钳制百僚,几如赵高之指鹿为马;诛锄士类,伤残元气,几如节、甫之钩党株连;阴养死士,陈兵自卫,几如桓温之壁后置人;广开告讦,道路以目,几如则天之罗钳结网。使先帝而早知其如此,亦必有以处忠贤矣。即皇上念其勤劳,贷之不死,宜勒归私第,散死士,输蓄藏,使内廷无厝火之烛,外廷无尾大之患。魏良卿辈,既非开国之勋,又非从龙之宠,安得玷兹茅土,污此彝章,自宜褫革。至告讦获赏之张体乾,锻炼骤贵之杨寰,夫头乘轿之张凌云,委官开棍之陈大同,号称大儿之田尔耕,宁国契友之白太始,凡为爪牙,俱宜明暴其罪,或殛或放,而奸党肃清,九流清澈矣。”

下边是皇上的批语:“钱元慤小臣,如何又来多言,姑不究。”后面还有一份叫钱嘉征的嘉兴贡生上疏写的语言更为犀利尖锐,事实更为详尽。

贡生钱嘉征劾魏忠贤十大罪:曰并帝。内外封章,必先关白,称功颂德,上配先帝,及奉谕旨,必曰“朕与厂臣”,从来有此奏体乎?曰蔑后。皇亲张国纪未罹不赦之条,先帝令忠贤宣皇后,灭旨不传,致皇后于御前面折逆奸,遂遭罗织,欲置之死,赖先帝神明,祗膺薄衍,不然皇亲危则中宫危矣。曰弄兵。祖宗朝不闻内操,忠贤外胁臣工,内逼宫闱,操刃禁中,深可寒心。曰无二祖列宗。高皇帝垂训,中涓不许干预朝政,乃忠贤一手障天,杖马辄斥,虿毒缙绅,蔓延士类,凡钱谷衙门、边腹重地、漕运咽喉,多置腹心,意欲何为?曰克削藩封。三王之国,庄田赐赉,不及福藩之一。而忠贤封公、侯、伯之土田,膏腴万顷。曰无圣。先师为万世名教主,忠贤何人,敢祠太学之侧?曰滥爵。古制非军功不侯,忠贤竭天下之物力,佐成三殿,居然袭上公之爵,腆不知省。曰邀边功。辽左用兵以来,堕名城,杀大帅,而冒封侯伯。曰伤民脂膏。郡县请祠遍天下,计祠所费,不下五万金,敲骨剥髓,孰非国家之膏血?曰亵名器。顺天乡榜,崔呈秀之子铎,目不识丁,遂登前列。夤缘要挟,不可胜数。罄南山之竹,不足书其奸状;决东海之波,难以洗其罪恶。伏乞皇上独断于心,敕下法司,将魏忠贤明正典刑,以雪天下之愤,以彰正始之法。臣自仰答涓埃,使后世读史者谓,圣主当阳,有敢言之士,万死何辞!

皇上只是批了“不懂规矩”四个字。这是批给谁呢?魏忠贤沉思了一会,王体乾乘机说:“厂公,事情倒还没有太糟糕,皇上把这些奏折都驳了回去。”

“恩,看来咱家要到御前自辩才行了,不然那些小人还不知怎样攻讦咱家!”

这日我正在文华殿批阅李国普辞呈的奏章,听到曹化淳进来禀报说魏忠贤求见。我知道他是为了弹劾他的事而来,便宣了他进来!

