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瘟疫

(一)

一九三几年的时候,大家都知道,那是中华民族正面临灾难的时候,可恶的日本人不知是哪根神经出了错,还是吃错了药,想吞掉中国,其实也是好笑,小小日本还真差点把偌大中国给吞掉,就像一只老鼠喝醉酒调戏猫一样,还差点成功。不过这些都与鸡公山和阴山的霍乱没多大关系,这一点是敢肯定的,日本人放的毒气离鸡公山和阴山很远,人家也不是放的霍乱病毒,只是鸡公山和阴山发了霍乱是在三十年代发生的(具体在三十几年无法考证)在此顺便谈一下。

据霍乱后留下的人说,霍乱开始的时候,母鸡会飞上房顶学着公鸡叫,第二天把它抓到集市去卖时,被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买去,转个身见一团红雾消失在无影无形中,还有人说他见着一条蛇像人一样站起来在房顶上舞动着身子,几秒钟后就变成一个仙女飞上了天。还有人说有一天他上山去砍柴,还有人说某家生了一个小娃娃,刚一下地就能说话,各种说法铺天盖地。只不过这些都是霍乱后,这些人吹的吹些,加的加些,最后弄得是不方都方,不圆都圆了,这只当作是霍乱的一头谈资吧。

然而有一点是肯定的,国清她妈那天去鸡窝里拾鸡蛋时,在鸡窝里发现了一个轻皮蛋,她拾起来就反手从院坝扔出去,突然一只母鸡国哆,国哆,国哆……从房顶上飞下来,一头扎进门口的那堆草里,国清他妈就走过去把它拉出来,刚拉出来,这只母鸡用力一挣,挣脱后就飞奔而去。

当时国慧正在烧火煮猪食,她家这几年养母猪,所以吃的猪食特别多,锅里水正沸得开了花,国慧正揭开锅盖准备搅猪食,突然一只母鸡从天而降,正好落在锅里,国慧吓了一跳,连锅盖都骇掉在地上,等国清的娘追着鸡赶到时,鸡已经在锅里差不多煮熟了。

当地有种说法叫做拾死鸡,当晚也就只好把鸡肉吃了,一大家人在一起吃,一只鸡吃不了什么,主要是在鸡汤里煮一锅洋芋,这样就够一家人吃了。

吃完鸡后,一大家子人坐在火边谈论几个孩子在外面读书的情况,谈完国清的,国宝也心痒痒地在旁边说道:“下半年,我也把大娃、二娃送去,跟他哥几个去跑跑,学写个名字也是好的。”

“你啊,怎么也想送孩子去念书了,哪根筋动了?以前见三哥送孩子去上学时还说什么,满肚文章无人问,一楼苞谷闹翻天,”月娥接过国宝的话开玩笑似的说道,话刚说完被国宝接过话道:

“你一个婆娘伙,懂啥,男人说话深奥着,少跟我接嘴。”

国宝被女人将了一军,就开始贬女人,幸好他爹开口说了两句,才阻止了局势蔓延。

(二)

这晚,国宝被女人将了一次军后,回家后心里都还在不大舒服,仍在数落女人说:“你一个妇道人家,男人说话,你接什么嘴,以后不许这样这样了。”“你不要这样小气,今天那些又不是外人,咱们自家人还怕谁笑话你。”月娥说道。

“就是今天是自己人,我是担心你有外人在的时候你也这样。”国宝说道。

两口子边脱衣服边吵着,吵归吵,吵完了还得睡在一起,还得身子贴着身子,灯灭了,国宝还在为那件事叽叽咕咕。

吃完了那只苦命的母鸡,第二天,这种好事也就不会发生了,也没有哪只母鸡还会那样倒霉,还会莫名其妙飞进沸水,也没听说别家出现过这种好事,可是从这一天开始,就没下过一滴雨,霍乱开始了,这只母鸡也就直接成了霍乱的一个征兆。

(三)

天高得比平时还高,一看就不正常,太阳像明火一样,白沙沙的,好像是老天爷故意弄成这的一样,要把地球变成火球。

地里的庄稼种下去了,种下去并不是就行了的事,种庄稼就像养儿女一样,要把他养大才算得一回事儿,种庄稼也一样,收回家里才算行。

种下去又怎么样,天不下雨,地里没水,种子少了水怎么长得出来,太阳每天东边出西边落,天天都这样,整块天没有半点云絮,想不见它都不行,同样是高高在上,白沙沙的,差点把鸡公山和阴山点着了。

