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田大老爷这么害怕,田家那个新出生的孩子跟大周的建国皇帝是同一天生辰,那周皇可是反了天下,接连几件事都表明田家以后必定出不世之材,龙,那可是天子征兆——
隐瞒不报的话,将来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安子健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在说了,瞒不住,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拖吗命都悬了,谁稀罕你的厚报。
“不知道田兄想怎么查?”安子健不动声色的问。
田大老爷脸上闪过一丝狠辣:“几千年爱也没听说哪里出现过龙,那黑石,必定有人作怪。有人就会御兽不是吗?”他看向郑放,“连会御兽的人都有,会妖术的人自然也有。”
这么明显的已有所指,说的是谁,一目了然。
虽然不想得罪世家大族,但郑放这是哪能沉默,是以当即沉了脸,冷笑着回道:“田老爷心里看来是有成算了,那查查也好,只这真龙事件无论如何也跟妖邪沾不上边儿,我身为此方父母官,亲见这等祥瑞,必定火速上报圣上,此乃我大周朝风调雨顺之兆。”
“郑大人想来时误会田某的意思了,”面对极力抗拒的一方巡抚,田大老爷没有半分慌乱的侃侃而谈:“正因为这龙石乃祥瑞之兆才要查明真身,万一要是弄出了,或者是有心人做戏,那圣上首先会治你一个玩忽职守之罪,某也是为了大人好。”
就差说郑放不知道好歹了。
“好了,”安子健心里烦得慌,没心情听他们打机锋,“田老爷说的不是没道理,查是一定要查,郑大人,你意下如何?”
本来也说要查,被这姓田的横叉一杠子就变了味儿。郑放心里岔岔不平,皮笑肉不笑的道:“已经派人去查了。”
田大老爷不易察觉的蹙蹙眉:“田某请来的大和尚是法雨寺的方丈大师,还望安大人让方丈看看那龙石。”
再此之前,安子健能斩钉截铁的说那必定是真龙,但听了田大老爷的一番话,他有点怀疑了,这样的祥瑞之兆不是人普通人能消受的起的,此时有个方丈正好解解心里的疑惑。
“走吧,去看看,”安子健带头走出去,田大老爷紧跟在后。
故意慢了一步的郑放,对候在一边的心腹耳语道:“去盯着胡小满,让人查她最近的动向,还有,别让她发现,也别让外人知道。”
“是。”
河道旁。
“如何?”安子健皱眉看向半躬身的人。
这人在半日前接到命令,让他把龙石移出河道,这会儿衙内所有的人手都挤在这儿,一筹莫展。
躬身的人把腰弯的更低,回道:“还望大人赎罪,属下无能暂时还没法儿把龙石抬出来。”
故意停顿了下,余光胡乱扫这,接着道:“实在那是龙石无法靠近,属下的几个兄弟刚已接近就大叫着‘龙’然后昏厥在地上,这会儿还没醒,在场的都下去试了,没一人例外。”
当然了,有一部分人是因为好奇去试的。
安子健把眉头皱的更深,侧头看向田大老爷:“方丈人何在?”
一个披着红色金纹饰袈裟的老和尚站了出来,对着安子健双掌合十,念了声悠长的‘阿弥陀佛’。
从百里外的河道开始挖掘时就不定时的听到奇怪的声音。
附近曾有多个村民梦见龙,金龙。
圈养的家禽从多年前就无故失踪。
几里外的村庄龙年出生的孩子格外多。
方圆百里几十年来都风调雨顺,除了几年前遍布整个北地的干旱外,近几年最大的天灾就是半年前河水改道,但也淹了庄稼。
类似的话,几天来听了许多,没有什么特殊的,一点也听不出龙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有一点,许多人都说田家能富贵成那样就是因为有真龙保佑。
安子健也深信不疑。
不过他更多的是烦恼,从那日法雨寺的方丈同样晕倒在地后,他使人请来了府城大大小小的和尚,道士,但没一个能靠近的,也没有一个能说点靠谱的。
龙石无法移动,风言风语愈传愈烈,说什么田家有真龙,得天护佑,老百姓提起来更是下地跪拜,恨不得将田家奉为真神,河道附近更是日夜不停的被围水泄不通,只求能观望一眼。
要是田家这会儿领兵造反,怕是一呼百应。
安子健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出了身冷汗,回过神来才发现外面下雨了。
屋外密雨倾斜,正午时分的天却阴沉的如暮后,阴绵绵的小雨伴着雷,让人的心情都跟着沉闷无比,安子健烦躁的在门口走来走去。
“不好了,大人,不好了。”官兵踩着水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安子健的眉心跟着乱跳,他最怕听见不好了这几个字。
官兵跑进开后,他急忙问:“又怎么了”
“有龙吟声。”
安子健连眨了几下眼睛,心里震了一下就冷静了,道:“走。”
“怎么回事儿?”边走边问。
官兵抹了把脸的雨水,恨恨的道:“有人往龙石上泼黑狗血。”
“大胆,”安子健气的想骂娘,“谁这么大胆?”
“是一个道士。”
安子健来到河道,离老远,那狂暴的龙吟声都将他震得心魂动荡,想也没想的跪在地上,“龙神息怒,龙神息怒啊。在下有罪,没能看护好您的真身,这就把那触犯您的人拿下。来人呐——”
道士很快就被带到安子健跟前。
是个个子颇高的人,留着胡须年岁过百,面上带这健康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