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黑瞳孔,在你们北齐的传说之中,有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啊?”牧秋语给谢谦递了一杯茶水,笑眯眯的问道。
谢谦刚刚才饮了一口茶,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口茶直接呛在喉咙之中,咳嗽个不停。
牧秋语哪里知道自己的一句话能够引起谢谦这样大的反应,赶紧起身给谢谦拍背顺气,道:“对不起,是我太莽撞了。”
谢谦一边咳嗽,一边摆了摆手,好不容易顺了气,才看着牧秋语急急忙忙地道:“秋语,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个啊?”
牧秋语看着谢谦这样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看了一眼还缩在童君成怀抱之中的陆盛欢,并没有隐瞒谢谦,道:“盛欢说了,她想起来,那一日她就是在柳尚书府上的仓库之中,见到了一个全黑瞳孔之人,之后的事情虽然是记不得了,但是我们猜想,应该跟那个全黑瞳孔之人脱不了关系才是。”
谢谦听完牧秋语的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像是想要憋着这一口气让自己直接窒息而亡一样,好半天都没有把这口气吐出来。
“十四,你这样做,对你的肺不大好啊!”牧秋语看着谢谦,有点担忧的提醒道。
谢谦这才慢悠悠的将口中憋着的那一口气吐了出来,道:“我就是很惊讶啊……怎么会忽然出现这种人呢?”
牧秋语的眼中闪过一道光——全黑瞳孔之人,在北齐之中,果然有着别样的含义啊!
“可是我是真的见到了,虽然印象很模糊,但是真的是一点白色都看不见。”陆盛欢开口强调了一下,绝对不是她看错了。
“十四,全黑瞳孔之人,在北齐代表的意思,不大好吧?”牧秋语试探着问道。
谢谦叹了一口气,道:“何止是不好?就算是那些八字轻得招鬼怪,或者硬的克夫克家人的人,都比全黑瞳孔的人来的受欢迎一点!”
“不是吧,这么悲催的?”陆盛欢的师父在八字上也有一点点的研究,虽然陆盛欢一点都没有学习到,但是还是十分明白,这些人在人群之中,是何等的不受欢迎。
“全黑瞳孔之人,在我们北齐的传说之中,那代表的,是已经死去的人,或者是失去魂魄的人。还有一种说法就是,那是地府之中犯了错误的鬼差投胎的,或者是那些不被允许投胎的厉鬼附在了婴儿的身上,才会出现这样可怕的眼睛。”谢谦说着,好像还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在别的地方,好像没有这个传说啊。”陆盛欢走南闯北,去的地方不少,但是却对这种说法闻所未闻。
“那可能我们北齐特有的吧?”谢谦没有离开过北齐,甚至没有离开过大都,自然是不知道这种说法到底是在四国之种皆有流传,还是仅仅只是在北齐如此,“反正谁也不知道到底这个传说是怎么来的,反正就是有这个流传嘛!”
顿了顿,谢谦吞了口口水,看向陆盛欢,小心翼翼的问道:“盛欢,你真的见到了全黑瞳孔之人啊?”
陆盛欢十分耿直的送了谢谦一个白眼,道:“这种事情我干嘛要骗人啊?见到了就是见到了嘛!”
谢谦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看起来有点颓废,道:“看起来世道还真的不太平了啊……传说之中,只要被那种人看上一眼,魂魄就会没了。人就算是活着,也就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差别。”
“可是我好像只是受惊吓,没有到行尸走肉的那种程度啊?”陆盛欢表示不解。
“传说一般都是有过夸大的,不可不信,但是也不能够尽信。”牧秋语的神色有点凝重。
此时,童君成开口道:“那秋语,如果宇文思就是全黑瞳孔之人,她是不是就是因为那一双眼睛才会一出生就被送去寺庙?”
“如果她真的是,我想一定就是这个原因了。”牧秋语拿起一只茶杯把玩着,“至于她现在还活着,想必是她的皇贵妃母亲,苦苦哀求所致吧?”
谢谦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跟宇文思有牵扯,顿时瞪大了眼睛,错愕地道:“不是吧?你们说的是……静思公主?!”
牧秋语有点惊讶的看了谢谦一眼,道:“我还以为,你就比她年长几岁的样子,她又被直接送了出去,你应该不会知道她的存在,原来你知道?”
