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13章

“我差人送她回府了。”他也微微转了眸,声音有些淡,还一面伸手解开自己的领口。

我伸手欲要上前帮他宽衣解带,他不让,反而拽着我的手紧紧的放入了被子之中。

我无奈一叹,便接了他的话,“都这么晚了,她一个姑娘家家的,爷何不让她留在府中?”

他微微手上一顿,应当是听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而后站起身脱下身上的长袍,架在了床架之上。

重回床榻之上时,我微微为他挪了挪位子。

他掀开被子钻了进来,离得我有些近了,唇边一笑,“留她在府中,我也得与王妃说一声才是,见你这灯暗了些,想着你定是睡了,我便没有让人来打扰,直接就差人送她回去了。”

心里因他的话袭上一丝苦涩,转眸不再看他,翻身背对于他,微微咬了咬唇,声音却依旧维持平静,“原来是这样,我今儿个是睡得早了些,若是知道爷有意留珞儿姑娘在府中过夜,我就让人去准备了。”

“准备什么?”他也躺了下来,气息拂在我的耳边。

我微微蹙了蹙眉,压抑着内心的感受,回了他的话,“说到底人家也是大家闺秀,千金之躯,有些事总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

话落,他却化作了无声。

两人似乎沉默了半天后,他忽地咳嗽一声,接着便是我臂上一紧,他轻轻的将我扳了过来,面向他,我微微睁开了眸。

他的眸光粲如星辰低垂,轻叹了声,“你想到哪去了?”

我怔怔看着他,心中酸楚之意更甚,“难道是我会错爷的意思了?”

他细细打量我一眼,摇摇头,眉眼一弯,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满含深意,“我暂时还没有纳妾的打算,这些就不劳王妃费心了。”

我心内一紧,半响不语,不知自己能说什么?他一句话分明就是看出了我的心思。

他突然微微侧身,面容离我更近了些,我微微有些不适的抿了抿唇。

他眸光微动,声音一下子变得淡淡轻轻的,如羽毛拂上脸时的柔软,极具诱人,“怎么?你吃醋了?”

我听得一下子脸通红,只好微微闭眸不看,不答。

“不知为何?看你这样,我心里就是高兴。”他带笑的声音就响在我的额头,似乎还带着讥讽之意。

我因他的话心里一恼,语气有些不悦,“原来爷是以折磨我为乐。”

“你还是承认了。”他竟笑出了声,气息拂在我的脸上。

我心上聚然一紧,这才想起自己竟生生的让他套入了他的陷阱之中。

我无奈抬眸,欲要解释什么?

“我……”话没说完随即就被吞回,微微张开的唇边有冰凉的柔软贴了上来。

方才还脑子里闪过不少念头,如今霎时间空白一片,他的吻很悠长,细致,缠绵。

他的呼吸越来越滚烫灼热,拂在我的肌肤时,我轻轻的闭上了眼,似乎开始慢慢的习惯了与他这般亲近。

腊月十四,娘亲的生辰,煦日暖暖,微风缭绕,华府上下里外皆弥散着一缕喜庆之色。

腊月雪梅,如云绽放。

我那还未出阁之时的院落里的梅花更是千里一陌、盛开如火如涂,其颜瑰丽,其神傲然。

“想着妹妹定在此处?”华蝶心的声音自身后轻轻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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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转身,淡淡的回了她的话,“许久没来了,有些想念罢了。”

“今年的梅花比往年还要开得盛,整个华府似乎就妹妹这院落之中最吸引人。”她一身柳翠缓缓靠近我的身边,带来了一阵悠悠的清香。

“姐姐不也喜欢梅么?”我淡然一笑,转眸看向她,她也正笑颜相迎,冰冷的眸中却多了不少情绪。

她冰冷的眸中因我的话开始变得深沉,终是敛了面上的笑,声音也似乎带着一丝忧怨,“怕是妹妹错了,姐姐从一开始就不喜梅。”

