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云玉不耐烦的拨弄一下护甲,方方的承认:“没错,师父为本宫得权做了充足的准备,只是因为父皇生前也想把皇位传给本宫。是你!伙同赫连鸿轩那个病秧子意图不轨逼宫,本宫才不得不离开皇宫外出避难。”
“你说反了吧。”琴太后好似对元肌等人深恶痛绝:“若没有元肌这个贼人,哪里会有你的得宠。你知道为什么皇上会对你这么宠爱么?”
赫连云玉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不甘示弱的反驳道:“那是因为本宫值得!”
“那都是因为占星阁,因为元肌!”琴太后好不推让,咬着赫连云玉的话尾反击。
赫连云玉双眼微眯,浑身涌出戾气:“你什么意思?”
琴太后知道自己死到临头,能让赫连云玉动摇心神也是好事:“你根本……”
赫连云玉心中好似想到了什么,拍案而起,阻拦道:“你闭嘴,别说了!”
琴太后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赫连云玉,你成也元肌,败也元肌,这天下,你是得不到的。”
“本宫叫你闭嘴!”赫连云玉忍无可忍,飞身过去,一把掐着琴太后的脖子,用出全部力量,琴太后也不挣扎,似乎就等着这一刻,她静静的看着赫连云玉,脑中浮现出自己在这宫中的几十年。
十六岁入宫,琴太后懵懂无知,因得她能弹会画,颇得先皇喜爱。但却因此,那些善妒的嫔妃开始处处针对她。是静婉皇后见她势单力薄一直护着周全。可是一朝变化,静婉皇后被诬蔑贬入冷宫成了废后,而且在被打入冷宫后不久,静婉皇后就因伤寒没人医治而病死冷宫。她唯一的孩子赫连鸿轩也沦为先皇保护赫连云玉的工具。
荒唐,简直荒唐!先皇居然想让赫连云玉坐上皇位!琴太后发誓要位静婉皇后讨回公道,协助赫连鸿轩宫变登上皇位。
坐上太后之位后,她才发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宫中各方势力皆在,盘综复杂,想要根除几乎就是不可能,琴太后尝试了,但因为赫连鸿轩疑心太大,两人无法团结一心,琴太后还是放弃了,道声:罢了罢了,人各有命,天自由安排。至此深居坤宁宫,安心礼佛。
人固有一死,琴太后早已认命,她只是看不惯赫连云玉如此嚣张才想刺激她心底恐惧。
这一切,都与她再无瓜葛,世事无常,生死有时就在一瞬。琴太后缓缓闭上眼睛,这天下啊,谁也得不到。
赫连云玉看着琴太后的身体慢慢在椅子上,出神许久,她所说的到底几分真几分假……赫连云玉决定自己去调查。
解决完琴太后,赫连云玉步出佛堂,见巫修晨还在外等候,安定了一下心神,让他安排人手去佛堂内布置一番。
出了坤宁宫,赫连云玉就让巫修晨陪着走回了占星阁,刚到占星阁院落中,就见天空绽开万束烟花,黑夜瞬变白昼。
赫连云玉望着空中灿烂,一愣,呢喃一句:“新年了。”
巫修晨听到便回答了一句:“是的公主,现在已经过了子时,已经是景明三年了。”
“景明三年?呵呵。”赫连云玉完全不屑,景明是赫连鸿轩定下的年号,赫连鸿轩所期盼的不过是天下太平春和景明,可惜在于凤云国从来都是内战争斗不休。
赫连云玉看着天空瞬间又变成冰冷黑色,轻笑道:“赫连鸿轩景明三年就如同这烟花。烟花易冷,属于他赫连鸿轩的时日不多了。”
巫修晨借着不断的烟火看着赫连云玉脸上的势在必得,全部心情都化成无声的叹息。
有时候巫修晨真的不懂,权利真的如此重要吗?你们可知道你们的争斗会牵扯多少无辜的人,他们所期盼的不过是丰衣足食的简单生活罢了。人性,得到了一个就想要一双。
两人也不知在院中站了多久,赫连云玉忽然望着巫修晨道:“师兄,进殿去吧,陪我守岁可好?”
