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的酒店里,女人嘤嘤嘤的哭泣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房间里空无一人,那哭声却时断时续,像午夜里幽魂凄惨的哭号。
夏芷拥紧被子羞耻的盖住自己满是伤痕的身体,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停往下掉,如果现场有人看到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十有八九都会可怜她,然而她两侧红肿的脸颊却破坏了这份可怜的美感。
杨华折磨她后就走了,事后扔下一句狠话,让夏芷浑身都打了个哆嗦。
“你说蒋东升要是知道他深爱的妻子得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谋杀,你说他会不会把那个人碎尸万段?”杨华拍了拍她的脸颊,笑得让人作呕:“乖乖听我的话,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咱们——合作愉快。”
夏芷害怕的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漂亮的眼睛里散发出凶狠的光:“为什么?那件事情她做得那么隐秘,杨华是从什么渠道知道的?”
她无法想象,如果蒋总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对她。响起蒋东升知道真相后可能的态度,她突然不自觉得打了个冷战。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蒋总对她一切的好与忍让都是基于她是筱容生前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又是在最后关头紧急和他报信的人,如果这一切都不成立的话,她无法想象,无法想象……
突然,她精致的脸孔狠狠的扭曲起来,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她抓起身后的枕头发疯般的朝地上扔去:“都是筱容那个贱人,死了还让我不得安生,你等着,蒋总只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谁也抢不走——”
黑暗的夜里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大叫,然而这座城市繁华热闹。声色犬马,阴暗的情绪被埋在城市的角落,暗暗地发酵。
“张澄澄,赶紧给我滚过来。”房子里传来蒋东升莫名其妙的怒吼。
张澄澄缩了缩脖子,今天已经惹毛男人很多次了,不能再惹他了,扶着醉醺醺的兰多艰难的往门口挪。
蒋东升突然出现在门口,阴森森的看着搂搂抱抱的两人。
张澄澄还在奋力的低头扶着兰多往前挪。
突然身上一轻,却见蒋东升已经把兰多拖进去了。
没错,就是拖。
张澄澄的眼皮跳了跳,听着兰多的脚后跟在地上磨出沙沙的声响,突然有点可怜这个小屁孩,实在太粗暴了。
她赶紧跟了上去。
“唔……澄澄……要喝水。”被粗暴扔在沙发上的兰多闭着眼睛难受的要水喝。
张澄澄脚步一转,准备倒水。
“你敢倒一个试试!”蒋东升阴沉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澄澄回头,没好气的说:“要不你去倒?”
蒋东升瞪着眼睛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听到了什么毁三观的话。
张澄澄撇撇嘴,过去倒了一杯水喂给兰多喝水,兰多却还不依不饶的,闭着眼睛抱着她不撒手。
蒋东升的眼睛都红了。
张澄澄把他的手拽下来,也不只是对谁说:“
得了得了啊,差不多就行了。”
说完帮他把身上的被子盖上,准备起身再去洗个澡。
去酒吧一趟,又被他们一顿缠磨,一身的酒味。
刚经过蒋东升的身边,却被男人一把拽住,背部狠狠的抵到了门上。
蒋东升靠她靠得极近,近到彼此的呼吸相交缠绵,他呼吸间淡淡的酒味充斥在她的鼻尖,张澄澄竟然第一次不讨厌这个味道。
“张澄澄,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么?”男人的身材高大结实,整个身体笼罩住她,带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张澄澄却早已习惯了他时不时的抽风,只是往上抬了抬眼,淡漠的说道:“你有什么不敢的?”
男人却似乎并不满意她这样的回答,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又大了几分,眼中似乎要喷出怒火:“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讲话吗?”
张澄澄无奈的忍住手腕的疼痛感,叹了口气说道:“你让我讲什么呢?我们本来就是契约关系,你我各不相干,井水不犯河水的过完这三年不好吗?”
