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好后长凌向郗景道谢,扭头问留空:“这珠子你到底收不收?”
冥主放下一直端在手里的茶杯,叹了口气,看着郗景:“我收了有什么用,藏珠子的人在这里。”
长凌大喜,明白他这是同意了,朝郗景抱了抱拳,道:“我还有事,改日再谢。”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可怜郗景一脸茫然,刚刚把珠子托在手里,一脸疑问:“什么东西?”
冥主留空看着长凌离去,晃一晃喝空的茶壶,微笑:“难得见他这么正经。”
郗景认命地将珠子放下,去给冥主将茶壶斟满,趁机询问:“是什么事值他如此卖命?”
“他爱上一个凡人。”
“死了?魂魄不在冥府?”郗景追问。
留空赞赏:“很会找重点嘛。”
既然要收留珠子,算是有关自己,郗景难得上心,催促道:“快说。”
留空手掌着茶杯,还是慢悠悠的:“别的人好说,该打打该关关,再不听话散了他的魂就是了,可这长凌算来是王母的表弟,天帝不好从他身上下手,只能退而求其次,拘了那女子的魂魄。”
“那长凌准备怎么做?”
留空抬手指指桌子上泛着仙气的珠子:“瀛州的仙山上住着上古四兽,找一只打架,以长凌的本事,勉强还是可以胜出的,让他们祭出千年的修为,这足以让一个凡人成仙了。”
郗景心想,怪不得长凌如此狼狈,上古的神兽,就算是一只,也够他头疼的。
只是——“然后呢,天帝怎么肯放人?”
留空笑得更神秘,说话时的表情却像是在怀念什么美丽往事:“三千万年前魔族入侵天庭,魔火一直烧到了王母的蟠桃园,大火无水可灭,最后惊动了西天佛祖,借来无妄水才给熄了。只是魔族虽被打退,蟠桃园里却留下了火种,魔族火种不死不化,这件事,整个天庭知道的没有几个,天帝对此更是讳莫如深。”
郗景难得动容:“你让他去偷引那火种?!”
留空淡淡一笑:“我可没说是我的主意。”
郗景啐他:“不说也是你,谁还能想出这么损的法子。”
“过誉。”留空老神在在,让郗景气结,她伸手点一点那颗珠子,白色的珠子碧光流动,煞是生动:“那这东西,干嘛非要我藏?”
留空:“舍你其谁?”
郗景无语:“为何必须是我?你不要说了等于没说。”
那人却回:“那不如不说。”
郗景觉得没法再和这人交流,拿起珠子转身要走,身后却传来他不温不火的声音。
“如此,再给我端一碟核桃来吧。”
郗景顿了一下,埋怨:“真不知你为何这么爱吃核桃。”说罢转身而去。
留下冥主在她身后笑意大盛,对着郗景离去的方向道:“我的女战神,只有你知道原因。在这个世上,知我莫若你。”
过几日,司命传来天帝旨意,说是天上有个官到凡间历劫,却被一只狐狸盯上,让冥主就近照顾,免得让他在道法被封时勾去魂魄,坏了修行。
懒散的冥主接令,索性把冥府的一切大小事物交给无常照应,拉着郗景就来到人世。无常一身白衣飘飘坠坠,最后还是忍下了一口气,默默应了。
且行且停,这一日晴空万里,行到一处风景秀丽的竹林。留空正要指一处风景给身旁人看,却突见天雷滚滚,刺目的闪电斜劈苍穹。
郗景被吸引了注意,以手搭眉望了会这奇异景象,方道:“这是哪门子的神仙发怒了,雷鸣这么凶?”
冥主刚被无视,心里有些不快,只随便看一眼,怏怏道:“是哪个神仙要历天劫吧。”
“看来这神仙也不好做,成天不是天劫就是情劫,可累。”郗景扒拉着一丛竹子,有感而发。
“你做什么?”冥主抱臂。
郗景不答,而是从某个角落里揪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兴致勃勃道:“喏,刚才它躲在竹子里。”
这个“它”是一只被雷焦得看不出颜色的狐狸,大概时运不济,出来玩耍却遇上某个 大神历劫,不小心躺着中枪。
郗景拨弄了一番这奄奄一息的家伙,抬头茫然地问:“你说这是只白狐还是红狐?”
留空发现郗景有时很爱纠结于一些并无意义的事情,却乐见其成,他于是望了回狐狸又望了回天,转头却笑笑:“那要看你喜欢什么颜色。”
郗景伸手,顺了顺那看起来更像是黑狐的狐狸:“红吧。”
“那就是红狐。”留空斩钉截铁。
郗景对这回答报以怀疑的目光,留空却一本正经与她对视。于是她果断结束了这无厘头的对话,抱了狐狸和留空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