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现在却已经被紫烟这个念嫔刺激的失去了思考的理智。且不说紫烟一个宫女能直接到嫔位是多么的难得,就说紫烟的这个封号,念。在这宫里得了封号之前也只有祺妃莫羡。可见赫连鸿轩对紫烟还是颇为看重的。
容妃直接拍案而起,尖叫道:“本宫应该明白什么?明白你一直想代替本宫的心思吗?是!她郑贵妃一点都不傻,真正傻的人是本宫!本宫错信了你。”
“娘娘,奴婢……奴婢……”紫烟还想解释,容妃却直接打断:“你不必再说了,现在你成了念嫔,本宫也没有权利再对你责罚,你走吧,去你的采容殿享受你的荣华富贵去吧。以后本宫就当从未认识过你。”
紫烟看着容妃,这宫里没有比她更了解容妃的了,她在容秀宫这么多年,在容妃身边这么久,她自然是知道容妃内心是怎样的脆弱,现在身边一个得力的人都没有,若自己再一离开,那容妃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可是现在容妃正在气头上,所以紫烟就只能先对着容妃三叩首离开了正殿,去了自己的采容殿。马德清是个办事妥帖的人,他已经吩咐了内务府,打扫了采容殿,且在殿内备好了宫女太监。
紫烟来到采容殿就有宫女迎上前来行礼:“奴婢见过念嫔娘娘。”紫烟抬眼一看,也不去理会她们,只顾着自己往殿内走。
身后一名宫女却跟在身后,道:“娘娘怎么还穿着宫女的服饰,这不合规矩的。内务府都已经把嫔级的服饰送过来了呢。”
紫烟这才转头,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那略有活泼的宫女答道:“奴婢冰琴。”
“冰琴倒是个好名字。”紫烟夸了一句,又道:“那些东西就先放着吧,我想休息一下,你们不用管了。”说完紫烟就进了寝宫。
冰琴和另一个宫女面面相觑,有点看不透念嫔,但无奈人家是主子,也只能按着主子的吩咐把上头刚赏赐的衣裳首饰都放在了寝宫里,然后就离开了。
紫烟自己用温水洗漱了一把,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眠。现在的一切或许是许多女子梦寐以求的,但却不是她想要的。
紫烟刚入宫的时候才十四岁,不懂得做事,受了很多责罚,但紫烟心中只想着,一定要坚持下去,只有这样才能再回家见到父母,不过就是在这宫里呆十年嘛。紫烟一直这样鼓励自己,才走到了今天。
而她对容妃,则真的是为了还恩,她觉得是容妃是她生命里的贵人,而从小,紫烟的爹爹就告诉她一定要知恩图报,紫烟记在了心里,也是这样对待与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容妃。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了。身为皇上的妃子,再想出宫便已经是妄想了。紫烟想哭,但眼泪已经在昨夜流尽了。
其实赫连鸿轩那俊美的容貌,刚入宫的小宫女都没有不动心的,紫烟也曾经幻想过,但她心里清楚知道这是不属于自己的,也不是自己想要的。阴差阳错却到了自己头上。紫烟恨啊,恨郑贵妃害得自己成了如今的模样。
看看现在,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或许自己应该站起来,好好做自己的念嫔?紫烟浑浑噩噩的胡思乱想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此时,紫烟安睡在容秀宫的采容殿,而得到消息的完颜皇后和牧秋语反应则各不相同。
完颜皇后冷笑一声道:“本宫以为那容妃怎么能忽然聪明了,知道那么些伎俩,原来是这个小蹄子在背后出谋划策。容妃让自己身边的人上了位,本宫倒想看看这俩人还能作出什么幺蛾子。”
牧秋语的反应除了无奈,就是淡漠。赫连鸿轩的心思和行为都难以捉摸,谁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牧秋语只想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就好了。可惜,此时她还不知道这个紫烟的身上也有她的影子。
赫连鸿轩下了早朝心思不宁,无处可去,无处可说,赫连鸿轩又到了西暖阁。此时巫修晨已经知道了这念嫔的事情,见赫连鸿轩来了西暖阁,巫修晨就清楚这个念嫔大概与牧秋语也是有关的。
这次不用赫连鸿轩开口,巫修晨先问道:“念嫔与秋语又有什么相似之处啊?”