地里的种子,放牛娃刨出来时直接就可食用了,已经被太阳烧熟了。

太阳越来越大,山里有水的地方越来越少,人吃的水都没有了,人离了水活不下去的,一时间,鸡公山和阴山下河取水的队伍浩浩荡荡像开赴前线的军队,从老到小背的背、挑的挑,这一壮观景象被国清的老大娃回家时见着了,对于诗人,这种表达苦难的场面当然是不会放过的,他写下了三首诗。

你啊

这万恶的太阳

张开你那狰狞的面孔

吞蚀着人间

看着你是黑暗

没有比你更黑暗的东西

肩上是满满的苦难

人倒下了

苦难没有滚下山

还是满满的

你还提起来

直到把它挑到路的尽头

尽头还是苦难

为何你的出现

把世界变成了黑夜

黑暗是如此恐怖

你是光明的象征

为何萎萎琐琐

既然

世界已变成了黑暗

你的出现

也只能烤干

那嫣红的鲜血

为何要哭泣

假惺惺的呢

如果不是

为何要携住彩虹

起舞

欢呼

为何而高兴

哦!我知道了

你在为对大地灸烤

而高兴

起舞

欢呼

你啊!万恶的太阳

这三首诗鸡公山的人全会念,还编成调子唱了好一段时间,要不是后面发生的事可能还会被继续地唱下去,这三首诗也同样把国清的大娃变成了诗人,也是把万杰的女儿,国清的儿子连在一起的红线,这是后话。

诗写成了,这是读书人的事,而水还得背,编成歌来唱那是因为背水需要打发时间,单调的背水途中哼小调是这群苦难的人们的精神支柱,大清早就有人唱。

哟嗬……嗬……

你这万恶的太阳啰

出来啰哑

啃着我的骨

剌着我的心

汗是一把把拧

唱到这儿唱不下去时刚停住,那边就有人接下去唱。

就这样撑着把日子一天天挨下去。

阴山那边同样是浩大的背水队伍,那边没人写诗,但阴山有阴山的唱法,从河里挑水回家这是上坡路,没法子乐一下,这路走起来艰难,阴山唱的是:

男:哥哥挑水

妹煮饭

女:妹儿洗衣

哥在旁边看

合:洗完衣

煮好饭

男耕女织是把活干

男: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女:十八的小伙人人爱

男:人圆月圆把歌对

女:哥唱情哥妹自醉

全族的人,不分男女老少,谁接着谁唱,调非调,曲非曲,歌不像歌,但能使大家把水挑到家,这才是重要的,山里的人不是心情不好就软了下去,日子得撑着过,灾难是避免不了的,人才是人,只有人才能顶住灾难。

(四)

河里水挑光了,歌消失了,不管是鸡公山还是阴山,男人们又开始聚集在一起喝那种自酿造的苞谷酒,女人们还得拿着桶在河边去挖一个水荡,等水沁出来,挑回来人吃,牲口管不了这么多,保住人是第一主要,牲口死掉就算了。

男人唱醉回家后就开始打女人,女人被打后哭了一会儿还得去煮饭,孩子们一大堆还要吃饭。

一个家,只要男人乱了方寸,这家只能靠女人,女人一乱了这个家算完了,男人总是在某些时候是顶不住火的,阴山连万杰这种熬过苦过来的人都乱了。

鸡公山国清是没乱的一个,仍然在到处找水,从山上找树根回来当菜吃,而树根里有水,日子仍在艰苦地熬着。

几天后

天上,太阳还是太阳,仍然炙烤着大地,地上仍然生长着苦难。

牲口喝不够水了,有些牲口已经是好几天没进水了,已经开始掉毛,整个山里的狗的毛都掉光了,阴山有些人家已经放弃了,放弃了一两天,看见孩子们一大堆的,女人又去找水去了。

七夫人家里,她本来就是这个家里的主角当然不能乱,因为万杰已经乱了。

一个月后

一个月后的某天晚上,七夫人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赤身裸体的站在人群中间,她感到非常的害羞,到处找地方躲,可是每到一处都有很多人盯着看。

七夫人就拼命地跑,一直在跑,不知跑了多少时候,大概一小时,两小时,还是一天,她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跑到了一个有水的地方,她又开始跑,一直疯狂的跑,还似乎听见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说:“要保住阴山,必须用鲜血来祭神灵。”模模糊糊中,听得不是很清楚,只是有一个印象,突然间七夫人醒了,想起刚才的梦,就把万杰摇醒,把梦的过程说了一遍给万杰听。