魏忠贤痛哭流涕的跑到我跟前来,跪下后哽咽道:“万岁,万岁啊!万岁就是叫老奴死,老奴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可那贾继春、钱元悫,钱嘉征以诬谤之词惑乱圣听,皇上不可不察。老奴所有官爵田地,都是先帝所赐,老奴若是如他们所言是十恶不赦之徒,先帝怎会倚重老奴。建生祠事,是府道科员仰体先帝慈爱老奴之心所为,老奴并未预闻。缇绮拿人,都是奉旨办事,至于如何处置,则非东厂辖限,并无‘广开告讦,诛锄士类’之事。老奴族辈有掌锦衣卫,也是先帝所加,更没有‘遍列私人,分置要津’之事。至于说老奴‘妄引符命,阴养死士,陈兵自卫’,用心太过恶毒,根本就无实据,他们是欲假万岁爷天威杀了老奴!老奴与贾、钱三人并无仇隙,只是先帝时他们不得重用,怪在老奴身上。老奴虽蒙先帝宠信,荣耀逾常,但毕竟是个宫监,哪里就能随意褒贬外臣?!崔呈秀之子铎能乡榜前列,老奴实在不知,老奴一向不管学政,只是奉旨行事,亵名器从何说起!皇上天资英纵,老奴自知已是无用,但先帝遗诏挽留,不敢不尽心。不想还是碍到了小人,还望皇上体察老奴三朝侍奉君家的忠孝心思。”魏忠贤哭说的声嘶力竭,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想当初,杨涟上疏弹劾魏忠贤,魏忠贤就是用痛哭流涕来取得天启帝的支持,从而反败为胜的。不过这一次在我面前,是没有用的。我当然不会因为这样就放过他,只是现在还没有机会动手,宫内的武监太多,这就像个定时炸弹在身边。为了他避免狗急跳墙,我安慰他要安心,表示我不会随意处置先皇兄的遗臣。

“魏公公是大行皇帝用开的老人,朕有什么不能相信的!这些外臣知道什么,朕是不会随便处置重臣,魏公公别和他们计较。”

我好说歹说把他给安抚走了。但朝臣中不少人开始明了新皇的意向,弹劾魏忠贤的奏折经由通政使吕图南之手有如雪花一般的飞上来。我全部留中不发,等待天启的‘七七’过去。

好容易到了十月十二日,天启皇帝祭奠四十九天后,礼官来报大行皇帝棺椁已可葬入德陵。于是我便命百官随驾到昌平送葬。御马监五千六百余人分出一半由开国公常炎林领着负责警戒,原先皇宫的禁卫只**锦衣一卫计一千五百人守护灵柩。

“锦衣卫忠体事国,先皇兄每每对朕言及,都恩宠有加。今日先皇兄归陵,你们就负责一应事务,以报先皇兄之恩。”

田尔耕大概没有想到我会把他们抽调出来随驾,虽然是去干杂役,但这却是极高的恩宠。他趾高气扬的仿佛又回到了天启年间一样,若非今天是送葬,他便要笑了出来。就是魏忠贤也是腰板直了不少,我看在眼里没有作声。

辛苦一天,在各种仪式后终于让‘皇兄’入土为安了。拜别时魏忠贤倒是哭得死去活来,也许伤心之余大概是想念他当年的风光吧!送葬完那天,我没有立即回京城,而是在昌平县停了下来。把我的行宫就设在县外的驿站,由常炎林负责驻防,锦衣卫给调在外围。

安置下来的第一道旨意就是让锦衣卫在德陵护陵一个月,非旨不得调动;第二道旨意却是给丰台的京师三营,命他们派神枢营五千人马进京听候定国公调遣;接着派人送旨意给留守皇城的徐子文,让他等候到来的京师三营,集结后入内宫驱逐武监,按照原先跟皇嫂商议好的,内宫甄选过的人员在慈宁宫一角,其余任过武监的一律清除出宫。我留了王承恩与曹化淳两人作为向导,防止官兵在宫内乱来。

武百官都在御营外侍侯,魏忠贤没有想到我会把銮驾停到这。他意识到可能不妙,因为徐应元刚才一直陪侍在皇上身边,御马监的侍卫却来回进出。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他不由的深思起来。

“魏公公,在想什么呢?”我发完旨意,出到帐外看到魏忠贤独自在那发楞便开口问道。

魏忠贤没想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问他话,结结巴巴道:“奴才在思忆大行皇帝……”

“哦,看来魏公公倒是情长之人————对了,大行皇帝的德陵刚营造好,朕让田尔耕带着锦衣卫去守一个月的陵,不要让皇兄太冷清了!如今大内人员众多,鸡鸣狗盗的事情也就多了。朕已经让定国公去协助皇后驱逐一部分内侍,魏公公以为如何啊?”