谢谦眨巴眨巴眼睛,点了点头,道:“我以前看过一本整理宗亲关系的书籍,上面就有写到静思公主啊。”
“原来如此。”牧秋语恍然。
谢谦抿了抿嘴唇,问道:“听你们方才所说的,静思公主回来了?”
牧秋语点了点头,面带三分嘲讽,“盛欢就是她给治好的。”
“啊?”谢谦看了看陆盛欢,又看了看牧秋语,吞了一口口水,道,“如果静思公主真的是全黑瞳孔之人,那我们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牧秋语将茶杯轻轻地扣在桌面上,轻笑一声,道:“在利益的关系还没有彻底断开之前,我们的处境就不算危险。”
“可是跟静思公主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啊。”谢谦挠了挠脑袋,“她一个从小被送出去的公主,这会儿皇上有没有下令,或者是下了什么密诏,她才回来的。能够跟你搭上线,想必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吧?”
牧秋语十分赞许的看了谢谦一眼,道:“十四,你好像又变得聪明了啊!”
听到牧秋语夸奖自己,谢谦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然后正色道:“那到底是谁呢?谁是静思公主的合作对象?”
“宇文雍啊,北齐之中久负盛名的那个二皇子殿下。”牧秋语幽幽地道。
谢谦脸上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凝固,皱起了眉头道:“他啊?”
“怎么,你又知道一点什么?”牧秋语好奇的看着谢谦脸上的表情,心中却是有点疑惑。谢谦一个在王府之中被圈养着长大的庶子,却好像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有一些,是来自他的侍女红菱,有一些,是来自一些奇奇怪怪的书籍。有一些,是巧合。
但是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有人故意想要他知道这些事情一样。
“我记得吧,有一次,我父兄凯旋而归,就是二皇子代表皇帝过来送的赏赐。我远远的看了他一眼。”谢谦回忆了一下好几年之前的事情,“印象深刻!”
看着谢谦这难得一本正经的样子,牧秋语忍不住一笑,道:“怎么个印象深刻法?”
“他……他……他……”谢谦一连说了三个他字,但是却没有了下文,反而自己一张脸都上都出现了一点羞赧的红晕。
牧秋语心说着反应似乎不大对劲儿,清了清嗓子,试探着问道:“十四啊,是不是他调戏了你家姐姐妹妹的?”
谢谦猛地看向牧秋语,瞪圆了一双猫儿眼,道:“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牧秋语看着谢谦这样一幅纯情的样子,无奈又好笑地道:“你脸上就写着答案,我想猜不出来,都不太可能啊!”
谢谦闻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皮,嘟嘟哝哝的道:“我是看见了他跟谢长乐……嗯……嗯!”
谢谦还是没有那个脸皮说下去,只是嗯了两声,就把其中的深意交给在场其余人去自行体会。
“谢长乐?你的庶姐?”牧秋语有点迷糊——她是真不知道安平王府到底有多少庶子庶女的。
谢谦点了点头,道:“是王侧妃的女儿,庶次女。所以吧,我对宇文雍的印象就没有那么好了。我有时候挺红菱说起,别人如何如何夸赞宇文雍,我就觉得他是个伪君子!”
说着,谢谦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气愤的神色,“就感觉他是在欺骗大家的感情!”
牧秋语点点头表示对谢谦十分理解——跟女人乱搞的人,她一向都是嗤之以鼻的。
“不过,为什么要选择宇文雍?”这个时候,陆盛欢开了口,脸上瞧着有点疑惑,“按照一般道理来说,不出意外都是太子做皇帝才是啊。宇文思想要翻身,不是应该抱住宇文哲的大腿吗?”
“或许是宇文哲看不上她?”谢谦小心翼翼的做了一个猜测,“不过,我觉得吧,如果宇文思真的是想要辅佐一位皇子登上皇位,就算不选择宇文哲,还有其余几位殿下呢,何必要选择宇文雍?宇文雍是绝对不可能登上皇位的人啊!”
“是啊……”与童君成和陆盛欢的疑惑不一样,牧秋语轻轻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他的母亲是西凉的公主,西凉皇帝的妹妹,一个有着其他皇室血统的孩子,是不会被允许登上皇位的。”
“是这么说啊!”谢谦深以为然,“所以不是很奇怪吗?”
牧秋语忽然一笑,道:“或许就是因为所有人都这样以为,所以愿意站在宇文雍身边的人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