我也收回了眸光,遥看空中最高的一枝梅枝,开得格外的诱人。

半响后,我面是重回淡笑,“那就是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想想也是,一个人戴着面具太长时间,也会终有一日忍不住要暴露面具后的真实面貌,因为人的本性就如此,不管如何掩饰,那都本性难移,姐姐自小就因为我的存在,失去了自我,所以姐姐现在想要摘掉这面具,怕是真让人难以接受。”

她面上微微一怔,瞬间即逝,仿佛己经做好准备要面对我狠狠的撕下她那副丑恶的嘴脸。

“妹妹想听姐姐说个故事么?”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目光幽幽变幻。

我浅浅勾唇,坦然一笑,“我今儿来除了给娘亲祝寿以外,就是来听姐姐说故事的。”

她看着我,眸光一点一点转深,一时之间也笑了,笑容一瞬美得似樱花绽放的纯美无邪,一瞬又似昙花衰败后的幽然凄凉,“很多年前这座府中的女主人带回了一名娇弱的女子,女主人待这名女子特别的好,就像自己亲妹妹一样,而这名女子从那开始就心里想着,一定要好好伺候在这名女主人的身边,这一生都无论做牛做马都要好好报答她,看似很美好的一幕,却在这名女子跨入这座府中大门之时就注定她要孤独一生。”

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在一瞬间她的眸中变得清寂而又漠然,红唇紧抿,望着眼前傲然的梅花,她唇边的弧度一点一点的拉开,带着一股莫名的悲伤和孤独。

“一个雨雪交加的夜晚,府里的女主人唤来了这名女子,还赐了好些珠宝给这名女子,这名女子一高兴便忘了尊卑之分,与女主人便一起饮起了酒,多饮了几杯,这名女子就醉了,第二天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非完璧之身,她哭了,哭得很伤心,女主人劝慰她,还让这府中的男主人纳了她为妾,一年后便生下了这府中的大小姐,可这府中的男主人却一眼都不曾看过这名女子怀里的大小姐。”

她的声音带了哽咽,似乎这故事她没法再说下去,垂下眼帘时,两行清泪顺流而下,正望见她的双手己握拳,因隐忍不住的颤动着。

我心中一动,竟然在此时,我闪过一个念头,我竟然想到要伸出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眨了眼,手上一折,一束梅枝代替了我内心的这丝念头。

她那带着颤抖的声音继续响在我的耳边,“后来这府里每年都添丁,终于迎来了府中的嫡女,而这名女子也在嫡女出生的同一天同时产下了一名*,而这名*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就被视作不详人,府里的女主人与男主人便生生的将这名刚出生的*送出府,这名女子只能默默的守着*的一丝胎发落泪,当然这府里有人悲,也有人喜,嫡女的到来让府里热闹无比,当然也是男主人最高兴的一天,所有人都来道贺,这嫡女一出生就光芒万丈,不只是府里的嫡女,还有一个呼风唤雨的外祖父,而这名注定要孤苦一生的女人为这府中的男主人生了四个女人,男主人都不曾对她笑过,自然而然她生下的女儿在这府中就连一个下人都不如。”

我手中的梅枝微微一动,一朵梅花从梅枝上悄然而落,我伸手想要接住,她却先我一步,落在她的手中,她轻轻递向我,这动作又仿佛回到了儿时。

我微微抬起眸,这一次我却未伸手去接。

突然她袖中一道光亮闪过我的眼睛,使得我心下一叹,收回眸光淡淡的至她眸中。

在她的眸底看到了一丝隐隐的忧伤和凄冷,那种伤和冷,绵长,而又悠远,这一辈子都无法在她眸中抹去。

“虽然这府中的女主人别有用心的安排了这一切,但至少给了这名苦命的女子一个生的机会,也给了她一个家,若不是这女主人的存在,那这名女子只怕早己饿死街头,又如何会有今天的光辉与荣耀,虽是利用了她,可终究还是改变了她一生,因为我们要知道,人的一生并非事事都如愿。”我转了眸,带着淡淡的情绪替她总结了这个故事。

