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都离席了,客人也不便多呆,完颜皇后正好命人传来消息,说皇上不胜酒力醉倒在了自己宫里,今日未能尽兴,他日必再设宴款待。
臣子们自然知道这些话不是给他们说的,青霄、西凉、北齐的人看今日的确都喝得尽兴了,也就从善如流,散了宴席,回了南宫歇息。
回宫路上,完颜奕与宇文哲并排而行,说起宴会上的种种,自然的谈到了御国公主,两人皆是赞叹御国公主那段天外来音,以及御国公主赛过画中仙子的非凡气质。
百里辰在两人不远处听的则是莫名其妙,这也怪不得他,谁让他之前回了趟南宫换装,正好完全错过了牧秋语的那一曲。
完颜奕又问了宇文哲一句:“对了,公主说她所唱那首唤作什么名字来着?”
宇文哲意犹未尽的答一句:“但愿人长久。”
百里辰在一旁听得郁闷,快走几步,却见雅双没有跟上,扭头去看只见雅双还在留恋着百里沙身影消失的地方,百里辰更加不悦,扯拽雅双一把,雅双这才紧跟着百里辰回了南宫的住处。
百里辰带雅双回宫后,对其在宴会上的表现极为不满:“雅双,你要清楚你来到凤云国的目的!”
雅双低着头,不言不语。
百里辰眯起眼睛,冷声道:“若让父皇知道你心中爱慕百里沙,你猜他会不会杀了阻碍你嫁入凤云国的百里沙?”
雅双闻言抬头,惊道:“我没有。太子哥哥你不要胡言乱语!”
“哼!”百里辰冷哼一声,对她不自然的激动不屑一顾:“那百里沙已经是一个废棋,父皇早欲杀之而后快,结果被他逃到了凤云国,虽为质子,却保住一命。算他本事。但你,注定了要嫁入凤云国,你跟百里沙,绝无可能!”
“雅双知道…”雅双心中自然清楚这些,黯然失神:“雅双对沙哥哥不过是兄妹之情,太子哥哥不必多言,雅双既然应允前来,就定然会嫁入凤云国。”
百里辰扔下一句:“如你所言最好!”而后又问道:“为何那宇文哲和完颜奕在谈论关于御国公主的事情本宫都不晓得?”
雅双这才收了心神,把当时牧秋语当众献艺的情况讲给了百里辰,百里辰听后只呼可惜,不过没有见到牧秋语他还是不得而知牧秋语的模样,也就没生了别的心思。
再嘱咐了雅双一番,百里辰才离开了房内。
其实雅双也不是傻子,今日在宴会上,百里沙的目光自始至终几乎都未离开过那个御国公主。雅双开窍的早,知道百里沙这种眼神的含义,原来沙哥哥已经心有所属了。雅双念及过往又想到当下,忍不住在房中暗自垂泪。
而今日牧秋语在的表现则让完颜奕和宇文哲记在了心里。
宇文哲回宫后就与一起前来的客卿商量着和亲之事:“本宫观之御国公主仪态,的确不凡,尔等觉得如何?”
多数人颇为赞同:“御国公主得凤云先皇爱戴,文武,若真心诚意嫁入我们北齐,除巩固两国关系外,也是一件好事。”
宇文哲颔首,又思忖道:“只是见赫连兄妹的关系似乎不似外界传言的为了争抢皇位关系恶劣,这其中不会有诈吧?”
便有人回答:“太子不必心急,来日方长,我们细细观察后再做决定不迟。”
宇文哲颔首认同,便散了客卿,让他们早些歇息。
完颜奕倒是只带了丞相赫赫一个人,完颜奕也说了自己的心意,赫赫颔首道:“王爷此想法甚好,这也是皇上的意思,星月公主在凤云国为后,想来如果星月公主肯可口为王爷美言两句此事有百利而无一害,凤云帝应该会同意的。”
完颜奕闻言点点头:“那明日寻了机会咱们就去拜见皇姐。”
但很可惜第二天的完颜皇后忧心之事萦绕周围,正在一步步的处理昨天盼月亭的事情。
后来赫连鸿轩满足之后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完颜皇后忙让人将赫连鸿轩抬回了自己的寝宫,对外只说赫连鸿轩是吃酒醉了。然后在身边照顾。
第二日赫连鸿轩只觉得头痛欲裂,昨日的事完全想不起来,却见完颜皇后趴在一旁桌子上沉睡,便唤了声:“皇后?”
完颜皇后闻言惊醒,见赫连鸿轩醒来忙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赫连鸿轩饮下才问:“朕这是怎么了?”
