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激动的说完那么一大段话,牧秋语自己的气息都有些不稳,看着谢谦这幅模样,牧秋语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一拍桌子,扭过头去。
谢谦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看着牧秋语的样子,本能的觉得牧秋语是被他给惹火了,于是他眨了眨猫眼,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微微垂下头去,一边小心翼翼地抬眸,冲着站在牧秋语身边同样有些目瞪口呆的墨画使一个眼色。
墨画正惊讶着她家姑娘怎么会对一个方才认识几个时辰的人说这种听起来是训斥,实际上是关心的话,因此没有看见谢谦给她使眼色。
因此,谢谦只好再使一个眼色,接着使一个眼色,锲而不舍地使一个眼色。
只不过谢谦的眼睛都快要抽筋了,可是墨画依旧没有反过来,倒是被牧秋语看了一个正着。
轻轻咳嗽一声,牧秋语似笑非笑的看着被人抓了一个现行,立马低头的谢谦,道:“十四你这是看上了墨画,在暗送秋波眉目传情?”
谢谦的脸顿时涨红,像是刚刚消下去的酒劲又上头了一样,连耳朵尖都红了,看了看墨画,又看了看牧秋语,摇头的架势看得牧秋语都担心他会不会把自己给摇昏了头。
无缘无故被牵扯进来的墨画嗔怪的看了牧秋语一眼,道:“姑娘,您这样说,墨画不依!”
“好好好,是我不对!”牧秋语心知墨画心有所属,自然是不愿意再跟别的男人绑在一起,口头上的估计也不行,因此十分干脆的认错。只不过想起这件事情,牧秋语就开始忧心,杜蘅是个木头也就是算了,但是付鑫明明就不是一块木头,怎么现在也跟木头一样了呢?
美人如花,不仅仅是容貌,更是像花朵一样有着花期,若是过了花期,等待女子的就只有凋零,到那个时候,就实在是为时太晚!
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感情的事情,还是交给他们两个自己去处理的好。
因此,牧秋语将目光重新放回了满脸通红的谢谦身上,道:“你方才醉酒还嚷嚷着要我陪你……咳咳……”
一度这个词语牧秋语实在是说不出口,因此只要咳嗽了两声掩饰过去,但是似乎让气氛更加尴尬,咳嗽了两声之后,牧秋语这才接着道:“怎么现在就这么容易脸红了?”
谢谦想必也是知道自己醉酒之后是个什么德行,十分尴尬的赔着笑,道:“秋语,我那不是喝醉了么……我一喝醉就是判若两人……你就不要打趣我了……哈哈……”
牧秋语见到谢谦如此,也不再打趣,道:“罢了罢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这次的事情跟你以前遇上的不一样,所以不要什么都不辩解就认了。你不说话,别人才不会那么好心的觉得你是清者自清不稀罕辩解,别人只会觉得你是因为做了坏事所以没法辩解只能够默认!知道了么?”
谢谦刚想要点头说自己知道了,雅间的门外就传来了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门被砰地一声推开,原来是满头大汗的若雨,急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脚下太过匆忙,甚至被门槛绊了一跤,要不是若雨身上还有武功底子,只怕是要狠狠地摔上一跤才是。
“我的若雨管事,你小心点!这是出了什么大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这是牧秋语第一次看见一向做事沉稳的若雨露出这样一副慌张模样,赶紧起身朝着若雨走了两步,问道。
若雨扶着牧秋语的手臂,喘了好大一口气缓了缓,赶紧道:“姑娘,不好了,安平王府来人了!”
“谁?”牧秋语一愣,下意识地问道。
“就是……就是长宁郡主她家里人啊!”若雨赶紧给牧秋语解释。
牧秋语这才恍然大悟,刚想要开口问来干什么,但是口中的话还没有来得吐出,牧秋语的脑海之中就灵光一现,转头看了看谢谦。谢谦果然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好像有一只马蜂被他坐在了底下。
“姑娘,我们怎么办?”若雨急急忙忙地问到。她还不知道方才这个雅间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是长宁郡主不知道又哪里不开心,这才叫了自己家中的人过来砸场子。
安平王府在北齐之中的影响力不可谓不大,要是他们得罪了安平王府,估计这生意也不用做下去了。
若雨心中不知道把那个飞扬跋扈的长宁郡主骂了多少遍,一边期待着牧秋语能够赶紧拿个主意出来。
“什么怎么办?我们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总不能够关上门把人家赶出去吧?”牧秋语看着若雨担忧的样子,忍不住笑着反问道。
若雨急的跺了跺脚,道:“姑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哎好好好,你不要担心,他们应该是冲着我来的。”牧秋语拍了拍若雨的肩膀,温声安慰道,“我不是任人宰割的人,你大可放心。现在,虽然我还只是一个没有地位的商人,但是好歹还有护国公夫人对我青眼有加,苏夫人那边多半是站在我这边的,这两家站在一起,就算是安平王府都没有那个胆子轻举妄动的。所以,不要担心,恩?”
