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就在哪里,但从门外涌进的厉风呜呜的响着,雀雀欲试着逃之夭夭却没人敢第一个接近,只能听彼此牙齿打颤的声音告诉自己,不是一个人。
“你不能杀我,”漂浮在半空的曹青对着乌黑的房梁大喊,“我是想报复你不假,但老太婆不是我杀的,是胡兔娃,是他,是他用刀杀了你奶奶。”
“哈哈哈哈。”
与他同样姿势的胡兔娃笑出了眼泪,他歇斯底里的叫嚷:“别以为这样说她就能放了你,她谁都不会放过——”
“他说的对,”胡小满撕裂的声音突兀的给了肯定。
她伸出手指在空中画了半个圈,漂浮着的两人随之调转大头,猛然降到双脚仅离地半寸的位置,但情况更糟糕,他们完全不能动了,垂眼,就能看到妖魔般的胡小满。
干沥的嘴巴咽唾液的动作对胡兔娃来说成了折磨,曹青的喉咙里更地发出‘嗬嗬’的抽泣声,像在打哭嗝。
现在哭,还来得及吗?胡兔娃讥讽的想着。
胡小满微微侧头,用余光看见了走过来的李显。
他握紧了手里的刀,眼中似有泪光,极力忍着心中悲痛,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们这帮该死的畜生,死一万次都不够。”
在多的谩骂在血海深仇面前都是苍白的,所以胡小满一句让他们去死的话都没说,没有任何意义,甚至还要控制住自己的力道,别因为浑身憎恨的颤栗而现在就弄死他们,就这么让他们死了,奶奶也不能瞑目。
“给你们提供庇护的人,是谁?”胡小满询问这,用精神力缠绕住他们的脖子,大有说一句不满意的话就拧断它们一样。
“我我不知道,”胡兔娃晃动着肩膀,脖子被无形的力道掐的向上伸,眼中只剩白。
曹青却还在死死咬紧牙关,有几分想要谈条件的样子。
胡小满把目光看向他:“说了,我让你死个痛快。不说,我就活刮了你。”
“啊——”
凄厉的喊叫中,曹青额前的头皮被掀了,血流入柱。
他疼的抽搐起来,一张嘴,喝了一大口自己的血。
所有的人心里都一惊。
“小满,”李显失声呢喃。
她恨红的眼还在看着曹青,又问道:“是谁庇护了你们?”
“田田家。”曹青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嘴巴还在不断的蠕动。
胡小满听到他说:“还有周家,李家。哈,所有,所有你得罪过的人,都都庇护过我。”
田家,周家,李家,府城的两大士族都包括了。胡小满闭了闭眼,接着道:“具体都有谁?那个传信的和尚已经在我手里,你若是有一句假话,我让你们后悔活在这世上。”
“我娘,我娘。”曹青抬头看向她。
胡小满勾勾唇角:“你若是说的都是真话,我就放你娘一条生路。”
“啊啊”
凄厉的惨叫从通明的屋子里传出,贯彻夜空,墙边的尘土都要随之震下来,不断有僧人在屋外聚集,他们打着火把,拿着防身的棍棒,窃窃私语这却不敢轻易靠近。
自然也没人注意从墙头上流水一样悄无声息滑下来的大蛇。
天上有几片星子,却照不亮脚下的路,那大蛇身上耀眼的金色自然也无人欣赏,只那拳头大小的血红眼珠子,跟个灯笼似的。它静悄悄的蛰伏在黑暗中,浑身的鳞片发出微弱的声响,却被震耳欲聋的惨叫掩盖了。
然而佛门圣地,这帮和尚又怎能全然袖手旁观?只是也没经历过什么大阵仗就是了。
等到哭爹喊娘的声音渐渐不可闻,他们也聚集了几十个人。
人多壮胆,商量了几句围攻的对策,齐吼一声便冲着那屋子过去了。
脑后一痛,许多人感受到背后有疾风,喊叫一声便向前扑去,倒地不省人事。那冲在最前面的有幸一度大蛇的风采,但仅仅瞧见身形就被那甩的大蛇尾扫中,栽在地上。
头一次这儿痛快的打人,蚯蚓却没空得意,它快速的感应地上横七竖八的人中有没有幸免于难的,揍了几个倒霉蛋儿,火速朝那屋子游去。
用头稍微一顶门就开了。
里面的景象让蚯蚓的大眼仁一下子变成了竖瞳。
它觉的,这太血腥了。
只见地上血流成河,几个人跪在地上抖成了风中落叶,还有几个倒在血泊里,正对着门的那张脸上一双眼睛瞪的老大,里面布满血丝,手脚萎缩这,身体成了个虾子,铁青的脸皮上青筋毕露,没有起伏的胸膛证明他已经死了。
这样的死状蚯蚓见过,是活活被吓死的。
在往里面看,一个不知道该不该称之为人的东西呈大字在空中横躺着,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从蚯蚓的位置只能看到一个颤颤巍巍的脑袋,和挂着碎肉的肩膀,这还看不懂的话,那个站着的血人,双手推到刀子的动作总该让蚯蚓明白,这是在大刮活人。
它胆子小,挺着白花花的肚皮让大脑袋往后缩,余光一撇,看到倚在墙上脸色比死鬼白的李显,他神情麻木的看着胡小满的所作所为。
那个血人是胡小满没错,蚯蚓门进的那一瞬间先注视的就是她。
她没知没觉的沉寂在酷刑中。
蚯蚓虽然一开始觉的有点残忍,但用脑子想过后,就知道她不会无故变态,那这些就一定是杀害奶奶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