万杰也相信了,其实事到如今也只好这样了,多年前他们就这样做过,那次还真行。

“明天我就召集人开会,选个好日子祭山神。”万杰说完后又躺下呼呼大睡,七夫人仍睡不着,她在想在山那边读书的孩子。

睡不着的时候比瞌睡来的时候还痛苦。

第二天,太阳早早就摸到了那边山的豁口里,露出它那炙烤大地的险恶用心。此时还只能照射着鸡公山,阴山那边照得着一点点,趁着凉快,万杰召集好族里的人,找了一只公鸡和一个猪头,带着阴山男女老少,向着鸡公山背后的那座大山出发。队伍和挑水的队伍一样,所有人都用一种虔诚的目光,一种期待的步伐走着,没有人再对歌了,求雨是件神圣的事,对歌是用来打发时间的,所以求雨时不用对歌,阴山的法师来了,跳端公的也来了,用来敬山的两个姑娘也准备好了。

山里人是中国农民的典型代表,在如此年代,日子对一农民已经是够艰苦了,更何况鸡公山和阴山的农民都是靠天吃饭的,天不下雨天不刮风农民将没饭吃。明火大太阳已经烤了一个月了,只要有方法能下雨死两个人都无所谓,不下雨,那将不是死两个,整个鸡公山和阴山将会全部被饿死。

正午了,按照以前敬山的仪式,当太阳当正时开始,用以前敬山的方法用两个姑娘的鲜血,大法师作法后一刀斩下的鸡头,用鸡血和处女的鲜血一起来敬这块神圣的土地。

全族男女老少全坐在山上,陪着两个赤祼的姑娘一直暴晒在烈日下,直到远处飘来一些乌云,起云了,全体族人都以为要下雨了,村民回家,两个姑娘去了,永远地离开了阴山的吴氏家族,成了永远的敬山求雨的女神,两位姑娘就用她的纯洁的精神敬仰着这神,这土地。

山敬完了,乌云也起了,可是雨还是没下,第二天,同样是山没动,地没摇,仍然是骄阳似火,炙烤着鸡公山和阴山。

阴山的人开始埋怨说,他们用了两个活人敬山,已经感动了神灵,都起云,是因为鸡公山没去敬山,所以雨就没下。

话这样说也是不无道理,但谁又能说清楚,雨就是不下,谁也没办法。

阴山和鸡公山已经有牲口开始死了,主要死的是鸡和狗,鸡全身的毛都掉光了,用尽最后的力气,扑着到处乱飞,飞到哪儿就死在那哪儿。

一时间鸡公山和阴山一地鸡毛,满天满地腐臭味。

接着死的是狗,狗同样是掉毛,全变成瘶痢狗,最后是到处狂奔,直到死,弄得鸡公山和阴山漫山遍野是臭气熏天的烂肉。

气味太多,两族的人开始掩埋死鸡和死狗,否则人在这边也生活不下去。

狗死得差不多了才是死别的牲口,死后埋,埋后死,刚开始是死一只埋一只,最后是堆在一堆埋。

死点牲口无所谓,反正都死了,后面开始死人,这是灾难,灾难难免有人会死。

最先死的是王国卢的那个手下,他去上面报灾情回来,据说他在一个大城市呆了几天,后来回来的时候还没走到半路就感到脚有点麻,接着是抽筋,最后是全身肌肉痉挛,逐渐开始萎缩,抬回鸡公山不到三天后就死了。

接着死的是国清他娘,老婆子早上还是好好的,仍在河里守水,守满一挑后赶紧挑回,心想挑回来后再去挑一挑,刚挑到半路上,突然感到脚麻,一个趔趄,但还是倒下了,她被人抬了回来,回来后就卧床不起,眼鼻红肿,呼吸如蒸,胡言乱语,状极瘆人。请了老中医,把了半天脉,看了半天的眼和舌头,把浑身技术使尽,也没整出个三七二十一来,摇了摇头走了。道士来了,开坛作了法,驱了鬼,同样病状不改,还稍有加重之态,如是第四天,病仍不见好转。到了下午的时候,突然正常,说话也清晰,清醒后,全家皆大欢喜,孩子们都守好几个通夜,当晚,老婆子让几个孩子和孙子回去休息,说自己没事了,孩子们见状也放心了不少,也就回去休息了,只留下国清爹守着老婆子,到了半夜,国清他爹仍然没有睡,一直守着老伴,这毕竟是和自己过了一生的人,如今一个病着,另一个心里也不好受,也跟病着似的,老伴也醒着。