她的容颜一拉隐有深深的怒意,“连妹妹也这么觉得,自然这名苦命的女子也是这般认为的,所以她在府中不争也不夺,守着那份心酸默默的过着一生,不只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就连四个女儿的生死她都无法顾及,甚至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代替着别人的女儿去死。”

心中的疼痛早己麻木,我不以为然的转眸直视她,“所以姐姐从一开始就是恨着我的。”

她含怒的面上突然闪出一抹诡秘地笑意,“是,我从小就讨厌你,讨厌你是这府中的嫡女,讨厌你的出现让我们更加不得安宁,我娘曾与我说过,夫人是因为迟迟没有生下父亲的儿女,所以才将她带入了府中,而我娘只是这府中生养的工具,恰巧老天也不帮她,连连生下的都是女儿,夫人越来越对她不满,甚至还有将她赶出府中的打算,幸好那一年夫人怀上了你,正好应对了那名道士的话,他说是我娘为夫人引来了子女缘份,夫人一听,便将我娘留了下来,可我娘与我,还有二妹三妹就这样成了你这个嫡女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下人,凭什么?我们都是父亲的女儿,唯独父亲眼中只有你,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有个呼风唤雨的外祖父,可如今你的外祖父不在了,魏家也败落了,可父亲为何还如此疼你,护你,而我们这几个女儿却永远只能为你而活。”

我淡然一笑,手中的梅枝瞬间紧握,“你现在是在承认这次边疆一行是你故意设计谋害我,不动声色的就想要将我掳至北漠,让我永远也回不了战国,然而父亲也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这世间除了云雀与你之外,无人知道我的去向,所以在你对我下手之时,你早就安排云雀的去路,只可惜,你还是失手了。”

她眸中含痛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就如寒风一般刺骨,“是,都是我做的,如今你知道了这一切又如何?是想让父亲杀了我,还是你觉得你有更好的办法来报复我?”

我紧握着梅枝的手竟在颤抖,我缓缓松开手指,手中的梅枝从我手中一落,跌至我的脚边,面上带着笑的转了身,声音随风而扬起,“我不会杀你,我要让你活着,活着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忏悔一生。”

我一步一步向前,只觉得步履沉重,可我还是要一步一步向前走下去。

“你以为天麟还是当年那个爱你,护你的太子哥哥么?”她自身后泣声而吼的声音,每一个字都能刺进我的骨髓。

我脚下一顿,寒意终是因为她的话袭上了心头,而我却带着这丝寒意笑了,“在他的心里我早己就不是他想要护着的人了,这一点不需要你来提醒,反倒你要好好的提醒自己,在他的心里又是否有过一丁点你的存在,你为他所付出的,值得么?还有,你今天的故事很精彩,很动人,可惜在我听来己经失去了故事本来的意义,再一细想,那只不过是你用来谋害我的借口,二娘一生孤苦,她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这个女儿,如若你还如此不珍惜她的一番苦心,那你就枉为人女,最后再劝你一次,不要想着谋害于我,因为你永远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以前是,现在亦是,不要逼我出手。”

我重迈出了步子,身后却扑通了一声,匕首落地的声音,接着气息也越来越弱,最后只听见身后一声惊叫声,“大小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大小姐……”

而我却当作一丝也未听见,继续这般淡然的走着。

走过东厢,第一次觉得这条走廊竟是如此的遥远。

我记得我以前最喜欢在这条走廊之上蹦蹦跳跳,还摔过不少次,可每一次我都会勇敢的爬起来,继续向前,而这一次,我也亦是要如此。

步伐随着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慢慢的停了下来。

他似乎也看到了我,那急促的脚步己微微放慢了,只听见他长长一叹,苍白的面容也开始恢复如常。

再次见到战天麟,我的心境竟如此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我福身向他行礼,可他却拦住了我,一瞬间在他指尖的触碰之下,我微微向外侧挪了一步,“她在东厢梅林。”