赫连鸿轩闻言一愣,心道一声:这巫修晨还真算得上知己了。又道:“她的眼睛里,满是坚强和执着。”
巫修晨闻言点点头:“祺妃的长相,郑贵妃的眉眼,念嫔的眼神。啧啧,没想到皇上还是个痴情种啊。”
“朕不是。只是现在还不能得到她,朕有些不甘心罢了。”赫连鸿轩皱着眉头否认。
巫修晨不置可否,只道:“可修晨觉得,她不会属于皇上。”
赫连鸿轩听到这句话,狭长的丹凤眼扫向巫修晨:“朕现在只是为了大局着想。待日后,她必然还是朕的。”
“人是,心也不会是。”巫修晨知道牧秋语心中的那人是百里沙,除了羡慕之外,巫修晨更多的还是想保护两人。
“别以为朕来给你说说话你就真的是什么座上贵宾了。”每一次赫连鸿轩来与巫修晨说起牧秋语的事,巫修晨总会是这样的态度,赫连鸿轩一次两次可以忍,多次就不想再听巫修晨说这些了,因为他心里占有牧秋语的欲望越来越重:“朕现在,一样可以杀了你。无非就是激怒赫连云玉,朕不怕。”
巫修晨轻笑一声,满不在意,对现在的他来说,生死都不是那么的重要了。赫连鸿轩懒得再理他,直接拂袖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紫烟再醒来的时候采容殿外夜幕都已经降临。华灯初上,紫烟透着窗户都能看到容秀宫处处都亮起了灯火。
不知道现在容妃在做什么。
紫烟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迫切的想看到容妃那里发生了什么,但宫墙厚重,紫烟什么都看不到。
宫女冰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紫烟身边,替她披了件衣服:“娘娘,秋夜露重,您可得注意身体。”
紫烟愣了一眼,没想到这宫里还会有人关心自己,紫烟苦笑一声:“注意什么身体,人人都道我是背叛主子爬上龙床之人,名誉都已经不在,其他的还重要吗?”
冰琴想了想答道:“可奴婢觉得呀,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奴婢才入宫不久,跟黄公公是老乡,才被送来了娘娘身边,在各位娘娘身边伺候可都是好差事呢。奴婢对这容秀宫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只是娘娘,若您真的是大家口中那样的人,事情都做了,又何必再后悔呢。若娘娘只是遭人陷害了,那娘娘更应该振作起来,为自己活,可不能让那些陷害了您的人再看扁了您啊。”
冰琴的这番话倒是说进了紫烟的心里,紫烟望着冰琴许久,笑道:“我在这宫里呆了五年,自诩自己看透了一切,却没想到今日让你给教育了。”
冰琴闻言连忙告罪:“娘娘恕罪,奴婢规矩学的不好,哪里顶撞了娘娘,还请娘娘多多包容。”
紫烟温柔一笑:“无妨。”然后又道:“替本宫更衣吧。”紫烟想明白了,若这样的命运是早已注定的,那自己何不坦然去面对,说不定还有别的出路。但紫烟也不准备放弃容妃,这个心结紫烟决心要化解。
换上了嫔妃制服的紫烟,多了几分盛气,本来紫烟自身气质就不差,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却有自己独特的秀丽容颜,紫烟也知道郑贵妃得宠是因为她眉眼像那些假公主,而自己呢?紫烟决定好好用这一点,把皇上的恩宠先留下自己身边,然后再步步为营,为容妃造一处安全的地方。到那时候,容妃想必也不会再怪罪自己了。
自这天气,紫烟就每日都到容秀宫请安,最开始容妃心里堵得慌避而不见,后来容妃想着此事不能让皇上知道,就让紫烟入了殿内,再百般的嘲讽辱骂。
紫烟就这么受着,不还嘴,不辩解,就等着有朝一日让容妃把这些气都撒完了,再说下一步的事。
不得不说,紫烟的确有这份执念。也正是这份执念让她入了赫连鸿轩的眼。
紫烟就这样一直缠着容妃原谅自己。平日里紫烟对珠清珠尘这些宫女都十分不错,她们也时常帮着紫烟在容妃面前说好话。慢慢的,容妃也开始对紫烟没有那么偏激了,只是还她还是没办法从心里原谅紫烟。
那日,容妃在正殿用午膳,紫烟就和以前一样在一旁站着伺候,这时候就见一个小宫女端着一海碗的热汤走近,但可能是汤碗太烫,就在小宫女准备放在桌上的时候,那端着汤碗的手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撒开来,那碗热汤就直接向容妃身上而去。紫烟眼疾手快,一把拉起来容妃,带到安全的地方,而自己却接下了那一海碗热汤。
容妃怒目而视:“你怎么做事的!”紫烟闻言,还以为容妃是在呵斥自己,就准备跪下,容妃就一把拦住,看着那小宫女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一直叩头:“奴婢知错,容妃娘娘恕罪。”
紫烟一愣,身上的疼才都现在身上,一时间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在容妃面前失敬。