听到牧秋语这么而说,若雨这才松了一口气,微微安定了心神,但是依旧十分担忧,道:“可是长宁郡主这么胡搅蛮缠的性子,我真怕……”
牧秋语笑了笑,打断了若雨的话,道:“放心,安平王府的人来,跟长宁郡主应该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若雨一头雾水。
牧秋语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往回看了坐立不安的谢谦一眼,道:“你说是不是啊,谢十四?”
谢谦猛然被牧秋语“点名”,整个人就是一个激灵,抱歉的眼神看向牧秋语,看向还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惊疑的看着他的若雨,干笑着点了点头。
“姑娘,他是谁?一个外男怎么能够出现在这里?”若雨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最先是长宁郡主因为一件衣服就在那里喊打喊杀的,然后就是家里找上门来,来了好几辆马车,看着来势汹汹叫人心肝都有点发颤;现在又是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了牧秋语专用的雅间之内……牧秋语还叫他谢十四,语气听着十分熟悉的样子。
等等等等……若雨都快要成浆糊的脑子里面忽然闪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就是隆隆雷声。
“姑娘,他是安平王府的人?”若雨不笨,立刻就联想到了这一点。
牧秋语点了点头。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若雨觉得自己最不能够理解的就是这件事情了。虽然她经过了百里沙的训练之后,已经不是特别在乎那些文绉绉的牙酸礼教,但是若雨心中还是明白的,女子跟一个男人待在一起是会被人说闲话的!
“他喝醉了误入。”牧秋语十分言简意赅的道。
若雨的性命是她救的,武功是百里沙给的,所以说,若雨是同时效忠牧秋语和百里沙两个人的。要是让若雨知道谢谦方才喝醉了,并且言语轻佻了她的话……牧秋语觉得凭借若雨对百里沙的忠诚,对她的关心,若雨会忍不住直接上去谢谦一顿——根本就不管谢谦到底是不是安平王府的人,反正安平王府的人也似乎懒得管谢谦到底是死是活。
“喝醉了……误入?!”但是仅仅是这么简单的解释,若雨还是被震惊了好大一下,看见谢谦脸上十分不自然的事情,看到白霜还翘起来的那只脚上抱着的纱布,她本能的感觉到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而且……听牧秋语所言,安平王府的人是因为谢谦才会出现在这里——若雨顿时觉得,安平王府的人都是一堆自带麻烦的家伙,长宁郡主如此,眼前这位看起来就有点蠢萌的公子也是如此!
“这件事情暂且不说,你可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牧秋语十分及时的开口打断了若雨的胡思乱想,问道。
若雨点了点头,道:“来了三辆马车,但是都不是很大,瞧着只能够坐下一两个人的样子,婢子想着,应该是三位主子,领头的是一个男人,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安平王府的庶子谢长钰。”
“三个?”牧秋语还没有说话,谢谦就先嚷嚷了起来,道,“他们想要来一个三堂会审么?”
“怎么,侧妃们都来齐了?”牧秋语似笑非笑的问道。
谢谦吞了口口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不,来的应该是戚、张、柳三位侧妃,王府之中的事情都是她们三个在打理,还有一个苏侧妃,不过她一向吃斋念佛,什么事情都不过问。”
“原来如此。”牧秋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起来你真是有一个庞大的家族。”
谢谦苦着一张脸,看起来不知道像是想要哭还是想要笑,道:“这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哪里知道她们三个会一起出门?”
“不过不管来了几个,我们都要接招了,不是么?”牧秋语微微眯起凤眸,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有些冷然的微笑,“若雨,你下去一趟,记得通知一下长宁郡主,好歹是她的三位庶母,总是要出来见一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