魏忠贤没有想到皇上会断然用武力驱逐武监,这明摆这是要对付他魏忠贤了。他给皇上突然其来的话给吓蒙了,他张大个嘴巴嗬嗬了两声吐不出句完整的话来。在下面侍立的百官俱是瞠目结舌,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皇上,”我抬头一看,出声的是阁臣施凤来,李国普致休后,只有黄立极,施凤来,张瑞图三人还在内阁。只听得他启奏道:“皇上,锦衣卫负责皇宫安全,如此撤走恐为不妥。”

黄立极没想到皇上说变就变,经过施凤来一说,他再笨也知道皇上要对魏忠贤下手。如果不驳回,恐怕自己就要跟着遭殃了。他颤抖的站出来道:?“皇上,皇宫大练武阉是大行皇帝所定下的,宫里内侍的定额也是大行皇帝时候有的。皇上如今遣走他们,有失天子仁德。大行皇帝在天之灵也会不安!”

我心里嘿嘿冷笑了一声,居然用我故去的皇兄来压我。我故意加重语气道:

“黄首辅怎知朕驱逐的就是武监?宫里不需要那么多内侍,朕也没有必要养着他们。要是遵循旧制,朕会以太祖之制为循例。按惯例朕登基后,便要放出年老的宫人,朕派兵去便是维持秩序。此乃朕之家事,尔等无需多言。”

黄立极还想着回奏却给施凤来扯了下袖子,看到施凤来朝后努了努嘴,他顺着往后看去,却是常炎林身穿甲胄,带着御马监的侍卫威风凛凛的立在四周。他见到这样,那还有底气跟皇上争辩。

御马监侍卫把御营一围便无消息走漏得出去,百官们只能等结果了。田尔耕接到旨意,御马监的人就虎视耽耽的盯着,连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他知道这是中了皇上的计谋,锦衣卫送葬时,全部孝服,盔甲没穿,兵器没带。这个模样怎敢跟御马监的人动手。再者锦衣卫平常就养尊处优的,就是田尔耕自己也根本就没有动过刀枪。他只好不情愿的带着平日作威作福的一千多人返回到德陵。

过得一天,侍卫来报锦衣卫已在德陵之西驻下,徐子文率兵驱逐一万余内侍,并抽出龙骧卫替代锦衣卫守护内城。百官这回都知道皇上是要集权,魏忠贤的好日子要到头了。此时魏忠贤已经灰白着脸,呆呆的立在那。

黄立极得报后,首先站了出来。这一天他跟其他内阁大臣商量了许久,知道已经无可挽回。“皇上,天气渐寒,老臣湿病发作,政事难理,请皇上恩准致休归乡。他话刚说完,张瑞图,施凤来也灰白着脸请求致休。

“既然各位内阁大臣都以年老体病致休,念在你们为朝廷出力这么久,朕也不勉强。你们就回去安享晚年吧!”

“谢皇上成全!”

他们三人退下后,这样我的内阁就没有一个人了,而我心目中的内阁大臣都好像给魏忠贤罢免回家,现在也要推几个内阁大臣进来顶住先。?“各位大臣以为朝中谁可任首辅啊?”

都没有人说话了,如今的内阁大臣的位子有如火上烤一般,谁敢轻易去惹一身臊。现在居要位的六部大臣,都跟魏忠贤有说不清的关系。一旦上去,也是要给别人打下来。

“没有人推荐啊,那朕来说,原阁臣李国普致休时曾经推荐韩鑛,刘鸿训,孙承宗,卿等以为如何?”

