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牧秋语松了口气的样子,寻儿也略觉得得意,于是继续不死心道:“牧主子,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娶若雨过门啊?你看我这也都老大不小了,我爹娘还等着抱孙子呢?”
牧秋语闻言哭笑不得,寻儿年少时失去家人,现在又那儿有爹娘等着抱孙子。
百里沙知道寻儿早已经放下了,于是直接道:“你哪儿来的爹娘我怎么没见过!”
寻儿道:“主子你傻啊,我可以抱着孩子去上坟啊!”
牧秋语笑着说:“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了,等把莫羡的事儿解决了,我和百里沙就帮你和若雨操办一下。”
“还是牧主子知道疼人!”寻儿扔给百里沙一个白眼,又转头来抱牧秋语的大腿。
“嘿,兔崽子!”百里沙笑骂一句,也还是随他去了。
听完寻儿的汇报,牧秋语和百里沙就回了宫去,隔天牧秋语就想给晴嫔递个话,但想起之前晴嫔说自己被莫羡赏赐了宫女,而现在莫羡又恢复了自由,回到了自己的如绘宫,牧秋语也不敢再随意联系晴嫔,只能等时机到了再说。
这等着等着就到了四月,天开始往暖了走,大家也都频繁的出门活动,大皇子赫连祁的满月宴也定在了四月初六。
自上琴太后驾崩之后,大家忙着表孝心,整个年都在哀悼中度过,再加上后来御国公主病重卧床了整个正月,上头焦虑没有心思,地下的人也没有过好这个年。所以大家都盼着这个满月宴能冲一冲晦气,让大家都跟着沾一沾大皇子的喜气,也好能为皇上生个一儿半女的自己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赫连祁要办满月宴,莫羡没操什么心,倒是完颜皇后,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
完颜皇后虽然知道这孩子有可能是个孽种,但他毕竟只是个不知世事的婴儿,既然诞生在这个世上,总要经历些什么,于是完颜皇后凡事都亲力亲为的为赫连祁挑选宴会所用之物,什么衣服、帽子、鞋子、袜子完颜皇后都让自己身边的心腹宫女亲手缝制,还有长命锁,完颜皇后准备了个银盘璎珞圈,下坠白玉长命锁,小小的一个东西,做工却十分细腻精致,一看就非凡品。
终于到了满月宴这日,百官协礼觐见,赫连鸿轩同完颜皇后坐在殿上接受百官恭贺朝拜,赫连鸿轩满面红光,赏下满月酒给百官同庆。
满月酒下肚,赫连鸿轩才让身为生母的莫羡抱着孩子出来与百官相见,再由长辈赐予吉祥物。
在这宫中只有赫连鸿轩辈份最大,于是在赫连鸿轩的安排下,由完颜皇后和御国公主一起给赫连祁带上吉祥物。
完颜皇后准备的正是银盘璎珞长命锁,牧秋语准备的则是一对儿银铃铛的脚链,不管礼物贵贱,讨的是一个喜气。
这前台的礼节走完,就要抱回赫连祁现在住的地方去落胎毛,也就是在满月这天要给孩子剃头,但胎毛不能剃光,一般会在头顶或者脑门出留下一撮。然后再由母妃将剃下的头发一部分挂在窗台上,这样使孩子经受风吹雨打,有利于成长。一部分用红布把剃下的头发包住,然后缝进孩子的袄里,这样能使孩子健康、顺利的长大。
莫羡本来不愿意回圣宁宫举行这落胎毛的礼数,但赫连鸿轩却说这是祖宗规矩,莫先想到以后的计划也就没再继续痴缠。
完颜皇后带着后宫众位女眷来到圣宁宫,奶娘有经验,三两下就把熟睡的赫连祁头发上的胎毛剃了下来,笑着交给田姑姑。
田姑姑把胎毛分成两份儿,一份儿就系上红绳交给了莫羡,让她系在窗子上。
莫羡接过绳子,走到窗边,抬手往窗子上系,刚系上去,莫羡回头就见完颜皇后正拿着红布里的那撮胎毛准备往赫连祁的小袄里塞。莫羡赶紧上前几步,一把抢过红布,道:“祁儿是臣妾的孩子,就不劳烦费心了。”
宫里的诸位妃嫔还都在一旁看着,祺妃就这么公然驳了皇后的面子,众人只能看着都不敢出声。
牧秋语见状,一个箭步冲过去直接夺走了红布,道:“你还有没有点规矩!果然随便进宫的女人就是没正经学过宫里的规矩。你是大皇子的生母,但完颜皇后永远是大皇子的母后!规矩不懂就好好回去学,圣宁宫可不是你嚣张的地方!”牧秋语就是在讽刺莫羡是用非常手段入宫。
莫羡听后到也不怒,冷笑一声道:“本宫怎么会不知道规矩,就是太知道规矩了,所以本宫才不敢劳烦后宫之主伤神劳力的动手啊,怎么本宫心疼,难道这也有错?”
