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沙见牧秋语双眼睁大瞪着前方刺客尸体,伸手掩住牧秋语的眼睛:“别怕,他们都是该死之人。好了好了,一会儿那群侍卫就该来了,我先带你离开这里,这事不要告诉别人,我晚上再与你说。”
牧秋语早六神无主,任由百里沙安排。
百里沙将牧秋语揽上自己的黑马,又将方才射杀的小鹿放到马上,像树林外走去。
那队侍卫赶到,见两人身上有血,一惊,官位最高的侍卫问道:“公主没事吧?”
百里沙解释道:“公主方才与本质子一起射杀了这头小鹿,鹿血溅到身上了,公主的马踩了陷阱受惊了,于是才与本质子同出。”
那队侍卫松了口气。百里沙又道:“今天的事不要与别人多说了,免得你们受责罚。”
侍卫们自然清楚,公主受惊也算是他们失职,于是都默契的选择相信了百里沙的说法。
百里沙将牧秋语送回帐中,安慰几句,又怕别人疑心,就赶紧离开,想着夜里再去探望。
一打猎就要在这边过夜两三日,牧秋语进了自己的帐篷休息,赫连鸿轩打猎归来听说牧秋语之事,碍于两人现在的关系,意思性的看了一眼,见她神色如常就回了自己帐中。
入夜后,百里沙寻了机会,来到牧秋语帐中。
“秋语,还好吗?”
牧秋语此时也缓过神来了,她穿越过来这么久,今日是第一次见有人死在自己面前,不过的确像百里沙说的,那些都是该死之人,若他们不死,死的就会是自己。
牧秋语问道:“嗯,谢谢你,幸好有你在。”
“我说过,不必跟我说谢。保护好你,是我答应你也答应自己的。”讲到此百里沙也闭口不可言了,想想自己被当作质子是何等的不易,若不是这些年明着暗着培养了些自己人恐怕自己永远也就是别人眼中的动物吧。
牧秋语回以一个温暖的笑容,想起白日百里沙所言,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百里沙叹一声,道:“富贵楼传来的消息,寻儿说有人想要借由春猎制造意外,害你性命。我刚得了消息就赶紧策马去找你,想着能看着也好,也没想到反是我害你遇难。”
牧秋语伸手覆上百里沙的手背:“你一心想我念我,我怎么会怪你,今日也是你救了我的性命。”
百里沙看着牧秋语,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的。”
现在既然知晓了有人要以春猎迫害牧秋语,百里沙劝牧秋语先行回行宫。
牧秋语颔首应允,第二日就让墨书去给赫连鸿轩传信,说自己昨日受惊,不便再去狩猎,欲先行回露华宫修养。
赫连鸿轩道声:“准了。”刚安排车马将牧秋语送回宫中,那边又有人宫女来报,说百里质子吃坏了肚子,夜里快要虚脱,再加上本来身体就不是太好,怕是没法打猎,想回宫去休息。
赫连鸿轩闻之皱眉,想着昨日侍卫还说百里沙带着牧秋语射杀了一头小鹿,今日怎么就不舒服了,心中略有不悦,但还是准了他的请求。
牧秋语安全回到秋月阁,松了口气,躲在内殿补眠。全然不知自己仍然是别人的猎物。
魏大学士、李将军和赵侍郎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一计不成,三人又在密谋。
“昨的人手全部未归,恐怕是遭遇不测。”李将军平静地说道,压根不在乎死了多少人。
此时赵侍郎开口了:“那就执行计划二,驯兽师我早就找好了,不去狩猎正好,皇上不在宫中,带走大批侍卫,露华宫中守卫必然薄弱,剩下的又都是将军的人,这次赫连云玉必死无疑。”
魏大学士嘱咐道:“你二人别高兴太早,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赫连云玉是如此精明之人,我怕她提前回宫不去狩猎是另有企图,咱们要小心行事,特别是李将军,你在皇上身边随更要密切注意。”
李将军听了此番话语一愣神若有所思:“魏老说的有道理,今日杀不杀的死赫连云玉都无所谓,皇帝一定要保护好,我凤云国这么多有本事有志气的男儿郎,还轮不到她一个弱质女流之辈做皇帝!”
两人皆表示赞同,魏大学士看着行宫方向,心中暗暗发狠:自古以来想要谋权篡位的人数不胜数,可这是男人的天下,轮不上你一个女人指手画脚。今日皇上不杀你是念在兄妹之情不愿手足相残,那么这个恶人就让老夫等人来当吧。
牧秋语在秋月阁养足精神,又向在寻了借口留在行宫养胎的完颜皇后拜会过,就打算将这各处是景的露华宫好好逛一逛看一看。
那日牧秋语在完颜皇后处用了午膳才回了秋月阁,刚进内殿,牧秋语就看到茶几上放到的糕点,低头暗笑,找了借口遣走墨书墨画后才道:“出来吧。”
一人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正是对外宣称拉肚子的百里沙,落在牧秋语面前,问:“你怎么就确定是我?”