百官一时哪敢有什么意见,这三人都党派色彩各异,就随我一句话定了下来。

不过韩鑛跟孙承宗都还在原籍,实际内阁也就只有刘鸿训一个人。刘鸿训这人我读史书的时候,还是了解过的,感觉还可以。其他人事嘛,等我把魏党都清除了再来调整。如今我也不记得谁是魏党,何况史书也会有不实的地方。

过了三天,我才起驾回京城。此时宫内已经是我的天下,保得住自己的人身安全后才可以放手施政。回宫没有多久,便有许多百官呈上来的奏折,有的是辞呈,有的是弹劾魏忠贤。我看了后,心里想着一旦清除的话,还要找人来递补,唯今之计只能一步一步的来。

吏部尚书周应秋辞职后,吏部现在由左侍郎张好古主持,我把吏部的卷宗都调了进来,看看里面官员的考评如何!把些以前致休在家的官员宣回京城以补空缺。

忙了好几天,看得我是头昏脑胀。这日让徐应元把旨意撰写好后,让中书科发出去,我靠在龙椅上伸了伸懒腰。

“皇上,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徐应元在旁躬身道。

“哦,你说吧,朕听着。”

“皇上,昨日魏忠贤来找奴才,要奴才替他求情,恳求皇上放他一马。”

“放他一马?!徐应元,你要为魏忠贤求情?”

徐应元听到皇上的语气严厉起来,慌忙跪了下来。道:“皇上,说是求情,奴才也是为皇上着想。魏忠贤当朝五年,阿附之人多不胜数。皇上一旦追查,强行罢免恐怕人人自危。魏忠贤昨日跟奴才来讨生路,奴才斗胆让他致休归家。尔后皇上统筹齐了,便可以慢慢查清,朝廷也不会动荡!否则奴才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替他求情。”

让他自己致休?!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我闭目想了下,便道:“起来吧,你去给他个准信,朕会给旨意他的。魏忠贤卸职后,你就任秉笔太监吧。”

“奴才谢恩!”

果然,第二天魏忠贤递了辞呈上来,还疏辞公、侯、伯三爵以及诰券田宅,其子魏良卿,侄子魏良栋等家族子侄都把爵位,铁卷都给辞了回来。我都一一准了,让他归老家养疾。诏书一下,朝中时局为之一变!

魏忠贤此时一家人带着用四十辆大车载着珠宝,并有战马千匹、壮士八百随行。不过他走得很慢,走一阵休息一阵。他内心甚至还抱有一线希望,想着投靠自己的大臣上书保奏,皇上能够开恩,宣他回朝。他此次辞呈便是要远离荣华富贵,以哀兵之形求得同情,然后让朝臣求情,再度过关。所以他并不是很焦急!

“良卿,前面到了什么地方了?”

“快到阜城了,前面有座客栈今日就休息在那吧!父亲大人,咱们为什么要辞呈?不是有先帝的遗诏护着我们嘛?”

“你懂什么,这些还不是皇帝说得算,咱们现在是低调些,免得皇上猜忌。”魏忠贤挪动了下身子,望了望远处半响才道:“或者咱们还有机会回京师,不然便回家做个富家翁。这里的财宝够用几辈子的了。”

“父亲教训得是,孩儿明白了!”

“走,咱们在店里歇着,等等看吧。”一行人紧走两步,到了一家老店。他们近千人把个客栈围得水泄不通,出了魏忠贤的家眷,其他手下只能另行扎营。魏忠贤写的马车,走到店门口,深有感触的看着门口挂着的牌匾。

“三十余年前,咱家孤身一人进京也是住在这的马房里,龙门客栈,当时真是个好兆头啊!三十多年过去了,想不到今日又回到这来。”

魏良卿看到父亲讲得竟是伤感,劝慰道:“这既是父亲发迹征兆之地,此番也会如此。”

魏忠贤点了点头,正要进客栈,却只听到后边马蹄声顿起,轰隆隆震响大地,竟有千余人之多。他回过头来看,心里不禁喜出望外,难道是皇上来宣他回去了?!他走出两步,眯着眼睛看来着是何许人!