“如果我说,我想要的,不只是契约关系呢?”蒋东升说。
空气陡然静默下来,偌大的客厅,除了沙发上时不时传来的呓语,静得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蒋东升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棱角分明的五官在背光的角度显得暗昧不清,那双眸子却黑得发亮,看向张澄澄的目光灼灼的烧得人心口发烫。
抛去他阴晴不定的性格,不得不承认,蒋东升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天生的领导者,多金、专一、深情、顾家,如果他们的相遇,不是在那么不堪的情况下,张澄澄觉得,或许她会很快的爱上这个男人。
都说人生若只如初遇,而他们的初遇,并不那么美好。
何况,大概他自己都搞不太清这种感觉是对过往逝去人的延续还是一时的脑热吧。
张澄澄抿了抿唇,最终只是挣脱他困锁她的双臂,淡淡的说了句:“你醉了。”
一大清早,张澄澄在一阵咯咯咯的清脆笑声中醒来,扒了扒头上乱蓬蓬的头发,她张嘴喊了一声团团。
房门被打开,团团飞快的朝她身上扑了过来。
“麻麻——”
张澄澄伸出手接住他肉乎乎的身子,一口亲在他滑嫩的脸颊上,笑眯眯的说道:“早上好呀,宝贝儿。”
团团立即回亲了一口,也笑眯眯的说道:“早上好呀麻麻。”
“嗤。”门口传来男人的嗤笑,张澄澄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只顾自的和团团腻歪。
其实后来想想,昨天男人那话说得听模糊不清的,自己曲解了他的意思也说不准,所以现在就有点小小的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喂。”得不到回应的男人果然又开始喊她。
越来越幼稚了,初初压榨她事的那种高冷总裁范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抬头却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是你啊,你怎么没去上班?”
“麻麻
今天是周六哦。”团团数着小手指头,抢先回答道。
张澄澄这才反应过来,最近待业在家,都不知道星期几是星期几了。
她捏了捏团团的小鼻子,笑着说道:“那团团想去哪里玩,麻麻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麻麻最好了。”团团兴奋得直点头,顺便不忘拍个小马屁。
“好啊好啊,我陪你们一起去。”门口也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
张澄澄这次真的是惊讶的抬头,门口在被蒋东升堵得严严实实的情况下居然还被顽强的探进一个脑袋,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不是兰多还能是谁。
“你怎么还在这里?”这会张澄澄是真的惊讶的问道。
“你这话说得我可伤心了。”兰多说着露出一副伤心的表情。
“啊——”张澄澄突然一声大叫,门口的两个男人齐刷刷的看过来,却见张澄澄飞快的跳下床,把两个站在门口的男人往外推,边推边说道:“为什么你们都要站在我卧室门口,我都没洗脸刷牙着蓬头垢面的样子怎么见人,快出去快出去……”
蒋东升冷冷的说道:“你蓬头垢面的样子我见得还少么?”
“不行不行,家里有客人怎么可以这样子。”张澄澄心直口快的说道。
似乎是被“家里”和“客人”两个词取悦到了,蒋东升高大的身躯顺着张澄澄的力道退出房间,顺带往后拖了还想往前的兰多一把。
房门“砰”的一声在他们面前关上。
兰多摸了摸鼻子,突然说了一句:“原来你俩是分房睡的啊。”
蒋东升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谁知兰多却好像没有感受到蒋东升强大的低气压一样,自顾自的问道:“你俩是不是感情不和谐?这么年轻的夫妻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会让你们分房睡,是不是……”
“不是!”蒋东升斩钉截铁的否定。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兰多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一改方才活泼闹腾的模样,看向蒋东升的眼神几分挑衅。
“不管你说什么,都不是。”蒋东升回视他,眼神中的笃定几乎要让人以为他和张澄澄之间仿佛从来没有不和谐过。
兰多轻笑,看向蒋东升的眼神带了几分漫不经心:“那么快否定做什么,我就是做个猜想而已,不会刺激到你了吧。”
蒋东升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语气,对兰多下达了警告:“我们之间,没有你钻空子的地方。”
“话不要说得那么满。”兰多坐下来,难得认真的说道:“澄澄性格独立要强,你这种性格强势的人不适合她。鬼都看得出来你们之间有问题,不管怎样,我不希望他在你这里受到伤害。”
蒋东升眼底泛起一股浓重的情绪,但低着头喝水的兰多并没有看到,只是听到男人用沙哑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你站在什么立场说这种话?”
兰多眼皮也不抬的说道:“站在我们是同一家孤儿院相依为命长大的立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