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李忠的错愕,邢墨琂说完这些话,意味深长的看了邢墨珩一眼,“别的事情,你自可以按照自己所想的办,朕乏了,且去了。”
说着,就撑着被邢墨珩揍得伤的不轻的身体,一瘸一拐的,挥手打走想要搀扶的太监,一人直接进了更里边儿的寝室。
邢墨珩在后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又对着那要传旨的李忠嘱咐了两句,转身毫不留恋的走了。
自今日起,这天羽国,就要进入新的纪元了。
不过半日,邢墨琂作为皇上的最后一道圣旨,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还以飞快的恶趋势,以京城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的地方传达过去。
圣旨的主要内容又三点,街上的百姓议论纷纷。
一个卖烧饼的与食客随意交谈,“你听说了么,这圣旨可说了,皇上心中有愧,所以把皇位传给太子了。”
“你问问这街上的张三李四,谁没听说这么大的事儿?”那食客不屑的咬了口包子,“不止如此,那圣旨中还说了,要皇上无心朝政,让镇南王做摄政王,好好的辅佐太子殿下,他自己去做那快活的神仙似的的太上皇呢!”
“谁跟你说太上皇跟神仙似的?”另一个食客撇撇嘴,“要我说啊,这太上皇分明就是个傀儡,兴许就是镇南王跟太子一伙儿,逼着皇上退了位。”
“你胡说!”一个曾经当过兵的路过,听了这话却是不干了,“镇南王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怎么容的下你这样污蔑!别说如今是镇南王没有做皇帝的心思,若是有,这天羽国早就是他的了,镇南王不知道比皇上强了多少倍!”
那当兵的挽着袖口子,眼瞅着就要跟方才的食客打起来。
烧饼铺子的老板见了,哪儿还得了,这不得把自己的摊子给砸了?
赶紧上前去劝,“二位壮士,二位壮士,莫急莫急,这皇上是谁当与我们没什么区别,二位如此清楚,可知晓这皇上为何要退位?”
方才那食客一听了这话,面上有些菜色,却又不想就这样低人一头去,梗着脖子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你可知道么!”
是当兵的一听这话,也不愿意与这食客多计较,只是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这事儿却不方便让众人都知晓了。”
“哼!鼻子插大葱,跟我这儿装象呢你!”那食客不屑的扬了扬脖子,显然认定了这当兵的与他一样,实际上并不知晓这皇上为何要退位。
当兵的本就气盛,又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污蔑,也高声道,“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们家大人也去了宫中的宴会,你可知是怎么着?原来那日原本是为了庆祝册封新皇后,谁知道在宴会上,愣是发现这皇后有喜了!”
当兵的声音大,气粗,已经吸引过来了不少的人,有人忍不住问道,“这不是好事儿么,与皇上退位有什么关系?怎的还是心中有愧了?”
那当兵的嗤笑一声,“有了孩子管屁用啊!你可知道楚家的楚之鹤太医么?可是当场就
看出来了,这皇上的身体啊早就不行了!这新皇后的孩子,哪儿是他的!”
众人听了都是一惊,不由道,“皇上这头上可是一片绿云光亮喽!”
“原来如此!怪不的要退位给才八岁余的小太子呢,原来不是心中有愧,这是没有脸面了吧!”
众人听了不由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一会儿就都散了去,回去讲这话一说,三姑六婆的,不一会儿,这皇上被带了绿帽子的事儿,也就跟着先前那圣旨,一道不胫而走了。
这不晓得事儿的百姓只拿着话当个日常饭后的消遣,你瞧,连先皇我们都有的说道,可不是心中痛快么!
可那知道些事儿的读书人,听了这些消息,却是拽着胡子摇摇头,口中叹道,“咍,这天羽国的天要变喽!”
还有那更甚的,直接道,“如今这镇南王做了摄政王,管着一个八岁的孩子,与他做了皇上有什么分别?”
这话还没有说出去多久,就被人上门制止了,可不管别人说不说,邢墨珩在天羽国由上至下的百姓当中,却是声望又更高了一步。
可这流言的主人,却丝毫不在意。
他正在将军府中,哄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
邢惊蛰扯着穆云杳的袖口子不乐意,口中道,“为什么皇叔自己不做皇上,我也不想做皇上!”