随着来人越来越近,当先的一人竟是王承恩。魏忠贤心里觉得隐隐不妥起来,就算王承恩来宣旨也不用带这么多人来,只怕是件祸事要来,心里一阵冰冷。魏忠贤虽内心大惧,但他没有表露出来。

王承恩下得马来,看到魏忠贤见到他脸色不变,心下暗道:果然是一代权监!魏忠贤只是把手一拱道:

“王公公急匆匆赶来,可是圣上有旨意给咱家?”

王承恩笑了笑道:“魏公公真是未卜先知啊,皇上让我带封旨意给公公。”

“那你就宣旨吧!”魏忠贤此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王承恩一把拉过魏忠贤道:“不急,此时天色将晚,咱们店里坐着说话。”?魏忠贤也不礼让,两人进到店里。龙门客栈的掌柜看到这架势,知道他们都是惹不得的人,忙开雅间迎了进去。魏良卿他们都给骑兵看得严实,心里七上八下的。

王承恩让着魏忠贤坐了上首,两人在房间坐下。

“王公公,皇上是何旨意就明说吧!”

“魏公公何必着急,此处就我们两人,咱们也续续旧!掌柜的,把你们店里的好菜都给我做上一桌来。”

掌柜连声应着,然后退出房内去忙了。魏忠贤叹了一声道:“当年咱家与公公也是光宗在东宫时的旧人,那时大家的日子都不好挨啊!”

“难得魏公公还记着,那时我也就不过是个普通的内侍,比不得那时公公已经是先帝跟前的红人。”

“唉,这个红人咱家等了二十几年才到手,宫里的事不说你也清楚,想当初咱家干进宫就是专倒净桶,一倒便是十来年,那时受得苦就别提了,真不是人过得活!”给王承恩一讲,魏忠贤不由得思忆起以前破落时的光景。

“不过魏公公也是慧眼,押中了先帝这一宝注。当时谁都往福王,郑贵妃那钻,唯独魏公公却是选中当时倍受冷落的王选侍。果然光宗驾崩,先帝一登基,魏公公就扶摇直上了。只是这几年行事可就得罪了不少人!”

“咱家得罪人?!咱家当初进宫的时候有谁把咱家当人看待!吃得是剩饭,晚上还要伺候大太监,给人玩了十几年,拿回点本钱是应该的。”

“这就是因果循环啊!”

两人竟是你一句我一句讲前神光两朝的旧事。好一会,掌柜把做好的菜肴摆了上来,又添了壶酒才下去。

“来魏公公,我敬你一杯。”王承恩帮魏忠贤倒好酒。

“好!”魏忠贤一饮而尽。

“吃菜,魏公公吃菜!”王承恩竟是热情招呼,魏忠贤心里越是不安,道:“旧也续过了,王公公现在可以说皇上的旨意了。”

“呵呵,魏公公也是聪明人,我也就不绕***了。”王承恩搓了搓手,道:“魏公公身负先帝的恩宠,朝中知多少大臣依附公公。这魏党不成也就是成了!现在新天子登基,皇权岂能旁落。但是公公在,这些臣子都不好处理,论罪他们都可以论死,但要是大臣都拿公公来回奏皇上,这就不太好办了,这法典难明啊,所以皇上才命承恩来。”

魏忠贤听了一愣,没有想到皇上居然是要他的命。顿时天旋地转,过了好一会,他才道:

“罢!罢!罢!皇上不能明着处置咱家,便要你来送咱家一程,你做这桌酒菜竟是最后的一顿!好啊!”魏忠贤自己斟了杯酒一口喝完。

一时间两人竟是沉默下来。忽听窗外有人唱起一首小曲《挂枝儿》。曲云:

“听初更,鼓正敲,心儿懊恼。想当初,开夜宴,何等奢豪。进羊羔,斟美酒,笙歌聒噪。如今寂寞荒店里,只好醉村醪。又怕酒淡愁浓也,怎把愁肠扫?