还未他答话,我便要抬腿从外侧离去,他却伸臂将我拦下,“我不是在找她。”

他的声音带着低沉的忧伤与无奈的急切,“今儿天冷,怎么穿得这般少?连手上都冻着了。”

袭上他掌心的温暖,我的心还是有感觉的一跳,一股奇妙的颤栗由心底流转到了周身,手指己在长袖中微微握成拳,稍稍挪了步子离开他那掌心的温暖。

我挑眉淡笑的看向他,“多谢太子殿下关心,不过蝶衣现在己经不是当年那个娇宠之人了。”

他俊秀的面容之上微微泛着一阵青,神色复杂的看着我,良久才开了口:“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

“太子无愧于我,原谅又从何说起?”我依旧淡笑着。

他似乎因为我这一句话陷入了沉默之中,幽深的眸底似掠过几许痛苦。

我与他距离有些近,他那依旧熟悉的呼吸轻轻的扑上我的脸颊,还微微拂动了我腮边的发丝,觉得微微的痒。

这般的情景,好似又回到了儿时,儿时的那些美好可终究己成过去,他不再是他,我也不再是我。

他如今眸中己失去了那丝独有的温和,而我如今的笑中也己失去了当年月牙儿的单纯。

我自心底深吸了口气,对着他那抹几许痛苦的双眸,一字一句的开了口,“我们之间早己两清,太子若是做了有愧于我之事,那也是因为你我之间的立场己无法再回到从前,蝶衣心里清楚,自然也不会怪罪太子,不过这样的事情只怕太子以后也没了这个机会,因为在蝶衣的心里,八爷就是蝶衣的天,蝶衣要守住这片天,自然就要守住八爷,蝶衣告退。”

我眉眼下垂,不再看他,从他的身边轻轻的跃过,虽然这颗心还是微微的会痛,但至少我己经做到了不会再想回头。

身后这个我曾经用了整个生命去相信的人,用了整颗心去喜欢的少年,只是曾经而己,曾经就是过去。

过去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就像那颗琉璃珠一样,只代表了过去。

我突然觉得外祖父的话是错的。

他曾说琉璃珠是灵性之物,它能感应两个相爱之人的心。

可如今,一颗在我这里,还有一颗却在战天麟那,只怕这两颗注定要融合在一起的琉璃珠永远也无法再合二为一了。

举足踏入正堂时,堂内早已宾客满堂,鼓乐声响,歌舞喧哗。

我的入内倒引起了众人的眸光,我迎着众人的眸光,挺直了腰,高抬起头,一步一步走回了自己的位子。

父亲与娘亲正高坐在上堂听着此时奏响的曲乐。

战天麟与战天齐的身份尊贵,自然不能怠慢,位子也算安排得合理,一左一右,正好面面相视。

只是此时的对面的两个位子都是空着的,我比他们稍稍快了一步。

“宴会都开始了,你上哪去了?”一丝淡淡的声音自我耳边传来。

我微微一怔,侧眸看去,战天齐正低着头,举壶倒酒。

我敛敛心神,接过他手中的酒壶,替他轻轻的斟了杯酒,“突然想念闺阁之中的梅花了,便去瞧了一眼。”

他抬眸看我,眸中似乎有些不悦,“怎就不叫我一同前去瞧瞧。”

我放下手中的酒壶一笑,“你若是想去,呆会儿宴席过后,我便带你去瞧瞧。”

他唇边浅浅一笑,抬手饮酒之时,眸光停在了前方那个位子之上。

我顺着他的眸光看去,这才发现战天麟正在慢慢的入座。

突然只听见杯重落桌面的声音,引得我心头一颤。

回眸看向他时,他面上隐隐带着一丝情绪,“不去了,免得遇到不想遇到的人。”

细想他的话,心里微微觉得有些好笑,他这副样子倒像是在吃醋。

正当我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堂间的乐曲突然微微停歇,既而再响起时,却是婉转柔绵的一曲。

我微微蹙了眉,这首曲子,竟然这般的熟悉,好似在哪儿听过。

突然眼前一个念头闪过,我记得它,是边疆的百花丛中,曾伴灵馨一舞的曲子。

难道灵馨也来了?