在他眼中,他所见过的皇上,不过是邢墨琂一人,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也没有什么向往的。
“皇叔自己去宫中做皇上吧,我在将军府陪着杳杳就够了!”说着邢惊蛰还颇为可怜兮兮的看着穆云杳,想要找人为自己求情。
穆云杳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脑袋,伸手将邢惊蛰揽到自己怀中,对邢墨珩道,“怎的突然就起了这样的心思。”
就穆云杳看来,邢墨珩自然不是那样想一出是一出的人,不管做什么,自然也有他自己的道理,如今突然让邢墨琂退了位,也自然是有其背后的原由。
邢墨珩摇摇头,却没有将因为得知楚云杳曾经的遭遇才坚定了信念这样的话说出来。
只道,“今日在宫中宴会上发生的事儿,迟早都要在天羽国上上下下传遍了,到那个时候,皇室的威望大有损伤,被有心人用宗教鬼神引诱引导一番,或许还叫无知百姓人心惶惶,不可终日,最终甚至可以动了天羽国的根基。”
“我虽然瞧不上邢墨琂的所作所为,可却不能眼看着天羽国被他毁了盛名,也自然不能瞧着天羽国的百姓,因为他这一个引子,就陷入到水深火热当中。”
邢墨珩说的在理,穆云杳听了不由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确实,不可小瞧了这事。”
“可是如此,你为何不直接自己做了这皇上,中间多了个惊蛰,也才不过八岁有余,起不是要原本虎视眈眈的其他国家,越发的蠢蠢欲动?”穆云杳颇有些不解。
邢墨珩伸手直接将穆云杳和邢惊蛰一起圈进手臂中,讲故事一样道,“一来我终究只是邢墨琂的弟弟
,他又还有惊蛰这么个孩子,若是我做了皇上,名不正言不顺。”
“而来,我于皇位实在没有任何的心思,邢墨琂又只有惊蛰这么一个孩子,日后这天羽国的天下还不迟早是他的?如今也好在早早的帮他肃清朝政,立起君威来。”邢墨珩拨了拨穆云杳的发丝,“我也好有时间多陪陪你。”
到底是谁陪谁啊?
穆云杳摇摇头,将他的手指晃走,也不去接他那个话茬,只接着上文说道,“如此,你是想引蛇出洞?”
“聪明。”邢墨珩赞了句,“惊蛰年龄这么小做了皇上,肯定有不少人猜测,是邢墨琂为了控制我的权利,不甘心才做了如此的吩咐,这样一来,不论是朝堂之内,还是边境之外,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大多要借着这他们眼中千载难逢的机会,揭竿而起,我倒要看看,谁对我天羽国觊觎已久!”
穆云杳听了这话,心中也不由升起些豪气来,“也好,既然终究要接手,不如让惊蛰慢慢的学,日后做个让百姓幸福,自己也幸福的好皇帝。”
邢墨珩点点头,“趁着我还打的动,就帮他把这上上下下都整理好了,日后我们携手……”
邢墨珩看了眼竖着耳朵盯着他看的邢惊蛰,偏偏不如他的愿,伸手将邢惊蛰的脑袋往外头推了推,凑到穆云杳耳边儿道,“日后我们游山玩水,大不了给惊蛰生几个弟弟妹妹辅佐他。”
“邢墨珩!”穆云杳原本以为邢墨珩要说什么要紧的事儿,如今被他这嘴里的热气一烘,又听了这一嘴调戏的话,不由恼羞成怒,直接将人推开。
邢墨珩抬着手,投降似的笑了笑,瞬间就又弄得穆云杳没了脾气。
穆云杳不由叹口气,她原来也不是什么脾气柔弱好说话的人呢,怎的到了邢墨珩这里,偏偏要出处吃瘪。
却还……甘之如饴。
邢惊蛰见两人如此一番动作,越发摸不到头脑,只惦记着自己不想当皇上的事儿,不由过来拉着穆云杳的手,“杳杳我不当皇上好不好,我们一起学医术好不好?一起放风筝?”
穆云杳见邢惊蛰如此小的年纪,纵然有邢墨珩在一旁全心辅佐着,可落在他肩上的,却仍旧还是一个中单子,不由心中的怜惜就又多了一番。
拉着邢惊蛰柔声道,“惊蛰,做了皇上也还是可以与我一齐学医术,也还是可以与我一起放风筝的。”
见邢惊蛰要说话,穆云杳揉了揉他脑袋,又道,“我知道,因为你父皇,你觉得皇上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你可知晓你那未曾见过面的皇祖父?也是你皇叔的父皇。”
邢惊蛰起了兴趣,穆云杳继续道,“你皇祖父带领兵士,击退外敌,救了千万里的百姓于水火当中,又广开贸易,减轻赋税,让天羽国的百姓安居乐业,四方蛮族年年朝觐。”
“你要知道,做一个好皇上,是一个国家的幸事!”
邢惊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问出自己更在意的事情,“你和皇叔可会一直陪着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