二更时,辗转愁,梦儿难就。想当初,睡牙床,锦绣衾裯.如今芦为帷,土为炕,寒风入牖。壁穿寒月冷,檐浅夜蛩愁。可怜满枕。凄凉也,重起绕房走。

夜将中,鼓冬冬,更锣三下。梦才成,还惊觉,无限嗟呀。想当初,势倾朝,谁人不敬?九卿称晚辈,宰相谒私衙。如今势去时衰也,零落如飘草。

城楼上,鼓四敲,星移斗转。思量起,当日里,蟒玉朝天。如今别龙楼,辞凰阁,凄凄孤馆。鸡声茅店月,月影草桥烟。真个目断长途也,一望一回远。

闹嚷嚷,人催起,五更天气。正寒冬,风凛冽,霜拂征衣。更何人,效殷勤,寒温彼此。随行的是寒月影,吆喝的是马声嘶。似这般荒凉也,真个不如死!”

一曲终了,窗外唱者也不知是何人,这首小曲确实唱出了魏忠贤临死的心境:

“似这般荒凉也,真个不如死!”

魏忠贤不觉心如死灰,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对着王承恩躬身施了一礼道:“事到如今,咱家不死也难,一朝天子一朝臣!王体乾也给免职了吧;田尔耕恐怕还困在德陵;崔呈秀也早给打发回家了;许显纯恐怕自己下了抚镇司;天子好手段啊!他一早便想着不留咱家,却步步为营!王公公可知晓,皇上身边是何人襄助?”

王承恩点了点头:“我也不瞒公公,自然是开国公,定国公,英国公一干重臣。”

“难怪,难怪!火候把握得真准!想不到吕图南也是你们这边的人,大意了啊!咱家当初奋力一击也不会如此!时也,命也!”

十一月初四,有司传来魏忠贤在阜城自尽身亡的消息。而此时朝中大臣对魏忠贤的罪证也揭发得够详细,于是我下诏书公开告谕魏忠贤的罪行。说道:

“朕闻去恶务尽,驭世之大权;人臣无将,有位之炯戒。我国家明悬三尺,严惩大憨,典至重也。朕览诸臣屡列逆恶魏忠贤罪状,俱已洞悉。窃思先帝以左右微劳,稍假思宠,忠贤不报国酬遇,专逞私植党,盗弄国柄,擅作威福,难以枚举,略数其概,本当肆市以雪众冤,念其身负先帝余恩,准归家养疾。但其不思自惩,将素畜亡命之徒,身带凶刃,不胜其数,环拥随护,势若叛然。今自知难免,已然身死。然所犯十罪仍需一并查处惩治。”

魏忠贤一死,我借此机会,在群臣人人喊打声中,对其党羽开始进行清算。

十一月初九日,下旨,命削崔呈秀籍,“追夺告身”。但使者回报其自尽身亡,据说他当时把姬妾招呼到身边,把珍宝都放在眼前,呼酒痛饮,然后也上吊自杀;他最宠爱的小妾萧灵犀也伏剑自尽。

十一月十七日,下令在浣衣局掠死客氏,逮捕其子侯国兴。

受到严厉惩罚的还有魏良卿、侯国兴。魏良卿、侯国兴被立即处斩弃市。其家属也受株连,不分老幼,满门抄斩。虽然有些残忍但如果一人得势时可以为所欲为,恶事做绝,好处占尽,东窗事发后却只要一人承担,本人一死了之,全家富贵依旧,甚至是痛苦一时,痛快一生,那么敢以身试法、心存侥幸的人大概仍会不少。所以古人便定下了这样严厉的株连之法,以示警戒,也让人有后顾之忧。我作为现代人,虽然觉得太过残忍,但也是不得已为之。毕竟魏忠贤之流祸害太深,不严处无法平民愤。

十一月二十日在午门听政,商议如何处理魏党逆案。

“皇上,臣以为需得用几位稳妥的大臣专门负责查处逆案。”张惟贤率先启奏道。

“此言有理!那各位臣工以为谁来主持最合适啊?”