果不其然,在众舞女莲步缓缓,所有人的眼睛瞬间便被眼前的五色纱衣,玉足轻点,长袖飞舞而吸引。

忽闻一阵奇香,还未弄清楚这丝香味,眼前突然被一团浓雾所遮住,甚至连方才众舞女也看不清楚。

眼前己是朦胧一片,只听见堂内的所有人一声惊呼,似乎陷入一丝慌乱之中。

这样突如其来的烟雾,确实让人有些慌乱。

我的心也随着这丝浓雾收紧,突然手上一紧,我知道是战天齐握住了我的手。

虽然眼前是一片白茫茫,但至少有了他手上的温暖,我的心也一点一点平静了下来。

结果眼前的一切是虚惊一场。

浓烟慢慢散去,空中花瓣随着那些舞女手中的锦绸悠然而落,令人眼花缭乱。

香气弥散满堂,突然从那无数的花瓣之中走出了如仙子一般的灵馨。

只见她绯绫为袍,红纱为衣,文玉束腰,芙蓉为冠,无忧履灵动旋绕时,拽地长衣随舞起伏,让众人惊叹不绝。

“灵馨今天真美,人美,舞更美。”我看着那长袖飞扬的灵馨微笑惊叹道。

“是不错。”他声音轻柔,眸光灼灼,与在场的所有男子一般都为那道翩翩琼姿目不转睛。

我心头一丝酸意袭来,转眸看向他,仿佛一瞬间让我看到了那日在边疆花丛之中,他那含情默默的眸光。

而这种眸光对我而言,几乎是可望不可即,哪怕是一个假象也不曾有过。

“这样的女子,爷又怎舍得就这么放了手?”一丝热流涌上心头,我伸手欲要为自己倒酒。

他突然按住我欲要再倒酒的手,睨眼瞧着我,眸中光芒忽闪,“你想说什么?”

“没有,只是突然想起些事而己。”我摇头娇笑一声,从他手下抽回了手。

他似乎有些默然,悠深的眸子深深的看着我,目光微转暗沉。

我也这样看着他,只是他越是这样暗沉,我就越觉得他眸中犀利而又凌厉,“我说过我没有纳妾的打算,你也不要自作聪明,给自己平添困挠。”

我淡漠一笑,抬起手边的酒,展袖遮脸,烈酒入喉,就在我放下手中的酒杯之时,我微微瞟见了华蝶心的身影。

她面色有些苍白,慢慢入座之时,眸光微微看向了我这里,我却转了眸,不再看她。

“老是不长记性,答应过不再饮酒,今日竟又实食了。”他微微带着怒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手上一僵,连忙从那欲要提起再次斟酒的酒壶之上收回了酒,抬眸看向他,他的眸光依旧不离那起舞的琼姿,我心里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析。

我便伸出手,再次握上了酒壶,淡然一笑,“既然食言了,那我再自罚一杯向爷赔罪可好?”

“你敢。”他的一声低斥引得我手上一抖。

竟然这般赌我,心里不悦更甚,端起手边的酒壶欲要给自己添酒之时,手上一紧,竟让我无法使上力。

“爷弄疼我了。”我吃痛的看着他含怒的双眸。

“松手。”他的声音竟在这一刻冷如冰霜。

我直视他就是不松手,突然手上一丝力度而来,他从我的手中狠狠的夺过了酒壶,而后竟为我添了满满的一杯酒,化怒火为了一丝叹息,“早知如此,这场寿宴我就不该答应你,与你一同前来,现在既然与你一同前来了,有些事我就不得不管,你想喝就喝吧,喝醉了还有我在。”

