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提着心,吊着胆的扶着白氏出去了,没陪着奶奶几句话就听见院里嘈杂的脚步声,“我出去看看。”
刚撩开帘到门口,就见一群人抬着一个人回来。大宝连忙迎上去,探头一看才发现那人竟然是爷爷。
“甭愣着了,赶紧把你爷抬屋里去。”刘猎户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憨厚,他与胡老头正忙着黑的身后事,猛的听人胡有财自杀了,俩人赶到半路上,老头就一头栽在地上不省人事。
刘猎户顺了顺自己心腔里的那颗扑通乱跳的心,他在听胡有财那割腕死了的时候也跟着吓了一大跳。
那傻要是真死了,所有的过错都会归结在儿身上。但是事实怎样,刘猎户心里清楚,抛却流言蜚语和不好听的话,他也不愿意看到一个大好青年就这么没了。
死了儿的切肤之痛,再也没有人比他体会得深刻。
大宝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哭,手忙脚乱的帮着将人抬到屋里。
一向坚强的白氏看到连老头都倒下了,忍不住痛哭了几声,就抹干净眼泪指挥众人请医问药。
而房屋紧闭的胡满这一边,又遇到了别的问题。
给胡有财缝合伤口的同时,也在大量的出血,流失的血液都被收集在一只瓷碗中,而伤口却要细细的缝合,时间久了,胡有财定要失血过多而休克,这很危险。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静脉注射,将血液再输回去。可是没有工具——
胡满急出了满脑门的汗。
汗珠掉君眼眶里像是哭了一样,眼瞅着瓷碗里的血液积越多,她扑到窗口大喊,“来人——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找一根藤蔓过来。”
如淋过一场疾风暴雨般萎靡的大宝闻言,从门前的台阶上跳起来,趴在窗户上问怎么回事。
胡满言简意亥的与他了。
关心则乱,她现在脑里那根筋绷得直直的,糊涂了。这大冬天的上哪儿找细细的藤蔓去?
这下可难为住了大宝,平时温儒尔雅的形象飘到九霄云外,急的满院乱转,看到人就拜托他们帮着去找藤蔓。
一个庄里的人几乎都被发动。
“你们急急忙忙的要去做什么?”
这是来自衣衫褴褛的叫花的询问。
楚青觉得这位叫花有些眼熟,眯长了眼睛仔细瞧,脑里灵光一现,才发觉这位竟是许久不见的李大公。
他以为要很长时间看不到这个人。没想到胡满刚回来,他紧跟着就追上来,李家人竟没把他捉回去。堂堂的世家大族连个人也看不住,真可笑。
他明显的在走神,李显转而看向别人,又把自己的问题问了一遍。
“胡有财那为了一个男人自杀了。满这会让人到处找藤蔓,什么人在不数学就不行了,这大冬天的上哪找去呀。”话那人又问道,“李公知道哪有藤蔓不?”
被这个消息打得呆立当场的李显,脸色变了又变,一句话也没,拔腿就跑了。
楚青望着他飞奔的背影沉思,沉默着往另一条岔口上走。
“哎——楚青,你去哪儿了啊?”
急速快走的人摆摆手,让他们接着找。
庄所在的位置在城内的角落,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大的面积。李显跑到街市上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扶着膝盖换气,左右辨认了一下方向,又飞快的接着跑。
从那边城外太平那么多,但也不是没受灾难的影响,平时满街乱窜拉人抬轿的到处都是,这会儿一个也没有。李显左右张望的寻摸了半天,终于看见一架慢悠悠过来的马车。
他眼睛一亮,张开双臂拦在路中央。
一身叫花的打扮,车夫又怎么会把他看在眼里,离老远看这个神经病车夫就开始呵斥‘让道。’既然那人动也不动,车夫拿着马鞭骂骂咧咧的走过来。
没给他靠近的机会,李显猛的他擦身而过,抬腿跳上马车,坐在架车的位置上,抬脚给了马屁股一下。
马儿受惊,撂开蹄跑,车厢里传来一声尖细的喊叫。
“冒冒失失的,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话音未落,车厢上的帘被撩开,探出一张女人脸。猛然看到不认识的人,那张脸上的表情定格。
李显适时扭过头,笑出一口白牙道,“在下有人命关天的急事,暂时借用马车,还请姑娘家的主人见谅。”
“啊——有贼人啊……”那姑娘失声尖叫,撂下帘给主禀告,声音大的一条街的人都能听见。惊惧道,“不好了姑娘,有个叫花把咱们的马车给截了。”
薛香菱正捂着后脑勺儿呼痛,被丫鬟一通鬼叫气得一脚踹过去,呵斥道,“大呼叫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哪个脑残的会在大街上公然抢劫?”
她声音虽然压得低,但距离只有一射之远的李显还是听到了,差异里边那位姑娘的冷静,回过头去解释,“在下姓李,单字显。有十万火急之事才借用了姑娘的马车,实属冒犯,还请姑娘告知姓氏,在下择日定当登门拜谢。”
马车里的薛香菱瞪着眼睛发愣,从那段让人不可思议的话中搜索出一个名字,“李显?”
府城有名的世家公名字,显然还没有进薛香菱这个外来人的耳中。她撂开车帘直是李显,惊讶于他的言行举止和打扮天差地别。
薛香菱故意鄙视的叫他:“哎,叫花,我喊一声你就得抓,信不信?”
满大街的人都在侧目看向这辆狂奔的马车,这姑娘要是真喊一嗓,保不齐就有大侠来一场英雄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