徐光启出班回奏道:“兹事体大,需得皇上亲自过问主持方可。”

“朕亦有此意,这样吧,所有弹劾阉党的奏折交由内阁,批复后再呈到朕这来。”

“听凭皇上圣裁!”一些朝臣马上出来应道。

等群臣走后,我示意张惟贤留下来。我一直来都没有怎么跟这个力捧我登基的功臣相处,他居于幕后为我谋划,使得魏忠贤无法招架。

“张爱卿在处理魏忠贤逆案之事,居功甚伟。朕不会忘了你们这些有功之臣。”

张惟贤躬身道:“微臣有何功可言,皇上乃朕命天子,魏逆不过微末萤光,怎能阻住皇上!”

我摆摆手道:“跟朕就不用说这套话了,想当初朕入宫之时何等危险,全赖你们忠心用事。如今大明也是多有风雨,还望你们能继续为国效力。处理完逆案,朕要重组内阁,朕属意你为礼部尚书。”

“为朝廷效力这是臣的本份。皇上以臣为礼部尚书,臣不敢当,恐才学不够,有伤皇上之明。”

“你是朕信得过的人,如今朝堂上还要你们来镇住。你们都是朕的亲近大臣,有什么都可以跟朕说。”

“皇上,臣一事不明,为何把处置逆案交付内阁,何不让几位大臣专门负责不是更好嘛?这样可以彻底清查!”

“哦,这件事啊!逆案首恶已诛,朝中臣子多少都与魏忠贤有些关系。朕也不是要把大臣们都撤换一遍,那样动荡太大。如果另选臣子,恐怕就这人选问题上,就会大费周折!那些要报私仇的人,这次自然会拿这件事做文章,不管怎样都参他逆党。这样一来纷争便起,大明经不起这么多事情。只要有可取,有才干的,朕便要留下来。混混噩噩的一个也不要!刘鸿训跟魏党的人比较近,也不是什么大碍。他来处理,臣子都可以安心。”

“皇上圣明,臣虑事不周。”

“好了,不说了,。朕有许久没有去看过皇嫂,英国公不如一起去!”

“是!”

刘鸿训一人坚守内阁倒也把魏党逆案的事情处理的极为公允,那些明显跟着魏忠贤为非作歹的人全部给打了下来。我几乎是看一本就批一本,上书最激烈的是倪元璐跟杨维垣两人,就魏党与东林一案吵个不休。结果杨维垣给人揭了老底,刘鸿训把他给罢免了。

在魏忠贤时代春风得意的那班人所共知的骨干,纷纷落马。田尔耕、许显纯、太监李永贞、张体乾、谷应选诛杀,客光先、客璠、杨六奇、呈秀子铎等永戍,倪文焕、吴淳夫、李夔龙、田吉、太监崔文升追赃遣戍,孙云鹤、杨寰戍边,吏部尚书周应秋、户部尚书黄运泰、李精白、黄宪卿、兵部尚书阎鸣泰、邵辅忠、太仆寺卿郭兴治、御史卓迈、翰林院编修吴孔嘉并削籍,吏部郎中周良材、太仆寺卿白太始、尚宝司卿魏抚民、户部尚书曹尔桢、兵科给事中李鲁生、太仆寺少卿李蕃、南京兵部尚书范济世、协理京营兵部尚书吕纯如、太监李明道俱罢免,太监刘若愚、李实收监待查。

在大批罢免魏氏党羽的同时,我还做了一些其他的事。如他下令召回诸边镇的镇守中官,使宦官不能再拥有兵权。不久。再下令宦官非奉命不得出宫门,让宦官失去交接外廷的机会。同时免去那些在天启朝被逮捕处死官员的“赃款”,释放他们的家属,这些人太多都是忠臣,我以后还要重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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