我轻轻的端起了手边的酒,唇边淡然一笑,“这杯酒就当作是我谢谢爷今日又救了我一命。”

他面上冷冷一笑,眸光却直入对面的那道身影,“我知道你早己发现了她手中的匕首,可你还是选择了给她一次自己选择生死的机会,就凭她,不值得你冒着生命危险去了结她,只要你一句话,她今日就休想活着走出这华府。”

我仍是笑笑,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落杯之时,我将杯子牢牢扣住,“这是最后一杯,答应爷的,我又怎敢食言。”

长姐手中的匕首我不是没有看到,只是我在赌,赌她是否对我还遗留了一丝亲情,所以转身之时,我走得那般绝然,结果她还是出手了。

本想着只要受了她那一刀,我就什么也不欠她了,而她也会因为我身上的这一刀而断送自己的性命。

说到底还是什么都瞒不过战天齐的眼睛,我从未向他透露过边疆被掳一事,可他却对此一清二楚。

更加知道,烧毁粮草我是中了战天麟的计,可他却一直未在我面前提及此事,反而还为我默默的承受了那最痛的三剑,也许他在乎我骨子里的那份傲然,也许他只想替我保留住最后一丝自尊。

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己经完全占据了我的心。

一曲毕。

灵馨一袭红衣,款步姗姗,那女子面向正堂之上盈盈下拜,“民女灵馨见过丞相大人,见过夫人,恭祝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我的思绪渐渐敛回,眸光投向堂上的父亲与娘亲,娘亲似乎对眼前的灵馨不太喜欢,一眼也未瞧她。

反倒是父亲眸中微微有了一丝愣忡,过了半响,才开口问道:“你就是名扬全京城的奴娇阁坊主灵馨姑娘。”

“回大人的话,民女正是奴娇阁坊主灵馨。”灵馨明眸带笑答道。

“姑娘今日辛苦了,下去帐房领赏去吧!”父亲扬了扬袖。

“谢大人。”灵馨微微起身。

在转身的那一瞬间,我发现她的眸光似有若无的转向我与战天齐所在之处,可未做停留,便立即转了眸。

我当然明白这微小的动作代表了什么?

在灵馨的心里,战天齐一直就存在着位子。

我不知灵馨今日的出现是有人刻意安排,还是灵馨自己为了见战天齐一面,而前来献艺。

总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战天齐的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这一点我不敢猜测,更害怕自己会因此而胡思乱想,所以我干脆不去想,也不过问此事,如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应当会为灵馨感到高兴。

突然“哐当”一声响,折断了我所有的思绪。

而后只听见堂间一丝慌乱,“夫人……娘亲……”

我心上聚然一紧,连忙起身,只见娘亲满脸苍白,胸口起伏急促,像是她的病又犯了。

待我至娘亲的身边之时,娘亲却一把握住我的手,紧紧的不肯松开,这种力度竟让我心里莫名的一痛。

“老爷,怕是我这老毛病……又犯了,不要因为……我病而扰了各位的雅兴,我……下去休息休息便好。”

父亲皱眉扬袖,“快……扶夫人回屋休息。”

“蝶衣,你陪陪娘亲可好?”娘亲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一点也不肯松开,眸光中竟现了隐隐的湿润。

我慌乱的点头,随着娘亲一路至她的屋中。

她一直紧握着我的手,她的眸中那丝隐隐的湿润聚然间快要化作一丝泪珠。

直到云先生的到来,她才肯将紧握着我的手勉强的松开。

云先生静静的为她把着脉,眉宇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开来。

“先生,我娘亲她……”华蝶心的声音己近颤抖。

虽然她做了那么错事,可终是对这个娘亲十分的在意。

我突然间觉得,今日梅林之时,我的做法是对的。

华蝶心生存怨气不是一日二日这般简单,她对我的恨己经渗到了骨子里,也许她只是想替她的娘亲做些什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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