“你要不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煮一碗糖开水。”国清的爹说道。

“不用了。”老婆子答道。

“你看你,才好一点,啥子不用了,我去给你煮去。”国清爹又道。

老伴努力地撑起身子,想靠起来,老头赶紧帮老伴靠下来。

“娃他爹,咱们妞妞都去上学堂了,她爹也走了这么多年,我有句话闷在心里几十年了,我现在想跟你说。”老婆子直起身子后说道。

“你就说吧。”国清爹道。

“你别怄气,我说了。”

“都几十岁的人了,怄什么气。”国清他爹说道。

“我们老大不是你的娃,我被你教做那事的时候,提前被别人教过了。”

“我说的是真的,你教我的时候,老大就有了,只是被你教过后嫁给了你。”

话刚完,国清他爹突然间似乎在作一段回忆,脸上的表情是痛苦还是快乐,难以分清。

老人的回忆是一种对生活的整理,老人的记忆则是一种对生命中一些潜力的挖掘,记忆来说是痛苦的。

两个老人,一个在清醒中,一个还在回忆,清醒的却走了,回忆中的却在记忆中,当记起了的时候,正在回忆时,他也差点跟着走了的走了。

可能是某些细节问题没有走成,可病了,症状同老伴一样,一家人哭过后埋了走了的,还要照顾病中的,第七天,病中的也走了,又哭又埋,两个老人都走了。

从第八天开始,在鸡公山每隔一天发生一例,以后是每天二例、三例,最多的时候一天九例,死的大多数是老年人,也有部份中年青年人,身体较弱的那种,一时间鸡公山哭声震天,终日不断,七八天后,哭声渐少,哭不了多少了,也不能光顾哭,死了人,还得埋下才行。

刚开始的时候是用棺材装好抬上山埋,然后是用草席裹住抬上山去埋,死一个埋一个,多了的时候就用板车拉出去埋,再多的时候就挖好大坑把死的全扔下去一起埋。短短时间,黄土堆冒出来如雨后春笋,多少生命也就画上一个永远也不圆的句号。

天同样干旱,雨仍然没下,绿头苍蝇多得像是地上爬行的蚂蚁。

据后来的人说,那些苍蝇盯着人骨时叫声像人哭一样,蚂蚁爬在人骨上也会发出凄烈的惨叫声,生命长的野狗啃着人骨头学着鬼叫,磷火布满了鸡公山上空,如满天的雪花,让人看了直打冷噤,人完完全全地崩溃了,只想着听天由命了,老天爷要你活到今天,它绝不让你活到明天的。

阴山开始死人是鸡公山死第十七个的时候,阴山那边却是从老到幼都有死的,同样是像鸡公山一样,开始是一个个埋,然后是一堆堆埋,最后是埋成一堆

灾难是从国清一大家人吃母鸡开始的,一共53天,鸡公山和阴山总共八千多人,死了三千多个,这是不完全的统计,也许更多,这在后来的记录年献上没有确切记录,有些人家就全家死光,这样的人家就有六七十家,两族里都只剩下一些青壮年。

灾难过后,每一到晚上的时间有人来到鸡公山上仰望苍天,泪流满面地说道:天啊,菩萨啊,救救我们吧,国清每晚都爬到鸡公石上,带着牛氏宗谱,面对鸡公山满天的磷火,听着野狗啃着人骨的惨状,自个儿喃喃道:“劫数啊,劫数。”

阴山那边,七夫人却断言说,国家一定要出现乱子了,这是十年不遇的年头,这是征兆,其实出不出乱子,谁知道?鸡公山和阴山这边,山高皇帝远的,大事小事都关什么事,但事实上呢?

(五)

第五十四个傍晚,仍还有人在死,人早已是到了等死的时候了,只等着咽下最后一口气。天刚一黑,有人还正准备仰天喟叹后等着死神的光临,谁料,擦黑不到三个小时,星星不见了,整块天黑压压的一片,平时的磷火不见了,没有动物学人的哭声,也没了野狗的叫声,忽然间雷声滚滚,闪电满天,一阵风过后,下起了倾盆大雨,雨下了整整一晚。

翌日,绿头苍蝇逃得干干净净,天空如洗,空气中没了腐臭味,村头便白骨森森,几天后,地里长出了一些野草、野菜,残留下的种子开始长苗。

人该死的都死了,这场大雨过后也就没有死了,霍乱因为这场雨而结束了。

两年后,鸡公山和阴山才差不多恢复平时的生活,死了的人也没人去管理,也没法管理,该记的记一下,该忘的都忘了,恢复的鸡公山和阴山仍然很冷清,冷清的地方大凡没孩子,孩子在霍乱中七岁以下的差不多死完了。

没有孩子得找女人,男人是生不出孩子的,鸡公山和阴山的男人、女人们又得撑起门来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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