牧秋语看也不看莫羡,把红布及胎毛交给完颜皇后,用眼神示意完颜皇后去继续给祁儿塞“福气”。
“向表现的方式多了,这里可不需要,好好做好你该做的。”牧秋语冷目横扫莫羡。
莫羡面子也有些挂不住,于是看了眼众位妃嫔那处,晴嫔也在其中站着看戏,得到莫羡这个眼神,才站出来打圆场:“这大喜的日子,脾气都这么暴燥干嘛呢?小心吓着咱们大皇子。”
莫羡等的就是这个台阶:“公主严重了,本宫也是为了祁儿。”
牧秋语拂袖道:“如此甚好。”
说话间,完颜皇后已经转身看着众位道:“罢了,晴嫔说得对,大喜的日子。你们也看到了这满月宴的礼节,你们也都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为自己的孩子亲自祈福才好。”
“谨遵教诲。”众位盈盈行礼,乖巧的应答。
“好了,都退下去吧,时辰不早了,祁儿该睡了。”完颜皇后赶众人回满月宴继续吃酒庆祝,自己则留在了圣宁宫看着赫连祁入睡。
牧秋语见状也留了下来,她想,是时候告诉完颜皇后真相了。
待看着赫连祁安生睡下后,牧秋语和完颜皇后来到内殿,屏退左右,牧秋语把寻儿调查出来的真相都告诉了完颜皇后。
完颜皇后愣了许久,最后还是讲所有思绪都化作一生叹息:“唉。”她复道:“莫羡为了争宠真的太过分了。”
牧秋语无奈叹道:“皇嫂,我知道你觉得祁儿是无辜的,但如果这事儿告诉了皇兄,那依着皇兄的性格,祁儿的性命就”
完颜皇后摇摇头:“本宫知道了,但此事也绝不能允许莫羡如此下去,只能到时候再像皇上求情了。你计划怎么做?”
牧秋语想了想道:“此事我想晴嫔比你我更适合去做,之后寻了机会与晴嫔商议一下再决定吧。”
“如此那就随你们安排吧。”完颜皇后垂首看着手中刚为祁儿做好的肚兜。
牧秋语见状安慰道:“皇嫂这几你就先不要去看祁儿了。”
完颜皇后颔首道:“本宫知道了,不必担心,天色晚了,你先回去吧,凡是小心应对。”
牧秋语闻言知道完颜皇后心中难过,也只好先离开了圣宁宫。
回宫的路上,牧秋语也在跑神,她在想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是不是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参与太多事情,这样也不会留下很多感情,为了她们。
正想着,黑夜里跑出来一个影子,直直的撞在了牧秋语身上,牧秋语这才回神,面前的正是一个宫女。
墨画见状先呵斥道:“你是哪一宫的宫女!眼睛怎么长的!”
那宫女哆哆嗦嗦的道歉:“公主恕罪,夜路太黑,奴婢急着去办事,没有看清楚”
牧秋语挥挥手道:“罢了罢了,都不容易,你走吧。”
那宫女又磕了两个头:“多谢公主饶命!”然后就向远处去了。
墨画撇撇嘴,不服道:“公主干嘛饶了她,看不见人还看不见灯吗?”
牧秋语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因为墨画不知道这宫女刚才撞进牧秋语怀里的时候给她手里塞了一个纸团,牧秋语顺势放到衣袖里,待回了宫中才打开纸条看。
那纸条上写着:子时清秋宫见。
牧秋语在脑中思索,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晴嫔需要私会。于是准备好了子时去清秋宫见上一面,她又怕百里沙来到宫里找她,于是在桌上留了张纸条,这才熄灯等着子时一到,悄悄地出了门。
墨画办事略有莽撞,牧秋语就告诉了墨书,让她暗中保护着自己。墨书自然愿意,换上了深色衣服,一直跟在牧秋语身后不远处。
来到了偏远的清秋宫,牧秋语入了偏殿就被人一把拉住,牧秋语正准备惊呼,就听那人做了噤声地手势:“嘘,是我。”
牧秋语定睛一看,正是晴嫔,这才松了口气,道:“娘娘放手吧抓的有些疼。”
晴嫔闻言才不好意思的松了手,其实之前她也没有这样私会过谁,第一次就算胆子再大,心思再缜密,也难免紧张。
牧秋语笑道:“娘娘不必害怕。有话就说吧。”
晴嫔这才清了清嗓子,道:“祺妃怀孕的事果然有蹊跷。嫔妾向她宫里的粗使宫女威逼利诱才打听出了些事情,说是祺妃在露华宫的时候天葵都来得不准,那宫女还说,有一次祺妃是听到身边的人提醒隔天才说自己天葵来了。”
牧秋语到不急着说自己的发现,而是想获得一些更多的消息:“这也都是猜测,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