牧秋语入座饮茶,两指拿起一块蛋黄糕:“我这儿原来放的是桂花糕,你看这桌上的蛋黄糕,色泽鲜嫩,新鲜出锅,这点心我在富贵楼见过,平日里我这阁是有墨书墨画在打理安排糕点,但今日她们一起随我去了完颜皇后那儿。那么试问,除了你,还会有谁这么惦记着给我拿好吃的?”
说完,牧秋语还得意的冲百里沙挑眉道:“怎么样啊百里沙,我分析的没错吧!”
百里沙无声的鼓掌几下:“厉害。你最爱的蛋黄酥,刚让寻儿送来的,你快吃吧。”
牧秋语吃下一块,笑道:“你别总让寻儿当苦力,你把若雨安排给他,又不让他们相处,能行吗?”
百里沙耸耸肩:“你的意思是让我亲自去给你拿糕点咯?”
牧秋语笑道:“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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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沙伸手点点牧秋语的额头,无奈的摇摇头:“我就是太惯着你了!”
牧秋语吐吐舌头,又拿起一块蛋黄糕。
百里沙提醒一句:“少吃点,你才用过午膳,一会儿撑了不舒服。”
牧秋语刚准备反驳,就响起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公主,您睡了吗?”
牧秋语连忙冲百里沙摆摆手,见百里沙悄无声息翻身上梁,牧秋语才道:“还没有,什么事?进来说话。”
墨画这才推门进来,回禀道:“公主,赵婕妤在外求见。”
牧秋语蹙眉思索:“好像是听晴妃提过,是为马术精湛的姑娘,既然善于骑马打猎,怎么不跟皇上去猎场,反而在宫里呢?”
墨画摇摇头:“赵婕妤没有多说什么,奴婢的身份也不能多问。”
想想也是,牧秋语知晓没必要为难墨画,便起身,拂去了裙摆上的褶皱:“走吧,出去一会。”
牧秋语同墨画离去,百里沙见状知道牧秋语一时半会儿回来不得,便寻了机会,翻窗出去想着先四处逛逛,等晚些时候再来。
牧秋语款款出了内殿,只见堂下坐着一身着浅黄色齐胸儒裙的女子,面容姣好,目中满是平和。
见牧秋语来,规矩行礼:“妾身见过御国公主。”
牧秋语道声:“行宫之中不必多礼。”又问:“赵婕妤可有他事要说?”
赵婕妤含笑回答:“没有要事。只是见公主也在留在宫中,前来拜会。”
牧秋语见赵婕妤也是个说话爽快之人,心生几分好感,唤一句:“墨书,给赵婕妤续茶。”
赵婕妤道声谢,又道:“说来也是不巧,妾身来行宫之前扭伤脚踝,动了筋骨,太医说这段时间不能骑马,只得留在这行宫之中,幸好还有和公主您,能串个门。”
牧秋语听了解释,不疑有他:“只身在宫中确实有些烦闷,本宫今日午膳也是在皇嫂的观云起落轩的,赶明儿你若没事,也可来本宫这儿用膳。”
赵婕妤点头微笑:“如此先谢过公主了,那日后妾身就不客气了。”
牧秋语道声:“无妨。”端起茶杯饮茶。
赵婕妤看了眼秋月阁外的景色,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公主这秋月阁可真是名不虚传,方才妾身进来时看了两眼就只觉得流连忘返。”
牧秋语赞同道:“这里的景色的确是别致,本宫入住多日也觉得还未看够。”
“那……公主能带着妾身去四处看看吗?”赵婕妤犹豫着问。
牧秋语一怔,看赵婕妤眼中希冀复笑道:“当然可以。”说着就扶着墨画出了阁门领着赵婕妤来园中参观。
一行三人在园中走着,赵婕妤忽然惊呼一声:“啊,我的帕子。好像刚才忘在公主的殿中了。”
牧秋语见她略有紧张,便对墨画道:“墨画,你腿脚麻利,去帮赵婕妤把帕子拿来吧。”
这赵婕妤也是个奇怪之人,因为她出身武将之家,会一点腿脚功夫,平日出宫也不爱带宫婢,只身一人就敢行走宫中。现在像这种事情就只能拜托牧秋语身边的墨画去了。
墨画称“是”返回殿中,两人又向远处并排走了一段儿。
走了这么多时候,牧秋语有些疲惫,正好看见近处有个石凳,便道:“赵婕妤累了吗?过去歇会儿吧。”
赵婕妤也是个识相的,点头应了,牧秋语在石凳处坐下。
两人说笑一会儿,赵婕妤又起身看花圃中的花朵去了。牧秋语还坐在原处看着。
墨画回殿中拿了帕子就往回赶,正赶到一条小道这头,就看见牧秋语所坐的小亭之后出现一个黑影异物。
墨画大惊,大喊一声:“公主!小心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