巫修晨闻言回神与赫连云玉四目相对,那一瞬间,赫连云玉的眼中满是希冀和期望,巫修晨仿佛看到了年幼时的赫连云玉,心中不免触动,巫修晨沉默须臾,道:“好。”
可能有的时候留在心中最美好的那层,能支撑你们走很远很远,就算是错的道路吧,巫修晨选择了,他就不能轻易放弃。
然而在含德殿的人并不知道琴太后已经驾鹤西去。大家一起守岁至子时,看了烟火过后,宴会也就散了,按规矩,赫连鸿轩随着完颜皇后一起回了圣宁宫继续守岁。
难得的今天莫羡没有生出事端,只是跟着大家一起按规矩参加宴会守岁看烟火。
大家各自回了宫里,却也还要彻夜守岁,送旧迎新。但在昭阳宫,牧秋语从宴会回来之后,就早早的说自己困了,遣走了墨书墨画,自己在内殿换好衣服等着百里沙带自己去富贵楼守岁。
往年新年守岁百里沙都会和寻儿在宫里对饮两杯,只是今夕不同往日,百里沙有了牧秋语,寻儿也拥有了若雨,百里沙想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很多,好容易过年了,就都在一起聚一聚,于是把守岁安排在了富贵楼。
虽然已至除夕,但富贵楼还有向外上门售出年夜饭佳肴,这也是牧秋语想出来的,过年了总有人家因为各种原因不能筹备丰盛的年夜饭,所以只要你付足够的银两,富贵楼就会按时把丰盛的年夜饭送到府里。
所以在百里沙带着牧秋语来到富贵楼的时候,富贵楼才刚刚打烊,又在大厅和雅间里筹备了几桌美味佳肴,只等着主子的到来。
到了富贵楼,百里沙先将牧秋语带到了房间。
牧秋语嗔道:“我见外头那么多人等着呢,你还让我来这儿干什么?”
百里沙笑道:“我曾经说过,自那日在南山湖旁边允你终生后,我就暗自下定决心以后每个节日都会送你礼物,这是今年的第一份礼物,秋语,新年快乐。”
说着百里沙就拉开原本笼罩着床的纱幔,牧秋语顺着看过去,就见放着一身做工精美的衣裙,旁边甚至还有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大氅。
牧秋语看着衣裳十分惊讶,再看百里沙,他则是一脸宠溺的笑容,解释道:“新年的规矩,是要穿新衣服的,这身袄裙送给你。”说着百里沙还上前揉了揉牧秋语的头发。
“可是我……”牧秋语楞了一会儿才不好意思道:“可是我没有准备。”
百里沙笑道:“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了。”
牧秋语嗔他一眼,脸蛋上可疑的染上了两团红晕。一股暧昧的气氛慢慢在两人中间扩散。
百里沙慢慢靠近牧秋语,缓缓低下头,眼看就是吻上牧秋语,但一声略有尴尬的咳嗽声在门口响起:“我说主子,下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你,咱这能不能改天啊。”
牧秋语回头,就看见艳娘和若雨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瞬间脸就变得通红。
百里沙则是强装镇静,用咳嗽掩饰过去尴尬,道:“也好,你们先帮秋语换衣服吧。”说完百里沙就转身出了房间。
艳娘和若雨见状笑着就走上前来拉着牧秋语坐在梳妆台前,艳娘笑道:“牧姑娘,让我们为你换装吧。”
牧秋语还容易镇定了一下心神,才道:“没事,我穿这个就行了,下面大家不是还等着吗?”
若雨却道:“换个衣服的时间还是要等的,你看我们也都还了新衣服呢。”
牧秋语这才打量了艳娘和若雨,艳娘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情万种,穿了身朱红色曲裙,若雨则是穿了橘色的袄裙和淡绿色的襦裙更显得活泼可爱。
若雨看牧秋语在发呆,就自做主的拿来了衣服,牧秋语见状也只能任由他们打扮。
帮人打扮艳娘是最在行的,若雨在一旁帮着打下手,大概是爱情太伟大了,这次若雨回来之后都整个人都变得活泼开朗了很多。在艳娘为牧秋语装扮的时候,若雨还在一旁喋喋不休。
“牧主子,主子真的是很在乎您,这身衣服是老早之前就开始准备了呢,这上好的蜀锦料子是主子让寻儿从西凉带回来的,来到京城又专门让好几个蜀绣的绣娘绣的上面的花样。还有着红色的大氅,主子想着这京城还得下几场雪,就让人做了件内里白貂的红色大氅,配您这身衣服啊最好看了。”看若雨说的开心,牧秋语和艳娘也都没有打断。
说话间,艳娘就已经完成了牧秋语脸上的妆扮:“牧姑娘,好了,咱们下去让主子看看吧。”
牧秋语此时还略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这么郑重其事的打扮好了去见百里沙还是第一次。但牧秋语明白能让百里沙等自己,却不能让别人等自己,于是就跟着若雨和艳娘去了大厅。
方才百里沙平复了心情下楼之后,就来到大厅与众人热切的打着招呼。
那时寻儿正坐在一面八仙桌上给大家讲自己在北齐大战凤启宫的事情,百里沙直接走过去,飞身上桌,坐在寻儿身边,伸手揽着他的肩膀调侃道:“得了吧兄弟,吹得这么神乎其神最后还不是伤到了自己的肩胛骨,去那皇宫里刺杀的任务还是人家若雨完成的。”
寻儿甩给百里沙一个白眼,毫不在意:“若雨是我媳妇儿,我们夫妻俩不分家,她完成的就等于我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