完颜皇后这才将昨天盼月亭的事都讲给了赫连鸿轩听。赫连鸿轩听后面色由红转白,再转铁青。
经过完颜皇后这么提醒赫连鸿轩才想起来当时自己明明是同牧秋语在亭中,便问:“那与朕……”
完颜皇后明白赫连鸿轩的意思,便道:“那名宫女臣妾已经处理了。”
宫女?赫连鸿轩知道完颜皇后不会骗自己,于是颔首道:“杀了就好。”
完颜皇后一时不知说什么,她所说处理的意思只是暂时关起来了,现在听赫连鸿轩的意思是要杀了,心中暗暗惋惜。
赫连鸿轩没有注意到完颜皇后的反应,只道:“这事你做的很好,保住了凤云国的颜面。”
完颜皇后轻叹一声,才道:“皇上您一向不是这么莽撞的人,怎么会……”
“朕大概是被了,此事你不必再管,朕自会调查,晴妃和容妃那里就由你安抚了。”赫连鸿轩吩咐好就让完颜皇后赶紧回去休息,而后又传来傅鑫,命他彻查此事。
其实就算不查,赫连鸿轩心中也有一个人选,那就只能是赫连云玉。只是若他没有想错,赫连云玉是想让牧秋语和自己中这个圈套,若真是这样那赫连云玉还真是好狠的心,连自己的名声也能如此败坏。要知道现在牧秋语担着的可是御国公主的名头,若被人发现他们兄妹苟合,那对她赫连云玉到底有什么好处。
赫连鸿轩想的太复杂了,这世上总是有一种人,损人而不利己,在赫连云玉的目的当中除了将赫连鸿轩赶下皇位取而代之外其他的一切都算不得什么。等自己坐上了皇位,就算男宠千万,还有谁敢说什么吗?
然赫连鸿轩还有一件事情想不通,就是到底是谁把牧秋语救走了。本来傅鑫应该在暗中跟着自己,但是昨日傅鑫被自己派出去了,于是此事只能去问牧秋语,可昨天才发生那样的事,赫连鸿轩实在没有脸面再去找牧秋语,于是只能等些日子。
只是这个等些日子就足够百里沙布置下用来掩盖他出现过的一切了。
就说昭阳宫里,牧秋语白日悠然转醒之后,只看到墨画在圆桌前打盹,牧秋语脑中一片空白,好似缺失了一块记忆,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惊动了墨画。
墨画赶紧走到近前:“牧姑娘您醒了?渴吗?还是要吃点什么?”
牧秋语摇摇头,坐在床边清醒过来才问:“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墨画耸耸肩,小声的将昨天发生的事都告诉的牧秋语。昨日墨画回来之后见牧秋语已经睡下,就跟着守在内殿。期间墨书还不明就里的诧异:“牧姑娘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墨画说不清楚只好随口搪塞过去了,然后就死死守在牧秋语跟前,不许别人靠近。终于等到牧秋语醒了,墨画这才把经过都告诉牧秋语,想要寻求一个解决办法。
牧秋语闻之只觉得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心绪一时难表,只是轻声叹息。
墨画见状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牧姑娘…皇上他没有对您……”
牧秋语无奈的摇摇头:“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发生到了哪一步,这事儿只能问百里沙了。”
墨画回想了一下道:“应该没有,奴婢进去的时候您的衣服还穿的好好的,这外衣是奴婢昨天回来之后给您的。”
牧秋语闻言暂时放了心,又道:“墨画谢谢你,昨天百里沙的事你可不要随便往外说,这几日再有什么事情记得帮我打听一下,对外就说我昨日醉酒,宫中修养。”
墨画点点头:“奴婢明白。”然后又偷笑着道:“牧姑娘,那个百里质子是不是喜欢你啊,看他三番两次的对您的事儿这么上心。”
牧秋语嗔她一眼:“别瞎说,好了,你守夜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墨画这才笑着离开。
牧秋语又躺会长舒一口浊气,这一天天的就没有太平过。然后牧秋语也没让自己闲着,干脆回想了一下昨日宴会上自己的吃喝用度,想找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又是让谁有了可乘之机。想来想去只觉得自己和旁人吃的都一样,不明白这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
说到底都是因为牧秋语对朋友太过信任,她已然把莫羡列入了朋友的位置,就自然不会再怀疑莫羡,也完全没想是那壶桂花酿出了问题。
其实赫连鸿轩没有想错,昨天盼月亭里的那一场好戏,的确是赫连云玉策划的,所以巫修晨才不便出场。
在他知晓计划的时候为时已晚,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为牧秋语挽回一些什么,巫修晨那日见到盼月亭内人影也是愤恨难忍,但是他又能以什么身份去拯救牧秋语的,于是干脆将这个英雄的角色让给了百里沙,自己做了个顺水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